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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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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小姑娘已经占据优势,根本无需自己插手,廉铮乐得轻松,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戏。
眼角余光依稀看到有人在围观,梁麒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泼妇!快停下!再追本公子,本公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杨清芷嗤笑,宁可做泼妇,也不要被人欺负!
上一世,正是拜梁麒才今日恶劣行径所赐,杨汀兰名声受损,死前的最后几年一直过得郁郁不乐。
她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帮杨汀兰报仇。
梁麒才在屋里绕了几圈后,见对方始终不依不饶,一副非打死他不可的势头,便欲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见状,廉铮将脚一抬,高大结实的身体堪堪挡住门。
“好狗不挡路!”梁麒才张口便骂,下一瞬认出拦住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廉铮。
他是被廉铮打怕了的,不敢硬闯,急忙掉头躲开这个煞神,却被廉铮抓住后衣领,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一尺。
“廉铮,放开我!你不要忘了,我爹可是当朝丞相!”梁麒才将双手伸到脑后,想要掰开廉铮的手,可是无济于事。
可梁铮是何等身份?父亲乃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母亲更是当朝长公主,这样的威胁,他会怕?
见梁麒才被控制住了,杨清芷扔下扁担,掉头去看杨汀兰。
看见杨汀兰衣衫完整,她暗暗松了口气,扶着杨汀兰的肩膀摇动起来。
“阿姐,醒醒。阿姐……”
叫了五六声后,杨汀兰悠悠醒转,秀丽的脸上满是惊惧,双手使劲挥舞拍打,“走开,不要碰我!”
“阿姐,不怕,已经没事了。”杨清芷轻声安慰。
“芷儿?”
看清楚眼前的人,杨汀兰一下子抱住杨清芷,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瞬间泪流满面。
一看这情形,廉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一巴掌拍在梁麒才的脑袋上,“你这小子,又干坏事了?小爷上次警告过你,再调戏良家妇女,就扒了你的衣服,倒挂在城头上。”
廉铮天生神力,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梁麒才便已经受不了。
耳朵一阵嗡鸣,恍恍惚惚中听见廉铮说要将他倒挂在墙头上,梁麒才的气焰顿时消了。他知道,廉铮天不怕地不怕,真做得出来。
梁麒才不敢再挣扎,腆着脸为自己求起情来,“廉小将军,我和杨姑娘闹着玩的,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见廉铮充耳不闻,也不放手,梁麒才连“廉大爷”的称呼都恬不知耻地喊了出口。
廉铮笑了,“你喊我祖宗也没用。”拖着梁麒才往外走。
“放了他吧。”之前赵乐谨一直没进来,此刻拦住廉铮的去路,语气淡淡道。
廉铮不解,“这小子总是不干好事,这次轻易放了他,他以后还会再犯。”
在听见赵乐谨的话后,杨清芷放开杨汀兰,捏紧小拳头,走到赵乐谨面前。
寒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气呼呼地问:“请问世子爷,他轻薄我阿姐,难道不应该受罚吗?”
面对杨清芷毫不客气的诘问,赵乐谨沉默了一瞬,反问:“惩罚他重要,还是保住杨姑娘的名声重要?”
“当然是……”杨清芷停了口,恍然明白过来。
把梁麒才扒光了挂在城头示众,固然十分解气,但必然引来好事者的寻根究底,到时梁麒才意图侵犯阿姐的事就盖不住了。
纵然梁麒才没有得逞,但一传十,十传百,真相会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失真,夸大,扭曲。
梁麒才有个好爹,可以继续当他的纨绔子弟。
到最后,阿姐会像前世一样,受到严重的伤害。
但就这么放过梁麒才,杨清芷心有不甘。
她拾起扁担,走到梁麒才的面前,阴恻恻地盯着他。
梁麒才心里起了毛,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替你爹教训你!”杨清芷冷笑,继而对廉铮道,“有劳廉小将军,把他绑在板凳上,让他趴着。”
“好!”廉铮爽快地答应了。
赵乐谨微皱了一下眉,但没有阻拦。
廉铮将梁麒才绑好后,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扒了他的裤子?”
“咳!”赵乐谨发出一声轻咳。
廉铮顿时醒悟,公堂之上打板子自然是要扒裤子的,但现在屋子里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呢。怎么能污了她们的眼睛。
廉铮退到一旁,抱胸等着看好戏。
“丞相大人为人正直,文采斐然,有佐国之谋,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的儿子?”
杨清芷一边数落着梁麒才,一边毫不犹豫地举起扁担,用力挥下。
啪!
“啊!”
啪!
“啊!”
……
隔着裤子,扁担打在屁股上发出的闷响,和梁麒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够了,再打下去要出事的。”赵乐谨抓住扁担,将它从杨清芷的手里抽出来,随手递给一旁的廉铮。
梁麒才何曾吃过女子的亏,而且还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丫头,喘过大气后,恶狠狠地道:“杨清芷,我记住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她?杨清芷弯下腰,凑到梁麒才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梁麒才惊愕不已,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他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
杨清芷才不会告诉梁麒才,自己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当朝丞相梁宽清正廉明,但偏偏娶了一个既贪财又好妒的妻子。
梁妻生了梁麒才后,便再无所出。
为了开枝散叶,梁丞相顺了长辈的意,在梁麒才八岁那年纳了一名良妾。
这名良妾也是争气,进府不到两个月就怀了身孕,但生产时遇上血崩,没熬过去,一尸两命。
表面看,是这名良妾运气不好,但实际上是梁妻买通稳婆,在暗地里做了手脚。
杨清芷是前世的时候从赵乐谨那里偶然得知此事的。
当时,赵乐谨扳倒一直与他作对的梁丞相,其中一条罪名,正是治家不严,纵妻行凶,残害良妾。
刚才梁麒才一提到自己当丞相的爹,她就想起了这些事,不然,她也不敢无所顾忌打梁麒才的屁股。
“你要是再骚扰我阿姐,我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杨清芷站直身体,客气地对廉铮道:“廉小将军,有劳你把梁公子扔出去。”
“好嘞!”
廉铮没有丝毫被人支使干活的不快,爽快地解开绳索,大手轻松地提起梁麒才,走到门口,一扬手,把他扔了出去。
躲在墙角的丞相府家丁见状一拥而上,围住躺在地上的梁麒才,争先恐后问道:“少爷,你有没有事?”
“都瞎了眼吗,没看到我……哎哟!一群没眼见力的笨蛋,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廉铮走回来,笑嘻嘻地问杨清芷:“你抓住了梁麒才什么把柄,把他吓得脸都白了?”
看了他一眼,杨清芷没说话。
见她不想说,廉铮也没追问下去。
他本来是到杨家酒铺来买酒的,但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想着杨家姐妹也不会有心情做生意,便叫上表哥,准备先离开了。
离开前,赵乐谨看了一眼杨清芷,她正在轻声安慰自己的姐姐,都忘了要跟他们道谢了。
赵乐谨跨出门的那一刻,杨清芷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缓缓长出了口气,他终于走了。
“阿姐,我带你回家。”
“好。”杨汀兰惊魂未定,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点头,“你先去把铺子关了。”
听了杨汀兰的话,杨清芷被提醒了,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虽然杨家酒铺不大,但少不了一个掌柜和两个伙计,负责平日的大批送货和零星售卖。
颜庆正是杨家酒铺的掌柜,同时也是杨子琏的徒弟和杨汀兰的未婚夫。
等到下一年的春天,他便会和杨汀兰成亲,正式入赘杨家。
刚才那一番动静不小,无论是颜庆还是那两个常住在酒铺里的伙计,都没有出现。
而且,杨汀兰身边有四名近身侍女,每次出门至少会带上其中一人,可眼下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阿姐,颜大哥怎么不在?还有其他人去了哪里?”
“春柳肚子疼,怕是吃坏了肚子,颜大哥正好要回府取些东西,便陪她先回去了。小李和小杨去张府送酒去了。”
原来如此,可这也太巧合了吧。
偏偏是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幸好她来得及时,成功阻止了梁麒才作恶。
正要关铺,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身穿藏蓝长衫男子,像一阵风似的越过杨清芷,几个箭步冲到杨汀兰的面前,一脸关切地问:“兰儿,你没事吧?我听说梁麒才来铺子里闹事,就立马赶回来了,可惜还是来晚了。”
“颜大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杨汀兰露出勉强的笑容。
杨清芷停下了关铺的动作,回头冷眼看着站在杨汀兰面前,殷勤问询的颜庆,眼底渐渐浮上些许嘲弄之色。
别看此人现在一副关心的样子,其实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一世杨家有难时,他立刻撇清与杨家的关系,卷了金银细软,带着小妾春柳私奔远遁。
这之后,杨清芷被囚安王府,失去自由之身,在有生之年再未见过这两人。
想到这里,杨清芷突然又想起一事来。
那就是上一世春柳在这个时间突发急病,以担心传染病气给大姑娘为由,出府养了一个多月的病才回来。
如今想起来,春柳这病生得蹊跷,其中只怕是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一世没有机会,如今她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