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彼岸之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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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作为本场party的临时赞助商受到了邀请，邀请函上明确规定了着装要求，看过之后她就做了一个决定：“嘿嘿，宗近跟我一起去呗～”
三日月宗近的白无垢！
想想就好赤激！
眸中含月的老爷爷看着小姑娘兴奋的神情，提出了一点儿小小的要求。
婉拒了丑兮兮的角隐，盈满来到陆伽本丸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刀剑男士集体花嫁，丰满的胸肌、流畅的背肌和修长的大腿！
“老爷爷果然已经上年纪了，小姑娘就开始惦念起更年轻的小鲜肉了～”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幽幽地叹息。
盈满：“你说什么？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你是不是假的宗近？”被调侃成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小事情，她家三日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东西！
这位婶婶大约是忘记了有个成语叫“潜移默化”。
———
“不，我不想和你们打好关系！”
“只是仿品而已，究竟对我有什么期待呀？”
“安定，帮我拿一下樱花粉的那件，我要更可爱一些才能让主看到呀！”
“不，我拒绝！我们究竟为什么要穿女款呀？”在众多声音中，只有和泉守发出了灵魂一问，“是男人不就应该穿西装羽织嘛？”
“当然是为了让主开心呀，而且主穿的也会是女款哦～”堀川默默揪住想要趁机逃走的和泉守，把他拽到一旁试图扒下那身得体的内番服，“哎，兼桑太迟钝了。”
“难得看到他对什么事情这么感兴趣呢～”而且确实很有趣不是嘛？髭切给弟弟挑了一件鱼尾式婚纱，鱼尾部分层叠朦胧，后摆延长拖在地上，上面点缀着零散珍珠如同小人鱼的眼泪，他正在考虑是搭配一条遮面纱还是曳尾长头纱。
而被鱼尾裹得紧紧的膝丸觉得自己已经连路都不会走了：“那个，高跟鞋还是算了吧阿尼甲！”好在哥哥切并没有让弟弟独自承担这一切，虽然不像鱼尾那样能够完美衬托出身材，髭切给自己选的中长裙刚刚好能够遮盖到小腿，又设计了高腰，看上去简直脖子以下全是腿。
当然不是平平凡凡的小裙子，为了衬托出源氏重宝的价值，这条裙子手工缝制了不少金线、红宝石，甚至搭配了同款荷叶边小坎肩，本来就满是“甜美”感的髭切看上去更像等待品尝的奶油小蛋糕了。
“唔，主居然能够找到合适我们的高跟鞋呀，这么用心怎么能不尝试一下？”髭切说得情真意切，波棱盖丸要哭了。
莺丸和三日月老老实实地选择了传统款白无垢，只不过比起三日月完全纯白的朴素样式，莺丸的款式有意露出一点儿红边儿，纯洁之余似乎又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唉，可惜大包平不在，真想看看他的花嫁呀～有你们在，不知道他会打扮成什么样。”
说是朴素款，习惯了旧式打扮的三日月依旧把简单的布料穿出一派清风朗月的风骨，哪怕这种衣服完全显示不出什么身材甚至刻意模糊了身材比例，一身俏依旧把那弯眸中月衬托得清雅脱俗。
倒不如说，真得穿出无垢无瑕之态。
——说是朴素，我保证没有看到举手投足间露出的布料上的白色刺绣哦～
——这么大面积精致的绣工，算上人力费想必金贵得不行吧？
——不愧是三日月。
另一边的鹤丸已经把婚纱玩出花儿了。
众所周知，婚纱最美的部分当然是高贵的盘发和在盘发后拖曳的秀美长纱，想到薄薄长纱随着每一步踏出在身后摇曳，就忍不住想要尝试。
结果好好的头纱愣是被鹤丸玩出女鬼风采。
很好，不愧是鹤丸。
等等，不愧是能够踩着木屐左右横跳的鹤丸，这家伙张开头纱四处乱窜的时候居然穿着八厘米细高跟！
绝了，小心鞋跟别断了呀！
啊，断了。
“噗通。”
小五虎退担心地朝着鹤丸坠落的池塘看过去，而旁边的鲶尾毫不留情念道：“一只鹤丸掉下水，两只眼睛两条腿儿。”
穿着旗袍式的大俱利和还在给自己整理腰带的咪酱紧急展开打捞～
咪酱的胸肌是天堂。
尤其穿的还是深V大裙摆，金属制宽腰带连腰身都极好地勾勒了出来——其实不仅是深V还是露背哦～
烛台切：幸好是在室内暖气充足，不然冻傻了就没法保持帅气了～
出门打捞鹤丸的时候从粟田口家借了一条粉披风。
因为借的是乱藤四郎的，果然还是有点儿短，手有点凉。
乱：长得高了不起咯？
粟田口家短刀多，花样也多，五虎退是全场除了大俱利外第二个穿旗袍式的，奶油白的短款在侧面缝了一条长纱，行走时自带鼓风效果，搭配毛茸茸最合适了！
退：不行呀小虎，这个不能玩，会扯坏的～
乱藤四郎毫不意外是粉色蓬蓬裙，次郎帮他把橙色长发全部盘起来，戴上小王冠，贵族式可爱风大约只有乱能够穿出来了；信浓还是有些怕冷，把自己包裹在毛绒绒里，不论是领子、袖口还是裙边都坠着毛毛球，就连只是遮住面庞长度的头纱上，也挂着一圈短绒。
信浓：我应该不会掉毛，啊～好温暖，可以和大将的怀抱一拼！
把自己好好地裹在白无垢里，长谷部看着镜子忽然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想法：真得就像是要嫁给主一样，这样似乎也很不错？
他这样，伽会喜欢吗？
不知道主自己选择了哪一件。
嫁衣主题的服饰是陆伽、长谷部和次郎一起选出来了，还在筛选期间，次郎就给自己和兄弟挑走了一套绣边白无垢和礼服式样的和服：“不知道哥哥会选哪一个，应该是白无垢吧。”结果最后还是互换过来，两个高挑的嫁衣美人一起去万屋买酒，照片被拍下来传到“审神者今日见闻”里，一条标注“冷却材”的闲聊贴愣是刷出一百多楼。
衍生贴也出来了，标题叫“我就想知道这是哪个同事的本丸，玩得这么花哨嘛”。
首楼：QAQ我也想看我家小狐穿白无垢，都准备好了结果还是自己套上了，心机三条。
某个ID为“为了三明不要腰”的婶婶实时上传了“狐狸的花嫁”，并表示：虽然不是白无垢，不过大家都穿了婚纱先放出来给你看看吧。（注：不是我家本丸，不过已经经过同意了）
得到回复99+的“求直播”。
ID为了三明不要腰：我也想直播呀，可是这家是男审而且自己也穿了花嫁，婉拒拍摄。（然而我还是非常机智地获得了部分刀剑男士的首肯）
回复1：我先来，我馋身贱。
回复2：我再来，求一期尼的身子，啊不是，求一期尼的花嫁#比心
……
花上将近四个小时整理扮相，就连不动都已经看不下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这样想着，长谷部朝着天守阁那边走去，在转角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正和大般若一起在知脉婶婶那里接受调查嘛？
脚下加速几步，长谷部一口气冲到陆伽房间门口，敞开门扉内，他的主正穿着一套镂空长裙，金丝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覆面细纱勾住鬓角，半遮半掩。
那个人在主身后，一手揽过肩膀，一手执起棕红色发丝轻嗅，他几乎能够闻到萦绕在鼻尖迷幻的香料味道。
主好像根本没有分辨出来般，正跟身后人说笑。
长谷部：“阿鲁基…QAQ…”这什么大型NTR现场啊！！？
“呀，是部部呢～”陆伽轻轻拍了拍“长谷部”搭在肩上的手，身后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很漂亮呀～”
“伽才是吧。”他的主天生艳色无双，根本连上妆都不需要，就是“美”本身。似乎是为了宣誓什么，长谷部故意坐到陆伽身边，环住他的腰。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惴惴，不敢看陆伽的神色。
“呵～”
闻声，长谷部看向眼前同体，隐约察觉出不太对的地方：他可以确定对方是“压切长谷部”，可是又不是压切长谷部。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可以直接感觉到自己与对方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却不是经由本灵长谷部建立的，实在又直接。
而对方却与本体长谷部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视线难以置信地在陆伽和那刃之间来回逡巡。
“别这样欺负自己呀？”陆伽反手揉了揉顺滑的煤色短发，长谷部才终于确定下来，那居然真得是自己。
虽说他早有想象过有朝一日时政失去存在的价值，他们这些刀会怎样，却一直没有机会真正了解。
这大约是其他刃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感受，与人类审神者在一起时，他们永远是更长久的存在，就算那一天来到，他们依恋的人也早已离去。可自家婶婶是亡灵，又有神威庇佑，自然可以长长久久存在，钢铁打造也终有锈蚀一天。
长谷部明白那种孤寂，也害怕伽陷入那般孤寂中。
然而另一振自己的出现却让他安心起来。
一开始的确是有嫉妒过，那个自己其实已经不像是几乎每个本丸都有的压切长谷部了，他可以清清楚楚从他身上分辨出属于陆伽的印记。不，大约已经不需要分辨了，能够长久侍奉在喜欢的主人身边，倒不如说那振自己彻底属于伽才对吧，毕竟都已经和本灵失去链结了。
他可以让陆伽这样接纳自己嘛？
不是对方命轨中的匆匆一瞥，而是能够矜傲地永远伴随身边。
“真奇怪，我当时是这样的嘛？”难怪伽总说他看起来有点撒敷敷的，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撒敷敷的。不过算了，他会来这里，本来就只是想劝陆伽改变一些想法，而看对方的表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长谷部”仔细思索自己到来前，他的陆伽平静的模样：所以他也早就知道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嘛，或者本就是他的决定？
“你要借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嘛？”陆伽突然开口，相当亲昵地回抱他的长谷部，“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决定。不过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长谷部的。”
“我知道了。”
长谷部看着来自不知道多么遥远的未来的自己从天守阁正门走出去，颈边生出几分痒意，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主把下巴搭到自己肩上。
白无垢的领子其实很严实，可是那些柔软的发丝更像活物，轻巧地钻进去，似隐似现地撩拨着。
“伽？”
“没事，知道你能够一直陪着我，有些开心。”永远只有无尽他人愁怨作陪，永远无法回归渴望的明尊光明乡，谁会毫无怨怼呢？
他的兄长离开前，给过他最后的机会，那星燃于眉心之火，纵容了他后悔的可能。他可以将那枚火放在兄长的本丸，作为指引，在所有世界线里让一切向前行进。也可以将它丢回过去，就像溯行军篡改世界线一般，在那本已经写好的书里焚烧出一个窟窿，随他自由更改。
在那个自由的选择里，他可以失格，然后什么都不背负，不再以死亡作为起点。不会在兄长为了救人被毒尸咬伤后，有机会杀死他并送别他，也不会见到太原战场上无数飘荡无依的游魂，不会送他们魂归故里，将他们渴战嗜血的一面与自己一同埋葬。
而失去跳出时光之河的他更可能会过另一种生活，不再有机会遇到这座本丸，不会有一开始的误会，恐怕也不会有愿意陪他同坠地狱的人。
当然，那样做的话，坠往深渊的人也不会是他。
“是发生了什么吗？”长谷部有些担心，能够让自己穿过时空回来阻止的，还与伽有关，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他的主很敏感，因此才能察觉每一分变化，不论是关于这座本丸的，还是他自己的。
“虽然很久没说过了，但是无论什么事情，手刃家臣或者火烧寺庙，任何事都可以为您办到，不会有谁比我更忠诚了。”
“哈哈～我知道的，”像他养的猫咪一样，脸颊贴着脸颊蹭了蹭他的近侍大人，“部部最好了嘛～”
大妖精破天荒撒起娇来，任谁都受不了。
长谷部觉得自己就是一颗草莓大福，除了皮儿是白的，里子全红了，还是晶莹剔透有光泽的那种红，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主刚刚亲了自己。
所以他该说什么？
直接回答“是”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自夸？
否认的话，又好像故意在拂主的面子？
在脑部CPU高速运转以至于冒出可疑蒸汽前，陆伽给他提供的完美的台阶下：“既然是花嫁主题，梳妆打扮好的新娘是不是应该被好好地抱出去？”既然要追求赤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陆伽完全不觉得自己被抱出去有什么不对，至于身高差？反正他脚不沾地，甚至还能翘个二郎腿。
再加上他一个亡灵没什么体重，长谷部抱得很轻松。陆伽甚至轮番让他体验了一把作为人类时“陆伽”各个部分质量为多少。
长谷部一脸迷茫地感受着一条腿的重量、一条腿加一条胳膊的重量、一根发丝儿的重量、两只眼睛的重量还有一颗心脏的重量。
总之，等到盈满终于见到这两个人时，穿白无垢的“新娘”正以公主抱姿势稳稳抱住穿金婚纱的“新娘”，后者个头高挑，被抱住后更显得出众，遮面长纱蔓延在两人身后，像是铺撒了几里金沙。
概括点儿讲，就是整个画面骚得不行▼_▼。
本丸同僚表示无奈又欣慰：恭喜长谷部终于完成了他们宠废审神者的第一步——走路不用动腿。
下一步大约是“吃饭不用动手”？
啊，这放在其他地方三天就能完成的任务在他们这里多么来之不易，作为一个曾经的问题本丸居然现在才达成真得是太失败了…所以这是暗示主终于放开接纳权限了嘛？别以为他们没看到，长谷部的刀铃在架子上挂了好久了。
而已经被花嫁美色迷乱了心智的盈满婶婶正瘫软在她家三日月怀里，喃喃着：“我好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一滴都没有了。”
“小姑娘可不能轻易说这种话呀～”三明大佬默默补充。
盈满一脸惊恐：这是觉得她还能有的意思嘛？
每个刃的花嫁照，盈满一个不漏地拍了下来，而她本人私下也拍了不少没那么正经的存货，并再三向陆伽保证露出审神者正脸的绝对不外传：“我也是很注重隐私和审神者个人信息保护的，这种事交给我就尽管放心吧～”
然而惋惜还是有的，陆伽这个土豪买来的嫁衣无一不是现世各大品牌的高定名品，经过这一次主题party不知道下一次能在哪里看到刀男人们穿这么好看的嫁衣，当然要一次性拍够本。
“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一天之内凑齐这么多高定的？”这种秀场大轴品不都是耗时几个月一针一线制作的嘛？
“诶？先去预约，问清楚时限，然后用时空转换器跳到几个月之后不就行了～”
“好主意，但我缺的是时空转换器嘛？”我缺的是钱，盈满看着满院子“奢华”高定无声呐喊。
“不至于吧，拜托博多投资，几个月就有了～”
“那是你前期投入高哇大佬～”盈满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的队员里除了知脉居然还有一个自己一直没发现的隐藏壕。有这俩出手就是金砖的大佬，以后团建费不用发愁了。
全本丸的合影最终还是定在万叶樱下面，足够敞亮。一群人穿着嫁衣站在草坪上仿佛勿入什么大型结婚现场，幸亏都是自己人，就连被被、膝丸这种一开始比较羞涩的孩子后来也能拎着大裙子健步如飞了。
被被惊喜地发现头纱这东西比被被方便多了，不仅能够盖住全身还不影响视野，虽然看什么都像打了一层柔纱滤镜。
堀川和山伏对此给出的建议是：兄弟你还是早点极化了吧！
陆伽并没有一直让长谷部抱着，他自己其实也会不好意思。长谷部很惋惜，他更希望自家主长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刀是人的延长线”不是这么用的呀喂！
“长谷部。”
“是！”
合影完毕突然被点名，长谷部有些惊喜，板板正正地抬头看着自家主。
“虽然之前没有明确说过，不过能有长谷部一直陪在身边，确实很开心。我这人，有时候脾气会不好，记仇记很久也挺别扭的，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有些事没法否认，虽然只在过往露出一点儿，幻境里那个着黑袍的夜叉陆伽也的确是他的一面。
而且他确实挺狡猾的吧，因为早就知道长谷部一定会答应，他已经见到过了不是么？
海誓山盟总比不过眼见为实。
可他还是想听。
“当然，只要是主的意愿，什么都可以为您达成。”他的主，嘴上说自己不好，实际上做出来的净是些温柔的事情，对他们这种一开始本来会很成问题的本丸，还不是一样地接纳了。
就连他也是，完全糟糕的初遇。
长谷部想明白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给他那样怪诞的感受了。或许有一天，时政失去存在意义，他们这些分灵统统都会回归本灵。可是组成他这振压切长谷部的，是属于压切长谷部的历史与本丸里的一切，是被渣婶锻出后的一个月还有跟陆伽在一起的天长地久。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长谷部赶紧补充了一句：“也是、也是我的意愿。”
充满了求生欲的补充，陆伽忍不住笑出来：“以后可以少看点儿审神者论坛上的段子，多看看我。”
“您怎么知道？”完了，他趁陆伽不在偷翻审神者论坛的事情被发现了。
“哎？不是还用我的账号发过贴子嘛？”标题起得一板一眼，一看就不是骚话十级的审神者们发的贴子。
今日草莓大福完全态，制作完成～
“谁，是谁突然樱吹雪？我镜头都糊了！”
———
长谷部以为自己的行踪藏得很好，他少有地完全背着陆伽做什么事情，只是希望他的主能够更为自己想一些，如果能够更自私一些。
结果还是失败了呀，那位兄长的心情，长谷部似乎也有些了然了。
走在纯白色的世界里，周身是一簇又一簇漂浮的光点儿，那些在俗世被称为“念”的东西，在这里沉眠歌唱：
“白荆棘地的神明，
彼岸之国的君王，
您严苛而仁慈。
世上所不见的，
烛光将熄、百花零落、
美人迟暮、英雄白首…
是您，也唯有您，才能温柔地将它们拥裹…”
繁琐的唱词，永不停息地在这里回荡。
可笑的是，被歌颂者却被禁锢着，白色的荆棘穿过他的血脉，枝杈穿过他的咽喉，利刺穿过他的胸膛，将他牢牢捆绑在王座上。
端坐雪白王座上的，是他的主、他的执掌者，也是他的挚爱。
他亲眼看着他的陆伽带走那些埋藏内心的执与念，那些被狠心舍弃或是郁结于心难以割舍的，最终都会被他的主接纳，它们会在无尽回荡的金色光焰中日渐消融，在最后一刻为他的主送上祝福的礼赞。
那些祝福会让他的主更强大，却也化作荆棘无尽蔓延。
他的主最终还是铸造了这片白荆棘地，为了抹去无数前代“灭”之祭司的遗憾，独自承担了另一半道路，作为神明、作为君王、作为囚徒。他的过往将被埋葬，成为截断在无数时间中庞大模糊的巨兽，吞噬掉那些与他有关的一切。
或许只有自己这一振“压切长谷部”还会记得吧，大约还有那个重入轮回的“兄长”和那个表里不一的双刀。
他翻遍了属于陆伽的所有过往的回忆，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节点，渴望着他的主能够做一次自私的选择，没想到却在那时的“陆伽”眼里看到了无比熟悉的神色——那种再一次偶遇了未来时落寞的神色。
他的主曾经那样痛恨敏锐的自己，他怎么能忘了呢？
那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难得背着主的小动作，居然也成为了一枚棋子。那个已经将终点视作起点的人，早就站在河流之外安排好了自己的一切。
他靠在那件金色婚纱上，近乎贪婪地描摹着那张艳丽无双的面容，无比嫉妒那时的自己尚有肆意的余地。
长谷部绕开拦路的荆棘往前走，越走，身边越是出现些不该出现的色彩，金色、蓝色，似乎白荆棘地也没那么枯燥。
白色的荆棘骤然抬起一丛，上面缠着一朵红玫瑰。
“伽？”
“回来了？”
“嗯。”长谷部没打算问他是否知晓，答案显而易见，只是稍微拂开一点儿荆棘，卧在他膝上。
“我拜托残屠塔回来的时候带些花种，这里太无聊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那些声音不是出自身边人口中，更像是直接从空荡荡的白荆棘地中响起来。其实他卧在哪里都一样，整片白荆棘地都是伽的化身。
只是陆伽知道他更喜欢这里，这尊近乎完全玉石化的雕塑，曾经是容纳他灵魂的肉身。
“怎么会不喜欢？”长谷部有些委屈，“伽，您那时那样看我，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呢？”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经问过类似的话，他只想知道他能够得到的答案。
“我在想我对自己下手还挺留情的。”
长谷部有些不满：把自己活着的生命揉碎分开串联，一天到晚跟自己过不去，这也算留情了嘛？
“当然，你看，我第一次选择的时候，看到了愿意为我溯洄时间的兄长，”白荆棘偷偷把那朵玫瑰别在长谷部发间，“第二次的时候，又遇到了愿意永远陪伴我的长谷部。你们都告诉我，我选择的路并不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也是有温柔存在的，就像白荆棘里的玫瑰花。
“不要纠结这种小事了～”在那句“关于主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的宣言放出来前，伽非常机智且娴熟地更换了话题，“还有其他惊喜哦，除了花之外，长谷部要看嘛？”
忍了半天才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憋回去，一个“要”字，清晰响亮。
“那就转身。”这句话不一样，长谷部愣了愣，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耳畔呵气声，他都快要遗忘的感觉。
诧异地回过头，站在他面前的是无比熟悉的身影，就像、就像某个他快要因为灵力供应不足陷入沉眠的午后：红白黑三色织就的外衣，缀着日月星辰的黑色面纱半遮半掩，棕红色的卷发编成松散的蝎尾辫，在身后来回摇晃。
与诱人心神的大利拉身影相重，比起亡灵或者祭司，更像是个风月无边的大妖精，专勾魂儿的那种。
“阿鲁基？”等等，什么时候？
“最近吧，这地方太无聊了，有本体暂时镇守就差不多了，干脆给自己捏了个分灵出来～”陆伽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时间溯洄的感觉？”
长谷部看看左手边的旧本体，又看看右手边新本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再止、忘了说啥。
“哪里不合适嘛？这还多亏了前几天跟你一起研究的分灵术呢～”
“不不不，很好。”是太好了，长谷部压根儿没设想过还能有这样再与陆伽一起的时候。这么看来，过去那个自己其实也没有多么值得他羡慕吧～
陆伽伸手接过几片樱花瓣：“不管多久，一高兴就会樱吹雪呢～”
“是因为有您在。”长谷部接话接得无比自然，“所以，您做好了分灵是打算去哪里呢？”
“没想好，之前有访客来，想要借白荆棘地的一部分作为复活点使用，我觉得目前执念回收系统趋于稳定，可以开始考虑新业务了，部部认为呢？”作为复活点，他将获得在诸多世界自由通行的权能。
“您问我的意见…不不，您来决定就可以了。”无论怎样的决定，他长谷部都一定会执行的。
“嗯，那就先从旅游开始吧～”
“是…诶？”
“有新婚，还没有蜜月吧？”
“是、是的！”不行，主太会了。
压切长谷部，战线崩溃！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彼岸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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