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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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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过后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刮得生疼。赵墨瑄出了新房后,一路往外走。房间里明镜的喜服都还在,有大概率明镜是自己离开的。只是天色已晚,又是大喜的日子,她不会就这么跑了出去,定然是有人唤了她出去。
赵墨瑄找到了院外执勤的侍卫,例行公事地问道:“可见着有可疑的人进来?”
侍卫摇了摇头:“没有。”
“那可有人出去了?”
侍卫同样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明镜也许并未离开这里,只是闲着无聊去了其他房间。然而直觉告诉他,这个可能性很小。
赵墨瑄沉着脸,又唤来了在西苑伺候的喜鹊:“可见着夫人了?”
喜鹊一脸茫然:“夫人没在屋里吗?”
赵墨瑄顿时止住了话题:“你忙你的去吧,我进去看看。”
喜鹊告了退。
院子里有些冷意,赵墨瑄吹着冷风,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手仍然止不住地抖。
他像一个木偶一样,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打开,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人,一直到了最后一间房间,他才放弃,有些颓然地坐在喜床上,脑子里想了很多,然而还是没想明白明镜为何会主动离开,难道她反悔了?
这不是没可能,毕竟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就要面对边境的困苦和荒芜,比待在京城里的日子差远了。
赵墨瑄胡思乱想了许多,想了会儿又觉得明镜不是那种人,许是一个人呆着无聊出府转了转,兴许很快就回来。
赵墨瑄等了许久也未见明镜回来,终于坐不住出府去寻找了。
然而刚一出府,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朝这个方向过来。赵墨瑄站定,直到那人到了跟前才看清了来人是谁。
“扶风?”赵墨瑄惊讶道。
扶风不是被他派去保护明镜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明镜呢?
“少将军。”扶风抱拳道。
“夫人呢?”
“夫人离开了,让我回来转告您,她手头有点事情处理,处理完了再来找您。”
“……”
“她,没有交代是什么事吗?”赵墨瑄感觉自己说话有些困难,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
“没有。”扶风摇了摇头。
赵墨瑄颓然地挥挥手,示意扶风离开。扶风刚准备回府,又被他唤住:“你继续去保护夫人吧。”
扶风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夫人说让我别跟着她了。”
赵墨瑄一瞬间像老了几岁,颓然道:“你下去吧。”
扶风抱拳离开,望着赵墨瑄有些受伤的背影,终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他记得那个曾经笑得意气风发的少女,如今变得冰冷,一下子便找准了他的位置,向他袭来,他仓促躲过了她的杀招,只是不敢还手,终被少女制住,冷言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是少将军派我保护你的。”扶风老实道。
“少将军是谁?”少女疑惑道。
“大将军府的少将军,您的夫君。”
“胡说什么?”少女斥责道,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们已经拜了堂,他自然就是你的夫君。”扶风望着眼前神情有些陌生的少女,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这些。
“哼,趁人之危,不算什么好汉,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再来找你家少将军算账。”明镜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扶风准备跟上,却被少女斥道,“别跟着我,再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扶风再是迟钝,也察觉到明镜应该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却是忘记了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扶风不敢告诉少将军,怕他接受不了。
参加喜宴的客人很快散尽,府内只剩一片狼藉。下人们忙碌了好久,才把将军府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赵墨瑄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不通明镜会去处理什么事情,那事情比他们的洞房花烛还重要。只是,他尊重她的决定,即使要等许久,他也认了。
就这么坐了一晚上,赵墨瑄直到后半夜才有了困意,仓促睡了一会儿,第二天早上便得向母亲请安。
他还不知道如何替明镜圆谎。
新婚第二天早上,得向家中长辈敬酒,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也是躲不过的。
赵墨瑄一直磨蹭着没去,直到老夫人派人来询问情况。赵墨瑄回了此人:“夫人昨日受了风寒,人有些不舒服,不如改日再带她去向老夫人请安?”
来人是绿柳,她见少将军如此说,有些担心明镜的状况,急切问道:“
夫人情况怎么样?严重吗?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
“去把莫大夫请来吧。”赵墨瑄只得道。
绿柳很快带了莫清和过来,莫清和在听得明镜感染风寒,也有些担心:“大小姐她怎么样了?”
赵墨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随我进来吧。”
莫清和跟着赵墨瑄进了屋,只是看得屋内空无一人,顿时惊了:“大小姐人呢?”
赵墨瑄叹了口气:“她走了,说是有什么事要去办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会?”莫清和惊了,“大小姐已经不再是莫家庄的庄主,庄内的事情也已经与她无关,她还有什么事要去办,竟然连新婚之夜都过不得?”
赵墨瑄闻言顿了顿,随后喊了一声:“扶风。”
很快,扶风推门进来,抱拳道:“少将军。”
赵墨瑄铁青着脸:“你老实和我说,夫人她还交代了什么?”
扶风一下子跪了下来,弓着身子沉声道:“夫人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忘记了在将军府的事情,自然,也忘记了您。”
“砰——”扶风感觉自己身体一下子被踢得老远,撞在了门上,随后滑了下来。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跪回了原地,头低垂着,一动不动。
“你害我好苦。”赵墨瑄一脸痛苦,他的声音带着颤意,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困难,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感觉胸口被人挖出一块肉来,血淋淋的疼。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明镜,忘记他了。”
他要怎么办?
明镜,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