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梨笑笑

69、离开

　　见这两位都喝得这么豪气，小如也不甘示弱，一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酸梅汤。今日的味道格外酸爽，一口下去，她不禁挤眉弄眼，喊了声：“好酸啊。刺猬，你也喝，这肯定消暑。”

　　“哦，”刺猬答应了一声，抿了一口，看着小如，眼神中满是狐疑。小如冲着刺猬眨了单眼，表示回去再说。刺猬会意，忽见一团阴影出现在小如头上，刺猬顺着阴影往上看，心头一紧，眼睛一亮。

　　小如见她这副神情，便知是希哥来了，赶忙起身让座。

　　希哥客气道谢，却不坐下，递给刺猬一瓶藿香正气水，柔声道：“吃完饭记得把药喝了。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

　　刺猬轻轻摇头，回道：“我没事，谢谢。”
　　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希哥的脸，眼中自有千言万语，可当着这么多人，冷静下来的刺猬什么都不会说。

　　旁人都看出这两人还没有从刚才的事里缓过来，此时见面，彼此都还有些尴尬。虽然大家都自觉的低着头，假装看不见，可余光却都在偷瞄。

　　小如记得希哥说的话，她清楚希哥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和刺猬交往了。自己的电影如果还想拍下去，就必须想个办法让刺猬离开，否则再像上午那样闹一场，不但电影拍不下去，只怕还会闹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来。

　　希哥现在这样暖昧的态度，想来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稳住刺猬。她必须得走了，她在这里就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走呢？

　　希哥被刺猬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走到马奴跟前，问道：“导演，下午能不能早点收工，咱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回去，晚了可能会下雨，路不好走。”

　　马奴看了一眼剧本，皱了下眉，无奈地回道：“尽量吧。”

　　这一句答复，大家便知道早走是不可能的了。赶忙吃完饭，收拾了桌子，摄像师、灯光师也都有了默契，快速布置好设备，只等演员就位。

　　下午的戏相对简单，只有柔柔这个bug稍微添了些小麻烦，NG了几次，但也并没有阻碍正常进度。她的表演虽然比剧组一众专业演员还是差了许多，但这几日在片场耳濡目染，加上她又努力学习，状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台词始终背不下来。好在这场戏中，她的台词不多，主要还是发挥她的专长，唱歌。

　　站在广袤的沙漠之中，她弹起吉他，唱了一首原创歌曲，据她说，这是看过剧本之后，专门为这部电影写的歌。

　　泉水般清脆的前奏过后，一身白色纱裙，仙气飘飘的柔柔开口唱道。
　　“
　　孤零零的风
　　吹走了烦乱
　　金灿灿的沙
　　打扰了睡眠
　　不知道什么时间
　　骄傲的艳阳
　　也被孤独挡在了背面
　　他们说沙漠离海很远
　　这里有歪歪斜斜的脚印
　　却怎么也望不到边
　　这里的天是那么蓝
　　云在天上四处飘散
　　天与地的空间
　　看得见我们的明天
　　一觉醒来才发现
　　这里离海并不远
　　”

　　虽然歌词听不出什么意思，但胜在柔柔声音甜美，在木吉他的伴奏下，曲调婉转，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加之又是专门为电影写的歌，自然又多了几分好感。一曲唱完，现场一片叫好声。

　　“真是才女啊，小小年纪就做了这么多首歌。”浩子夸奖道。

　　“是啊，没想到她还能即兴创作，freestyle啊。”马奴笑道，“小如，你过去问问磊磊，能不能这段单剪出来，做个音频，传到剧组的群里。”

　　小如答应一声，便去找录音师。其实大家离得都不远，凉棚的范围本就没多大。

　　磊磊的造型和昨天完全没变，看起来昨儿这一宿，他恐怕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睡的。皮裤紧得，小如看着都觉得肉痛。他仍旧戴着大号的耳机，小如叫了几声，都不抬眼。小如没办法，只得推了他一把。

　　他毫无防备，被这一推，险些摔倒，拿开耳机，不悦地问：“干嘛？”

　　这剧组之中，最难相处的人恐怕就是他了。这么多天，小如和他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十句。别说小如，就是马奴，跟他也说不了几句话。他也许天生就不爱说话，也可能是后天为了装酷，所以故意三缄其口。不管哪种原因，旁人终归得到了结论，这人不好打交道，少理为妙。

　　但小如不是一般人，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冷漠的人，她越想亲近亲近。也不管磊磊心情如何，她带着招牌笑容凑头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磊磊的录音设备。将马奴所托之事说完，才发现磊磊面露难色。他看着小如，开口却不说话，犹豫片刻，又把嘴闭上了，想了想，又要开口，却自己摇了摇头，还是没说。

　　小如不想看他这么为难，忙道：“怎么了？要是太麻烦就算了，他也是一时兴起，一会儿可能就忘了。”

　　“不是。”磊磊确实惜字如金。

　　不麻烦你脸色那么难看干嘛？以前也没好好说过话，这人的脾气一点儿不了解，小如吃不准他是什么问题，便又问道：“那是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儿啊，有什么问题吗？”

　　磊磊吸了口气，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如，好像在说，你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小如一愣，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剪个音频这种小事是有多难吗？可磊磊就是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住了。小如只好自己找台阶，没说话就当他是默许了吧，笑道：“那拜托你了啊，剪好了发群里。我先回去了。”

　　小如说完便往回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磊磊一眼，他还保持着为难的表情，不动，也不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小如心道：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回到导演桌，小如无心看戏，一心想着到底用什么方法能让刺猬知难而退。

　　“我叫你呢，你想什么呢？”

　　马奴的手在小如眼前晃了晃，小如才回过神，故作镇定道：“没想什么。”

　　“那我来猜一猜好不好？”马奴凑到小如的耳边，低声说，“你在想怎么把刺猬轰走，对不对？”

　　小如一惊，赶忙转头去找刺猬，这才发现刺猬不在自己身边，她正拿着矿泉水，可怜巴巴地站在希哥身边，和希哥聊着什么。小如叹了口气，心道，这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午刚折腾完，下午又去献殷情了，这不就是作嘛。好在米影跟着曹指导练武去了，此时并不在现场，这要是在，不定又要说上什么风凉话，刺激这枚炸弹。

　　至于其他人，都只当上午的事没发生过，一句不敢多问。

　　小如点点头，轻声回道：“是我错，不该带她来，我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我们早跟你说了，还不信。”马奴笑道，“想出办法了没有？”

　　“还没。”

　　只要是涉及人情世故的事，小如就会变得优柔寡断，这一点从她对助理小蔡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而现在面对是好友刺猬，她更免不了瞻前顾后，总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十年的友谊就会毁于一旦。她这种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刺猬正处在情感的低落期，内心敏感又脆弱，自己这时要是不和她站在这边，她肯定会更加难过。一重打击已经要死要活，双重打击她是否还能熬得过去啊。所以办法想了好几个，但都经不起推敲，总觉得不妥。

　　“世间难有双全法，你顾虑这么多，还怎么做事啊？”

　　马奴说完便走了，留下小如一个人尴尬地坐在风里。这世间最该发明的药就是忘情水，怎么到现在还没研制成功呢。

　　看着刺猬满面红光地走回来，小如咬着牙，狠了狠心，多想无益，与其拐弯抹角，还不如干脆直说。她在携程订好两张机票，走到刺猬面前，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刺猬，我机票订好了，咱们晚上一起回北京。你准备一下，咱们这就走。”

　　刺猬茫然地看着小如，疑道：“干嘛要走？我没事了，我要留在这儿看希哥演打戏。”

　　小如摇摇头，看着刺猬。

　　“你怎么了？我不闹了，你放心吧，我能控制自己。”刺猬笑道，可看着小如的表情，她知道小如已经下定决心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彼此都了解。

　　“刺猬，这次你就听我的吧。你和希哥在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而且很可能影响影片的质量，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证进度，对投资人负责。我现在不但起不到这个作用，还因为我而起了反作用，这是我的问题，我必须解决。”

　　小如说话声音不大，却带了一种力量。马奴在一旁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轻轻点了点头。

　　“走就走，我只是没想到，关键时刻，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刺猬垂着眼，低声嘀咕道。

　　小如没有解释，她觉得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解释。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掺合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剪不断理还乱，偏偏现在又是别人的感情牵扯进了自己的工作，再不快刀斩乱麻，这活儿就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