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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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希望这个猜测是错误的。
虽然亲眼见到“星脑仪”被陆其深扔进自带粉碎功能的垃圾桶，让他气得浑身发抖，但比起某种解释，他还是宁愿陆其深是突然脑抽了。
他关掉论坛，心不在焉地继续听课，但这节课似乎偏偏和他有点过不去，在终于进入正题，聊起精神附加属性后，老师莫名举起了例子：“大家都知道，精神附加属性在一定程度上会反应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性格，它就像‘潜意识’，躲藏在精神海洋的深处，是无法伪装的。”
“有的人性格细腻，就像第一排的琼茜同学，‘春雨’连绵不绝，进攻时无孔不入，防御时绵柔化劲，是很常见百搭的附加属性。但同样是‘春雨’，在不同的人身上可能有别的特点，比如我认识的某位医护保障学院的医师，她的‘春雨’就偏向舒缓轻柔，更适合治疗修复。”
“而同样的性格，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附加属性，比如说，五年级连接者第一的牧羽织同学，熟悉他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极为谨慎仔细，万事做到滴水不漏，任何活动都能把自己、搭档、学生会和其他参与者安排的妥妥当当，但他的精神附加属性却不是‘春雨’，或者更像是它的变种，‘绵里针’。”
“‘绵里针’继承了‘春雨’的无孔不入，却更加可怕，伤害细密强大，难以防御躲避，和牧羽织进行过精神力对战的同学没有几个下来不需要精神治疗的，受伤比例堪称全校第二——当然，全校第一的那位现在正坐在这里。”
全班同学整齐划一地默默看向唐霖，拥有“荆棘”的反伤能力而杀伤力最强的某人手抵嘴唇，假装低咳一声。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被他打伤过的人那可真不少呢，最多的一次，机甲对战期间校医院精神力治疗的五分之一业绩得是他创造的。
老师继续幽幽开口，把同学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所以说，我们也可以通过‘绵里针’窥探出牧羽织同学细腻心思下的强硬。当然，附加属性的表现效果并不是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性格，精神力等级会影响它的强度，潜意识里在意的一些事会影响它的形状，能量颜色也并非一成不变。在一些研究中，人格分裂患者可能拥有多种附加属性，当一个人的心理阴影被完全克服，他的精神附加属性也很可能随之改变。这些就是我们将来主要研究学习的案例了。”
接下去的正题就是分析各种常见附加属性的优缺点，唐霖听得不太认真，因为先讲的、比较普遍大众化的附加属性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一些独特的附加属性则缺少数据研究，只能纸面分析一通，不具备完全说服力。
唐霖的“荆棘”就属于稀有罕见的一类，学校里没人和他撞过，放眼星系恐怕也不多见，按一星期一节课的进度，也许直到毕业都不会分析它。
下课铃刚响，利恩到点睁眼，可算清醒了。唐霖敲了他脑袋一下：“找两个靠谱的勘测者，组队野外实战，顺便留意有没有愿意加入的医师和维修师，这件事交给你了。”
利恩揉着眼睛答应，见不再有什么吩咐，赶紧一溜烟跑路。
唐霖则少见地陷入了犹豫：要不要去上下午的机甲实战课。
郑景山和一年级的宣琳重新组队，这节课是肯定要重修的，所以他上周就干脆翘了许多课。但对于唐霖来说却不一定，如果是与三年级以上的操控者组队，只要队友把课程迁过来，他就不用重修。不过那也是几周后的事了，这节课他就算去了，估计也只能和斯塔教授大眼对小眼。
虽然他不抵触为了出色的搭档多修几次课程，但最好还是不要，时间问题还在其次，主要是他可能一口气出不起好几堂课的重修费用。
默默算了下手头的零钱，唐霖在心底长叹一声，烦恼啊……要不是他不希望陌生人知道他手头拮据，参加学校提供的勤工俭学项目也许能轻松许多，不对，他根本就报名不上吧！还是不和真·家境普通的同学抢了……
在思考未来收支和新的赚钱方案的时候，唐霖的个人终端响了。
发来信息的是琼茜介绍的三年级操控者同学，名叫宗韶，唐霖已经在万能论坛上查询了他的资料，各方面还挺不错的，就是觉得他的操作有点莽撞，如果组队，可能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是唐霖学长吗？】
【没错哟，宗韶同学你好\\(^o^)/~】
好像挺热情的，这样的人才好说话嘛，总比郑景山那种憋在心里然后突然暴雷的好，当然更比某个装死的锯嘴葫芦强。
【可以视频吗！！！】
哇，真的好活泼。唐霖向周围看了眼，他刚买完午饭坐下来，这个食堂经济实惠，吃的人还不少，但因为学校食堂众多，用餐人流分散，也算不上拥挤，打个视频电话似乎也没什么人会注意。
于是回复了个“好呀”，平静地点开了宗韶发来的视频邀约。
一头粉橘的发色瞬间撞到他眼前，唐霖刚有点疑惑，他在论坛上看见的宗韶录像明明是个普通黑发啊？紧接着，样貌露了出来，杏眼圆鼻幼态脸，配上不太搭的高个子，果然还是没认错。
宗韶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请人带的自用染发剂，很好清洗，我就周末浪一下，马上就去洗了！”
唐霖微笑点头，心想不洗也无所谓，学校里那么多特殊发色的，要我就厚脸皮装作是天生的呗……刚准备礼貌寒暄几句，就见宗韶愣愣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嘴巴一瘪，狂热地高喊出声：“呜……唐霖学长，我喜欢你好久了！！！”
唐霖：“……”
这位同学！我看出你很热情也很莽了！但也不用这么热情这么莽吧！
唐霖嘴角抽搐着静音，余光飞速往周围一瞟，很好，附近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个个都是好奇吃瓜的表情，唯一的庆幸是里头没有他认识的人，至于他们认不认识自己他已经管不了了。
冷静地从个人终端侧里摘下耳机，打开声音，他若有所指：“琼茜和我说的是机甲组合，你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而不是什么奇怪的相亲吧！
“本来是，但……我发现是您，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宗韶圆润漆黑的杏眼里仿佛闪烁着花痴的光芒，“上学期末的机甲对战终考，您的表现太实在亮眼了……我、我超级喜欢！”
听到这句话，唐霖反而松了口气，上学期末啊……那“喜欢”里多半是欣赏的意味居多。
“特别是最后那次，您和陆学长的拉锯战持续了整整四十七分钟，最后虽然是陆学长险胜，但我们围观群众很多的欢呼声都是给您的！您跳出驾驶舱、摘下头盔、向陆学长挑衅那一幕真是酷毙了……我做梦都梦见了好多次！”
我当时做什么了，好像也没干嘛啊……因为持久战，精神力都快被抽干了，全凭本能在行动，大概打完向陆其深放狠话已经刻进了我的DNA里吧……好像还拉了他一把来着，嗯，更挑衅了。当然，我还把郑景山扶了出来，他那时候状态比我还差，不过他在宗韶这里似乎没有姓名……
唐霖无声吐槽着，却也下意识给了宗韶一个鼓励的笑容：“谢谢支持。”
说完，他反而有被自己做作到，小幅度地吐了下舌头，感觉这都不像开机甲的铁血战士，而仿佛是什么等待出道的星际偶像，真是太诡异了。
但视频那头的宗韶却瞬间呆住了。
他的星星眼越来越闪亮，语言功能逐渐变得凌乱，最后颠三倒四地筹出了一句话：“我、我还是先磨炼提升一下自己吧……不过，唐霖学长，如果你想检测我实力的话，我随时有空！”
唐霖点头，面带微笑地结束了这次视频通话。
然后对着自己的午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行了，宗韶基本不用考虑了，是自己迷弟这种事也太尴尬了吧？除非下次有空和他实战测验时表现得超乎想象再讲吧……有点可惜了。
唐霖心情复杂地慢吞吞吃饭，最终还是决定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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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其深午休时间就到了机甲实战课教室，帮斯塔教授检查课堂演习用机甲的安放情况。
200台机甲检查完毕，斯塔教授叫住了正欲下去的陆其深，笑呵呵地擦了擦战术眼镜：“心里有人选了吗？”
斯塔教授军旅出身，年长后转入教职工作，所以作风铁面无私，但早年与陆其深父母交情颇深，唯独对他优待一点。
当然这点优待并不体现在成绩或待遇上，只是对他的学习生活关心许多。
陆其深垂眸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斯塔教授严肃凝眸：“是你真的不想开双人机甲，还是单纯找不到心仪的队友？”
陆其深在熟人长辈面前，似乎也同样寡言，但他清楚，至少应该给斯塔教授一个交代：“我只是受他们影响，觉得……一定不能草率。”
陆其深父母少年相识，成为双人机甲组合，而后结为一生爱侣，灵魂相通，从一而终，结婚仪式更是在他们的专属机甲“比翼”面前举办的，陆其深从小耳濡目染，这种固执的认定已经铭刻于心。
“……唉。”参加过他们婚礼的斯塔教授叹了口气，“其实更多的时候，双人机甲组合的高结合率来源于后天培养，本来的陌生人，通过长时间的精神共鸣，所以慢慢爱上，而你太在乎前后顺序。”
“那就当我是错误的吧。”
斯塔教授知道强求无用，也懒得再复述你再不组队就要留级退学等危害，只点了个头：“如果不考虑这个层面，下面这些人里，你会选哪个组队？”
教室一楼大厅里的是年级前两百名的组合成员，成绩突出，特色各异，类型齐全，斯塔教授选择迂回从陆其深嘴里套情报，至少以后也能抓个重点。
“琼茜，温柔细腻，实力强劲；尹觉，雷厉风行，辅佐提升；还有……那是唐霖？”斯塔教授看着门口刚进来的那个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上周主动提议过和他组队吧？”
毕竟是他先开口的，陆其深也不好再装死，只能若有若无地在鼻腔里“嗯”了一声。
“他的组合刚好解散，而你也正别无选择，为什么不去试试？”斯塔教授敲了敲栏杆，“上学期末的第二名，伤己以伤敌的‘荆棘’，平时看不出来，打起来又凶又疯……需要你这种惜命的去收一收。”
如果有别的同学在这里，听到斯塔教授评价陆其深开机甲时是“惜命流”的，一定会瞠目结舌，惊呼“这是哪门子的惜命”？
但现在并无旁人，唯一的陆其深对自己也很有数。他闭了闭眼，背对栏杆，灰绿色的眼瞳看向前方虚空：“我试过，失败了。”
斯塔教授投来惊讶的目光，陆其深顿了顿，低声说道：“一年级双选会的时候，他跟郑景山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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