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梨笑笑

52、道歉

　　一种情绪，一个态度，为了艺术而艺术，这是拍电影的意义吗？电影不是为了让观众看完之后要有所反思，仅仅是宣泄情绪和态度，那还有必要反思吗？电影可以不是一个故事吗？不是故事的电影，还能叫电影吗？自己拍电影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挣钱吗？小如思考着，如果只是为了挣钱，自己该不该做这件事呢？那如果挣不到钱，是不是拍电影就没有意义了？

　　“我们普通观众看电影就图个热闹，您说的这些，我们哪儿懂啊。我平时就爱看看搞笑片啊、动作片啊，看完哈哈一笑，放松一下。”大军笑道，“要不您给我推荐几部，您觉得好看的电影吧。”

　　马奴思忖了片刻，回道：“《无极》，你看过吗？没看过可以看看。我看《无极》是上了电影学院以后的事，老师专门拿《无极》当案例讲课，里面有很多超前的拍摄手法，还有影片里的人物造型，场景设置，包括那段非常精彩的飞天桥段，都是非常经典。但这些东西，很多观众欣赏不了，这么多年，大家就光和馒头较劲了。”

　　小如心说，你能不能推荐点符合正常人审美的作品啊，《无极》在网上都快被骂成搞笑片了。想起搞笑片，小如忙道：“大军哥，你要是喜欢看搞笑片，我觉得星爷的作品都不错，很多老片子都值得看看。马导，你是怎么看星爷的？”

　　“天才，很多人只看到了他的喜剧天赋，而忽视了他作为一个导演的能力，我认为他的实力在活着的导演里绝对可以排进前十，排名不分国内国外。”

　　“评价这么高啊？”小如一愣，虽然自己也喜欢星爷，但是喜剧片总是低人一等，连导演似乎也跟着低了一级。

　　“当然，他的电影都值得反复观看、学习。而且他有自己的风格，古今中外你很难找到和他风格一样的。他的风格从来没有变，他在做演员的时候，电影就是这个风格，做导演的时候还是一样的风格，到现在，无论是不是他本人演的，你都能看出来这部电影肯定是他拍的，这就是导演的本事。很多大导演都是，题材完全不一样的两部作品，你就看个开头，你就知道这是谁拍的。”

　　这一点小如是认同的，不光是导演，作家也一样，只看作品就能看见背后站着的那个人。

　　电影的话题自然成了马奴的主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大军早就不接话了，小如也半懂不懂地听着。

　　总之，在马奴眼中，电影绝不是哈哈一笑就完了，电影是一门艺术，是高于其它六大艺术门类的综合艺术。无论是美术、文学，还是戏剧、舞蹈，电影都兼容并包，此外，电影又比其它艺术更贴近生活，更容易让观众接受。

　　听马奴说话，时间便不觉得难熬，明明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小如却丝毫不觉得无聊。

　　回到酒店，小如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先要找刘毅把事情说清楚。想来希哥应该早就带着豪哥回来了，刘毅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此时的态度要摆正，要不卑不亢，既不是来道歉的，也不能耀武扬威，分寸得掌握好，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还没停好车，大军便给希哥打了电话，希哥让他先去警局。

　　想是为了报案的事，小如也没多问，和大军约好办完事再来找他们，便同马奴一起下了车。

　　马奴下了车后没进酒店，兀自走到个僻静的地方去打电话。

　　小如虽然担心，也不好插手，自行进了酒店，打通刘毅的电话，约在楼下大堂一叙。

　　见刘毅下楼，小如忙迎了过去，只一日不见，竟如隔了三秋。看刘毅的表情，到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面如平湖，说话也很客气：“如姐，让你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小如只觉心中一暖，原来他身在茅庐，却已知天下事，赶忙回道：“没有，是我让豪哥受委屈了。”

　　“哪里的话，今日的事是豪哥不对，我说过他了。”刘毅柔声道，“和他也结过帐了，但他要跟着剧组的大巴车回北京，加上这些日子的房费也付过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容他再住几天吧，帮我做做杂事。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过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豪哥也不用走。只是饭费的事，我觉得确实有必要说清楚，”小如轻声道，“如果是我误会了，我会跟豪哥道歉，我也不希望他受委屈。”

　　“这事其实怪我了，是我没给你写清楚，预算上我就写了一个人一天伙食费28块钱，对吧？”

　　小如点头，这个数字自己绝不会记错。

　　刘毅又道：“你和浩子每天买夜宵，肯定比我更了解这地方的物价。”

　　小如仍是点头，并不说话。

　　“按照本地的物价，一顿饭14块钱足可以吃饱吃好了，对吧？”

　　这一次小如没点头，看着刘毅，等着他反转剧情。

　　“我那个数字是每人每天28的饭费，但这里面不止包括了饭前，还包括了水钱。你算算剧组每人每天要喝掉多少瓶矿泉水。”

　　小如一怔，是啊，自己怎么把水钱忘了，平日不说，就今天一天，自己一个人就喝了八瓶水。虽然有大桶的矿泉水能便宜些，但粗粗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钱。

　　“还有，我做这个预算的时候，忽略了希哥的人，他们也是和咱们一起吃饭的。我们已经一分工钱都不给了，再不管人家的饭，就说不过去。”刘毅缓缓道来，“其它和预算上也有出入的地方，我也都做了标记，本来想等拍摄结束后再和你说，既然今天你问起来，就一块儿说了吧。”

　　刘毅打开笔记本电脑，指着excel表格，将里面标注的每一项，都逐一解释了一番。

　　小如越听脸越红，只恨不能有个地缝赶紧钻进去。今日这事都怪自己扑风捉影，还没弄清事实真相，便自以为是，错怪了认真做事的人。剧组每一笔钱都花得干干净净，有□□的附了□□，没□□的也有小票，备注说明更是写得清清楚楚。自己本是和钱打交道的，原以为对钱最敏感，不料人家却做得这般细致。

　　“今天，是我不对，你让豪哥接着做吧。”没等刘毅说完，小如便不好意思地说。

　　“不，钱的事即便他没错，但他坏了剧组的规矩，是肯定不能再用了。”刘毅一手托着腮，又道，“只不过，明天的伙食归谁管，我还没想好，我这身边实在没有走得开的人了。”

　　“我管。”小如忙道，既然祸是自己闯的，之后的窟窿再大也得自己补上。再说小卖部的老板娘之前已经说了愿意承包剧组的伙食，自己今晚就去找她商量，水钱最好也一起算进来，都让她一并送来得了。

　　刘毅显然没想到小如竟愿意接下这份苦活，怔了片刻，笑道：“这活儿你可干不了。”

　　“能不能干，试一次就知道了。”小如已经想好，最不济自己贴钱，总能让大家吃上饱饭。

　　闻言，刘毅也不再劝，只告诉她，明日拿着小票回来，给她结账。一日饭费是28元乘以67个人，共计1876元，多了不退，少了不补，还有一点，明日与往日不同，要送三餐，早饭也在这28元之内。

　　“饭店不是提供早餐吗？我早上从这打包带过去不就得了。”

　　刘毅摇了摇头，回道：“不行，因为这几日你们不住，我和店里砍了一半的房钱，人家说什么也不提供早饭了。所以……”

　　完了，小如暗暗叫苦，刚走马上任就来个下马威啊。那还在这儿待着干嘛，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明日的三餐了。
　　什么东西便宜、好吃还顶饱呢？营养也不能差了，三餐还不能重样。早餐吃什么？包子最好，有菜有肉，主食辅食一样就都起了。光吃包子容易噎着，还得配点稀的。小包装的牛奶、豆浆肯定不行，太贵了，还是喝粥最好，热乎乎的，最适合早餐。午饭晚饭吃什么？土豆绝对是首选，没人不爱吃土豆吧？难怪盒饭里天天有土豆，看来豪哥也是这么想的。小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理解了豪哥的难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除了吃饭，水的问题也要解决，天天喝矿泉水肯定不是办法，可是也不能自己新官上任就让大家喝了自来水吧？那不是存心等着挨骂嘛，不行，自来水肯定不行。

　　脑中想着伙食，便顾不上再和刘毅说话了，一心要去找老板娘，商量对策。

　　匆匆和刘毅道了别，忽又转身反回来，郑重地对刘毅说：“一定帮我和豪哥道个歉，是我误会他了。”

　　刘毅微微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出了酒店大门，见马奴正在门口徘徊，显然是在等她，看神情，似是有什么喜事。

　　见小如过来，马奴也不多话，跑了两步到了跟前，伸出双臂，一使劲，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干嘛？我堂堂制片人，可是卖艺不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