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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结婚 ...

  •   柳舒雅紧紧搂着王祁山,躲在他怀里,才感到心安。王祁山抱着她,一颗心也安定了下来。三人回到了玄月观,王祁山把柳舒雅抱到她房间,安慰了她几句,见她平静下来,也没问什么就离开了。
      他很想问个究竟,但是怕惊着柳舒雅,打算过几日再问。
      李天元坐在他旁边,悠悠地说:“你不问问舒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跑去敖睿那?还有,你看到她袖口沾了什么东西了吗?”
      王祁山看着他,不明所以,问道:“可以改天再问,她现在不想说话。她袖口沾了什么?”
      李天元道:“龙精。”
      王祁山说:“不会的,敖睿那人,不会对舒儿动手动脚,因为他不喜欢舒儿。”李天元非常肯定地说:“错不了,龙精很特别,颜色淡红,质地清澈,与寻常男子的不同。因为太过特殊,所以断不会认错。你还是去探探舒儿口风为好。”
      听李天元这么说,他勃然大怒。王祁山才发现他这想法实在有点自信过头。凭什么认为敖睿不会对柳舒雅做什么?万一做了呢?
      他心里暴躁发狂起来,带着怒火去了柳舒雅房间,情绪十分激动大声喝问:“敖睿那畜生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他这幅样子把柳舒雅吓得够呛。
      柳舒雅支支吾吾不肯说,被问急了就哭。王祁山看了心里更是火大,质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柳舒雅只好哭着说:“敖睿没有对我做什么,真的没有,他只是拉着我的手……没有了,其他真的没有了。”
      王祁山大发脾气,骂道:“那你为何会在他那里?!为师屡次告诫不准离开玄月观,你是如何到得他那里?!”
      柳舒雅也崩溃了,哭着说:“师尊你不愿意接受我,我便去找敖睿,让他复活柳望舒。只要我变成柳望舒……”王祁山听了打断她喝道:“荒唐!!”
      两人争执间,玉石桌面“噼里啪啦”被他按出几条裂纹,柳舒雅吓得不敢再吱声。
      王祁山似乎心灰意冷,冷酷无情断言道:“几次三番,屡教不改!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离开玄月观,给为师省点心。你倒好,直接去找敖睿送死!你现在是长大了没把师父放在眼里,说的话没一句肯听的。如此愚蠢的徒儿,我是教不了了!为师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了,这十几年的养育和教导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他顿了顿,更残酷的话从他那无情的嘴里说了出来:“留在玄月观,让祖师爷爷陪你过一辈子;回家找你爹娘,随他们给你婚配嫁人;找敖睿让他杀了你——三条路,你自己选吧!为师马上回天庭领罪,此后我再不管你!我们师徒从此两不相见,恩断义绝!”
      柳舒雅又惊又怕,王祁山的话句句诛心,无情至极。她心冷了个透心凉,见王祁山甩袖便走,自知事态难以挽回,不顾一切双膝跪地揪住他袖子放声大哭乞求道:“我知道错了,师尊,徒儿知错了!你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
      王祁山怒喝:“你哪里会怕死!?你勇敢得很!”柳舒雅趁他站住训斥的空档,赶忙抱住他大腿,又顺势往上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松手,头发凌乱,呜呜哭泣道:“我不怕死,我只怕师尊不要我,比死了还可怕。”
      王祁山看她这般模样,又想起柳望舒,两相对比,心想自己真是教导无方,柳望舒的转世都被自己教废了,烦恼不已。
      王祁山嘴上狠,心里却又软下来。他向来拿她半点办法没有,只得嘴上逞强。李天元听她哭得可怜,于心不忍,想安慰她。王祁山示意他不要帮她。这么危险的事是不能再来一次了,必须狠狠吓住她,让她不敢再犯。
      王祁山还是狠心转身走了,留柳舒雅一人呆呆在房间里反省,门一关上,茶桌便哗啦啦碎成块。
      柳舒雅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心是着着实实被王祁山伤得支离破碎,一想起他讲的那些话,刚止住的眼泪又如同泉涌,心里不停想着,不知不觉哭了大半天。李天元担心她便化成猫陪着她。
      王祁山对柳舒雅两次大发脾气,上次是因为她和李公子私会,这次是知道柳舒雅被敖睿轻薄,两次怒火都夹杂着冲天醋意。他自己毫无察觉,即便是旁人也没觉得他发怒有什么不对。李天元却对他怒火里隐藏的心思看得真切。即使他再怎么逃避感情,面对命中注定的妻子,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有独占欲。
      一直以来看着都像是以家长的态度对柳舒雅,其实是以丈夫的心态在对她,只是他自以为控制住了欲望。
      柳舒雅自不必说,见了王祁山跟见了天上的月亮一般,天天粘着不见厌烦,恨不得从早到晚都贴他身上,一切都是自己的师尊最好。王祁山这么多年来身边也只她一个女子。
      李天元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命运的力量。
      李天元目睹这一切,他打趣了王祁山:“你是气敖睿还是气她?好不容易从龙潭逃出现在又入虎穴,舒儿真可怜。”王祁山无地自容,他也知道柳舒雅的离开自己也有责任,但是偏偏压不住心里的那股火。
      李天元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家舒儿颇得我真传,爱便爱了,绝不遮遮掩掩口是心非。不像你,心里醋意横生死不承认还拿人出气。为何不考虑与舒儿结婚生子?过平凡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王祁山脸上挂不住,辩解道:“柳望舒现在没有前世记忆,不能趁虚而入,要尊重他的选择。”李天元嗤笑一声走开了。
      到了晚上,王祁山终于忍不住要来看她。知道她一天水米未进,端了点心茶水进来。柳舒雅看到他走进来,眼睛发亮,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讪讪地坐了下来。
      王祁山坐在那里沉默如同一座雕塑。柳舒雅原以为他是要来训斥自己的,这样安静反而让她心虚。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王祁山想了一天,觉得还是必须要告诉她更多柳望舒的事,然而她一听柳望舒就不肯让王祁山再讲下去:“师尊若是要讲柳望舒,我不要听。为何要跟我讲他的事?他是他,我是我,师尊不要把我当作他!若师尊想他,让我死了魂魄归位,他便可以活了,师尊的心愿也了了,又可以见柳望舒了! ”
      王祁山没有生气,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闪烁带着热烈的欲望,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她心里有些发毛。
      他靠了过去,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伸手搂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颈上,像是在回忆,听着却言语暧昧:“柳望舒……”
      这三个字说得很郑重,有种珍贵的宝物拿出来分享的珍重感,热热的呼吸触及脖子上的皮肤。
      柳舒雅听他叫别人的名字便要一把推开他,他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的反抗,加大了力度抱着她,轻快地吻了她一下,像是情人间在调笑。柳舒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王祁山,虽然心里有些喜悦,但这样的反常在他身上反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胁迫感。
      他的声音平淡,像在陈述事实:“他长得真好看,在天庭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挪不开眼睛了。”
      当真是一位翩翩神仙佳公子,姿仪秀丽,雅量非凡,天人之姿。当神官时的柳望舒,比在人间时更加耀眼夺目。记忆里的他不曾淡去,初次见面时他一脸忧郁,如今想来那模样如此鲜明活跃,仿佛近在昨日。
      “他在敖睿身边做事,我看敖睿不顺眼,连带着也厌恶他,处处针对他,辱骂他。他从不计较,敖睿要为难我,他还帮我说情。这些,是你师叔告诉我的。”
      “后来他认出我就是他当年收养的小老虎,敖睿设计要把我打入天牢时,我已受了重伤,他一刀砍伤敖睿救我下凡,然后回天庭领罪。”
      他回想起那一记绚丽迅猛的望月斩,那人拦在他面前护着他的俊雅身影,历历在目,永生难忘。
      “敖睿把他关入天牢毒打,后来听你师叔说,他在牢中自裁。敖睿瞒着天庭把他的躯体和魂魄藏起来,你可知为何?”
      柳舒雅摇了摇头,她从没去深入想过这一层,为何敖睿要这样费尽心思夺回柳望舒的魂魄。
      王祁山垂下眼眸,平静地说:“他是敖睿的爱而不得。”柳舒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不禁想起那双冷酷阴森的眼睛,看着那位的时候,也会露出柔情似水的眼神吗?那么无情的男人,也会有放在心里呵护的人吗?真不敢想象。
      他又补充道:“他也是敖睿心里的唯一。敖睿那样身份尊贵无双,挑剔至极的人,从来看不上任何人。望舒能入他眼,装在心里当宝贝,确实是因为他非常优秀。机灵,聪慧,温和,善良,勇敢又有担当……”他说到这里表情温和,回想起往日时光。
      “敖睿那么骄傲,被自己爱的人背叛,他如何受得了?因为这事,敖睿好几次在修炼中差点被心魔反噬。他心里没法过这一关。”自然是崔泽告诉他的,否则敖睿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没人看得出他对柳望舒藏着这么深的爱意。
      柳舒雅问:“那他爱敖睿吗?他比较喜欢你还是敖睿?”王祁山不屑道:“当然是我,我比敖睿可爱多了。敖睿长得像蚯蚓,不讨人喜欢。”远在天庭的崔泽打了个喷嚏。
      “敖睿现在保存着他的躯体,想让他复活,把他一辈子软禁在自己身边。如果你自己送上门去,魂魄归位后,他怕是会后悔自己活过来。我跟你祖师爷爷夺了柳望舒的魂魄,让他转入轮回,就是为了让他自由,帮他选另一条路,去追逐他的修仙梦。”
      柳舒雅听完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沮丧:“所以师尊是想告诉我,好好修道,不要辜负师尊和祖师爷爷的一片苦心对吗?”
      王祁山没有说话。柳舒雅说的话没有错,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让他觉得原本的打算就是荒谬的。柳舒雅是柳舒雅,柳望舒是柳望舒。魂魄一样,人生却截然不同。为何要把柳望舒的命运和意愿强加给柳舒雅?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李天元也觉察到这个计划不对了,但他只由着事态发展。因为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把柳望舒的魂魄留在身边,倒也是跟敖睿谈判的一个筹码,可以为柳望舒争取更多自由。
      柳舒雅看着他,想到今天被他结结实实骂得凄惨,心下委屈着,赌气扑进他怀里撒娇,“师尊”“师尊”的叫得热切。王祁山抱着她,柳舒雅忍不住吻了他,经过生离死别,她舍不得离开王祁山了。王祁山高高大大的,手一揽便抱了柳舒雅在床上。
      当晚,王祁山没有回自己房间。门外候着的执事很有眼色地避开了,把下人们安排到其他院子,关上院子门,自己留在外面候着。
      第二天一大清早,观内弟子还未起床,只有院内侍奉柳舒雅的妇人一大早起来忙活,看到王祁山的执事还守在房间外面,激动得像嫁了女儿一样,压低声音问个不停,执事虽然不肯说,却在心里想象王祁山等下走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
      王祁山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衣服穿得端端正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李天元刚好走了进来,看到他从柳舒雅房间走出来,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王祁山打了招呼:“师尊早。”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用眼神示意老妇进去服侍柳舒雅,自己从另一个门避开下人回自己房间。
      老妇走进去见柳舒雅面带桃花一脸笑意,一边逗她问师尊温不温柔,身子哪里不舒服,一边帮她穿衣梳洗,换洗床铺被单。柳舒雅双颊通红,笑而不语。
      王祁山留宿柳舒雅房间的事在整个玄月观炸开了锅,为了给柳舒雅一个名分,当天他就亲自带了聘礼去柳舒雅家下聘。柳舒雅的父母起先不愿接受,想到女儿是由他养大的,总觉得两人结婚怪怪的,但见他态度诚恳,承诺只娶柳舒雅一人,不纳妾,柳夫人听闻这句话心里才舒坦了。毕竟像他这种富户,跟柳舒雅年龄差距又大,娶一堆小妾的大有人在。若是真能对她这样好,只宠她一人,又有何不可。
      两人在玄月观热热闹闹办了婚礼,李天元做了一回正儿八经的家长。
      结婚后除了晚上睡一起,两人的相处方式与之前并无不同。柳舒雅仍不改口,“师尊”“师尊”地叫着,王祁山也不纠正,由着她叫。
      李天元奇道:“你们汉人不是该叫丈夫“夫君”吗?为何舒儿你还不改口?”柳舒雅道:“反正玄月观里只有我叫他“师尊”,这是我对师尊的独有爱称,祖师爷爷你不懂的。”
      李天元不懂的是柳望舒在感情上那么迟钝的人,怎么他的转世却这么灵通。敖睿对他爱得如痴似狂,他毫无察觉,心中只有修道。柳舒雅在这方面却无师自通,若不是王祁山亲自送魂魄到奈何桥,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柳舒雅婚后对王祁山爱意更加热烈,花样百出,有时趁没人在叫王祁山亲她,有时坐在王祁山大腿上搂着他撒娇,有时闹着要和王祁山一起洗澡,往往一个澡洗两三个时辰,弄得地上榻上全是水。王祁山实在没脸叫观里的小厮来整理,都是自己动手打扫“战场”。他向来对柳舒雅有求必应,婚后更甚,简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万事由着她,连偶尔的训斥也不舍得了。她在闹,他便笑。
      柳舒雅粘王祁山粘得紧,王祁山向来又极宠她,第二年柳舒雅的肚子就隆了起来。
      天上飘着细细小小的雪粒,柳舒雅挺着大肚子看雪景,已经八个月了,昔日活泼爱玩的少女此时已初初有了母亲的模样,笑容温和地抚着肚子。王祁山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道:“快当娘的人了,还这样不懂照顾自己。”柳舒雅眨眼道:“虽然要当娘了,可我也才19岁呀。又不是当娘了就变老了。我要师尊照顾我。”王祁山笑笑,把手炉塞到她手里,接过小厮递来的披风给她披上。

      隔年李天元便有了徒孙,他抱着王祁山的儿子,感叹这两人天天这么热乎,三年抱俩应该不是问题。柳舒雅非常开心地表示要给师尊生十个。王祁山臊得老脸通红。柳舒雅说要让儿子叫李天元太爷爷,李天元扶额不语,旁人笑成一堆。
      李天元不禁想,若是柳望舒对敖睿的感情能有柳舒雅对王祁山的千分之一,事情可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被心爱之人那么决绝地反抗,敖睿的疯狂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这样的日子,还真让人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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