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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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薛子衿
“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他这么对我说。一瞬，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全身有些放松似的绵软，好像终于盼到了什么一样的解脱，又好像带着些微遗憾的疼痛。这句话，盼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对着那双黑色的眼珠，只能微微弯着唇角，想表达的，不知是开心抑或难过。
“其实，没什么的，”直到两个人走了好远，我才开口，声音憋在嗓子里有些干紧，“一个古老的现代言情故事，一个主人公喜欢另一个，另一个却不喜欢那个主人公，等到后来主人公离开了，另一个人发现有些舍不得，说不出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友情，反正就是不想这个主人公离开了，于是，千里迢迢的追来了。可惜，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
我尽量平稳自然的叙述，可到最后，尾音还是带着轻微的颤动。低着头，我不想看见许瑞的眼睛，不想在里面找到一丝丝可怜同情之类的元素，原谅我，还是这么缺乏勇气。
手上感觉到温暖的时候，我正努力吸着气，一直以为自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结果眼睛干巴巴的，只有嗓子里，好像急需氧气似的紧绷。
“阿不，”许瑞难得的有些迟疑，“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低着头，还是不想抬起眼皮，只能幅度不大的上下点头。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能……”许瑞没往下说，空气里是沉默的味道，我可以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泛出的湿热汗水。
突然很想拥抱他，这个总是用笑笑的面具掩藏内心脆弱的大男孩儿。
“许瑞，不会的，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回不去的是我们的过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所以才是回不去的。”
被我抱在肩头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声音隔着衣服传出来有点闷闷的，“那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可惜，”我恍然明白了些什么，许瑞不止是在问我，也是在问自己，为他那些错失的情感，为他那些迷惑的青春，为他那段终于成为过去的暧昧岁月。
“也许以后回忆起来，会觉得可惜吧，但是选择了就是选择了，”我扳着他的头，看着他那双墨黑的眼珠，“如果不选择你，我就不止是可惜了，我会后悔的。”
日子过的平稳宁静，每天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溜校园，偶尔，陪他满街的找帅哥，听他厚着脸皮让人家做他的模特，有种贴心的满足。我想这就叫做幸福吧。
无聊的时候也会幻想未来，像普通同志一样计划一个温暖安心的小巢，里面满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气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简简单单的互相陪伴着过日子。刻意忽略那些可能要面对的困难，来自社会的，来自朋友的，来自亲人的。
我没问过他究竟打算怎么办，每天看到他那么明媚的笑容，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不忍心把那些沉重的压力负到他的肩上，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已要分手，我希望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都是快乐的。
“阿不，今年暑假打算去哪儿？我们一起出去玩吧？”许瑞靠在我腿上，一勺一勺的挖着冰淇淋，冲我咧嘴笑。
“今年，我得回去一趟。”我摸摸他的头发，拿着扇子赶那些小飞虫。
“回东北？那我也要去。”许瑞又是满脸的憧憬，“说实话，小的时候去过一趟，长大了就再也没去过呢，夏天到那边肯定超凉快。”
“喂，我回奶奶家，你怎么办啊？我可没地方让你住。”我掐掐他的脸，看不惯他总是那么一副享福少爷的模样。
“我当然是跟你一起住了，哎呀我操，你掐那么使劲干嘛？”许瑞皱着眉揉脸。
“废话，我能不掐你嘛，你怎么跟我一起住？让我奶奶知道不用大扫把当我垃圾一样扫出去。”我盯着那被我掐出红印的脸，这孩子，什么脑子啊？
“哎，大少爷，想想清楚好吧？你就跟你奶奶说带同学回来玩，只要你不说咱俩是啥关系，谁能往那方面想？”
“啊？”我瞪着面前一脸你真白痴的男人，突然想明白了，原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说出去，真的不容易让人发现呢。如果只做一对窝在黑黑洞穴里的小老鼠，也许，才是我们可以维持幸福的长久之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别忘了提前买机票，对了，我还得收拾箱子，嗯，听说沈阳的故宫很不错，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啊。”许瑞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神，兴致冲冲的计划起来旅行路线。
轻松自在的日子真的过的特别快，熬过了累人的期末考试，学校就早早的放假了。许瑞和我到大卖场选购了一批防晒霜，太阳镜等夏季旅行必备，就拎着箱子匆匆忙忙的赶上飞机了。
一路上，许瑞兴奋的指手画脚，说是因为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门旅行，想找找蜜月的感觉。我陪他闹，陪他疯，心里却总有些时候会突然惴惴，酸酸涩涩的涌上来不知名的感伤以及那难以掩埋的隐隐惧怕。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罢。
“奶奶好，”我撇撇旁边的许瑞，真有他的，我这边还没说话呢，他先叫上奶奶了，还真符合他自来熟的个性。
“哎，这小伙子，是子衿的同学吧？快进来快进来。”奶奶是典型的东北性子，对谁都一颗心热乎乎的，拍拍许瑞同学的肩膀，奶奶又感叹，“小伙子挺帅啊，个儿又高，都把我们家子衿比下去了。”
许瑞难得的脸红，“哪有哪有，阿不，啊不对，子衿他比我帅。”
“小伙子还挺腼腆，别紧张别紧张，就当这是自己家。”
“没紧张，阿不的家，啊不对，子衿的家就是我的家。”
“怎么没紧张，这还结巴呢。”奶奶听着那阿不，啊不对听的直皱眉头，我忍住笑，冲过去搂住奶奶的胳膊，“奶奶，家里还有谁啊？野丫头回来没？”
“她啊，早放假了，不过前两天跟同学出去玩了，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怎么，像她了吧？”奶奶摸摸我的脸，又整整我的衣服，就好像我还是个无法自理的小孩子。
“谁想她啊，就咱俩在家最舒坦了，她那么闹腾。”
“你瞅瞅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这不还有你同学嘛，怎么就成咱俩在家了。”奶奶看一旁的许瑞，又点点我的脑袋。
他啊，只怕更闹腾，我眼神刚瞥到许瑞身上，许瑞连忙举着手：“哎哎，我发誓我不闹腾哈，咱仨在家一定也特舒坦。”
奶奶先乐了，边乐边摆手，“没事没事，闹腾点好，这小子，自己整天闷着，还不许别人乐呵了？小伙子，你就尽管闹腾，我最喜欢欢实的孩子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瑞笑的邪恶，凑到我旁边，“奶奶可说了，我怎么闹腾都没事啊，你可不准骂我。”
无语，我已经可以预感到这个暑假不得安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