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攻从天而降》暂满还亏

15、白水之白（2）

　　我想起了迟宇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问我，如果有一天，你正在捕杀一只野熊，你千叮咛万嘱咐所有人都不要靠近，但还是有五个人不听你的嘱咐，误闯进了你的捕杀圈。眼看野熊马上就要扑倒这五个人，这时候你有了个选择，你可以把野熊引出这个捕杀圈。可是，如果你把野熊引出这个捕杀圈，会有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死去。
　　所以，你会如何选择。

　　当时我没有回答，我心里想的是我可不可以不选择，而且我也的确没有面临这个选择。
　　可是我现在面临了，天神让我在杀掉白泽和拯救族人之间做个选择，就好像之前，天神让我在杀死乌通和驱逐外族人做选择一样。
　　我开始犹豫。
　　我之前不会犹豫的。我会抛弃这两个选项，做一个区别这两个选项之外的选项。
　　可是我现在不敢，我怕无所不知的天神降下惩罚，我的族人会再一次遭受瘟疫，而且我不知道我们这次是否也能足够幸运，在新的瘟疫下存活下来。

　　我的视线看向选择面板的第一个选项。

　　【1.杀掉白水族族长，独吞盐水湖】

　　我是否可以为了我的族人、杀掉一个无辜的人？

　　“族长族长，你快来看啊！你看看二花发明了什么？”

　　我本来正坐在山头上发呆，却看见妞妞迈着小短腿儿往我这边跑了过来。她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两双手臂在空中使劲挥舞，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我怕妞妞摔倒，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以后不可以跑这么急了知道吗？”

　　结果妞妞压根没听我讲话，她揉着我的脸只管跟我讲：“你快去看快去看！”

　　妞妞的央告让我好奇，我抱着她一块儿去了二花那里。
　　结果我到的时候，二花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这是什么神奇的材料啊！”
　　“咦，这个材料有点眼熟啊……”
　　“这不就是迟宇缝纫比赛那天穿的衣服的材料吗！”
　　“这种材料好软啊，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云朵里！”
　　“……”

　　周围人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等到我钻进去，才发现他们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东西。
　　这个东西很薄但是很软，联想到刚才人的话，我才想起来，迟宇之前穿的衣服似乎也是这种材料。
　　所以说，这是二花把这种材料做出来了？

　　我抬头望向二花，发现二花也站在一群人中间。
　　这群人手里也拿着一块材料，不过那块材料是棕色的，看样子没有这块材料细致，但是与兽皮相比，也十分柔软了。
　　二花看到了我，便拿着那块材料向我走来。

　　“我新发明了两种材料。”
　　二花把她手里那块材料和我身边人手里的材料一块递给了我。
　　“这个白色的材料叫棉，这个黄色的材料叫麻。那次比赛的时候，我仔细看过迟宇穿的衣服，他的衣服看起来是一整块，但其实是用很多很多条绳子编织在一起的。”
　　“我受了他衣服的启发，他又……呃……不是……”
　　二花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收敛了神色，对我说到：
　　“是我自己、对，是我自己偶然在森林里看到了棉和麻，这两种植物都很结实，都很适合用来做编织材料的绳子。”
　　“所以我费了一个月的功夫，终于把这两种材料做出来了……”

　　二花把棉和麻递在我面前，眼睛里头都是喜悦。

　　我也为二花感到高兴，更为我我们黑山族感到高兴。
　　我把二花发明的棉和麻拿在手里摸来摸去——

　　有了这种材料，我们就可以做更多的衣服！

　　“二花的技艺又进步了！“
　　“二花果然是我们黑山族最精通于缝纫的人——”
　　“也不是了，迟宇也很好啊，不过这次要是再比试，我肯定投二花一票！”
　　“好了好了，他们两个都很厉害，干嘛一定要分个第一第二呢？”

　　“不！我一定要和他分个高下。”

　　我抬头看向二花，发现二花的眼睛里充满了斗志。

　　“我一定要和他分个高下。”

　　二花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恍惚间，我不知道二花一定一较高下的、是他们的缝纫技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看着着二花抿着嘴巴走向屋子里头，然后从里屋拿出来一件衣服。

　　“图南，这件衣服送给你……”
　　“这件衣服是按照你的尺码做的，你不要推辞……你要是推辞，这件衣服可就要被浪费了。”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静静地看着我和二花。
　　我懂了二花的意思、并且有点脸热。

　　“怎么办……我觉得二花也很好啊……”
　　“……这么快就换墙头了吗？换墙头要被雷劈的啊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图南啊我不服！”
　　“要不图南都收了吧反正图南也养得起……”

　　“？？？”

　　我有点想把这些人都挨个捶一遍。
　　但是我没有，而且我还把二花送我的礼物收下了。
　　一是我不想让二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二是我也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东西。
　　另外我问二花：

　　“你发明的棉和麻可以多给我一些吗？”
　　“我想拿着这些东西去和白水族做生意。”

　　二花发明的棉和麻给了我灵感。
　　这么好的东西，白水族肯定也没有。如果我们可以用这个和白水族交换，没准就可以度过我们现在的食盐和粮食危机。

　　抱着这个想法，我出发去了白水族。

　　白水族在河水的下游，只要我们沿着河水走，就能去到白水族的地方。
　　这次白水族之行，我带了族里几个强壮的勇士，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白水族。

　　一进入白水族的地方，我们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盐田。

　　白水族的人已经把晒盐的工艺开发得很好，他们在盐水湖周围挖了很多晒盐的池子，他们通过挖渠讲盐水层层引入到不同的池子里，盐水在盐池中不断浓缩，最后在结晶池里晒出最后的成品盐。
　　那些成品盐堆在一起，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盐堆。

　　“好多盐啊——”

　　我们黑山族没有盐水湖，所以我们很少见到如此多的盐，我们每个月只能从白水族那里拿到一小袋子盐。
　　那些盐对我们而言，就已经非常珍贵了。
　　有些以前没看到过盐堆的人，如今乍一看到，都表现的无比惊讶。
　　而且这些盐的价值非常高昂，我们要用一百条最完整的兽皮，才能换来一整年分量的食盐。白水族依靠贩卖食盐，获得了非常多的财富。他们不仅和我们黑山族又贸易往来，还和外头很多部落都有交易。
　　我听说，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不再用兽皮做交换，而是用一种金黄色的亮晶晶的东西做交换。
　　不过正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婪，天神对他们的族人释放了诅咒——
　　白水族的人长得都比较矮小，人也比较瘦弱，甚至还有很多人不会说话，连人都认不得。
　　在去见白水族族长白泽的一路上，我们就看见了很多流着涎水、看着我们傻笑的人。

　　白泽在一个异常宏伟的建筑里接待了我们。

　　这个建筑非常的华丽，有两层房顶那么高，中间立着十六根很粗的红色柱子，墙壁都是白色的，上面镶嵌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石头。除此以外，屋子的地板上还铺着洁白色的狐皮，踏上去，脚掌还能感受到狐皮柔软的触感。
　　我们几个人看了，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因为这些洁白的狐皮，都是我们黑山族人打猎获得的。
　　狐狸本身就很罕见，通体白色的狐狸就更是珍贵，我们不仅要捕捉到白色的狐狸，还不能破坏掉它的皮毛，所以完整的白色狐皮对我们而言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可是现在，我们却把它踩在了脚下。
　　这都是因为，白水族异常的富有。对我们异常珍贵的东西，对他们而言，都不屑一顾。
　　当然，这也跟他们可以不劳而获有关。

　　我们抬头望向白水族族长。
　　他身上穿着一张虎皮，脑袋上带着一个黄色的王冠，那个王冠上也镶嵌这许多五颜六色的石头。他正坐在一个金黄色的椅子上，那种材质非常美丽，还能反射出太阳的光。
　　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矮小、嘴角流着涎水的年轻人。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白水族族长的儿子。
　　也就是那个，我差点嫁给的人。

　　“图南，你来了。”
　　白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他嘴边的两簇小胡子随着他的嘴巴不停地跳动：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不会改变主意。除非……”

　　白泽在这时候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味。然后他继续说到：

　　“除非图南你接受我儿子之前送给你的那块兽皮。”

　　我看了一眼白泽他儿子。
　　他儿子也正看着我傻笑。
　　口水从他的嘴巴里流出来，滴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我总算知道白水族族长儿子为什么要每天洗一回澡了。
　　因为他会随时随地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

　　所以白泽的意思是、让我嫁给他的傻儿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为什么白水族的人都长得很矮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