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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元节 ...

  •   柳家人这几天忽然来了信,说是有家公子找柳家提亲,想娶柳舒雅,特来询问道长意见。
      王祁山拿着信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嫁当然是不能嫁的,搞不好结婚当天就给人家新郎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毕竟敖睿会不会突然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嫁的话,要怎么给人家父母交代?
      十七岁的姑娘家,再留在他这个大男人身边,人家父母说不定也不放心。一直待在玄月观过一辈子?怕是谁都不同意。
      留在这修道吗?修道修了十几年,修的啥玩意儿。王祁山一脸黑线。为什么柳望舒的转世是这幅德行!?他简直想向天咆哮!
      王祁山想了想,和李天元商量了一下,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带柳舒雅下山回家看望父母,顺便谈谈对柳舒雅以后的安排。
      柳家夫妇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一家子喜气融融。柳夫人提议让柳舒雅在家待几天,跟提亲的李家公子见见面,若是合适,便可择日嫁入夫家,也算是了了家里长辈们的一桩心事。
      王祁山擦了一把冷汗道:“夫人,万万不可,舒儿能健康平安到如今,只是因为在玄月观修道方才能保命,若离了玄月观,怕是会遭横祸。”
      柳家公连连称是,并不敢强留女儿在家。于是柳夫人抱着柳舒雅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她回去了。
      柳舒雅自小并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倒不怎么哭。只是缠着王祁山带她到处逛。
      适逢上元节,街上到处是花灯。天色尚早,灯未点上,柳舒雅平日里并不下山,这次在街上看得新鲜,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拉着王祁山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一时半会都不愿回去,王祁山没办法只得硬把她拉回山上。
      回到山上时天已经暗了。吃过晚饭,舒雅坐在阁楼阳台边上,远远看着山下璀璨的灯火,万分憧憬。她想象着走在那里的人要有多欢乐,那些灯点亮了,看着会有多漂亮。想得心里酸酸的,好想下山看看。
      正想着,她突然发现道观前面亮了几个可爱的小花灯。她急忙追下楼去,跑到道观外,一个高大的男子提着花灯站在门口。
      柳舒雅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谁,在这干嘛?”男子相貌温文尔雅,莞尔一笑,道:“我是李家公子,想必你父母有跟你说过,我便是向你提亲的那位。”柳舒雅“啊”了一声,疑惑地问他:“你来这干什么?你怎么认得我?”李公子笑道:“这种地方女孩子少,只能是你了。柳叔父跟我提过你在玄月观,今日本来打算去你家见你,没成想你这么早便回道观了。我想自己来这找你也是一样的,想不想下山看花灯?我带你去。”
      柳舒雅十分期待,但是又不敢擅自决定下去,讪讪道:“师尊不让我下山,我得问问他能不能去。”
      李公子有点不悦,道:“你那师尊十分古板,上元节花灯哪有人不去看的,看一晚又如何?”
      柳舒雅不高兴地说:“不准你说师尊坏话!”
      李公子道:“好,因他阻止我们婚事我不忿罢了。你跟我去看花灯,看完我送你上山。不要跟你师尊说了,当心他又不肯让你去。你父母也是知道的,我跟他们说过了。”
      柳舒雅心里乐开了花,雀跃起来,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便留了字条,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便跟着李公子下山看花灯了。
      王祁山睡前都要看看柳舒雅,到她房间不见人,在桌台上发现了字条,心里一惊,连忙下山寻找。
      这边李公子买了面具和柳舒雅戴着,两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柳舒雅一路走走看看,开心得不得了。
      那边王祁山在人山人海里拼命寻找,心乱如麻。
      到处都是精致华丽的灯,有的体型巨大,有的小而精巧。一座巨型灯轮立在城门外,装饰着各种丝绸,金玉,风吹过时,金玉之物发出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灯轮悬挂花灯几万盏,五彩缤纷。
      在漫天灯海里,柳舒雅边抬头看边被李公子拉着走,她被这样的美景深深震撼了。但李公子似乎并不在乎周边有多美,只是顾着往前走。
      不知怎的,她忽然心里有一种感觉,如果再跟着这个人,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师尊了。她放慢脚步,李公子回头看她。她把面具摘下,抬头想对李公子说话,突然觉得面前的李公子让她毛骨悚然。
      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的眼睛让她想到以前在山上看到过的一条蛇的眼睛。里面是冷漠、狠毒和残忍。
      她打了个哆嗦,李公子问道:“怎么了?走不动了吗?”
      柳舒雅说:“我想找个地方方便,你站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李公子拉着她不放:“我跟你同去,万一走丢了我找不到你。”
      柳舒雅甩开他的手道:“才不要,不怕羞,女孩子方便你也要跟来?你站在这大灯轮下,我是万不会走丢的。”
      说完便疯狂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男男女女带着面具,恍然不知谁是谁。看得她心里发慌。此时此刻多希望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转头看李公子,他个子极高,一眼便能看到他正注视着她。她吓得魂飞魄散,唯恐他跟过来。没成想似乎发现她想跑,他果真向她这边走过来。
      柳舒雅毛骨悚然,一边哭喊着一边跑,她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这么可怕的情况。不知这位李公子究竟是什么山精鬼怪化成的,如此诡异可怖。
      眼看着他一直向她走过来,她崩溃地撞进一个人怀里,顾不上面具撞得掉下来,抓住对方的衣服放声大哭:“救命!救命!”
      对方僵住了。
      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一看,是王祁山失魂落魄欲哭无泪的脸。她第一次看到王祁山露出这样的表情。王祁山微微俯身狠狠抱着她,柳舒雅一下子放松下来,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师徒俩在人群中站着抱了很久。周围人群涌动,像是在茫茫人海中相依为命的两人,在彼此那里找到了慰藉和安心。
      等到柳舒雅终于不哭了,王祁山没问她什么,带着她回玄月观。
      一回到玄月观,王祁山立马又恢复原本严厉的样子,非常生气地问道:“懂得害怕了吗?还要自己跑下山吗?这次是遇到什么怪物了没把你给吃了?”
      柳舒雅红着眼不敢吭声。王祁山被她整这一出气得够呛,在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的时候,他心里都空了,心慌意乱,马上叫了李天元和观里的弟子们分头出去寻找。
      他放了信号灯让出去找的人都回来,在大家面前狠狠训斥了柳舒雅一顿,并罚她抄《道德经》。大家都连带着被王祁山的冲天怒火轰得焦头烂额,静默不语。罪魁祸首柳舒雅更是被骂得惨兮兮,一声都不敢吭。好不容易听完他一顿训,所有人终于被允许回自己卧房了。
      柳舒雅回到房间,门还没关上,王祁山一脚踏入跟了进来。王祁山怒意未消,冷声道:“你留的字条里提到的那位李公子,果真是向你提亲那位?”柳舒雅怯怯道:“我也不晓得,我没见过他。但是他说的话都没什么毛病,应该是了。”
      王祁山骂道:“不知道你还敢跟着他走?!你这次可晓得害怕了?山精鬼魅也会化成人形骗人的,大晚上的一个陌生人在外面跟你说带你去玩,绝对不要信!万一是什么鬼怪把你带走吸干了血,岂不白白送死。”柳舒雅打了个冷战,想起小时候祖师爷爷跟她讲过的故事里就有类似的场景。
      看到柳舒雅被成功恐吓住,王祁山又道:“即使是真的李公子,你一个姑娘家上元节跟着一个男子私自约会,不成体统,有失体面!”
      李天元走了进来,吐槽王祁山道:“你这师尊自己万年单身,还不准人家谈恋爱,简直就是个阻止人家自由恋爱的恶婆婆。”柳舒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王祁山气得暴跳如雷。
      柳舒雅想起有件事要跟王祁山说:“师尊,我觉得那位李公子,长得像条蛇。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就是给我感觉像是蛇。该不会真是蛇精吧?”
      说完自己笑了——怎么可能。
      王祁山却笑不出来,万一真是那位,像蛇就不奇怪了。不过如果真是他,柳望舒把他认作崔泽,柳舒雅把他认成蛇,不禁对他有种奇妙的同情。
      如果真是他,以后要留意了。他心里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柳望舒埋怨道:“师尊,山下那花灯真好看,我都还没看够,听说待会儿还会有烟花,你带我去看看嘛。”
      王祁山道:“你这是还没被吓够吗?下山去遇到那位李公子该怎么办?到时我可不救你,就让他把你带走算了。”柳舒雅道:“有师尊在我不怕,我不要跟他走,我只要师尊就好。”
      王祁山不答应:“在山上也能看到烟花的,又何必非跑下山。不准再闹了。”
      柳舒雅气哭了:“师尊又不带我下山看灯,又不准我跟别人去看,我干脆让那李公子带去好了。”说完闹脾气跑开了。
      王祁山心里窝火,静立了一会,终究还是担心她,忍不住便跟了过去。李天元笑着静静走了。
      柳望舒跑到阁楼上看着山下,默默流泪。李天元变成猫卧在她旁边轻轻摇了几下尾巴。王祁山站在楼下看着她,想到为了避开祸端,避免被敖睿抓去宰了,这孩子从小就没正经玩过什么,天天在山上待着,长这么大连次上元节的花灯都没看过,确实可怜。
      他心一软,对她说道:“下来,带你去看花灯。”柳舒雅一听二话不说,高兴地奔下楼拉着他就往山下跑。李天元还没反应过来,便只看到他们师徒远去的背影,心想,刚刚不是说不能单独和男子看灯吗?有失体面?
      王祁山带她赏灯,猜灯谜,吃元宵,看表演。柳舒雅调皮心性,拿了个小猫面具想罩在王祁山脸上,王祁山个子高,她踮着脚尖没站稳,整个人跌倒扑进王祁山怀里。
      王祁山轻轻搂住她。柳舒雅有心逗他,仰起脸说:“师尊……”王祁山以为她要跟他说悄悄话,弯下腰凑在她面前。结果在他耳朵边呵了一下,逗得王祁山面红耳赤,说道:“不得无礼。”
      悄悄跟在后面下来玩的李天元静静看自己的徒儿跟柳望舒的转世打情骂俏,暗想:傻徒儿要是能开窍,我明年都能抱上徒孙了。
      柳舒雅拉着王祁山到处看到处玩,王祁山负责带她吃吃吃买买买。经过一处街头艺人的精彩表演,人头攒动,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柳舒雅看不到表演,撒娇要王祁山抱她起来看。
      王祁山向来疼她,便依了她,抱起她假装看得认真。柳舒雅心里喜悦,搂着他的脖子偷偷看他的脸,灯火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眉目俊朗,光影幻动,明暗交替,像是有魔力般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此情此景此人,让少女春心萌动,心跳加速。她鼓起勇气搂紧他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对着王祁山微微笑着。王祁山愣怔了,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轻轻把她放下来。
      柳舒雅心里有点失落,站在王祁山身边不知所措。周围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呼喝着:“快点快点,找个好位置,准备放焰火了!”她听了便拉着他走进一条幽深的巷子里,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山人海里,喧哗热闹,周边的一切如梦如幻,恍如隔世。两人靠在一起,突然“咻”地一声,花火直冲天际,烟花绽放,繁华一现。转瞬即逝的烈焰纷纷扬扬如同坠落的星辰。
      闪烁的星光映照在王祁山眸子里,如琉璃光泽明耀。柳舒雅拉着王祁山的袖子道:“师尊你看,好美。”王祁山含糊应着。柳舒雅心里一暖,靠近王祁山怀里。因王祁山身材高大,她只到他肩头,耳朵刚好贴着王祁山胸口,只听见“扑通扑通”心跳如雷。她当下心里欢喜,拉着王祁山的领口踮起脚尖,烟花声大,王祁山以为她要说什么,便弯下腰来,柳舒雅吻了上去。
      王祁山没有避开。她壮着胆子伸出双手搂着王祁山的脖子。冬天的空气冰冷,她却感受到满满的温暖,天上的花火变化闪烁,心里都是幸福的满足感。柳舒雅吻了一会儿,见王祁山没有动作,不禁心里发虚。正心慌意乱地想着如何收场,突然身体被一股大力包围,王祁山伸手抱住了柳舒雅,用吻热烈地回应了她,她的身体被王祁山抵在墙上,柳舒雅感受到他身上紧致勃发的气息。
      这个吻久到让人有些窒息,有些狂乱,耳边回响着彼此的呼吸声。柳舒雅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依依不舍地分开,王祁山注视着柳舒雅,柳舒雅不敢直视他,心里却欢喜得很。王祁山带着柳舒雅回玄月观,一路无话。
      回去以后王祁山只是淡淡说早点休息,柳舒雅梳洗完回到房间害羞欢喜得一晚上没睡好,不停地回想接吻的那一幕,恨不得起来开心地蹦几下。王祁山先去沐浴后便回了房间休息,过了一炷香又出去用冷水洗脸,一夜无眠。
      王祁山没有忘记要帮柳望舒修道飞升,他不愿意柳望舒因他沉溺在情情爱爱中沦为平庸。这是他和敖睿的不同,敖睿为了自己的感受,不顾一切要柳望舒留在他身边,也是因为如此,强烈的个人欲望导致他心魔反噬。
      王祁山为了柳望舒,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李天元心疼自己的徒儿。他知道自己的徒儿有多“傻”。一只无父无母的小虎崽,他秉性正直善良,只因被柳望舒收养过,为了报恩始终把柳望舒的心愿牢牢记在心里。
      自从上元节之后,柳舒雅期待王祁山对自己能有点不一样的态度,毕竟是凡人,在朝夕相处中她早就对王祁山有了感情。王祁山的表现却跟平时并无两样,不敢回应她。
      柳舒雅失落难过,沮丧不已。她像平时那样对王祁山撒娇打滚,王祁山倒也还是老样子都顺着她,依着她,但却不肯让她靠太近了。平日里她还常常抱着他的腰耍无赖,现在连这点特权都没有了,更别提偷袭了。想吻他他也不会再上当,身子站得笔直,柳舒雅望脸莫及,望洋兴叹,便赌气不理他。
      李天元看着两人这般闹别扭,不禁同情起这两个人了。都是可怜人啊。他问王祁山道:“舒儿喜欢你,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上元节你也吻她了,总让一个姑娘家主动,这也太伤人了。”
      王祁山看了他一眼,心想没料到你还跟在后面偷窥,脸上不自在,嘴上狡辩道:“荒唐,答应柳先生的事,怎能随随便便背弃约定。如果这样放任她胡来,柳先生飞升之日便无望了。”
      李天元嗤道:“你们汉家男子,口不对心,明明心动了还满口大道理,虚伪至极。不放任她胡来柳先生便能飞升了吗?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为师说了,不论爱恨情仇,直面自己的情绪才是真正的强者。若是如同那些伪君子般,把情感都强压在心里,早晚会生出嗔痴贪恨,最后滋生心魔。”
      王祁山低头不语,他心里烦乱得很。
      李天元打趣道:“莫非需要为师教你双修之道?你这般没用的模样,还叫人家姑娘主动不成?”
      王祁山一脸黑线表示:“这个不用师尊教,弟子可以无师自通,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天元哈哈大笑,嘲笑道:“得了吧,我看你要万年单身了。”
      与李天元说笑一番,王祁山心里没那么紧绷着了。或许像李天元所说,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柳舒雅这边却不怎么好。她心里难受得紧。要是不吻下去就好了,至少还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他,现在这种状况,她是不想再面对了。她痛苦地面对有意疏远的王祁山,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下山回家避开王祁山。
      她对王祁山道:“师尊,许久未见爹娘,我想回趟家。”王祁山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想爹娘了。他马上帮她收拾包袱陪她回家。
      到了家里说是舍不得爹娘,要在家待几日。王祁山刚想拒绝,柳夫人便哭了起来,倒像王祁山是阻碍她们母女情分的恶人了。面对女人的眼泪攻势,王祁山毫无办法,只得应允,自己先回玄月观。
      没想到过了三四天还不见柳舒雅回来,王祁山心里不安,去她家里接她。
      进了柳家,柳家公不在,柳夫人接待了他,但态度微妙。柳夫人倒也坦率,开门见山道:“道长,不知舒儿和你之间……咳,发生了什么事?”王祁山一愣,马上想起上元节那一幕,面红耳赤,正想着怎么道歉,柳夫人沉声道:“之前道长反对舒儿的婚事,我就在想是否道长有私心,如今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
      王祁山不语,柳夫人道:“舒儿回来后一直在讲你,说起你就时而眉开眼笑时而惆怅烦闷,我们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道长,舒儿也长大了,还是让她回来吧。再这样下去,对你和她的清誉都不好。”
      柳舒雅在房里听见这番谈话,急了,跑出来喊道:“我不要!母亲。不关师尊的事,是我自己喜欢师尊,师尊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我就要一直和师尊在一起!”
      柳夫人脸色气得有点发白,还是忍住了,道:“舒儿,是妈对不起你,从小没把你带在身边教导,你长这么大了也不晓得害羞,这种事姑娘家怎能这样大胆?给人知道了要让人笑话的。婚姻之事只能爹娘做主!你待在娘身边,娘给你提过的那位李公子不错的。”
      柳舒雅轻轻地说:“我不要那位李公子。”她转向王祁山,毫无底气地像是乞求般轻声问道:“师尊,你愿意留我吗?如果师尊不愿意,我也没有回玄月观的必要,我便从此听母亲的教导。”
      王祁山面对的一个是想留女儿下来的母亲,另一个是想离开家的女儿,不知道如何调解。他心里当然希望柳舒雅留在玄月观,但又不好说出口。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柳舒雅的前世今生简单向她们说了。柳夫人十分震惊,作为母亲,她会把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里。她也明白了只有让柳舒雅回玄月观才是最安全的。
      王祁山又向她们说明,就算柳舒雅决定不修道他也不同意,因为现在的她没有柳望舒的记忆,不应放任柳舒雅胡来。
      柳舒雅震惊之余,非常微妙地吃起自己前世的醋。为何师尊如此重视他,原来师尊是为了他才留她在身边,那么上元节那次吻和师尊失魂落魄的神情,原本以为是对自己的真情表露,现在想来,她沮丧得只想哭。
      我在师尊心里,究竟算什么?搞不好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我也就只是那个柳望舒的影子。如果我死了,那么师尊所珍视的那个人就可以活了。师尊,会这么想吗?
      想得越深入,越是心碎得几乎绝望了。
      王祁山执意带走柳舒雅,这次柳舒雅却不愿意跟他回去了。
      恰逢李公子跟着柳家公到家里,和王祁山一打照面,王祁山就看出了这位李公子,便是敖睿。
      他用的是本相。
      这非常符合他的作风。他一向无所忌惮,连化个相都不屑。
      真是猖狂,就怕王祁山认不出他似的。
      王祁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护住柳舒雅,警惕地看着他。他身上已是橙色灵光环绕,正是备战状态。
      敖睿微微一笑,手藏在袖子里对着王祁山轻轻摇了摇,暗示自己不想伤及无辜,来日再战。毕竟是神官,还是得顾虑到多数苍生百姓。
      敖睿打了招呼便不再理会王祁山,坐下来和柳家公有说有笑地聊天,看来敖睿还挺享受人间的小生活。
      王祁山二话不说带了柳舒雅就走。一路上敖睿都没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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