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104、第 104 章

　　路口忽然传来几声狗叫，丛野扶着余澈的肩膀很是无语地咋了下舌，“冬天就适合吃狗肉。”

　　余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也觉得。”

　　“汪汪汪！！！”大狼狗摇着尾巴朝巷道里跑，付时秋远远地看到它跑进去，在后面高声喊：“大黑！你跑里面去干嘛？”

　　他赶到岔路口，朝里望过去，就看见余澈弯着腰逗狗，丛野靠在墙上举着手机给一人一狗打灯，画面透出一股子诡异的温馨感来。

　　听到路口传来的脚步声，丛野手腕一转，闪光灯直直照进付时秋的眼睛里，让他抬手给挡住，“别照，刺眼。”

　　狗子蛮不讲理地插到了他和余澈之间，尾巴拼命在他腿上打来打去，上半身一跳一跳地往余澈身上扒，狗的呼吸声本来就重，在丛野现在的视角看来完全就是一条老色狗想占他媳妇儿便宜。

　　偏偏某人还没点意识，对着条狗还笑得那么开心。

　　“小澈？”

　　他看见余澈听到付时馨的声音后，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怎么？被发现和他在这里幽会心虚了？

　　付时馨正准备往里走，巷道里的灯光却在这时候忽然消失，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一时不能适应，抬起的脚跟又落了回去。

　　大黑许久没修剪的狗爪子勾着自己的衣服一直往下踩，它好像很急迫地想要跳到他身上来，余澈想捞开它的爪子，毕竟衣领这么紧地勒着后颈不舒服。

　　但他两只手的每一个指缝都被丛野的手指插了进来，紧紧扣住，想挣也挣不开。

　　丛野吻得又急又重，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生气。

　　大黑呜嗷地叫着，像是委屈了，但以往这个时候都会来安抚它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落在头上，它怀疑余澈出了问题，开始用嘴去咬他的衣服，晃着脑袋期望能让他好过来。

　　当付时馨习惯了黑暗的视野，却不敢过去了，实在是太安静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不说话不出声地待在那里那么久，是在干什么？

　　丛野觉得差不多了，足够让这小子清楚地认识到他是属于谁的。交握的十指缓缓松开，他磨磨蹭蹭地离开那张血色饱满的唇，两人迷乱的鼻息还纠缠着，一睁眼却对上余澈深沉又带着些凛冽的目光，心下猛地一跳。

　　“唔！”

　　一声惊呼伴随着两三个凌乱的脚步声一起传了过来，付时馨微微睁大了眼，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好像什么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余澈那天的电话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啊，为什么把丛野叫出去非要在电话里承认自己喜欢他不可？不那样就不能把人骗出来吗？

　　为什么丛野受了伤，他会难过到掉眼泪？

　　“走吧，一会儿大黑会自己回来的。”

　　付时秋深深地看了眼巷道深处，又转身跟上他姐。

　　心里大骂：两个牲口！

　　被余澈死死压在粗糙墙面上的两只手腕疼得要死，这畜生是想把他骨头掐断吧？！

　　“汪！”

　　余澈烦躁地皱起眉头，他头一次觉得大黑不识趣，拿膝盖贴着狗头往外推了推，大黑坚决不出去。

　　“余……唔……”因为血液不流通，两只手已经逐渐麻痹，连伸直手指都变得艰难，他下意识抬脚想踹余澈，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大黑，大黑吓得窜了出去，又四爪抓地冲他发出警告的声音。

　　中间没了障碍物，余澈一脚插了进去，禁锢丛野的动作变得更加容易。

　　丛野艰难吞咽着，无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打量余澈，薄薄的眼皮遮住他的眼睛，眼球转动时会透出轻浅的轨迹来，纤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粗暴的动作轻颤着。

　　连发情都这么好看。

　　禽兽。

　　他其实搞不懂余澈兴奋的点，刚才听见付时馨的声音他不是有一瞬间感到慌乱了吗？怎么突然又敢冒着被她发现的风险摁着他亲。

　　难道说他是那种追求刺激的类型？

　　“你在想什么？”余澈发现他不专心，抵着他的额头一边缓气一边质问。

　　丛野捏着拳头试图在他手心里活动手腕，无奈地笑了下，“想你是不是变态，快松开，手要废了。”

　　松开手后，余澈又恢复原本冷静的模样，后退了半步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大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大概是狗粮吃撑了回去消化了。

　　丛野心疼地吹着两边手腕，绝对他妈的红了。

　　变态！

　　畜生！

　　余澈瞅到他的动作，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很痛？”

　　丛野抬眼看他，“你试试？”刚说完手就被拽了过去，余澈一边用目光试探他的反应，一边鼓着脸吹风。

　　丛野现在不觉得疼了，就是痒，手腕痒，心也痒。

　　“舔舔。”他说。

　　那阵清凉的风戛然而止，接着余澈便撒了手抬脚往外走。

　　“时间差不多了，回家吧。”

　　操？

　　丛野看着他的后脑勺就想一拳打过去。

　　自己爽完就不管他了？

　　今晚又刷新了他对余澈的认识。

　　会幼稚地吓唬人。

　　有变态取向。

　　有暴力倾向。

　　事后冷血无情型。

　　“你姐这是怎么了？上李旭哪儿吃了个火锅还吃抑郁了？”

　　付时馨一回来就往屋里钻，也不喊人，连眼神也不给一个，也怪不着沈华英会问。

　　付时秋小声说道：“失恋了。”

　　沈华英一下子笑起来，瞅了眼付时馨那没开灯的屋子，低声打听：“让人小澈给拒绝啦？”

　　这话一问，付时秋立马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余澈？她和你说了？”

　　沈华英高深莫测起来，“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看不透你们小孩子那点弯弯绕绕吗？每次小澈来，你姐那开心的，眼睛光盯着人家看了，还不够明显？”

　　说着她又重重一叹，“不过呐，她和小澈本来就不合适，早点放下也好。”

　　付时秋闻言冷笑，“你要知道余澈喜欢谁，只会觉得更不合适。”

　　沈华英一喜，“谁呀？小澈这还有喜欢的人了呀。”

　　看她听到余澈的一点消息就激动得不得了的样子，付时秋只想笑，还真把人当自己亲儿子呢？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告诉你，用你几十年的火眼金睛去发现吧。”

　　付时秋溜屋里了，留沈华英在原地干激动，她确实很想知道余澈看上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想着那孩子不善于表露心迹，对方一定是个温柔细致的姑娘，能够察觉到他的心思，懂他关心他，所以才会让他心动。

　　丛野一路上都在看余澈的睡裤，一想到他出门的时候有多着急，就得意的不行。

　　被某人看得实在不自在了，余澈抛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丛野完全没印象了。

　　“大黑来的时候，你不是叫了我吗，感觉是要说什么。”

　　丛野盯着地面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什么话？”

　　他停下来，伸手拽住余澈的袖口，余澈不解地看过去，听见他说：“我可能要搬走了。”眼睛极轻地眨了一下，又垂下眸光，像是要把那一片苦涩都藏起来不让他发现，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他什么反应，这些小动作余澈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他问。

　　“我爸打算把房子卖了去给丛伟明还账。”

　　“找好买家了？”

　　“不知道，没问，应该还没开始找，”手指顺着袖口爬到余澈的掌心，又拐了个弯爬到大拇指尖，将它捏在手里讨好似的晃了晃，“卖房子哪有这么快，估计办好手续那天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周末恐怕只能住学校了，你要是想我了，偶尔陪我留留校也是可以的。”

　　一想到今后自己拉开窗帘，会在对面那扇窗户看见别人，心底就异常烦躁，可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不把钱还了，丛野只会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只要丛野能平平安安的，窗户那边住着谁又有什么关系。

　　“在学校住也好，安全一些。”

　　丛野点了点头，却觉得和余澈说了，自己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好受一点。

　　他把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了他，他知道了，然后就只是知道了。

　　有时候觉得余澈能和他悲喜相通，有时候又觉得余澈站得很远，像无数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看着他。

　　看他在发呆，余澈动了动被他捏住的拇指，“在想什么？”

　　丛野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耳垂，“没什么，走吧。”

　　＊

　　丛伟烨托人帮忙扩散了卖房的消息，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打电话过来问，知道他家急着卖是为了还钱，对方给的价格都很低，丛伟烨知道人家也不是诚心要买，就没多聊。

　　程秀梅和丛伟明十几年不伦不类的夫妻关系终于划上了句号，警察那边来消息剩下的四个人也已经抓到了，不过等提交法院判决还得要一段时间，丛野到网上查了，十几年的牢饭他们是吃定了。

　　程秀梅没有工作，最近也总是神情恍惚，怕她出去出什么事，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丛伟烨就没赶她走。丛伟明大概是在外面逃亡逃怕了，这次回来之后说什么也不出门，找工作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那天丛伟烨说了吃了那顿晚饭大家就一拍两散，可这几天吃的也还是他掏的钱，那两个人好像抱着要么你给找我吃的，要么我就饿死的态度，靠蚕食他的善良过活。

　　丛伟烨只休了一个星期的假，走的那天把家里的钥匙都配了一把给梅九州，这巷子里他也就信得过梅老头，托他保管一下钥匙，要是有人来看房子就帮忙带着看看。

　　他不信任丛野，他知道丛野不想卖这房子，肯定对来看房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丛伟烨走的第二天晚上，丛野被拉进一个微信群里，群里有李旭、有余澈、有王月，有他们住在枫槐巷的几个人，群名叫“东城颜霸天团”，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这么个臭美的名字是谁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