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归》星尘不如你

23、母子争锋

　　程夫人一回到府上，便想将方才路上碰到的那位温惜姑娘说给自家儿子程戡听。
　　却没想到程戡此刻却不再府内，程夫人顿时没了力气，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找不到人，明明是他的亲事，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人手忙脚乱，程夫人觉得自己真是愁死了。
　　但也没法，谁让她对今日遇上的那两姐妹也颇有好感呢。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那温惜姑娘的身手着实让她惊艳，至于人品性情方面，还得以后多多来往才能看得出来
　　于是程夫人当即做了决定，稍后就去给温家下拜帖！
　　程戡今日无事，想到了那日碰上的那名女子，于是便想去碰碰运气自己去查查那人的身份。
　　那日那姑娘是去往城西，城西住户稀少，而且多是军属，他也有几分熟悉，从未见过有如此武艺高强的女子。
　　因此那女子想来并不住在城西。出现在那，便只有一个结果了，便是出城，城外只有军营，难道是去探望亲属的么？
　　看女子样貌穿着，并非是已婚女子，再说有如此武艺，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因此该是城外哪个将军将领家里的女眷。
　　程戡一顿分析之后，便又出了城，结果却大失所望，并没能寻到那女子的身份。
　　程戡没想到的是，他的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最先的根据便出了错，因为温惜本就不是要去城西，她原是要去往城东的食肆街市的。
　　结果因为路痴的属性，这才误打误撞让两人遇上了。不知内情的程戡即使再聪明，也决计想不到此种情况。
　　因此程戡只能乘兴出府，却又败兴而归了。
　　程戡颇感失落地回了将军府，刚一进门，便察觉有些异样，心里微微一动，朗声道，“出来吧，都藏了这么多次了，依旧没有丝毫长进，总能让人一眼看穿！”
　　无人回应。
　　程戡也毫不意外，自顾自地往前走，只是刚一迈步便觉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左侧袭来。
　　但程戡脚步依旧不停，直到剑已到了眼前才一个侧身稳稳避过，出手擒住来人执剑的手，手上微微用力，便将剑夺了过来，动作有如行云流水，竟没给来人丝毫应对的机会。
　　而那人见剑被夺了，当即停了动作，“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孩子可真没趣，母亲好心试探一番你的武艺，你却总让我如此没面子！”
　　刚一说完，便迈步向前，丝毫不顾身后人的神情。程戡对自己的母亲也是毫无办法，每次回家都要搞这一出，而且招式从来不懂变通，每次落败之后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当真率性，也只有父亲愿意和她敷衍了。
　　程戡随着娘亲进了正厅，不发一言，只等母亲开口。果然刚一落座，母亲就耐不住了，“你这榆木脑袋，连自己的娘亲都懒得理会了吗？”
　　程戡避而不谈，“母亲既已试过孩儿的身手，总该告诉孩儿，此次让孩儿回来到底所谓何事了罢？孩儿城外军营事务繁忙，若是无事，孩儿明日便出城去了！”
　　程戡当然知道母亲让他回来是为了他的婚事，他本来没有其他想法，可昨日碰上那女子之后，他心里实在困惑的紧，总想查明她的身份，可偏偏苦寻无果，因此对于母亲安排的婚事他便生出了些许的排斥之意。
　　听到儿子这般不上心的语气，程夫人更是气绝，冷静片刻才道，“果然知子莫若母，我就知道靠你我是看不到儿
　　媳妇了，你这副臭脾气，能让人喜欢才怪。”
　　程戡对母亲这话表示质疑，即便他多数时候不在京城，但对于自己“南梁双璧”之一的美名还是有所耳闻的，身上战功硕硕，出身也是一等高门，恐怕想嫁进将军府的人都排成长队了吧！
　　母亲这实在是睁眼说瞎话，但程戡也没戳破，不然受折磨的还是他，谁让他有一个蛮不讲理的母亲和一个无端惧内的父亲呢。
　　程夫人自顾自说了一通，终于说到了正题，“今日我驾着疾风回城，刚巧碰上了刚进京的宁安王世子妃。
　　没想到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手也是不凡，为娘甚是喜欢，我已经给世子妃下了拜帖，明日你和我一道去拜访。”
　　程戡想自己果然猜的没错，不过这次居然有人被母亲看在了眼里，要知道自家母亲的眼界也是很高的，不然他也不会拖到已过弱冠却还未成婚。
　　不过程戡心里还是对自己遇上的那位姑娘念念不忘。倒不是说那姑娘真有万般好处，程戡只见过那女子一面，除了武艺，并未发现那女子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
　　可偏偏程戡这人最是崇尚武艺，武艺高强之人，总是轻易就能被他放在心上，或许人就是这样，只要发现了一个好处，总能七拉八扯再平白给那人捏造出其他的好出来。
　　再加上今日程戡寻了一天，却没得到那女子的半分消息，心里更是被勾的难耐，这种好奇与未知的感觉实在让他放不下。
　　于是那女子在程堪心里，当真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奇女子了。
　　既然心有挂念，程戡便暂时不想让母亲插手自己的婚事，因此便想转移话题，凉凉道，“疾风？娘你又骑着疾风出去了？看来是上次从马上摔下来的教训还不够！”
　　程夫人没想到自己尽力遮掩，想让儿子将注意力都放在温家姐妹，最好是温惜身上，可结果依旧被儿子抓住了话柄，当下便急了，“哪有！上次那是意外，你娘我可是在马上长大的，怎么会犯如此错误！”
　　程戡不依不饶，“那这次你没从疾风上摔下来？”疾风是当初西秦进贡的马，西秦人曾放下豪言，若南梁没人能驯服这匹马，西秦人便要带回去。
　　这话显然是要让南梁难堪，可为难的是，宫里的驯师都拿这匹马没办法，最后皇上只能让在京的将军来试试，当时程戡正好返京，最终还是靠他来驯服的，之后这匹马就顺理成章地赏赐给了他。
　　疾风确实是匹好马，但程戡并没有太过喜欢，因为这马的气性太大，在战场上很容易就会失控，那可是会要命的！
　　因此程戡还是喜欢陪了自己八年的那匹赤影，周身赤红，迅疾如影，因而得名，更重要的是那可是匹久经沙场的老马，上了战场，只怕比人还要聪明！
　　但程夫人却对这匹疾风欢喜的紧，总是想骑一次过把瘾，可这疾风只认程戡，屡屡将程夫人摔了下来。可直到现在，程夫人依旧贼心不死，总想趁儿子不在的时候肆意驰骋一番。
　　不过今日程戡却有些意外，母亲这回并没有被从马上摔下的那种灰头土脸的样子。但要说这次疾风突然转性了，被驯服了，程戡绝对不信。
　　而程夫人这下却一脸骄傲，总算在儿子面前扳回一城，“这次你可想错了，你娘我这次非但没被摔下来，还骑着疾风回了府！”
　　程夫人得意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儿子带跑了，完全忘记了要说的重点，程夫人这才忙道，“你别和我玩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方才已说过了，明日和我一同去温府拜访。”
　　程戡果断回道，“我明日就回营了，既然是母亲下的拜帖，母亲一人前去便好，再说对方都是女眷，我去多有不便。”
　　程夫人不吃这套，“哪有这么多说辞，和我一道去有什么不便，就这么定了。”
　　可程戡依旧不为所动，“母亲若无其他要事，孩儿明日便出城了。”
　　说完也不等程夫人有所反应，转身准备回房了。
　　程夫人见状，连忙使出杀手锏，“你这是要气死我！你不想知道娘我今日是怎么驯服疾风的吗？”
　　听到这话，程戡脚步停了停，但依旧没转过身，听身后娘亲还有什么话好说。
　　程夫人心里已经气做一团，心想这儿子也太不上道了，连追媳妇都这么不积极，还得靠她出手。
　　于是程夫人也不再含糊，坦言说道，“娘当然没那个本事能驯服疾风，但今日我在城外碰上了世子妃姐妹二人，当时马受了惊，幸得世子妃妹妹温二姑娘出手相助才没出意外。
　　更让人称奇的是，那温二姑娘居然出手降服了疾风！儿子，以娘的眼力，那姑娘的身手绝对远胜于我！”
　　程戡听到居然有女子能驯服疾风，心里已经惊讶万分，之后听说那女子的武艺竟然比母亲还高，这番描述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先前他遇上的那名女子。
　　但程戡又觉得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他们母子二人能碰上同一人？
　　但京城里难道还有旁人比母亲的武功还高？母亲乃定北王独女，将门出身，从小习武，武艺自然不弱，能胜过她的女子，当真少之又少。这样一想程戡觉得或许真碰上了巧合也未可知。
　　于是程戡想着，不管是与不是，明日陪着母亲去温府走一遭就清楚了。
　　于是他转身对母亲道，“母亲既然执意如此，孩儿也只能听从，明日一早随娘亲去温府拜访就是了。”
　　程夫人见自己儿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太过可恨，但想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其他细枝末节也就无需追究了。
　　她的儿子她了解，对于自己的婚事向来不热衷，这才会拖到如今还未成婚。
　　正因如此，程夫人才会如此着急忙慌地为儿子张罗婚事，只可惜这京城贵女虽多，但那副扭捏做派实在让她厌烦，仅有的几家将门女儿，还都是一副刁蛮骄纵的脾气，连她都不喜欢，儿子就更看不上了。
　　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合眼缘的，姿态大方，毫不做作，更重要的是还有一身好武艺，简直让将军夫人打心眼里喜欢。
　　要说唯一不足的，便是出身有些低，前不久宁安王世子妃商贾之女的身份传了出来，可是被议论了许久，现在也依旧有人在背后编排各种下作的流言。
　　将军府的门第不比宁安王府，可有程夫人的母家定北王府在，程戡在京城里也是各家嫁女的热门人选。到时候若是程戡也看上了这样的商贾之女，想必又会引起一阵流言。
　　可只要是儿子喜欢，程夫人觉得这根本不成问题，宁安王府不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世子妃来抬高自家门槛，他们将军府同样不需要，只要儿子喜欢，那女子愿意便好了。
　　想到这儿，程夫人已经等不及要把温惜娶过门了，丝毫没意识到被强行配对的二人还没正式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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