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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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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往东前行,往东是出城门的方向,明镜上一次便是去东门看的热闹。
因为这一块挨着集市,人很多,两人便下了马,改成牵着马匹往前走。
临州城民风开放,大街上随处可见逛街的女子,她们有的与女友结伴同行,有的身后跟随着一名男子,男子大都殷勤,在她看上一件东西以后,便立马结了账。
赵墨瑄看在眼里,他放慢了速度,变成慢慢踱步,随后侧头问明镜:“看看可有喜欢的?”
明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全是卖簪花泥人之类的小东西,随后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赵墨瑄略微有些失望,他见那些女子大都在饰品摊位驻足,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放下,显得爱不释手,他以为明镜也会喜欢的。
他下意识地望向明镜的发间,简单盘了个发髻,只一根翠绿的簪子做点缀,没有多余的头饰,虽是如此,却仍然能将她的气质衬托出来。
赵墨瑄暗暗在心底下了个决定,随后未再停留地离开了集市,出了城门。
守门的将领自然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修罗将军,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赵将军。”
“恩,我出去一趟。”赵墨瑄点了点头道,又指了指明镜,“这是我贴身侍女,与我一同出去,还望放行。”
守门将领连忙道:“既然是将军带的人,自然没问题。”
说完,另外两名将军将城门打开,让两人的马儿出了城。
城外,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临州城外有一条护城河,绕着河边种着一排柳树,青翠盈盈,一阵风吹来,碧波荡漾,柳枝摇曳,显得分外安宁。
两人一路前行,明镜不知他要去哪,也没问,只跟着往前走。赵墨瑄似乎也不急,只正常速度地骑马往前行,沿途的风景还算美丽,两人走走停停,天快擦黑了,才到一处庄院停下。
守门的小厮见到二人到来,连忙上前迎接,恭恭敬敬道:“少将军。”
“恩。”赵墨瑄应了一声,随后让小厮将马牵走,与明镜进了庄院。
院子很大,和将军府的布局也有些相似,明镜一路好奇地看着,心里有些疑惑。
赵墨瑄似乎看出了她疑惑,解释道:“这里是将军府的别苑,我们偶尔会过来小住,这次与我一同回来的几位将士便住在这里。”
说话间,有两人从长廊里走了出来,朝二人方向过来。
其中看着年龄要小些的男子兴冲冲地跑过来,看着赵墨瑄身边的明镜时,一脸地兴奋:“哇,老大,这就是未来……这就是你那小侍女啊?”感觉到自家老大投过来的凌厉目光,宋止及时地改了称呼。
明镜有些被他的热情吓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行了个礼:“奴婢明镜,见过这位将军。”
“不敢当不敢当。”宋止连连摆手,朝外挪了下步子,避开了她的行礼,“我叫宋止,你便叫我名字吧。”
“宋将军。”明镜点了点头。
“哎呀,别叫将军,怪别扭的。”宋止怪叫道。
“你就听他的便是,他那样哪里有将军的样子。”一个略粗犷的声音调笑道。
说话间,另外一人也到了三人跟前,是名虬髯男子,长得高大壮硕,看着比赵宋二人都要强壮。
宋止一听这话,顿时急哼哼道:“臭蚱蜢,我哪里不像个将军了?”
“一个将军不会随便给别人起外号。”孟与寒怼道。
“谁让你老拆我台,我就要这么叫你,臭蚱蜢,臭蚱蜢……”宋止气呼呼道。
明镜看着两人跟小孩一样斗嘴,眼睛都直了,再看赵墨瑄的神情,略带无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好了,都别吵了。”赵墨瑄抚了抚额头,“都进去吧。”
两人这才打住了,宋止立马又换了副兴冲冲的模样,边走边说道:“老大,知道你晚上要过来,我可一早就让厨房准备好酒好菜,还是我想得周到,这个老孟,一点诚意都没有……”
“喂,我还在这,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不怕我揍你啊?”孟与寒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打他。
“我实话实话,怎么叫说你坏话呢?”宋止瞪了他一眼,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你知道委婉二字怎么写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字,故意奚落我是吧?”
“之前老大说教你读书写字,你自己不学,现在还怪我奚落你?”
“我就不是那块料,让我多砍几个脑袋还行,让我看书,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那你就别怪别人奚落你。”
“臭蚱蜢,你找打是吧?”
话音刚落,宋止已向孟与寒袭来,孟与寒小心躲过,随后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在空中缠斗起来,只看得两个人影打得难舍难分。
明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下意识地看向赵墨瑄,只见他看也未看,继续向前走着,明镜连忙跟上。
“少将军,您不制止吗?”明镜问道。
“让他们打,打累了就不打了。”赵墨瑄道,随后进了长廊,沿着长廊往前走。
长廊尽头便是赵墨瑄的住所,他带回来的几个将士都住在这里。
自从几人进了京城,在明月楼住了几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边关天天风吹日晒的糙老爷们,在进了京城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便被迷花了眼,竟玩得有点乐不思蜀。
终于把身上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才老老实实地回来了。
赵墨瑄住在静心苑,因为他喜欢安静,这里比较偏僻,也较凉爽,他回京时会过来小住几日。
只是今日的静心苑,却一点都不安静,院子里几个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嘴里嚷着“开,开,开。”
明镜一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看向赵墨瑄,见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但看着脸色并不好。
“哎,怎么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一名大汉连连摇头,退出了拥挤在一起的人群。
“继续玩啊,怎么不玩了?”
“没钱了,输光了,再玩下去就要……”大汉随口答道,随后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看向那人,瞳孔微缩,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不停地往下落,连声音也带着颤意,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将,将军。”
“好玩吗?”赵墨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不,不好玩。”大汉吓得整个人像个筛子,抖个不停。
赵墨瑄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汉一下子意识到什么,随后猛地回过身,冲玩得不亦乐乎的大汉们吼道:“别玩了,都他妈别玩了!”
那些人听他那么吼,有些生气地回头,正要骂几句,却见到赵墨瑄就站在身后,顿时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铜板落在桌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将,将军!”
赵墨瑄环顾了一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院子,脸色阴沉。
“我数到十……”
还未说完,所有人便迅速行动开来,只见得搬桌子椅子的人影在院子里晃个不停。当那声“十”落下以后,所有人已经腰杆挺得笔直地站成一排,目光直视前方,面无表情,肃穆的气氛一下子便营造出来。
明镜看着站得笔直的一排将士,暗暗惊叹果然训练有素,根本不是她能比得上的。而这群犯错的士兵赵墨瑄并没有过多训斥,而是让他们各领了五十军棍,没收作案工具,归还违纪所得。
院子里只闻得一声声有节奏的闷棍声,趴在椅子上的将士一声不吭,纹丝不动,生生受了这五十棍。
明镜看着都疼,不忍心看下去,索性去了院子外呆着。
前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明镜闻声望去,便见打完架的两人赶了过来,宋止见到明镜在门口,像见到救星一般,连忙上前问道:“老大在里面码?里面怎么样了?”
明镜看着他,老老实实答:“少将军自然在里面,众将士都被罚了。”
“啊——”宋止哀嚎,都怪他忘了告诉他们今晚将军要过来,这些将士在军营里就有小赌的习惯,偏偏把这恶习带到了京城里,还在将军的院子里开起了赌局,将军是最见不得赌的了,这些人也不知收敛,昨日才赌过了,今日竟然还没过完瘾。
“行了,先进去看看情况吧。”孟与寒提醒道。
宋止闻言这才震了心神,连忙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景象可谓惨不忍睹,一个个将士趴在椅子上,别苑的侍卫负责行刑,赵墨瑄坐在院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老大。”宋止蔫了吧唧地朝赵墨瑄走去,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毫无精神。
赵墨瑄看也未看他,面无表情道:“你二人管教无方,一并去受罚吧。”
“是。”宋止垂头丧气道,随后找了个已经行完刑的位置,乖乖地趴好。孟与寒也跟着去了。
当第一个板子落下,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后,宋止“哎哟”一声,差点就从椅子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