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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母后早逝嫡公主27 ...

  •   红日高悬,宣正殿后殿。

      高德正指挥着宫人摆膳,皇帝午睡刚醒,睡眼惺忪坐到位置上,定睛一看,笑了:“你这老狗,又弄什么刁巧?”

      只见桌案上摆着一碗粗陋的浇头面,小葱切得也有长有短,给皇帝上这样水平的午膳,御膳房怕是集体想上吊。旁边配的精致小菜才是御膳房该有的水准。即便杯盘碗碟摆了一桌,让皇帝中午就吃一碗面也太寒酸了些。

      不过,如高德了解皇帝一样,皇帝也知道高德不会平白发疯,笑问一句。

      高德躬身,笑道:“回陛下,这是二公主殿下亲手做的呢。昨日二公主和九皇子殿下在庄子上带回的面粉。”

      “景华呢?怎不来?”皇帝想起来甲士报上来的折子,两个孩子居然学农人除草,累得小九现在还在庆云宫躺着。这面粉的来历他也知道,两个儿女总共挣了一碗面粉,还给他带半碗回来。这样的孝心,比什么珍宝都让皇帝开心。

      “御膳房烟熏火燎的,二公主回宫换洗后再来觐见。”

      “真是她亲手做的?”皇帝惊讶问道。不是皇帝听不懂话,而是宫里高位娘娘、皇子公主们的所谓亲手通常是锦上添花。绣娘把衣裳做好,娘娘们收针就算亲自给陛下做的衣裳。厨子把饭菜做好,公主皇子把菜品盛到盘子里,那就是亲手。皇帝再看看面前这粗陋的面条,心想也只有公主做出这种菜色,下面人才敢送上来。

      皇帝也不嫌弃粗陋了,就着小菜吃了这碗面条。滋味不如往常御膳,但皇帝还是吃得干干净净。皇帝幼年也跟着太/祖、太宗上过战场,虽说他上战场的时候,天下局势明朗,趋于大定,可行军艰苦,皇帝也是知道的。

      皇帝享受完儿女的孝心,又把甲士递上来的折子重新翻出来看。当初一扫而过没放在心上,原来“亲制”二字并非虚言。

      皇帝心中感叹,叫人宣了二公主过来。

      拉着女儿的手看,发现上面有细小伤口,皇帝的心如同泡在温水里,半响才长长叹息,“以后不许这样了。”

      “朝臣们替儿臣把弘文馆的先生都过了一遍筛,自然不出去了。”景华笑着依偎在皇帝身边。

      “古灵精怪~”

      ………………………………
      皇帝欣赏自家儿女的巧思,弘文馆的先生可不赞同。

      九皇子第一日到弘文馆上学,胡庸没推给下面讲官,亲自出面应对。

      一堂课上,九皇子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好几次,程度由浅至深,等到九皇子答不出来的时候,还要继续问。

      九皇子并不是胆小懦弱的人,面对师长也敢质疑:“胡师傅,我不知道。我年龄尚幼,还没学到这里。”

      胡庸一噎,既然九皇子这么说,他继续问,那就是刁难了。平常孩子面对师长提问战战兢兢,遇到不会的只羞愧难堪,九皇子不是普通孩子,居然就这么坦荡荡说出来。

      胡庸放弃刁难人,九皇子可不回避问题,下课之后,七皇子八皇子围在新入学的九皇子身边安慰他,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胡师傅有意刁难,别欺负他们年纪小。

      九皇子不走寻常路,歪头问道:“胡师傅考校我比七弟、八弟多,肯定更喜欢我。”

      七皇子和八皇子对视一眼,决定不与傻子九弟计较,七皇子转移话题道:“你的伴读还没来吗?”

      “不知父皇给我选了谁。不过没事儿,弘文馆的师父不会乱罚人,我瞧胡师傅就很和气嘛,不用伴读替我挨打。”

      七皇子学着大人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叹息:傻孩子~

      胡庸在值房也听闻了七皇子的大论,同房的讲官挤眉弄眼问道:“不才兄对九皇子青眼有加,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胡庸气得吹胡子,不理会同僚调侃,等同僚都去上课了,利用齐家班总师傅的权利,把九皇子单独叫了出来。

      九皇子被开小灶也不怕人,仿佛看不见胡庸黑锅底一样的脸色,笑嘻嘻给胡庸倒茶。唬得胡庸连忙站起接过,他们虽担了师父的实职,可毕竟不是正经拜师。再说,天潢贵胄的学生,能以平常人论吗?

      九皇子见吓着胡庸,也不坚持,笑嘻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着暖手,弘文馆的茶不如庆云宫,他虽吃的了下田锄草的苦,可也不是自虐狂。

      “胡先生瞧我不周正,可是因为外面查证先生们的流言。唉,若是为了这事儿,先生确实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出宫见识民风民情,奈何年纪小,父亲姐姐都不让,无奈只能想出这个借口。也是我年纪小想的不够周全,让先生们平白遭殃。胡先生细想,这些日子,我可有查过或者派人查过先生们?都是捕风捉影的谣言,流言猛于虎,古人诚不欺我!”

      胡庸看着九皇子摇头晃脑晃脑心里好笑,出去玩就出去玩,什么见识民情,你这五头身的小矮子,见识京城百姓的脚底板吗?

      “再说查证这是事儿,往常皇兄们入弘文馆的时候,诸位母妃都是查过的。不能因为他们是暗中查,这回闹到明面上就苛责我啊。同样的事情,怎么能有两样评价呢?先生,您说是不是?”

      “看来是下官误会九皇子了?”胡庸假装心悦诚服。

      “可不就是!”九皇子摇头晃脑,学着大人的模样叹道:“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

      胡庸恭送九皇子回课堂,看他腆着小肚子左右摇摆如鸭子一样度着方步出去。等九皇子走不见了,才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知九皇子从哪儿学的度方步,老大人们走起来自然沉稳干练,肃肃如玉君子之风,五头身走起来只能是鸭子入水,脑袋、身子和尾巴一起摇,滑稽又可爱。

      胡庸心想,这二公主和九皇子多半是用流言逼得言官御史和他们翰林院自查。也罢、也罢,科举多年跻身朝堂,还让两个孩子算计了,技不如人何必怨天尤人。

      被这么插科打诨一闹,胡庸淡忘了对九皇子私自查验朝臣的不满,也不觉得这是不尊重的读书人了。小孩子嘛,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和自家儿子一般大小,何必苛责。

      九皇子入了弘文馆,于他而言是开启新篇章,后宫之中也要开启新篇章,或者说,恢复就模样。

      时过境迁,皇帝消气,凤仪宫宣布皇后病愈。上午刚传出消息,还没用过午膳,宋、赵两位贵妃就把宫权还了回去,半点儿不带耽搁的,足见中宫权威仍在。

      “老奴就说圣心仍在娘娘,陛下一时在气头上,过了就好了。”张嬷嬷喜笑颜开,连连恭喜皇后。

      “父亲说的是,江海何曾与溪水争先,高山何必与顽石比肩。我是皇后,只要我稳得住,什么都奈何不了我。”皇后被老父亲教导一番,从埋头赶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天,更明白方向所在。

      “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

      “只可怜了月华。你着人收拾些月华日常用的送去,好生宽慰她,本宫很快就接她回来。。”

      “娘娘放心,老奴省的。公主金枝玉叶,那些姑子们不敢欺辱。”张嬷嬷对三公主的心和皇后爱护女儿的心是一样的。可三公主避居佛寺,暂时退出众人视线,没有紧急大事。现在最要紧的是皇后娘娘复出,要让内外命妇、后宫外朝都知道,凤仪宫圣眷尤在。

      “宫中腊梅也是一景,不如大办今年的赏梅冬宴。”张嬷嬷提议道。

      “可。”皇后颔首,吩咐张嬷嬷自去办理不提。

      赏梅宴如同凤仪宫预想的那样,内廷宫妃、外朝命妇齐聚一堂,众人参拜皇后,入目尽皆俯首。即便是宋贵妃、赵贵妃这样圣宠优渥、执掌过宫权的宠妃,在正妻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自然知道皇后大办赏梅宴的用意,消息不灵通的,她们更不敢有想法,早被皇家威严所震慑。

      湘仪长公主有心为皇后长脸,起身祝酒,又对景华道:“皇嫂贤德,天下皆知,听闻在内廷你和小九的供奉是一等一的。皇嫂宁愿委屈三皇子、四皇子,也要厚待你们。景华,还不敬皇嫂一杯。”

      湘仪长公主也是宫里出生长大的,明白这次三公主出昏招,有二公主的影子。湘仪长公主更看好凤仪宫一系,二公主做再能干只是女子,九皇子现在才刚入学呢!湘仪长公主有意卖好,自然要踩一踩凤仪宫不乐见的。

      景华微微一笑,端着酒杯起身:“湘仪姑妈说的是,父皇母后尊重我和小九原嫡出身尊贵,我们姐弟愧受了。女儿为母后上寿,祝母后千秋长寿、万事如意。”

      湘仪长公主几十年养尊处优的脸都经不住变了,原嫡是凤仪宫竭力避免的事实,怎么借着她的话头说出来了。湘仪公主赶忙去看皇后,却见皇后笑容不改,仍旧温和慈爱。

      “都是本宫该做的,景华的孝心,本宫受了。”说完仰头干了杯中酒。

      皇后和二公主相视一笑,端得是天家气派,威严又和睦、庄重又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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