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19、第 19 章

　　铁证如山，余澈却一丝惊慌都没有，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证据”，从容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操！棺材都他妈抬出来了，还死不认账！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一时间气得直想爆炸。

　　忍……

　　妈的忍不了了！

　　丛野忽然怒吼一声：“余澈！你他妈是不是喜欢老子！明说！别他妈玩儿阴的！”

　　余澈：“……”

　　吼完这一嗓子，身心都舒畅了，连带看余澈都比刚才顺眼得多，感觉自己又能忍忍他别的阴阳怪气了。

　　余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的。”

　　“什么意思？”丛野又暴躁了，揪着他的衣领，侵略性十足目光紧盯着他的双眼：“老子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了？余澈，劝你别太作，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他妈仗着自己有点小资小色就要不完了。

　　余澈也从自己兜里拿出来一堆纸条，不过区别于丛野揉成乱糟糟的一团，他手里的纸条都叠得整整齐齐。

　　丛野愣着挺直了背。

　　便听他轻笑道：“我也想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丛野松开手，将那叠纸条拿过来一张接一张快速浏览，看完后整个人都懵了。

　　是哪个傻逼以他的名义给余澈写了这么多肉麻的情书。

　　还他妈“余澈，从亲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难以自制地喜欢上了你”，喜欢你青天大老爷啊喜欢！

　　“操！这他妈不是我写的！”他气得想踢墙，一脸焦躁，又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些，忽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人故意整他们两。

　　他忽然拔腿冲到门口，但是楼梯间一个人也没有，又扭头看余澈，“是你们班的人干的吧。”

　　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余澈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谁知道呢？”

　　“你早就知道了？”丛野眸光敛暗，缓步朝他走来。

　　余澈肯定知道，因为他那天写了张纸条亲自拿给余澈，上面的字迹和这些纸条一对比就能看出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为什么今天还要上顶楼来等他？

　　是什么居心？

　　这一次余澈没有故弄玄虚了，而是大方承认，“是啊。”

　　“知道你今天还过来？”

　　似乎是靠着墙站太久脚掌有些酸麻，他站直身体活动了两下踝关节，眯着眼躲避刺眼的光芒，说：“来嘲笑你被骗的样子。”

　　我他妈……

　　丛野将指关节捏得咔咔响，挡住他跟前的阳光，将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抬起半边眉毛桀骜地看着他，问：“说吧，想怎么死？”

　　余澈环胸抱臂，又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对他的威胁有恃无恐，“我没记错的话你记了一次过吧？再犯事就该留校察看了。”

　　丛野伸出手掌撑在他耳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墙面，怒极反笑，“行啊，不打你。”

　　他盯着那张曾经被他造访过的薄唇，心说老子他妈还治不了你这个小瘪三吗？

　　余澈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了，丛野忽然在两人鼻尖即将相触时停了下来。

　　他嗓音低沉，“你要是这么喜欢玩，我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玩玩儿。”

　　说完就要实施报复，关键时刻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剧痛再一次从某个脆弱部位传来，丛野扶着墙，头顶在余澈的胸膛上缓缓跪了下去。

　　“我……操……你……”他已经疼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了。

　　余澈贴着墙蹲下来，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冷冰冰道：“被人捏着下巴的感觉怎么样？”

　　丛野一时没搞懂他干嘛问这个，当然是不爽啊！

　　他不管怎么挣扎都会被余澈重新再捏回来，只好放弃挣扎改用眼神攻击，因为疼痛，肩膀都在抖，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纸老虎，凶恶但脆弱。

　　余澈笑了笑，“讨厌是吧？你这么对我的时候我也想揍你。”

　　他想起来了，之前似乎是对他干过这事，好像是第一次杠上的时候，在他们班教室后门。

　　这都多久了？还记着？

　　“余澈，老子帮过你吧！你还有没有良心？”他目光凶狠，带着失望与后悔，救了一条白眼狼！

　　“我不想和你动手的，如果你没有要恶心人的打算。”

　　“你他妈！”竟然说他恶心？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丛野一拳挥了过去，却砸进了余澈的手心，想抽也抽不回来，本来能和余澈五五开的，可现在他疼得连站起来都很费劲，又怎么会是余澈的对手。

　　“别动不动就乱咬人，”他语气忽然变得无奈起来，“能站起来吗？”

　　“你觉得呢？！”丛野眼里闪着泪光，心说你他妈想不想试试。

　　余澈“哦”了声，撑着膝盖起身，“那你休息好了自己下来吧，我先走了。”

　　丛野懵了。

　　你他妈既然要走，还问个锤子？

　　“想都别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丛野突然蹿起来猛地勒住余澈的脖子连人带自己一同倒在了地上。

　　余澈左手手背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一块皮，拧紧眉怒斥他疯狗。

　　丛野心说老子现在就要当疯狗，被人摆了一道，还被余澈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不说，一番好意被当驴肝肺，现在又见死不救，他真的要被气死了，气到发狂。

　　气到三观碎裂，胡言乱语，“余澈！老子他妈的今天不亲死你就不姓丛！”

　　余澈还没反应过来，丛野就压了下来，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被崩断，他用力拉扯丛野肩上的衣服，想把他拉开，可他躺在下面，根本使不上劲，再加上不擅长在这种情况下调整呼吸，紧张与愤怒又加剧了氧气的消耗，手上也渐渐使不上什么力气，自己像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余澈在丛野身下发抖，许是气的，许是被吻的。

　　这是一个纯粹报复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看见余澈越发怨恨却又慌张的眼神，丛野变本加厉地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尝到鲜血的味道才让他有了扳回一局的踏实和痛快感。

　　当然，长了牙齿的不只有他，余澈从他的报复中学会了反击。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被这幅怪异的画面惊得舌挢不下，两个相貌出挑的男生互相抱着对方的头，吻得怎一个难舍难分，两双怒红的眼紧紧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张开的嘴唇满是猩红血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嘴里正争夺着一块儿新鲜的生肉。

　　回到教室前，余澈就用口罩遮住了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以及脸颊上的青肿。

　　同桌好心关切：“余澈，你怎么了？”

　　余澈：“感冒了。”说话时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含糊不清的让人听不真切，嘴每动一下都会传来钻心的痛，甚至可能让伤口二次撕裂。

　　丛野那边就是更加惨烈的情况了，一张脸几乎没有能看的地方，即使戴了口罩也救不了他。

　　林欢吓得捂住了嘴，“丛野，你干嘛去了？被打成这样！”

　　丛野实在没办法好好回答她，他的嘴真的要痛死了，只好拿笔在本子上潦草地写了个“没事”。

　　“没事才怪！”魏乔从没见过他被人打成这种面目全非的样子，着急伸手去扯他的口罩，“让我看看下面伤成什么样子了，一定是余澈那臭小子对不对？我一会儿就去替你报仇！”

　　丛野拿手挡他，然而魏乔的手指已经勾到了耳绳，他这么一挡反而将口罩给弄了下来，满是血口子肿成腊肠的嘴一下子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其他同学立马就围了上来，全是吸气声。

　　“丛野，你这嘴什么情况？怎么全是口子？”

　　丛野将口罩挂回耳朵上扭头没理众人，看他心情不好，大家也只好揣着好奇心悻悻散开。

　　魏乔有一个实在不愿意相信的猜测突然冒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对着丛野的后脑勺小声问道：“你别告诉我，那是余澈咬的……”

　　丛野没回头，没说话，但是缓缓点了点头。

　　魏乔裂了，林欢也裂了……这两人经历了怎样疯狂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出来的了。

　　是怎样的爱恨情仇才会逼得他们用这种方式相爱相杀？

　　魏乔忽然觉得这件事他没办法插手，他没见过哪个人用嘴来打架的，他开始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恨对方更多一点还是爱对方更多一点。

　　“既然这样……你们两口子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哥哥我帮不了了，太可怕了你们……”

　　丛野回头给他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狗和他才是两口子！嘶……”凶不过一秒又牙疼地捂住嘴，这种白眼狼他才不会喜欢！

　　“得得得，你也别说话了，免得一会儿血流成河。”

　　似乎这一场厮杀消耗了各自太多的元气，丛野奇迹般的没有再去找余澈的麻烦，两人路上相遇时谁也没搭理谁，就像根本不认识对方，一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了周末放学。

　　“爸。”丛野蹲在天台打电话，嘴都烂成这样还不忘抽烟。

　　“嗯。”对方还是一贯的少言寡语，也不会主动问及丛野的近况，不是不关心，只是都搁心里，不善于表达出来。

　　“之前我不抽烟被老师逮了吗？他罚我做卷子，还让咱学校第一名监督我，这周我就不回家了，不然交不了差。”他是不想顶着这张脸回去让他爸一边难过一边往他身上添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