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76、第 76 章

　　丛野发现这两天余澈老是偷偷摸摸地和李望见面，他倒是不能从余澈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李望明显很害怕余澈。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之前也没见过他们有什么交流。

　　但余澈分明是熟悉李望的，毕竟他小偷小摸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余澈是其中之一，当时还和李望不是一个班的，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班长！表我填好了！”魏乔的后桌晃着手上食堂发的关于添加新菜品的调查问卷表招呼余澈过来。

　　“小野，你生日快到了吧？”

　　余澈的脚步越来越近，很快就走到他面前，收了问卷也不急着走，还站那检查上了。

　　丛野莫名不好意思地拿指背蹭了蹭鼻尖，“快了。”

　　魏乔瞅见余澈在旁边，极其自然地往后仰着脑袋问：“班长，你知道冬月初十是多久吗？”

　　丛野：“？？？”问他是几个意思？

　　后桌正好拿着手机，闻言翻了下日历，惊喜道：“平安夜啊！丛野你生日12月24啊？”她嗓门不小，班上的人全听见了，丛野想遁地。

　　余澈很没必要地看了他一眼才拿着那页没几个问题的纸回了座位。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他生日怎么过，稍微八卦点的就问他日子这么浪漫，是不是要和特别的人过，他下意识看了眼余澈。

　　告诉自己想想就行了……

　　吉燕萍的手工活用时近一个月，终于完成了，她将整条围巾从纸袋里拿出来显摆给余澈看，“班长，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余澈无语，这松紧不一，直接让她打成了波浪形的围巾是有哪点让她沾沾自喜的？

　　“送人的？”他问。

　　吉燕萍自我陶醉地点点头：“送我弟的。”

　　他看这围巾挺长的，不像小孩子戴得了的，又问：“你弟也高中？”

　　“对，比我小一岁，也在我们学校，高一年级。”

　　“什么时候送？”

　　“圣诞节吧。”

　　“来不及了，买一条送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把这条围巾带出门的。”

　　吉燕萍笑容忽然凝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确认道：“你刚说什么？”

　　余澈咳了一声，“没，你听错了。”

　　吉燕萍被余澈冷不防的毒舌给逼破了功，笑着一拳砸到他背上，直接把余澈给砸懵了，扭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被女生打……

　　吉燕萍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操了！她怎么就胆大包天地敢对这个冰系同桌动手动脚了？

　　她一边尬笑一边把那只罪恶的手揣进口袋里。

　　丛野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搞什么……”

　　没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老戴丧心病狂地来了个随堂测验，说什么考前热身，当天考完当天出成绩。

　　理所当然的，丛野还是拿了不及格，但是，这一次不是39，不是49，而是59，他离及格就差一个落脚的动作。

　　葵心蕊在旁边瞅了瞅他的试卷，评价道：“不错了，都会配方了，加把劲期末应该能及格。”末了她又补了句：“班长挺厉害的，连你都带得动。”

　　丛野：“你这是在夸人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功劳确实是余澈的，要不是他的笔记，要不是每天都让找问题来问他，自己不可能会进步这么大。

　　可最关键的一环还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贪图那一点以学习为借口名正言顺和他相处的机会，不是因为喜欢他，他怎么可能用心去学那些枯燥又复杂的东西，忍受每天都要怀疑自己脑子不好使的烦闷。

　　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不喜欢余澈，现在的余澈不正是自己以前所期待的样子吗？不会嘲讽挖苦他，能和他好好说话，也不再有拿他消遣的行为，甚至能主动耐心地教他学习，还有那些笔记本……

　　有件事，他以前确信过后来推翻了，最近又开始怀疑。

　　他觉得，余澈多少是有些喜欢他的。

　　在南方，冬天没有暖气，除非守在电热器边上，否则哪里都是冷的，阴涔涔的大冷天，除了起床，就数洗澡最要人命。

　　丛野已经放弃每一天一洗，换成隔天一洗，这寝室里也就只有余澈还在坚持，他想起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学霸都是极其自律的，所以他断定余澈是真的，许蒙是假的。

　　余澈刚从公共用电房里吹完头发回来，丛野就马不停蹄地从床上爬下来拿着试卷向他请教。

　　他把试卷往余澈课桌上放，指着一道图形题问：“我忘了这题是怎么解出来的了。”

　　余澈看了一眼，是上次月考的数学试卷，他拿了只笔，拇指将笔盖一推，用笔尖点着图上标注着字母的几个点，“你分别把B1C和ME连起来。”

　　“哦。”丛野低下头去连线，脸颊总是“不可避免”地擦碰到余澈还未干透的发丝。

　　“你连完就看得懂了。”这题其实很简单，求直线与平面的关系，做两条辅助线，找出中点关系，后续步骤稍微听了些课的都会做。

　　“换洗发水了？”

　　丛野猝不及防地在耳边低声问了句和试卷毫无关联的话，让他心口猛地一跳，耳尖有些发烫，稍微躲开了些。

　　“嗯……”

　　察觉到他的动作，丛野没良心地偷笑了下，又忽然拍脑袋直起身来，“操！看懂了！竟然这么简单！我当时脑子秀逗了吧！”

　　余澈：“……”

　　“谢谢班长啊。”他顶着春光灿烂的笑容回到自己座位上，坐着写了几道题，塞在凉拖里的脚冻得都快没知觉了，最后干脆踩到椅子上来，整个人极其憋屈地蹲在椅子上学习。

　　余澈注意到他左手一直捂在冻得有些发紫的脚背上，皱着眉头握着笔半天没写一个字，最后索性将笔搁在一边，抓起了手机。

　　因为上次余澈给自己报信的事，魏乔对他多少有些感激，这阵子吃饭啥的都会问他要不要一起，余澈也没拒绝，他们这个宿舍终于在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能够合体行动了。

　　不过今天中午余澈说有事就没他们一起。

　　学校门岗处，余澈在门上敲了两下，正跷着二郎腿吃饭看剧的保安大叔扭头看他，“什么事？”

　　“我有个快递刚送到这里来了。”

　　大叔放下碗，拿起手边的快递看了眼，问：“什么名字？”

　　“唐澈。”

　　在食堂吃完午饭，丛野告别魏乔回了寝室，自从上次吃了饭没注意到牙上粘了菜叶，被葵心蕊吐槽，形象大损之后，他现在吃完每顿饭都会刷牙，在镜子前确认闪亮洁白才会放心地张嘴说话。

　　这会儿回来正摸钥匙，跟前的门却忽然让人从里面打开，看到余澈，丛野一愣，他怎么在宿舍里？嘴上也稀里糊涂问了出来。

　　然后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余澈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下摆在他桌上的一个盒子，“刚才有人让我帮忙捎给你的。”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想走，丛野却张开手撑在两边门框上把他拦在屋里，“等一下，我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看吧，我先去教室了。”他想走，丛野不让。

　　“看完一起走吧。”他想确认些事，余澈不在现场没法确认。

　　余澈没再执意要走，转身回了自己座位上，丛野关上门，见余澈似乎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连一个眼神都没往这里瞟，心中的猜想又笃定了几分。

　　桌上放的盒子看起来像是鞋盒，只有一个简单的logo，他不认识这牌子，不知道里面是个啥，没急着打开，以为里面装的东西多少有些重量，结果拿起来却意外的轻，他晃了晃，也没太大的响声。

　　“谁让你捎给我的啊？”

　　“不认识。”

　　“男的女的？”

　　“男的。”

　　丛野手一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要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这东西该不会又是小不点他哥送的吧？

　　他忽然没心情揣摩里面究竟是什么，直接将盒盖打开，一双灰色的棉拖映入眼帘。

　　他有些丧气，这玩意儿还真像小不点他哥送得出来的。

　　“走吧，”他看了一眼便将盖子又盖回去，“回教室。”

　　“你不喜欢？”余澈忽然问了句。

　　丛野没说喜不喜欢，“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吧？”

　　余澈迟疑了一瞬才点头。

　　“下次要是碰上了麻烦指给我看一下，我拿去还给他。”

　　“送都送了，为什么一定要还回去？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怕丛野看出端倪来，他装作找书的样子，也不和他对视。

　　余澈的演技丛野一直是认可的，现在也没有退步，只是演的内容有破绽，之前一直对他的私事不关心也不插手，这会儿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了？刚才打算出门的时候就两手空空，这时候突然找什么书？

　　心虚什么？

　　因为吃醋了怕被他看出来？

　　丛野庆幸自己看出来了，这拖鞋一定得退。

　　“我不喜欢这双鞋，太丑了，也不想随便收人东西，要是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余澈动作一顿，抵在书上弯曲的手指忽然绷直，把倾斜的书脊又推了回去，备受打击地“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