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故人》伶舟轻泛

5、第五章

　　到丰都已是半日后，可到了后红言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并没有问大师兄确切的地址，大师兄也说是丰都，红言在街头闲逛着，也不知道怎么能找到大师兄。闲逛了一刻钟左右，见到一家茶水铺子，红言要了杯茶水，抿了几口，就听到旁边桌的人在议论，“你们听说了没得哟，东边那个撒子山，那边那个村好像有妖，死了好多人了已经”
　　“听说了，听说了，昨天有个道士过戚了好像”
　　“就一个呀，得不得行罗，怕是有点悬勒”
　　“晓得哟，只要摸过我们这行来，就行勒”
　　“说都是冷个说抹，还是离得有点近。”
　　红言虽然是在蜀中长大，但是几乎没怎么听到过蜀中方言，玲姨是江南人，也不会讲蜀中方言，前些日子在青城饭堂倒是听大娘讲，所以红言只听懂了一半，也还是一头雾水，旁桌的人躲日头，喝了茶没走，依然在嗑着瓜子闲聊，红言认真的再听了一会儿，无奈真听不明白，索性叫了店小二，还好此处是鬼城，经常有其他地方的修士和尚道士会到这来，这的店小二还都会一点点官话，“小二，你们这地方可有地方出了异事”
　　“异事，嗯，这个嘛，不知客官说的是哪种异事，不瞒您说，我们这地方每天来来去去的能人异士很多，出的异事也就多，您想打听什么。”
　　“你们这最近有没有哪里有妖物？”
　　“哦，妖啊，客官您是想问栗子村那边吧，那边最近有妖，凶残的很，杀了好几口人了，客官您是要是那边吗，我劝您啊不要去了，最近过去了好几拨修士道士什么的，都没回来，看来那妖啊，道行很深。”
　　“都没回来？，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雪白的道袍，二十来岁，面相干净，眉眼英气，身材挺拔的道士。”
　　“这个嘛，我倒是没注意，您是在找人吗，要是去了那边啊，多半是没命回来了，唉”
　　“多谢你啊，这是茶钱”
　　红言给了钱就跑了，虽然大师兄的修为很高，但听那小二说着那妖物甚是凶残，还是希望没出什么事才好。
　　“诶，跑这么快，还没找你钱呢”，小二话还没说完，红言已经跑没影了，小二摇摇头，这年头，来这儿的人差不多都这样。
　　红言一直往东边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施了妖法飞过去，还没落地就闻到了血腥气，进村子里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屋子东倒西歪，看来不止一次打斗，红言循着妖气找了找，这的妖气已经不是很强了，看来不在村子里，只能循着妖气去找了，村子的后面有一座山，那的妖气最浓，红言走到半道的时候，山上闪出一道剑光，红言便施了妖法飞了过去。
　　山上一片茂盛的竹林，中间的地方一排竹子被拦腰斩断，切口整齐划一，再往上便能沿路见到之前来这里的那些修士的尸体，尸身发黑，衣裳皆被利爪划破，身体被利爪洞穿，有的肠肚都被掏了出来扔在一边，散发着恶臭。
　　继续往上，快到山顶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洞口，一路都有血迹，蔓延进洞里，红言循着血迹进去，里边跟迷宫一样，血迹到岔路口便没了，整个洞里都弥漫着妖气，没法再用妖气追寻了，红言随便进了一个路口，里边东弯西绕，绕到尽头是一个比较大的洞，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红言托了一瓣莲花在指尖照亮，洞中间有一个石床，上面铺着毛茸茸的动物皮毛，红言去洞的四壁转着看，摸索了一下看四壁有无暗道什么的，查看无果，又去看中间的石床，皮毛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正在红言准备掀开皮毛看看床板是否有暗道的时候，斜前方的墙壁突然被剑气破开，溅起一地的灰尘，大师兄穿过墙洞过来。
　　“明玉，你没事吧”
　　“嗯，没事，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儿？”
　　“唉，回是回去了，可是玲姨不在家，我等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又有点担心你，就给玲姨留了张字条，就过来了，上午在镇子里听他们说这妖很凶，就想赶紧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大师兄愣了一下，听到他说担心眼神一下亮了，本来红言一直吵着要回去，以为他更愿意待家里，没想到还跑过来了，刚刚在其他的过道上追那妖，那妖狡猾的很，被大师兄刺了一剑后，眼见打不过，施了幻境逃走了，追到这边时，突然在墙壁后混杂了红言的妖气，大师兄担心红言遇到那妖物，又妖丹受损打不过它，遂一剑破了墙过来。
　　“明玉，你遇到那妖了吧，怎么样，厉不厉害？”
　　“挺厉害的，不过刚刚被我伤了，逃走了，你遇上了没”
　　“没，不过我刚看到这皮毛上有血迹，你来看看”
　　大师兄借着莲花的光看了看皮毛，出了血迹并无异常，于是一把掀开，底下郝然是个传送阵，也已经被使用过，失效了。红言看了看传送阵，“看来这里就是它的巢穴了，不过狡兔三窟啊，看来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大师兄点点头，“出去吧，这应该也没有什么了”
　　出了洞，两人往山下走，沿路把受害的修士给掩埋了，因为时间有限，只能草草掩埋，大师兄给死者念了经文以超度，以便他们能转世投胎。
　　“你念的是什么啊”，红言从来没有见过送葬，不明白，就想问问。
　　“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是超度亡灵的经文，如果做全套的法事，还要念另外两种经文，帮助亡灵早日超脱得道，转世投胎”，青城虽也接一些做法事的活，但一般都请不到大师兄一辈的大弟子，更请不到师父那一辈的，一般就是小弟子去，平常人家做法事也不会有超度不了的怨魂，若是稍微清苦些的人家，门派里也不收钱，都免费做积德行善。
　　“那没有被超度过得怎么办啊”
　　“没有被超度过的，魂魄会在世间游荡，难以转世投胎，久而久之，就成了鬼，尸身也容易起尸，变成僵尸。”
　　“是以那些个乱葬岗是孤魂野鬼最多的地方”
　　“嗯”
　　红言也双手合十对着坟茔一拜，安息吧。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便下山了，到村口处却发现还有一户人家亮着灯，两人顿觉惊奇，那妖物在此地猖獗了有一段时间，村民都逃走了，谁还愿意留在此地，两人进村去，红言扣了门，起初并无人应声，红言再扣了一次，门开了，是一个女子，长相端庄温柔，看着挺漂亮一姑娘家，这就让人纳闷了，一个姑娘家不赶紧逃命去，怎么还留在这里。
　　两人施了一礼，红言问道：“姑娘，此处是你家？”姑娘点点头，“二位是修士吗，请进”，两人进去，借着屋里的灯光才看清这姑娘眼眶红红的，许是刚哭过，姑娘拿了两个茶杯出来，斟了茶，“这里如今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好的能招待二位，只有些陈年的旧茶，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红言答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大晚上的来，应是我们叨扰姑娘了才是”
　　两人忙了近一日，确实很口渴，一口喝完了茶水，姑娘又给添了一杯，喝完没那么口干舌燥了，红言又问道：“刚听姑娘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那姑娘不怕吗”，姑娘并没有立即回答，低下头，眼神暗了下去，落下一滴泪来，再抬头擦掉眼泪，带着哭腔问道：“二位是从后山下来吧”，大师兄点点头，见他们点头，姑娘继续说道：“二位，实不相瞒，那山上的妖，其实，是我妹妹”，两人听到这个回答，都很惊讶。
　　原来，这两姐妹都是狐妖，原来在都督那边修炼。
　　狐妖一族，大多群居，兄弟姐妹也多，刚出生时，都是小狐狸的形态，修炼五百年才能化为人形，化为人形后会按着人族的习惯给自己取名字，大多姓胡，狐狸善幻术，大多貌美，身体有异香，闻之能使人神魂颠倒，有些狐族便会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迷惑世间的男子，采阳气修炼，能让修炼加快，为人所不喜，也有些狐狸醉心于修炼，从不出山，得道成仙的，狐族按尾巴的数量论实力，尾巴越多，实力越强，最多可达九尾，也就是九尾妖狐，但要修炼出九尾是很艰难的，刚开始能一百年一尾，到了四尾后修炼就越来越难，可能一辈子也再也修不出一尾，也可能几百年能出一尾，到八尾后，再修炼一千年就可能修炼出九尾，只是从古至今，也只听说过一只九尾妖狐，被姜子牙割去头颅后，逃走了。
　　若是山野里散修的狐狸，没有找到利于修炼的灵气福泽之地，那么化形都会非常困难，寿命也不会太长，很有可能在修炼的途中就寿数至，便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