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72、第 72 章

　　丛野哈欠连天地上讲台擦黑板，擦完一转身差点让李恺把水杯塞嘴里。

　　“昨晚干嘛去了？这都上了三节课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控诉：“学习啊！”

　　李恺听了直笑：“怎么？昨天小徐老师逮着你和魏乔讲了一个通宵啊？”

　　“差不多吧。”

　　李恺哼道：“张口就来！”瞅他一眼，就扯着嗓子大声招呼台下唧唧哄哄的学生们，“都回到座位上，我通知个事。”

　　丛野懒洋洋地回去瘫在椅子上，后脑勺搁在后桌女生摞起的书堆上，当枕头正好高度适中，他这人就这样，不管人家介不介意，反正他舒服就行了，要不是这张脸，不知道要被吐槽多少轮。

　　长得好看，就是有任性的资本，关键人家还会觉得你随性可爱，容易相处，后面的女生也乐得他枕自己书上，这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比起班上其他女生。

　　李恺瞅了眼只顾着傻乐的女生，又瞅了眼到处“惹祸”还不自知的某人，清了清嗓子：“学校研究决定改一下你们考试的排名规则，毕竟很多学生选的科目不一样，简单地按总成绩排名对很多人来说不公平，也不能体现出你们的真实水平来，以后我们就按照高考3+1+2的录取排名规则来，每次月考和期末期中考试每个人都要填写自己的首选科目和再选科目交上来，按照这个来排名，你们也好看清楚自己处在竞争中的哪个位置，根据自己的情况早做准备。”

　　说完正事，大家都以为要开始上课了，结果李恺只是很深沉地凝视了他们两秒，说：“最近有科任老师和我反映班上有个别学生交上来作业有些敷衍了事，以为自己坐在后排老师看不见，就偷偷摸摸地在下面忙别的。”

　　余澈瞥见自己同桌不动声色地将拆了无数次，织得惨不忍睹的围巾塞回了墙脚下的纸袋里。

　　“我想了一下，你们这座位也不能就这样一直不变，也该让那些过分安逸的同学到前面来增加点压力。”

　　后面一片人郁郁寡欢地哀嚎起来，李恺充耳不闻，“以后座位每周换一次，第一排挪到第二排，第二排挪第三排，依次往下，最后一排换到第一排，同时每一列从左往右移。”

　　魏乔在下面“靠”了声，这么一来他就面临着和林欢分开坐的情况，最极端的时候甚至他们一个在教室最左边，一个在教室最右边。

　　李恺听见他在抱怨，慢条斯理地问了句：“魏乔，你有什么意见吗？”

　　魏乔干笑两声，“没意见。”

　　林欢扭头看了眼他，表情也有些烦躁起来。

　　“要是有坐在后面看不清黑板的同学下课来找我说，我可以给你安排到前面来坐，不用前后换，每周左右换就可以。”

　　这事儿对丛野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终于有一天他也可以到后面去坐了。

　　“接下来说件好事，我呢，和各科任老师也商量了，为了营造一个好的学习氛围，尤其是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学习氛围，决定在咱班内部搞个新排名，两个同学为一组分数相加，因为我们班上除了个别几个同学，其他同学都是选的理化生三科，所以就不搞那么复杂，不按高考来，成绩考多少记多少。这个娱乐性排名没有惩罚，只有奖励，排名前三的6位同学可以提出自己想要的奖励，能满足的咱们都尽量满足。”

　　一群刚还郁郁寡欢的人，听到有奖励，一个二个都激动得要跳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找大神抱大腿了。

　　丛野听到脑子后面或远或近的响起一声声“余澈”，心情有些沉闷，当你的喜欢还有可能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耳边始终充斥着那个人的名字，更期待那个名字会和自己产生独特的联系，可若是确切地知道这是一场宣告结束的幻想，有关那人的一切越是喧嚣对自己来说就越是嘲讽。

　　没人知道自己的单恋，但好像人人都在嘲笑自己的单恋。

　　说了大半天，李恺嗓子不舒服，气定神闲地喝着水，默默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为了抢余澈使尽浑身解数，甚至都有人把自己饭卡送到他桌上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想法真是单纯。

　　“你们也别抢人家余澈了，十个也不够你们分的，”他出声打断底下逛菜市场一样的学生们，“这个组队也不是你们想和谁组就能和谁组，咱们开局得一碗水端平不是？”

　　“啊？”游离在外学生们又兴致缺缺地滚回座位，为了应付众人快把脸笑僵的余澈终于能松口气了。

　　喝水减压时扫了眼第一排某人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背影，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出了一声脆响。

　　如果是以前……

　　他一定是第一个跑过来的。

　　“分组按照你们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一组，第二名和倒数第二名一组。”

　　“操……”魏乔泄气地趴在座位上眼巴巴地望着林欢，“小欢……咱们连这都要被分开了……”

　　林欢一个白眼翻过去，“多大点事。”

　　“余澈，”李恺忽然叫到他，扬了扬手中的A4纸，“你把这个分组表拿下去，一会儿下课了贴在黑板旁边。”

　　余澈拿着纸下去时，丛野有意看了眼，纸被余澈拿倒了，最下面第二行倒着写着“1组 余澈 999 丛野 315 1314”

　　操……

　　老子考得真他妈辣鸡……

　　一下课，大家一窝蜂地围了过去，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有准备大干一场的人开始找队友约时间一起复习。

　　也有少数几个人坐在座位上没动，比如丛野，比如余澈，比如……

　　“同桌，你不去看看你队友是谁？”丛野扭头问正低头刷英语试卷的葵心蕊。

　　闻言，她头也不抬地回：“不感兴趣。”

　　丛野：冷漠……

　　正打算在桌下掏手机玩，葵心蕊忽然停笔问他：“你和余澈一组对吧？这是个好机会，让他帮你把学习抓起来。”

　　“噢，这倒不用，我怕浪费人家时间。”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完还有点黯然神伤。

　　余澈那样的人，多半也对老师说的奖励不感兴趣，自己成绩好还是坏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天赐的分组，对他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注定是要孤身奋战的。

　　丛野把手机塞回桌肚里，趴在桌上兀自发呆。

　　“哦。”同桌冷漠地应了声又继续做题。

　　最后一节晚自习，李恺把丛野和余澈两个人叫了出去，下午一来，这俩脸上都挂着彩，大家早猜测是不是又打起来了，但又不好向本人打听，这下被李恺叫出去，正好坐实了他们的猜测，教室里开始大肆讨论起两人的关系来。

　　李恺没把人带去办公室，只在楼梯口就停了下来，看两人如出一辙地背着手低着头，等着挨训的样子，李恺忍不住笑，“我又不是叫你们出来挨骂的，下午那事在警局里情况我都了解的，又不是你们去挑事的，对方都动手了，不还手才有问题。”

　　“我也不和你俩绕弯子了，知道你们以前关系不好，最近怎么样我不清楚，所以要问问你们的意见，关于考试小组分组的决定，你们要是不想和对方在一个组，我可以调整。”

　　余澈在背后握紧拳头没吭声，李恺知道余澈不爱表达，什么都藏心里，是指望不上他说什么真心话的，于是把目光转向丛野，“丛野，你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余澈一个组？”

　　丛野挣扎了一会儿，说实话他是想的，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这么做，“还是算……”

　　“不用调整。”

　　搞什么？

　　他扭头看向突然出声打断他的余澈，对方一脸平静地直视李恺，“不用这么麻烦。”说着声音开始渐渐没底气，目光也瞥向了漆黑的楼梯间，“虽然我们还没有和好，但现在也没有什么矛盾，没必要换分组，如果换了，同学也会乱猜测我们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李恺想了想余澈说的话不无道理，而且他破天荒地主动发表意见，那说明他和丛野之间是真没有什么矛盾了吧，不过这事还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行，“丛野，你觉得呢？”

　　丛野心说我还能怎么觉得，又不能在这里无理取闹。

　　“那就给他个面子呗……不换了。”

　　李恺看他想笑又强忍着的样子，发现是自己担心过头了，这两人早该和好了吧，就是谁也不肯服个软先迈那一步。

　　连着换了两周座位，终于轮到他看余澈的后脑勺了，最近他老做梦，梦里就是那天余澈在湿地公园亲他的场景，不过多了些东西。

　　余澈亲完他，又深情款款地对他说我们和好吧，又说我喜欢你。

　　他不仅夜里做梦，白天上课也做相同的白日梦，葵心蕊每次见他双目无神地对着前面傻笑又一阵恶寒，怕他哪天笑着笑着口水掉下来都不知道。

　　丛野发现自己心态变了，之前因为想拼命忘记余澈，所以总是压抑着那份感情，一次次逼迫自己做出逃离他的举动，那无异于一次次在自己心里扎刀子。

　　现在不一样了，他还是喜欢余澈，不再压抑自己，但也不去打扰对方，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幻想对象，反正在自己脑子里，余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他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