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留住（坑勿看）》千里随风

33、第 33 章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阴暗的地下楼层空气难以流通，常年弥漫着血腥气。

　　这里是港口黑手的负责刑讯拷问的地方，也有犯错的自己人被送进来。

　　与印象中充满惨叫哀嚎的刑讯不同，这里整个楼层都十分安静，惨白的灯光与看不到头的走廊，每走一步甚至能听见回音，强烈的反差让这里更显恐怖。

　　负责处理自己人的黑西装已经习惯了这种走路都有回音的安静，他负责的这一片很少送人来。

　　黑手党嘛，小问题不会有人跟你计较，大问题连计较的机会都没有。

　　不像隔壁的拷问小队，每天都抬一波尸体出去，再有新敌人送进来，听说前几天还送了一个实验体进来，被其他人开玩笑说要开发新业务。

　　不过存在即合理，这里曾经也是热闹过的，那位叛逃出港口Mafia的传说中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那人还未成为干部之前有段时间负责过这里。

　　那段时间这里成为了整个港口黑手党的噩梦，宁可直接断手断脚也不想到这里来接受惩罚，太宰治也迅速挤掉了先代首领成为港口Mafia中最令人畏惧的人。

　　没有被废弃，就说明早晚还是会用到的。比如四天前送进来的游击队队长芥川龙之介大人。

　　这位大人之前也经常来，喜欢独自呆在太宰治曾经刑讯别人的屋子里铐住自己的手练习开锁，成员们私下议论这真是个特别的嗜好。四天前再次进来了，以被施刑对象的身份，是boss亲自下的命令。

　　boss的命令高于一切，所以即便对象是港口Mafia祸犬，也被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命令。

　　铁门吱呀着被推开，更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黑西装冲着门内吊着的人鞠躬：“芥川大人，您的惩罚时间结束了，boss让您去见他。”

　　黑色罗生门一闪，扣在腕间的锁链瞬间被切断，芥川龙之介神情郁卒，四天了，还是没有学会开锁，可恶！该说不愧是太宰先生吗，居然擅长这种复杂的技巧。

　　首领办公室里除了港口黑手党的boss森鸥外和金发萝莉爱丽丝，还有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身穿绯色和服的美丽女子端着白瓷茶杯细细品着香茗，对撑着下巴一脸苦恼的港口Mafiaboss视若无睹。

　　“真是的，明明蓝色那件小洋裙更适合可爱的爱丽丝酱啊……”森鸥外苦恼的说。

　　趴在地毯上玩拼图的金发萝莉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要！我讨厌蓝色！”

　　“怎么这样……”森鸥外垮着脸，“明明很可爱啊！”

　　“boss。”芥川龙之介垂下头，立在门口。

　　“哦，是芥川君啊，已经出来了吗？看起来很虚弱啊。”森鸥外笑吟吟的关心着，好像下达将芥川龙之介送进刑讯室的不是他一样。

　　“属下并无大碍。”芥川忍着咳嗽的冲动，“能够执行任何任务。”

　　“我并不怀疑芥川君的能力，”森鸥外叹了口气，“只是你对太宰的执念让我十分担心。你该知道，太宰治叛逃港口Mafia后洗白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和我们立场对立。但是芥川君你似乎还把自己当做太宰的部下，会因为太宰让自己的任务失败，这让我很失望。”

　　森鸥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暗红的眼瞳微微眯起，“难怪当初太宰总说你不合格，的确，身为太宰的直属部下，你一点也不像太宰啊，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立刻单膝跪下，拳头握得死，“属下知错，属下一定会将叛徒太宰治抓回来。”

　　森鸥外头痛的揉着额角，芥川那挺直的脊背仿佛就是在说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森鸥外觉得有点可惜，如果芥川龙之介无法摆脱太宰的影响，就算是废了，难得一个战斗强悍的异能。

　　“太宰的事先放一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尾崎红叶放下手里的茶杯，“四天，黑市上流出的新型毒/品数量翻了一倍，我们的生意被搅乱，如果还不能阻止，那横滨将会陷入巨大混乱。”

　　横滨黑暗市场中的毒/品生意秩序一直是由港口黑手党建立维护的。

　　虽然港口黑手党的生意不涉及贩/毒，但有需求就必定有市场，没办法完全禁止。不过在港口黑手党的干涉下，维持在一个非常底的底线。只有很零星的毒/品在黑市上流通，毒/品滋生的犯罪在横滨微乎其微，没有人敢挑战港口黑手党的权威把这种生意做大。

　　大概两个月前，横滨黑市上突然出现了大量新型毒/品，引起了港口黑手党的注意。

　　起初没有太过重视，以为是外面的势力窥视横滨的市场，只需如同以往一般找出运货渠道销毁并把那个胆敢挑战港口黑手党威严的组织找出来捣毁，谁想一番调查后发现，这些毒/品不是从外面来的。

　　有人在横滨建造了制/毒基地。

　　正如在港口黑手党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港口黑手党出动了不少人，找到了对方的制/毒基地，结果只抓到了一群小喽啰。市面上的毒/品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横滨黑暗势力开始观望，是否有新的组织出现，要挑战港口黑手党的龙头位置。

　　“是呢，港口黑手党正在被挑衅，我们定下的规则正在被摧毁，这对我们组织，甚至是整个横滨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混乱。”

　　森鸥外偏过头，几乎占了整面墙的玻璃格窗外阴雨绵绵，雨水冲刷着玻璃，这样看出去，好像这个城市正在流泪。

　　“真是一座美好的城市，”森鸥外感叹，“不是吗？无论何时都温柔的包容着白天与黑夜，展现不同的美丽，所以不该被玷污。还没找到吗？犯人和制/毒基地，我们的情报人员太慢了，听说上一次还是太宰特意传过来的情报。”森鸥外忧愁的说：“好想要啊，太宰那样的优秀的部下。”

　　“在下会将太宰治带回来的！”芥川立刻回答。

　　尾崎红叶在心里啧了一声，芥川还是太年轻，太宰离开港口Mafia之后就没有人教导，错过了boss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的重点是泛滥的新型毒/品，而芥川龙之介只注意到了太宰治。

　　看来芥川龙之介要被boss放弃了，在港口黑手党里从此只能作为‘刀’存在，很难成为握刀的人。稍微有点担心镜花啊，在芥川手下希望不要被带歪才好。

　　不过仔细想想，果然从源头上还是太宰的错啊。相比之下与太宰同期进入港口Mafia的中也就省心太多了。

　　“说起来，那个叛乱的组织已经被彻底镇压了吧？需要让中也回来吗？”尾崎红叶问到。

　　“唉，这么一点小事，居然要出动五大干部。”森鸥外郁卒撑着额头，“本来以为是个锻炼新人的机会。”他扫了一眼芥川，心痛的偏开视线：“结果新人根本经不起锻炼。一直知道我们组织能用得上的人手稀缺，没想到稀缺到这种地步。”

　　“从市面出现新型毒/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森鸥外把玩着桌子上的钢笔，“我们只找到了他们留下的两个制/毒空壳工厂，第二个还是太宰给的情报，发生爆炸之后什么都没找到。市面上的毒/品越来越多，港口黑手党的威信岌岌可危。”

　　“本来以为可以倚靠芥川君的。”

　　桌子后的boss轻飘飘看了过来，单膝跪着的芥川龙之介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把中也君叫回来。”森鸥外说。“之前从制/毒工厂找到的那孩子怎么样了？”他看向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下措辞，“他的身上，正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哦？”森鸥外颇有兴趣的问，“什么样的变化，让你如此为难？”

　　“他在变强。”尾崎红叶回忆着拷问室里发生的事，慢吞吞的说，“他的身体里发生了某种变化，让本来是普通人的他拥有了异能者一样强悍的身体。”

　　森鸥外笑了，“人造异能。果然，他们的目的不是毒/品。”

　　“最近横滨黑市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之前流通的根本不可能交换到如此数量的毒/品。”森鸥外轻轻点了点桌子，“是制造毒/品的人故意促成毒/品流通，应该是想借此实验什么。”

　　尾崎红叶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报告，“毒/品分析里提到的神秘物质？”

　　“人造异能，从异能者出现后到现在，从来没有停止过。”森鸥外声音平静，并不觉得太惊讶，甚至刚刚提到的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也是人造异能的成果。

　　谁会不想呢？获得超出常人可以左右世界发展的力量。要是有条件森鸥外自己也不会放过，这种事不管发生在任何组织里都太平常了。

　　不过最后能成功的都少之又少。

　　“芥川君还记得你带人找到的第一个制/毒工厂吗？”

　　“是的。”芥川龙之介回答。

　　“整个工厂制/毒设备只占用了一间仓库，剩下的都是实验体和与制/毒无关的机械设备。比起制/毒，应该说研究人造异能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森鸥外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在爆/炸中被销毁，只抢救出了这么一个实验体。”

　　“人造异能？”尾崎红叶看着手里的资料，以及关在拷问小队地下室里的男孩，“他们成功了？不对，”她摇头，“如果毒/品与人工异能有关，为什么要借助毒/品传播开，如此珍贵的研究结果，不该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对吗？”

　　“这就要问做出这些事的人了，而我们现在连敌人是谁都还不清楚。”他叹了口气，“我们的组织要被取代了吗？”

　　“属下一定尽快找到幕后之人。”芥川龙之介低着头坚定的说。

　　森鸥外不抱希望的摆摆手，“这件事在中也君回来之后交给他，芥川君还是太年轻看，需要多加磨炼啊。”

　　“最近横滨很不平静，”尾崎红叶抿抿唇，“组织底层有人在执行任务途中突然变老，带回来没多久后就死了。”

　　“有查到什么吗？”森鸥外摸着下巴，“五大干部里，负责情报的一直空缺，多年前我一直很希望坂口安吾君能成长起来，他的异能十分适合这一块，可惜。”

　　可惜是个卧底。

　　尾崎红叶摇头，“只知道政府把这件案子委托给了武装侦探社，目前还没有消息。”

　　“武装侦探社啊，”森鸥外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在插手了，现在的精力都放在新型毒/品这一块上。我有预感，”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雨中的横滨，“制造这件事的人，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对了，芥川君，你说你见到了那个千山君长得很像的孩子吧。”

　　“真的很像？”尾崎红叶好奇。

　　“一模一样，”森鸥外回答，“爱丽丝也见到了对吧？那个抱着猫的少年，与千山君完全一样，就连名字都是同一个。”暗红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

　　“唉？首领也见过？”

　　“上一次陪爱丽丝逛街的时候遇见了，吓了我一跳啊……”森鸥外慢慢的说，“还以为千山君复活了。我还让人跟了上去准备调查一下，结果他进了武装侦探社，再出来就跟丢了。”

　　“芥川君，你觉得他如何？”

　　芥川龙之介想了片刻，“虽然很像，但感觉完全不同。”

　　芥川龙之介熟悉的千山飞鸟，被称为最不像黑手党的黑手党，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善意是无法作伪的。温和真诚，在组织里很有人缘，即使到现在，也有不少人偶尔还会怀念他。

　　哪怕他是因暗杀干部中原中也而死。

　　“那个人的笑容没有温度，十分敏锐，擅于抓住对手的弱点并不吝利用。”

　　在察觉太宰先生对自己的影响后，立刻将太宰现在当做了人质。

　　“而且他的异能是操控植物，与千山飞鸟的吞噬异能不同。”

　　“你觉得他的实力如何？”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片刻，“应该在我之上。调查结果，那场爆/炸的强度完全可以掀翻大半个港北区，因为突然冒出的很多植物才将波及范围控制在了废气工业园。”

　　甚至能徒手轻松接下罗生门一击，与清瘦无害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实力。太宰先生身边的人果然不简单！芥川龙之介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强大！

　　“这么厉害吗？”森鸥外略吃惊，要知道在港口Mafia，除了中原中也的异能【污浊的忧伤之中】，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也是非常强大的攻击系异能，芥川对太宰的执念很让人头疼，不过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居然能被芥川君如此认可，肯定是很厉害的异能了。”

　　森鸥外停顿了片刻，“下次遇上，可以接触一下。”他幽幽看了低着头跪在一边的芥川龙之介。“毕竟能用的人手太少了。”

　　“可是中也那边……”尾崎红叶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中也是她带上来的，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厚些。

　　中原中也为人讲义气重情义，对部下很好，认定的直属部下突然出手刺杀，对中也的打击相当大。尾崎红叶至今也不明白，千山飞鸟为什么会突然暗杀中也。

　　“他还没有放弃，还在追查千山飞鸟身后的组织。”认定千山飞鸟是被迫的。“现在又出现一个长相名字都一样的人，还出现在毒/品制造工厂，会不会是阴谋？”

　　“这个嘛，就交给中也君来判断好了。”森鸥外微微一笑，“我相信中也君会处理好的。”

　　“还有军警那边最近也动作频繁，我们得到情报，有人闯进了军警的军火库还全身而退了。”

　　森鸥外站起来走到窗边，爱丽丝趴在他脚边涂涂画画，“横滨要有一场大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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