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和我作对》米线不咸

11、漂亮

　　课上，余年年看见余欢欢翻出了洁白的课本，跟着老师的节奏听了下，但无奈没多久就由合上了书，趴着睡觉了。

　　余年年知道，之前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点，对于树立余欢欢主动学习的心，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潜移默化的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传说她那个只在考试才出现的学霸男神同桌，今天来了，洁白的衬衫上打着太阳的光辉，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毫无杂质的手拿着全英版的《How to Win Friends and Influence People》看着，静若处子，慵懒舒适的靠在椅背上。

　　讲台上，英语老师还在讲着课文中的语法，讲台下，余欢欢的目光已经被唐墨吸了过去。

　　余欢欢悄咪咪的从课桌里拿出一盒牛奶棒，穿过两个课桌的分水岭，来到唐墨面前，轻声说：“牛奶棒，吃吗。”

　　唐墨新奇的看着面前那塑料圆筒盒，盒里满满的竖立着一根根长条深黄色小棒，迎面还飘来淡淡的奶香。

　　放在以前，他是不会多看一眼的，他不吃零食，吃零食影响工作效率，容易使人懒惰，尤其是外面商城里的各种添加剂的垃圾食品，他觉得这种东西既没营养又低级，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吃。

　　但自从吃了余年年给他的糖果后，好像发现新天地一样，再到巧克力甜到了他的大脑，原来他也会被他以前嗤之以鼻的东西所吸引的。但是他又拉不下脸去买零食，每天等着她的小同桌投喂。

　　“吃。”唐墨，放下书，自然的抽出一根牛奶棒。唐墨最近常来学校除了因为唐煜言外，也有想吃余欢欢带来的零食的原因。

　　余年年开心的也抽出了一根，两人相互对视后，做贼一般的又在课堂上吃起来。即使已经小心翼翼了，但奈何这牛奶棒脆硬脆硬的，不发出点声响都难。

　　牛奶棒香脆好滋味，还有点硬硬的，唐墨没吃过牛奶棒，一咬牙，被突然的一声脆响惊了，但仍保持住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余欢欢看着唐墨的一举一动，怎么偷吃个东西都这么可爱啊，抿嘴笑了。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耳听八方，目视全教室，自然看到了这点小动作，但对方是唐墨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余欢欢就没这么幸运了。

　　“最后排新来的余同学，来读一下下一段文章。”英语老师章老师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唯一的爱好就是管教学生了。

　　“啊，哦。”余年年回过神来，缓缓站起来，她哪知道讲到哪一段了啊，同桌唐墨压根就没听，看到他也不知道后，她把希望放在了她前桌的唐煜言和费大力上。

　　费大力给年年挤挤眼眨眨眼：你觉得我像是知道讲到哪里的人。

　　唐煜言挑了挑眉：无能为力，自求多福。

　　哎，算了，都是不靠谱的人。

　　“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该讲哪一段了？”余年年不好意思的问道。

　　“算了，坐下吧，好好听课。”

　　“好的，老师。”余年年这回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被老师抓个正着，还回答不上来问题。她以前可是乖乖遵守着校规纪律，是一直想尝试着在课堂上吃东西，但也没有实践过。这回穿书过来，重读高中，就开始飘了，想要尝试那些以前一直想做但没敢做的事，比如，早恋啊。想到这，她看了唐墨一眼，正好对上他的温柔炽烈的目光。

　　不，他不是在看她，他是在看她那盒牛奶棒。

　　“还要嘛，那你轻一点哦！”余欢欢把那盒牛奶棒都给了他。

　　下午体育，全班都已经去了操场，唯独唐墨还坐在座位上画着画，旁边的牛奶棒已经吃了一大半了。

　　“唐墨，你怎么没去上体育课？”余欢欢嚼着牛奶棒问道，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墨聊着天。

　　“太热。”唐墨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也是觉得太热了，太阳又大，嘿嘿，反正我刚来，还没上过体育课，老师肯定还不知道来了个新同学，就不想去了。”逃课也是她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之一。

　　“唐墨，你会打篮球嘛？”余年年就很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子，青春热血，激情澎湃。

　　“会。”

　　余年年一喜，继续问道：“听说下个礼拜我们班和一班进行篮球赛你会参加吗？”

　　“不会”

　　“为什么？”余欢欢觉得要是能看到唐墨打篮球那颗就赚到了。

　　“会出汗。”他讨厌一身臭汗味，学校没地方洗澡，他也有洁癖，不会用别人宿舍的浴室。

　　余年年惊了，出汗怎么了，谁不出汗啊，这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对他的好感度直降百分之十，不不不，百分之五，谁让他怪好看的呢。

　　闷热的天气，让余欢欢困意来袭，趴在桌上就这么睡着了。唐墨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着眼前姑娘是脸庞，白白的肉肉的，很想捏，她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直到唐煜言出现在教室里。

　　“轻点。”唐墨让唐煜言动静小一点，因为这还有人睡着觉呢。

　　唐煜言看见熟睡的余欢欢后，对唐墨比了个OK，就去余欢欢桌上，拿她的水杯就出门了，他知道今天是余欢欢特殊的日子，不能让她喝冰水，就提前给她倒热水，等欢欢下课回来就刚好可以喝温水了。

　　“你爸妈让我跟你说一下，这次期中考你要是在考倒数第一，你都零花钱讲全部没收，你那辆车就给你砸了，这次是认真的。”唐墨跟着唐煜言出去后没有任何情绪的轻声道。

　　“不是哥，我都考了这么多年的倒数第一了，他们就没点数嘛，我就这水平。”那车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花了很多心思改装的，宝贝的很呢，不给零花钱可以，砸车不行。

　　“你自己看着办吧。”唐墨说完转身就走了。

　　自从一年前唐墨来他家后，他的生活质量就在逐步下降。之前，他爸妈也管他学习啊，但也就口头说说，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唐墨来的第一个月，禁止他晚归，打游戏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唐墨来的第三个月，逼他周末补课，语数外生物化全科。

　　唐墨来的第五个月，零花钱减半，鞋子都不给他买。

　　唐墨来的第七个月，怀疑他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现在，还要砸了他的爱车。

　　唐父唐母家也算是书香世家，两人又都是名校毕业，家族中个个都是优秀人才，怎么到他们的儿子身上就正正得负了，小时候也挺聪明，启智也早，每个老师都夸优秀，他们那时候也忙，对儿子的关心少了点，不知道儿子从什么时候起，连连考倒数第一。唐妈妈还以为她儿子跟他们闹脾气，还好言好说的表示：儿啊，别逗爸妈了，好好考，爸妈保证以后多陪陪你，别闹了。结果，压根没用。然后，他们也用威逼利诱，也不见成效。

　　唐墨之前也是个爱玩爱疯哎闹腾爱极限运动，不爱学习，可自从出了场车祸后，就收心了，人也变的沉默少言，稳重了，也做了个回国的决定。

　　来了之后，才发现，常年接受英式教育的人最近才开始专心学习的人对中国的考试随随便便就考了个第一，让他们觉得，都有同样的基因，他们的孩子说不定还有救，还得再逼一逼了。

　　晚上八点，余家客厅，瑜伽时间。

　　“干妈，你为什么不同意欢欢去韩国当练习生啊，她很爱唱歌跳舞啊，那是她的梦想啊。”余年年拉伸着后背问道。

　　“梦想，她那算什么梦想啊，她就是一时兴起，做女团算什么正经职业，那圈子乱的很，穿的就剩点破布，还搔首弄姿跳舞的给人家观看，说出去还多难听啊，再说了，我也听说过，去韩国当练习生很辛苦的，她从小娇生惯养的，能吃的了这苦。”余夫人每次提到余欢欢要去韩国当练习生，就坚决抵制，之前星探发现她要送她去韩国锻炼一下，现在她还未满十八岁，做什么都要监护人签名，所以她想去还去不了呢。

　　“干妈，你可能不太了解女团这个职业，也不太了解余欢欢。”余妈妈对女团有着根深蒂固的误解，也许是看过某些女团的舞蹈动作太上不得台面，低俗，也许听到过某些女团成员不好的传闻，认为女团跟那些卖肉的似的，总之她就是觉得这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职业。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余夫人对娱乐圈的女人普遍没有好感，那是年轻的时候了，当时她和余爸刚结婚，有个女演员就不要脸往上凑，让她误会了余爸爸，产生了矛盾，好在现在后来误会解开了。

　　对于现在的十六岁的余欢欢，她也从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过，现在的她，长大了，以前喜欢的芭比娃娃不再喜欢，以前不喜欢吃的杨梅现在喜欢了，人是会变的，会成长的。

　　“干妈，女团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所有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练习生之间的竞争压力是巨大的，珍惜每一次表演的机会，能成功出道了，她们背后付出的是永无止境的汗水与努力，你看见的是他们表面的光鲜亮丽，却看不见她们为止付出了伤痕，她们都是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在最好的花样年华，青春岁月，坚持自己的初心，向着梦想前进。而你的女儿，正是这样一个坚持不懈的女孩。”对上余夫人诧异的眼神，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说的是余欢欢？

　　余年年又说道：“这有个纪录片，是关于练习生的，您可以看一下。”余年年发了个链接给了她。

　　记录片记录的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从第一天做练习生开始，拼了命般的练习，摔倒，再来，受伤，继续，不断的竞争不断的淘汰，到最后剩下几个人成功出道站上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表演已经熟练的不行了的歌舞，享受舞台过后的热泪盈眶。这个记录片纪律了这个女团从选人到成团长达五年的时间，给余夫人的是精简版。

　　“年年啊，是我太主观武断了，不能凭一个人做了错事，就认定那群人都是如此，还是有好姑娘的，但是欢欢可不是那些坚持不懈的女孩，她吃不了那些苦的。”余夫人的对女团的态度很看法是有些松动的，但短时间内也不肯能做多大感观。

　　余年年笑了笑：“您要是不信，我明天带您去个地方。”当晚，余年年就和余夫人约好，第二天去见一个不一样的余欢欢。

　　等到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余夫人已经在门口接年年放学了，年年带她去了DOT舞蹈工作室，看到停放的那辆全黑摩托车，就知道他们在了。

　　进门就迎来了上次的那个小哥：“美女，今天还带着妈妈来啊，考虑好要报名了吗？”

　　“我带我干妈先转转。”

　　两人站在教室外面，看着屋里的余年年跟着老师跳着舞，留着汗，动作吃不下，学不会，被老师训斥，也不会发脾气，接着练，跳完一场舞后，脸上是洋溢着喜悦与幸福，就像小时候去游乐场玩一样。

　　“她已经在这学跳舞一年多了，从什么都不会，到现在这样，她也没觉得辛苦过，相反她很满足。”余年年不紧不慢说着。

　　“我都不知道她在学这个。”余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多的是惊喜与惊讶，“她怎么从来也没提过。”

　　“您不知道的还多呢。”年年笑说道。

　　晚上八点，炎之翼轰趴馆边上的燚酒吧，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清吧。

　　余年年带着余夫人坐在最角落的一个卡座上，随意点了两杯果酒。余夫人精致高雅的打扮，端正的坐姿明显余这里格格不入。

　　她们静静地欣赏着台上熟悉又陌生的认真深情的女孩唱着歌。

　　余欢欢一番打扮后登上舞台，连唱了三首，第一首是欢快轻松的歌，第二首是著名经典歌曲，第三首是走心抒情歌。欢欢的嗓音不是很有特色。但是很干净，听她唱歌和舒服，台下观众也很热情，气氛也很好，观众听得开心，余欢欢她唱的也就更投入。

　　“原来我女儿唱歌这么好听啊，我这个当妈的居然都不知道。”余妈妈眼睛有点红，头一次知道那个不懂事公主病的学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女儿如此的发光发热，自信迷人。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我想以前她经常晚归，就是在这驻唱吧或者去练舞了吧，舞台上的她是不是很漂亮。”

　　“恩，漂亮。”很漂亮，我女儿就是漂亮，余夫人难以抑制激动到鼓掌，激动过后多的是欣慰，她女儿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