52、潇湘（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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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阙〗
※啊……来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就不管他人是谁。人生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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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对峙中，潇湘却又回复了平静，她收了所有法力，所以她飞舞的长袍便温顺地落下，头发也落下来，披散成一个落魄而让人生怜的无助女子。
似乎这最后一刻，她做回了景回风想要她变成的模样。
然后她抛出了手中的两柄金丝剑。
金剑带着金丝向截云缓缓飞土家来，还距离一尺时最后的丝线也被用尽，两条晶亮的金丝自女子手腕滑落。
截云大喜，便伸手去接那金剑。
接下来的情节是，按照协议，这时便可将景回风放到潇湘身边，这时由景回风和截云同时出手，杀掉潇湘，就算景回风此时不出手，失去兵器的潇湘也不是众多武士的对手了。
可是剧变再次发生，就在截云伸手去接那两柄金丝剑的时候，那两柄本已脱离了主人的金丝剑突然变成了两只金光闪闪的沙漠蝎王，瞬间咬住了截云的手指。
截云本来已经准备好十几种应对突变的可能，但又怎能料到潇湘的兵器有自己的意志，立时被蝎子咬死。
蝎子咬死截云后便又化成金剑回到潇湘手中。
形势立变。
直到此刻，潇湘的脸上才露出甜美的笑容。
景郎，我们走。
她像第一次跃上景回风身上那样热切地奔跑过来，不过次时是拖着一条断腿，一蹦玫蹦。
她过来抓紧景回风的手，她说，景郎，咱们走，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
她牵着景回风的手就要使出土遁之法，可是不料想一截剑尖从肋下斜斜刺入，直透后背。
潇湘茫然地回过头来，不信地看着景回风，看着他手上淋漓的鲜血，那剑是刚刚从他肩上拔下来的，此刻混合了他们两个人的血。
景郎，原来你真的忍心杀我。
中剑的女子顺着剑身的方向倒了下去，缩在地上，婴儿般大小。
我早预想到这个结局，在你从战局中一出现就料想到，只是我不相信你会杀我，原来是我错了，潇湘迅速说完这些话，仿佛再晚一会就再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不恨你。
潇湘背过脸去，像是承认了死亡的命运。
景回风却并不想如此结束，他走到潇湘的面前，躺卧在地上，与她身脸相对，就像昔日在床上一样，是同样的姿势。
就像我一直不相信你是妖，你吃人，并且勾引年轻男人，我从来都不信，可是你也做了。
景回风说完便注视着潇湘的脸，他要把她的脸放在记忆里，这是最后的表情。
原来如此。
一直握着景回风的那只小手这时才倏地滑落，然后潇湘的头低下去，死了，死在尘埃里，抵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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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当景回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全身都在颤抖，原以为这一段记忆已经完全忘记，可是此刻回忆起来，仍然是历历如昨。
此时窗外的天色又渐渐亮了，山风的寒冷正浓，虽然和阑珊拥抱在一起，仍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冷，那可真是冷。
就像是那夜他亲手杀死了潇湘，醒来的时候也是天色微明，身边还躺在她的尸身，而所有众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得一干二净。
到最后，世间仍然是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早知是如此的结局，就由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就好，还不会如此仓促血腥。
这般想起来，那个人已经是不存在了。
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阑珊听了后作出如此评价。
不止是悲伤，后来我有忏悔。
忏悔，那不是惟一可以作出的选择吗？
不，我被欺骗了，虽然潇湘她吃人的心，那是因为她要活着，这不是她的错，而且她本来可以吃我心，但是她不忍下手，便找别人，其实她面对其他人也不愿下手，只好去找一些像我的年轻男子，看着他们与情人欢爱，便把那些男子想像成我，激起胸中愤怒，才能下手。
这么说，那些男子尸身上发现的□□是别人的？
是的，我后来去查过。
这么说你是冤枉了她。
是的，本来我以为她背着我有那么多男人，胸中只是感觉到绝望和愤怒，可是我竟然是错了。
景回风说完，再也不说一句话，原来是他自己先背叛她对他的信任。
阑珊也便不说话，这样一直到太阳出来，就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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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手握着手一起看着时间从第一丝微茫的光线过度到窗外的阳光灿烂出万道金线。
可是良久都没有说话。
景回风有明阳中再次产生幻觉，记不清楚在什么时候和哪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也是这般相守，从天黑到天明，一起看着黑夜深沉，直到醒来时的第一缕阳光，都是相伴始终，可是他对她夜间出去吃人心肺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叫人如何相信？
阑珊呢？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这样相拥着，度过许多时间？如果没有，她在一个人的漫漫时光里如何与寂寞对峙？如果有，又如何会离开？
景回风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其实对阑珊依然一无所知，虽然她讲了一个故事，但是那是属于她的母亲，她突然巧妙地把自己掩藏得很好。
这狡猾的女子！她有如此多的历史不曾被他知晓。
可是又不能发问，除非她愿意说。
天色明亮，可是他们仍然不想起来，奇怪是的似乎并没有饥饿的感觉，这真是一件怪异的事情。
有一些瞬间，景回风怀疑自己这样一直睡着，就可以睡到死去，不为人知，在高高的山顶小屋上，要像潇湘神女一样，死去数月尚不会被人知晓。
可是似乎又无不可，至少现在他还有阑珊陪。
山风始终在呼啸，无始无终。在这里，一切事情都可以忽略，远离了世俗，也就远离了是非。
在巨大的静默中，似乎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还是讲故事，他在脑中搜索着什么可以讲诉的故事，可是当他向阑珊开口时，却说了另外一句不相关的话：
阑珊，你有没有过与男子相爱呢？
原来这个问题一直藏在他的舌底，轻轻一启唇，就不再受他自己控制，脱口而出。
呃，爱，那是过于激盛的感情，容易伤到对方兼及自己，是一种愚蠢的定义，就让我们抛开爱本身不谈，好吧，让我来数数，有哪些男子在我生命中留下印迹。
1、2、3、4、5、6……
景风回听得气血升腾，身边这个冷若清风的女子会和如许多的男人有过瓜葛？幸好他听到的是“生命”，而不是身体。
好吧，那就说说巨阙的故事吧？
巨阙？
是的，那个有着古剑的名字的男人，因为他终日背着一柄沉重的重剑，那柄剑用黑色的布包起来，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第一个注意到的永远是他的剑，然后才会注意到他的人。
这个男人有着深沉地浓眉，和望不到底的深邃目光，看上去似乎极为难以接近，但是他又有着一双极薄而残忍的唇，那些象征着绝对不木讷的唇舌。
事实上只要他喝多了酒之后，就会变得十分健谈，常常在大醉之时袒露出结实的胸膛，拔出剑套里的重剑，用它来表演传说中的吹毛离刃，削杯不洒，以获取堂皇的喝彩声。
他从来都不担心谁会偷他的宝贝重剑，因为除了他，又有谁有那份天生神力能将那玄铁重剑舞得若一根灯草?
传说巨阙，他是大内的侍卫，因为杀了朝中的大员才流落街头，即使是市井之徒亦知道，一般人怎佩使用那传说中的宝剑呢？
巨阙，他只是回风楼里的打手之一，似乎和身为画师的她不会有任何交集。
虽然偶有相见，但彼此不会多望对方第二眼。
她的所有内容是躲在角落里用七彩的颜料描绘出一个女子的千娇百媚，如果没有，就虚构出来。
而他，仿佛要击溃所有关于他的神秘流言，一心一意把自己做成一个小混混，呼朋引伴招摇过市，对着过往的美人们大声地吹着口哨，常常几十人在大街当街对砍。
走到轮盘赌的牌坊里，将银元换成一堆堆筹码，投向那一个个方格，然后用内力控制轮盘的转向，盗走赌坊老板的血本，惹得几十人的追杀，然后笑嘻嘻抡起重剑，不用出鞘，就将一群混混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带着追随着的小弟们进入就城最繁华的悦宾楼里，将老板吃得背地里捶胸顿足……
这些，是他喜欢的游戏。
就像是一只猛兽，即使是吃饱了也要寻些小动物来虐杀，以满足强者的自我吹捧。
那日阑珊出门去帮宋晚买一种特殊的颜料，那是连回风楼里都没有的上好用品。
刚走出回风楼的大门时，她看到巨阙天神般在空中掠过，像是传说中天将临凡，巨剑泛着乌云的压抑，身影快若鬼魅，怒睁着的双目是天空的霹雳，他踏云蹈风向另一方奔驰，不想一个小女子从回风楼里跌了出来，那是阑珊不知为什么从楼梯上一脚踩空。
没有任何前兆，在时空的这个交错点，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激烈地撞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潇湘（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