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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丹心尚谁明 ...

  •   一举一动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太妙。
      胤禟素来都是深居简出,故而只作不见,但展念走街串巷惯了,此番突如其来的约束,倒让她颇为郁闷。她支颐斜坐,闲闲看着胤禟执笔凝思,纸上仍是那串云里雾里的字符,“胤禟,你到底会多少种语言?”
      “没数过。”
      “……”展念默然半晌,“穆景远说,据他所知,不下八种。”
      “嗯。”
      “我没钱了。”
      “嗯?”
      “虽然,穆景远那个地窖里,还剩很多,”展念换了个姿势坐着,叹道:“但我上回取钱,被好一顿盘问,仿佛是贪污所得似的,长此以往,有些头疼。”
      “此事简单。”胤禟抬起下颌示意,“你开一道门,将院墙和隔壁打通。”
      展念凑近,伸出食指轻戳他的侧脸,“昔日守礼自持的九皇子,如今可真真是个蛮横无赖的流氓。”
      “我本如此。”胤禟淡淡抬眸,“否则,何以看上夫人?”
      展念觉得他的眉目格外让人发指,“你一开口,别人准要气死。”
      “岂敢。”
      “上个月你那句‘出家离世’,估计皇帝听到,脸都青了吧,”展念想起来仍觉好笑,“新年刚过,就匆匆开了朝会,先夺年羹尧川陕总督,后责皇九弟无礼倨傲,数了你好几条罪名呢。”
      “他江山坐稳,我自然有罪。”
      “先帝驾崩之时,你们可有想过一争?”
      胤禟搁笔,直言不讳地颔首,“想过。”
      只是,终究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展念沉默了一会儿,胤禟看向她,眉眼淡淡的,“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
      “当然不是,”展念立刻握住他的手,在这种政治斗争中,她还不至于那么天真,“我从没有这样看你。”
      胤禟却看向她苍白的病容,眸色有隐隐的痛楚,“嫁给我这样的人……”
      展念抬指,比在他的唇边,制止他说下去,“胤禟。”
      “……”
      “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也是很有钱的。”
      胤禟的眸色浮起困惑,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说。
      展念两手握着他的手,温柔地摩挲,“我只要扮几张哭脸笑脸,说几句话,就能赚到数不清的钱财,而我的上司,会以我的名义,做许多慈善的好事,为我博得美名,但其实我不在乎,也不关心那些人,从前,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有些怔。
      “胤禟,你生来就是皇子,有享不尽的锦衣玉食,可是你比我懂得这个人间,所以百姓那样喜欢你,他们眼里的九王,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是一个……遇到危险,可以求助、可以期待的人。”
      “皇族承天下奉养,自然有应尽之责。”
      “是啊,应尽之责,我以前竟从未想过,”展念默默一笑,“正是因为,嫁给你这样的人,我才能变成这样的人呀。”
      “阿念。”胤禟拥她入怀,声音低低落在她的耳边,“谢谢。”
      院外忽传来喧哗,细听正是楚宗的声音,展念疑惑地转头,“我又闯祸了?”
      胤禟轻敲她的眉心,“去罢,收拾不了便叫我。”
      展念将胤禟扔在一堆书卷中,径自出门,佟保亦赶来,生怕楚宗又要发难,谨慎地护在展念身边。楚宗刚刚教训过下人,面上怒色犹在,方才听他高声斥责,似是在问“找到没有”一类的话,展念倚门望了片刻,确认此事与己无关,便放心开了口:“楚大人丢东西了?”
      楚宗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其中一个侍卫却忍不住道:“大人给小孙女带的礼物不慎遗失,正急着找……”
      “长什么样子?”
      “放在一个绣有兰草的紫色香囊里……”
      楚宗冷冷道:“九福晋不必向奴才示好,奴才无福消受。”
      展念笑意不变,“大人总先防着别人的恶,这样不好。”
      “奴才是俗世中人,不敢故作清高,沽名钓誉。”
      “那我便给大人,送一份俗礼罢。”
      “何礼?”
      “我等在西宁地方,纵容生事,买结人心的礼。”展念招手唤来弘晸,“你带几个人,去找一个香囊,紫色,绣有兰草——对了,你们今日去了何处?”
      侍卫立即接口:“西市。”
      “嗯,从此地到西市,都好好找一找。”
      弘晸领命而去。
      “福晋所图为何?”
      展念失笑,“耽误大人回京,心下愧疚罢了。”
      “九爷抗旨不跪,是我参的。”
      “我知道。”
      “九爷出言狂悖,也是我参的。”
      “我知道。”
      “福晋既明白,何必多此一举?”
      “大人在边疆苦熬数年,无非想为家人拼个好前程,小孙女出生到现在,大人甚至都没有见过,本是归心似箭,却接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只有办得让皇帝满意,才能回京。”展念叹息一声,“大人是凡人,不是恶人。”
      楚宗的眉眼微不可察地一抖,“莫怨我无情。”
      “大人这样说,可见有情。我们本就……本就罪不可恕,大人只管了结,早日回京去看看小孙女罢。”
      始终在旁的佟保闻言,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抖了一下。
      他自小便被派给主子,三十多年伺候在侧,坦白说,对这位福晋,从初见到重逢,他始终心存芥蒂,隐隐觉得,她配不上主子。因为她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主子待她究竟是如何情深义重,分离九年,主子所忍受的煎熬折磨,她或许闻知一二,但那不过沧海一粟,真正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反而是他这个局外之人。
      主子本就寡言,涉及到心爱之人,恨不得所有错都在己身,纵有万般的苦衷,也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这样的性子,连他都知道,为何她就不知道。她走得那样决绝,那样怯懦,可见是个冷清冷性的狠绝之人。
      只是,当她狠狠将也晴推入地窖之时,他忽然意识到,九福晋,早已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姑娘了,她和主子一样,会护着身边的人,会念着天下的百姓,哪怕可能送命,她还是那样选了。
      不多时,弘晸便捧着一个香囊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平头百姓,“王妃瞧瞧,可是这个?错了俺们再找找。”
      香囊里放着一个琉璃的小瓶,瓶中一层又一层的彩色细沙堆叠,绚烂如天上虹,楚宗确认其完好无损后,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展念连连向他们道谢,“在哪里找到的?”
      “嗨呀,西市有个枯井,总有人坐那上头歇脚,东西掉里头的事儿,发生三四回了,大家伙儿听说王妃找东西,在西市转了几趟,半点影子没见着,才终于想起这么个事儿来,怨不得王妃找不到嘞。”
      “你们下井了?可有人磕碰受伤?”
      “没事儿,王妃就放心吧。”
      楚宗将香囊系回腰间,“九福晋遣人寻物,你们何故相帮?”
      “我们这一城的命,都是九王和王妃护下的,这点儿事儿那都不算个事儿,既然这香囊是你的,从今以后,有啥事儿,直接招呼我们就行。”
      “一城的命?”
      展念眼见众人七嘴八舌围住楚宗,翻来覆去又说起陈年的旧事,无奈摇头一笑,转身掩门入院,不期撞见院角一个大洞,胤禟执剑淡立,穆景远拿着一块木板,比划半晌,指着一角道:“这边,小了点。”
      展念瞠目结舌,“你们拆家啊?”
      穆景远哈哈大笑,“九皇子说了,福晋的烦恼,一丁点,都很重要。”
      展念挑眉,“那你为何如此兴奋?”
      穆景远抱着门,仿佛是无限陶醉,“九皇子这样有趣、又有学识的人,景远恨不得天天跟在身边,开一个门,别人都不知道,越发感觉亲近了,出入都秘密,神不知鬼不觉……”
      展念越听,越觉得哪里奇怪。穆景远的神态,为什么有一种才子翻墙幽会,拐跑良家妇女的错觉?
      穆景远长叹一声,“真想有一天,带着九皇子,还有福晋,去景远的家乡啊。”
      展念下意识道:“我跟你去罢,他就算了。”
      土块扑棱棱掉下,胤禟望了一眼院墙,弹剑收刃,“失手了。”
      穆景远都不用比划,惊讶道:“这,这太用力了,掉这么多墙。”
      展念:“……”
      所谓拆墙容易补墙难,待这道莫名其妙的小门正式修好,已又过去四五日,穆景远十分激动,定要做第一个开启此门的人,展念趁着晴好日光,在院中低眉顺眼地抚琴,再不敢发表任何奇怪言论。
      穆景远热切地上前,正讲到新近看上的牧地,却不想来了一位客人,一位……怎么都想不到的客人。
      展念想了半天,才终于从十数年的记忆里翻出他的名字,“令狐士义?”
      “草民叩见九爷,叩见福晋。”
      “你娶到馨儿了么?”
      令狐士义咧开嘴一笑,“娶到了。”
      胤禟皱眉,“何事?”
      令狐士义从怀中抽出一张巨幅的万民书,“皇帝逼迫手足,山陕两地的百姓,不忍见九爷受苦,特选草民前来,以救恩公,我等愿辅有道之主,不附无道之君,九爷若想回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的一席话,却说得院中三人都怔愣错愕。
      胤禟冷冷开口:“你们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草民此番前来,早就做了必死的准备,九爷若答应,草民愿为前驱,若不答应,将草民交与官府,草民亦绝无怨言!”
      展念皱眉扶额,这个时代的百姓,可以面无表情,甚至兴趣盎然地围观血淋淋的刑场,又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不过举手相助的皇子揭竿谋反,殒身不恤。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怪他们不够精明,还是该叹他们蒙昧无知。
      她接过那张万民书细看,密密麻麻的名字,有的歪七扭八,错字频出,一看便是勉强会写几个字的,有的连字都不会写,只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还有的字迹工整俊秀,必是读书识礼的人家,更有甚者,附上自己的官名头衔,俨然是孤注一掷的架势。
      大逆罪当诛九族,这份万民书,一旦被发现,便是数以万计的人命。
      展念闭眸一瞬,怪却不忍怪,叹也无心叹,“令狐士义,我们当初帮你,不是要你卖命,而是希望你过好自己,你懂吗?”
      令狐士义又从怀中抽出一封书札,“我们还托人联系了十爷,这是十爷的信。”
      展念顿觉不妙,十阿哥已被夺爵幽禁两年有余,一群百姓竟有这样的本事,能在京城王府传递消息,眼下这一阵暗流,只怕比她想象中严重。她凑到胤禟身边看信,满纸激愤怀怨之语,什么早知今日,什么同归于尽,什么鱼死网破,然而末了却又小心翼翼添上一句,“弟愚钝,请兄指教。”
      胤禟微叹一声,“拿笔来。”
      展念进屋取了笔墨,胤禟只将信纸翻过,在背面写下寥寥四句。
      “事机已失,悔之无及。且尽余生,莫乱江山。”
      令狐士义虽有满腔热血,却不会懂得胤禟所见的天下,于九王,广厦千万间,民生所乐,百业相安,便是清平盛世,熙攘人间。
      他断不会为一己之安危,动乱王土,荼毒百姓,然而对着令狐士义,只能简而化之地解释:“手足兄弟,不争天下。”
      令狐士义急道:“难道九爷就甘心被他如此对待?”
      “其实,他是个不错的皇帝。”
      “早在九爷出京的时候,到处都在说皇上残害手足,替九爷鸣不平啊。”
      “我很好,回去罢。”
      穆景远却皱了眉,“这事很大,如果被那个楚宗知道,大逆的罪名,就安在九皇子身上了,要不,要不……还是澄清一下?”
      所谓澄清,不过是亲手将令狐士义交与楚宗,上报朝廷,依罪论处罢了。
      令狐士义凛然磕头,“草民愿证九爷清白!”
      胤禟扶起他,“出去以后,无论旁人问你什么,都不要答。回家好好过日子,闲事莫管。”
      闲事莫管……
      展念心底骤然隐痛。
      令狐士义不掩失望和关切,然而终是依言转身,慢吞吞向院外走。
      “等等。”
      令狐士义猛地回头。
      胤禟淡淡一笑,“多谢。”
      令狐士义愣了愣,郑重又是一拜,方缓缓离去,然而刚打开小院的木门,便迎面撞见一人。
      楚宗。
      展念骤然起身,生怕他一声令下,便将令狐士义缉拿归案。
      楚宗趁令狐士义惊愕,轻巧取过他手中的书札,抽出信纸检查,待翻至背面,眉眼几不可见地一颤。
      令狐士义忙道:“此事是草民一人所为,与九爷无关!”
      楚宗将书札递还给他,“还不快走。”
      令狐士义回过神,匆匆告退了。
      “大人……”
      “该参的,我还是会参。”楚宗淡漠地转身,“福晋若要谢,大可不必。”
      穆景远困惑地自语:“所以,楚宗,什么都听到,却还是放他走了?楚宗急着回京城,那这件事,如果被皇帝知道,肯定要让楚宗带九皇子回去,不正好……”
      胤禟已擦亮火折,将那张巨幅的万民书点燃,顺手将展念护在身后。然而此等火光,展念已不甚惧怕,她默然凝望,听到穆景远正跌足惋惜,心里亦是有些不舍,但她知,为防东窗事发,诸人获罪,此刻销毁是唯一的选择。
      无数的名姓次第被照亮,又刹那归为灰烬。
      展念终是叹息,“可惜了。”
      胤禟却微微而笑,“值得了。”
      火焰的吞噬,反而映得他眉目朗朗,不定的光影在他的面容摇曳,宛如无数流转逝去的岁月,透出一种短暂却永恒的明亮。他知,一生将尽,青史狼藉,可他立此世间,总还算问心无愧。
      我死骨即朽,青史亦无名。此书倘不作,丹心尚谁明?
      不过是,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他已坦然,迎向他的罪不可恕,他的昭昭恶名,还有他的难逃一死。

  • 作者有话要说:  雍正三年:二月庚午,日月合璧,五星联珠……丁酉,召廷臣宣示胤禟罪状,并及胤禩、胤礻我、胤禵。
    老四:贝子允禟。外饰淳良。内藏奸狡。并不约束属下人等。纵恣骚扰民间。朕曾令楚宗来京。今不必来京。著往允禟处、约束其属下人等。如有扰乱等事、即行拦阻。允禟如不听从。即行参奏。楚宗若不严行约束。事觉一并治罪。
    (啊~外饰淳良~老四的用词总是这么美丽)
    -----我是淳良的分隔线------
    令狐士义的记载:
    (1)刑部议奏。山西猗氏县奸民令狐士义、因受塞思黑资给还乡。志存叛逆。挟禀远赴西宁。语名狂悖。合依大逆律、凌迟处死。得上谕日、令狐士义、著改为立斩枭示。(还是被处死了……)
    (2)及到西宁之后。寄与允礻我书信。有机会已失、追悔无及之语。又十数年前。有一山西无赖生事之穷民。流落在京。塞思黑欲收为心腹。令伊太监、帮助银十两。其人感激私恩。及塞思黑居住西宁。其人公然到伊寓所。投递书帖。称愿辅有道之主。不附无道之君。欲纠合山陕兵民、以救恩主等语。乃塞思黑闻此大逆无道之言。不但不行出首。且向其人云、我兄弟无争天下之理。并嘱咐勿令楚宗知之。唯恐其人受累。似此狂悖妄乱。包藏祸心。日益加甚。其罪难以悉数。
    -----我是唯恐其人受累的分隔线------
    按理说,老四派去看管小九的,应该是自己的亲信之人,但实际上,作者觉得楚宗心里是体谅小九的——
    朕将塞思黑之事。交与楚宗。楚宗始初所奏一二事件。尚有实心黾勉效力之意。朕料伊久在军前,年齿加长,必能改易前行,用加信任,畀以殊恩。乃楚宗将一二事件、致朕信任。未久、遂奏称塞思黑邀买人心,大有关系,断不宜处之极边,应拏送京城禁锢等语。似此明系见民人令狐士义之投书流言,因而具奏,恐吓朕躬。楚宗系专守塞思黑之人。将令狐士义之投书流言。并塞思黑与西洋人穆经远、从窗牖出入、时常计议。如许事件。妄乱行为之处。尽为隐匿。不行奏闻。
    楚宗虽然说了小九不宜处之极边,却没有具体说令狐士义的事情,所以老四觉得楚宗“恐吓朕躬”嗯……
    虽然后来令狐士义的事情,还有穆景远与小九的住处打通了的事情,老四都知道了,但并不是楚宗说的。
    ----我是恐吓朕躬的分隔线-----
    关于给老十的信:
    又如允禟、曾寄信允礻我、有事机已失之语。洵足骇人听闻。当时幸邀天祖皇考之灵。伊等不得肆其奸谋。乃伊等之福。傥若机会不失。伊等首领、尚得保乎。
    又私与允礻我允禵相约。彼此往来密信。看后即行烧毁。图谋不法之处显然。众所共知者一也。圣慈曲加保全。发往西宁居住。伊屡次延挨日期。既到西宁。寄书允礻我。内称事机已失。追悔无及。逆乱之语。公然形之纸笔。众所共知者一也。(28罪之一)
    这事儿老四反复提了N遍,懒得列完了,但是始终没说清楚这封信具体内容,只说信里有……等语,其实这个“等”字很微妙,也许历史记下的只是部分真相?私心里我肯定倾向小九没有要反的心思(废话他是男主),否则令狐士义来找他,他直接答应不就完了,不过能“纠合山陕兵民”,大家到底是多喜欢九王爷呢55555
    PS:早在雍正元年,老四就说过如下的话:“而允禟怠慢、不肯起程。奏云俟过百日。又云俟陵寝回来。屡次推委、耽延时日、诚属何心。且允禟之太监何玉柱、一至微至贱之人。而使有家赀数十万。伊府管领、何人不可用。而用一汉给事中秦道然。岂非欲耀内廷太监以财利。而要外廷汉人之称誉乎。如此作为、朕犹并未革其贝子、降其俸禄、撤其家奴、所惩治者、特一二奸恶太监耳。而遽谓朕陵逼弟辈。扬言无忌。悖乱极矣。”
    可见那个时候,朝野内外就有“陵逼弟辈”的说法,但是考察一下时间,老八封亲王居高位,老十护送法师的骨灰去蒙古(送完就回来的那种),老十四守皇陵,因为德妃的去世,甚至加封了爵位,看起来每个人都并不惨,除了被流放的小九……所以我总感觉,这个“陵逼弟辈”的说法,主要是因为小九而引起的……
    28罪中的两条:
    1.在西宁时、于所居后墙。潜开窗户。密与穆经远往来计议。行踪诡秘。众所共知者一也。
    2.又向穆经远云、前日有人送字来。上写山陕百姓说我好。又说我狠苦的话。我随著人向伊说。我们兄弟、没有争天下的道理。穆经远劝将此人拏交楚宗。塞思黑纵之使去。身在拘禁。尚为此悖逆之语。众所共知者一也。
    其实细看这28条大罪,更像是欲加之罪的感觉……
    顺便,后面不会有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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