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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崽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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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锦溪要去禅修这个想法,琼姐一开始是不赞成的。
不管说得怎么天花乱坠,他们本质还是在做节目,那么做节目的最大目标就是吸引观众、提高收视率。顾锦溪的身份固然是一个爆点,但如果节目内容过于无趣照样留不住粉丝。
琼姐:“禅修,那可是禅修啊,真人秀的最大受众是年轻人啊!哪个年轻人会想要看禅修啊!”
但他们的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好的,旅行目的地及内容由艺人自行安排,节目组不加干预,并且承担一定的费用。
于是当杨帆拿着禅修班报名表来找琼姐报销的时候,她也只能面无表情地签字。
但琼姐看完禅修课程安排后,笑得春风十里。
早起、种菜、锻炼、读书、讨论,都多么容易剪出爆点啊!
虽然顾锦溪是个自律的人,并且顺带可以把徐安慈安排好,但她们之间的互动倒是透出温馨又自然的感觉,或许可以在当下流行的撕逼综艺之外另立天地。
大和尚还是很好说话的,大概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于是大致安排下来,是中年人锄地、老年人播种、年轻人采摘。
采摘这项工作算是没有技术难度的累活,全程蹲着或者弯腰,比播种要来得累。
徐安慈蹲在一陇豌豆前,仰头看顾锦溪:“我有一个问题。”
顾锦溪正弯着腰给她重新扎揪揪,闻言“嗯?”了一声。
徐安慈:“我觉得豌豆长得比蚕豆更像蚕呀?”
她拿小剪子剪下一个豆荚,剥开来,里面一粒粒饱满的豆,确实很像一条蚕宝宝。
顾锦溪:“我也不知道,不过方言里好像就是蚕豆。”
她把徐安慈的珍珠发卡仔细别好,拍拍她的脑袋:“或许是植物学家的小失误,将错就错了。”
接着,她带着自己的篮子和剪刀走到徐安慈对面,两个人都蹲着,中间是茂盛的豌豆植株。
她们开始寻找饱满的豆荚,然后拿小剪子从顶端剪下,放进篮子里。
徐安慈喜欢这类小小的、灵活的手上活计,剪得很高兴,篮子里很快铺满一层。
顾锦溪叫她:“安安。”
徐安慈抬起头看她。
顾锦溪剥了一个小小的豆荚送到她嘴边:“甜的。”
是还没有成熟的小豆荚,由于没有胀满,荚壳很脆,里面的豆粒嫩生生的。
徐安慈低头抿进嘴里,嚼一嚼,果然是一股清甜的味道。
她小声说:“好吃。”然后又问:“你怎么叫我安安呀?”
顾锦溪没说话。
徐安慈似乎猜到了,看看边上的摄制组,眼睛里都是笑,又问她:“姐姐怎么叫我安安呀?”
顾锦溪瞥她一眼,继续剪豆荚。
植株丛中的手指被握住了,徐安慈不依不饶:“姐姐不喜欢我了吗?”
顾锦溪终于显出一些无奈,看着徐安慈,抿抿唇,自己也露出一点笑来:“不要闹……崽崽。”
徐安慈看着她有点泛红的耳朵,觉得甜甜的。
好像是和小豆荚一样的甜呢。
她摸摸顾锦溪的指尖,收回手,继续挥舞手里的小剪子。
周围的工作人员:冷漠。
隔壁陇正巧听到的李迩:……
流下kdl的泪水。
为什么没有手机,这样我就可以告诉知青们,你们可以回城了。
我恨。
琼姐以为的身娇肉贵不愿干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的,两个人虽然干得没有专业农人那么快,但也顺顺当当不出差错。主管的大师父也很好,没有给大家安排很重的活计,两个人一陇蚕豆,虽然有些累,但完全可以接受。于是琼姐半道就改了想法,决定作出慢综艺的随意感和从容感。
等她们摘完了豆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还在播种。
徐安慈凑在边上看他们用锄头、犁这些东西。
播种的奶□□发已经白了,笑眯眯地问她:“看什么呀?”
徐安慈:“没有用过呢。”
奶奶:“小姑娘不要用啦,要起水泡的。”她看看徐安慈的手,又说:“手小指头长,你是拿笔的人。”
徐安慈睁大了眼睛:“是的呀。”
她悄悄跟顾锦溪说:“奶奶好厉害。”
顾锦溪摸摸她的头。
太阳开始大起来,顾锦溪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藿香正气水,插好习惯递给徐安慈。
徐安慈皱眉毛,用全部的五官表达拒绝:“太难喝啦!”
顾锦溪:“不是十滴水。”
家里这些日常药品都是顾锦溪置办的,冬天的感冒药、鼻塞滴剂,夏天的十滴水、人丹、藿香正气水,每个月的红糖姜茶,还有日常的创可贴。
徐安慈是个不怎么细心的人。通常顾锦溪会告诉她药在哪里,该怎么吃,但偶尔也会有意外状况。
某一个夏天顾锦溪要出去工作,听说徐安慈约了姐妹出去玩,临出门的时候给她的包包里塞了药水,然后一顿叮嘱。那时徐安慈还没睡醒,嗯嗯啊啊地答应了。等要出发了,她想起溪溪的叮嘱,打开自己的包包,里面摆着两支水泥灰色的塑胶小瓶子,一看就是藿香正气水的模样。
徐安慈掰开一瓶,回忆了一下藿香正气水的味道,觉得可以接受,就没有准备甜口的东西。
她一口闷了,然后下一秒灵魂升天。
你妈的,这玩意儿能是藿香正气水吗?是女朋友变心了要毒死我吧!!!!!!!
大郎喝药不外如此。
那味道冲得她头脑发昏,一张脸皱成了一团,一头冲进洗漱间漱口。
但没有什么用,那味道已经从喉咙深入胸腔直到胃了。
三伏天,我觉得全身暖洋洋。
等她缓过来了,拨了电话有气无力地控诉顾锦溪要谋杀女友。
正在化妆间中场休息的顾锦溪:?
徐安慈:“是你叫我吃藿香正气水的呀!怎么那么难喝。”
顾锦溪很冷静:“你喝的什么。”
徐安慈:“就你放我包包里的那个mo”
顾锦溪:“我早上说的是,出门前喝一支藿香正气水,在药箱里,包包里我给你放两支十滴水,如果觉得难受再喝。”
徐安慈:“???”
顾锦溪:“恭喜你,十滴水爽吗?”
徐安慈:“……”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喝十滴水,几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于是当此时此刻顾锦溪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水泥灰色的塑胶瓶子,徐安慈本能地后退一步。
顾锦溪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后颈:“没出汗。”
夏天不出汗才容易闭暑。
徐安慈哼哼唧唧的,但顾锦溪拧开一瓶喂到她嘴边,她还是乖乖地皱着眉毛一口闷下去。
顾锦溪很快又喂了她一口温水,再塞一颗糖给她。
徐安慈含着糖,咂摸着香香甜甜的味道,觉得刚才一瞬间的刺激味道好像是一场梦。
顾锦溪拎着两个人的篮子,领她走到树荫下,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剥豌豆。
“师父说中午要做豌豆豆腐羹。”
“好哦。”
不远处摄像机运转着,把画面一帧一帧地记录下来。
蝉鸣声声,树荫下两个女孩儿坐着剥豆子,轻轻细细地说着话,再一起笑起来,偶尔悄悄喂对方一个小豆荚。
实在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