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船上的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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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溪租的是最贵的船。
这其实不是她的消费风格，但又懒得比较各种条件，反正是节目组出钱（不）。
外面看着平平无奇，就像普通的乌篷船，但里面装饰得很好。舱口有蓝染的布帘和贝壳帘子，还隐藏着可以关合的门，满足不同天气的需求。船舱里铺了柔软的草垫，还有充当座位的麻布蒲团、矮矮的乌木几案，上面还摆着一个粗陶瓶，并几枝含苞的莲花。船尾摆着一些新鲜菜蔬，小炉子上咕嘟咕嘟炖着汤。
船摇摇晃晃，两个人互相搀扶着钻进了船舱，倒是比想象中大很多。
船夫并不急着出船，先从船尾那里拿了一捆新鲜莲蓬过来，说：“昨天这个姑娘特意要的，我早上才摘，新鲜！”
徐安慈欢呼一声，一边谢谢伯伯一边抱过莲蓬。
莲蓬杆凉凉的，带着些粗糙的颗粒，还有荷花的香。
等船夫出去解缆绳了，徐安慈才笑眯眯地说：“谢谢姐姐呀。”
顾锦溪看她一眼，觉得她抱着莲蓬的样子很像年画上的福娃娃，只缺一条大红鲤鱼。
竹篙在岸边一点，乌篷船悠悠地荡出去，水波纹一圈圈地漾开。
徐安慈靠着船，觉得这晃悠悠的感觉神似吊床，叫人觉得安稳又舒适。
她拿了个莲蓬在手里剥。
过嫩的莲子果肉不饱满，只有厚厚的种皮涩口，过老的又失却了清甜的汁水，嚼起来发粗。船夫挑选得很好，每个都小巧又紧实，正是好吃的时候。
徐安慈剥了一整个，凑了小小一堆，分一半给顾锦溪。
吃着莲子，心里又想午饭了。
“一会儿吃什么呀？”
顾锦溪回想着预约的时候看见的菜谱，慢慢说：“鱼汤老豆腐，酥炸小鱼，清炒藕片，茶叶虾仁。”
徐安慈是个很能联想的人，听着名字就可以给自己咂摸出口水。短短的十七个字下来，她已经开始期待午饭了。
“是伯伯做吗？”
“嗯。”
“没有看到虾呀？”
顾锦溪示意她看船尾拴着的细密网兜：“在那里呢。”
“为什么不拿上来？”
“在活水里总会新鲜一些。”
徐安慈突然忿忿：“我上次中午买虾回家，养在水盆里想晚上吃，然后都死掉了。”
顾锦溪：“嗯？”
徐安慈：“就是我说想吃虾的那天呀。”
顾锦溪回想了一下，之前她还在片场的时候，徐安慈确实叫嚣了好几天要吃虾。
徐安慈是内陆人民，但顾锦溪来自沿海城市，不太明白这种内陆少女的渴求。但好在后者从小耳濡目染之下烹饪得一手好海鲜，葱油蟹油爆虾什么的全部可以，这大概就给了徐安慈“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的错觉。
所以当她兴致勃勃地发消息给顾锦溪，征询她的意见的时候，顾锦溪建议她做水煮虾，然后建议被驳回。
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教育的少女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不切实际的自信与幻想。
她想做龙井虾仁。
于是中午去兴致勃勃地买了虾回来，研究了一下午的美食up主视频，选择性忽略了几乎每一位up主都在开头提到的：不建议新手尝试。
等晚上她摩拳擦掌要开始的时候，发现虾们都在水里漂着，走得很安详。
当即打电话给顾锦溪控诉。
顾锦溪当时正在化夜戏的妆，冷静地问她：“你买的什么虾？”
“明虾呀！”
顾锦溪：“明虾是海虾，你把海虾放淡水里，还怪人家死得太快？”
徐安慈沉默了，她确实不太了解这些虾啊蟹的，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机，去切点葱姜，准备水煮虾。
最终煮得也不好，怕不熟，最后煮老了，又只能哭唧唧地给顾锦溪发消息，说自己对不起虾。
顾锦溪想着，觉得自己的女朋友确实是个傻白甜。
如果徐安慈的网友们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痛心疾首地让她醒醒。
姐妹，没有哪个傻白甜会在海棠和po18混得如鱼得水。
徐安慈：我没有我不是，我看我写但我是个好女孩.jpg
没一会儿船夫就把饭菜拿过来了，拿白瓷碗盘装着，干干净净的。
船停在河中心，船夫歇在船尾抽旱烟。
顾锦溪和徐安慈先匀了一些饭菜出来单独装着，温在刚熄火的炉子上，是留给同船的工作人员的，然后才开始吃饭。
徐安慈吃了一个虾仁，开始快乐地摇摆。
顾锦溪形容她是一只吃到了骨头的小狗的尾巴。
老豆腐不像内酯豆腐内酯豆腐那样平滑，里面有许多孔隙，此时这些孔隙里面就灌满了鱼汤，一口咬下去，豆腐的香和鱼汤的鲜美就在舌尖炸开来。酥炸小鱼连刺都不用吐，如果没有心理压力可以连头一起吃，酥酥脆脆健康美味（？）
还有清炒藕片和茶叶虾仁，走的都是清新路子。藕片嫩生生的，爽口解腻，还能吃出天然的甜味儿；虾仁的芡汁勾得恰到好处，虾肉似乎是半透明的一团云一样，再加上茶叶的清香，谁看了这段文字不流一点口水呢！
吃饱喝足以后徐安慈摸着自己明显圆起来的肚子，甜蜜地惆怅着。
顾锦溪看她这副仿佛刚刚得知自己怀了孩子的散发着母爱光辉的模样，压着嘴角的笑意拽过她揉乱她的一头毛。
徐安慈顺势就窝在她的怀里了。
饱暖思淫、欲，她没几分钟就昏昏欲睡。
也不肯好好睡，还挣扎着哼唧：“姐姐唱歌。”
幸好船上阴凉，又有水风吹过来，清清爽爽的。
顾锦溪从背后抱着她，轻轻拍一拍：“要听什么呢？”
“唔……随便。”
顾锦溪拍着她，开始哼评弹调子。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徐安慈听得越来越混沌，清醒的最后一刻脑子里在想：这种靡靡之音果然适合亡国啊。
顾锦溪看她睡着了，对工作人员轻声说：“去吃饭吧，我们不说话了。”
工作人员也轻手轻脚地收起机器，去船尾吃饭。
顾锦溪背靠着舱壁，合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安静下来，就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船夫开始摇橹，船桨“哗啦”一声出水。
水波拍打着船底，声音闷响。
船晃悠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船上的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