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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老K拿了照片去查,回来却说,“最近没人见过这两个小子,恐怕真是跑路了。”

      “......”VV微颦眉头,思索片刻,再抬起头,口气坚定,“我们去榕都!”

      “我也这么想,”谌风赞同地点点头,“我仔细考虑过,露露不像在撒谎,看来阿水□□是受人主使,那人必然希望他们消失,他俩嗜赌,收了钱正好去榕都避风头。”

      “他们不会――”老K用手一横脖子。

      “应该不会――”VV否定,“现在风声很紧,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用这手,况且,他们俩估计也只是拿钱办事,”看着谌风,“眼下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下手一定要快。”

      “有道理,”老K点头,“那你们就早点准备,车子我来安排,”想一想又说,“其实去榕都也好,总比留在枫港安全些。”

      “还真巧,”VV思忖,“报纸上说这几天正是榕都的兰花节,周边去的游客很多,K叔你有没有办法弄到小巴,我们可以随便挂个牌子,跟旅游包车混在一起,应该能蒙混过关。”

      “好主意!”老K想想又补充,“空的未免奇怪,有常来我店里的几个外国人,还说想去看一看,正好安排他们坐这辆。”

      “这就最好不过了――司机先生,”VV朝谌风调皮地笑,一语双关,“你对自己的技术可有把握?”

      “当然!”谌风会意,“我对领队小姐你更有信心!”二人相视一笑,伸出手来,空中清脆的一声对击。

      这个安排果然周全,游车太多,关卡没耐心一一检查,搭眼一看是一车鬼子,摆摆手就让他们过去了。

      VV和谌风到了地点卸客,马上跑到老K朋友的修车场,换过一辆小车,开到老K事先找好的一处住所,是老街区的单门独院,又幽静又隐密。

      二人稍作收拾,等到黄昏,这才出门往西街而来。

      老K后来又请榕都的朋友查过,确定失枪后的第三天,有人在西街的“狮鹫”酒吧见过阿水,所以他再出现的几率极大。

      这个钟点,酒吧才刚刚开门,几乎没有人客。谌风找到了“狮鹫”的招牌,停住脚,看看自己。

      ――头发挑染了一撮古怪的孔雀蓝色,鬓角削得极薄,蓝色隐型眼镜,一圈胡髭,黑色夹克加牛仔裤――是设计大师薇薇•周本日下午的最新尝试。

      还说什么便于拉近距离打听消息,根本她自己就是个变色龙造型狂――谌风在心底碎碎念,撇一眼周薇薇,她正抬头欣赏招牌,紧身上衣豹纹短裙,深紫色头发梳理成埃及艳后式,紫色双瞳闪闪烁烁,同色滟滟珠唇,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发觉谌风看自己,白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还不进去?”

      谌风无奈,只得独自走进店里。

      周薇薇倚在路边栏杆上,漫无目的地四下闲看,有人响亮地朝她吹口哨,她懒得理睬,掉转头,却发现谌风走了出来,不由得惊讶,“这么快?问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到,”谌风垂头丧气,“根本理都不理我。”

      “笨蛋!说你是木头还不认,”VV嗤他,“铺垫懂不懂?谁让你开门见山?你当审犯人?”

      “你懂你怎么不跟我进去?”谌风不服气,“就在这招蜂引蝶――”

      “你――”VV竖起柳眉,视线掠过他,落在后面的橱窗上,“本店招收人手,薪酬优厚,”眼珠一转,眯眯笑了。

      谌风直觉不妙,刚想开口,却被她一把推进门去。

      店里人不多,VV随手拉住一名侍应,“帅哥,你们老板在哪里?”待人家指明位置,她不由分说推便谌风过去,也不管那人背对着他们,大声问,“请问,招人吗?”

      老板回过头,是个年轻男人,看见VV,眼睛就是一亮,脱口而出,“招!”

      “是他!”VV把谌风推到酒吧老板面前,推销“木头”,“老板,他很能干的!”

      “......”老板扫谌风一眼,目光又回到VV身上,“我们正缺一名女招待,赚钱多,活也轻松,你有没有兴趣?”

      “......”VV其实已经决定,却故作犹豫状,“能赚多少?”

      “......”老板伸出巴掌,翻转一下,“小费归你自己。晚8点到早4点,每个月休五天,管吃管喝,”看了VV又笑,“就缺你这样的活招牌,你也就是和客人说说笑笑,不会累,还有置装津贴。”

      谌风听得直皱眉,暗暗扭VV叫她拒绝,却不料她已应承下来,“好,”话头一转,“不过说在前头,我酒精过敏,绝不喝酒。”

      “没问题,”老板满口答应,“你不喝没关系,只要让别人多喝就行。不如明天就开始上班,你叫什么名字?”

      “VV,”她拉住谌风胳膊,“老板,这是我哥哥――”停住,看看谌风,“――‘木头’,干脆你把他也留下吧,我一个女孩子,出入安全些,再说买一送一,老板你也赚啦――”

      “......”老板打量谌风――嗯,个头倒不矮,好像很能打的样子――点点头,“好,你每个月――”伸出四只手指,翻转,“这个数。”

      “为什么不一样?”谌风忘了要反对,只顾对性别歧视表示抗议。

      “你听说过鱼翅和粉丝一个价钱?”老板白他一眼,对着VV就笑模笑样,“VV记得明天来上班。还有,不用叫我老板,叫我霹雳哥就行。”

      “好,霹雳哥明天见!”VV笑成一朵花似的,也不管谌风别扭,拉着他就走。谌风揣摩不透她的用意,到了门外,这才甩开手,怒气冲冲,“你干吗要答应?看他那眼神,摆明了是只色狼!”

      “神经过敏,”VV不屑,“我是女人,谁打我主意我会没感觉?他不过想让我帮他多赚钱。”

      “就算他不是色狼,你敢担保别人也不是?”谌风还是不同意,“这么乌七八糟的地方,女招待不被人占便宜才怪,不行!”

      “老古董――”VV懒得睬他,自己往前走。

      “随便你说什么!”谌风紧紧跟上,“就是不行!”拦在VV面前又大声重复,“不――行!”

      “笨蛋!你以为我是闲得无聊图新鲜?”VV又好气又好笑,“你刚才也看到了,狮鹫的人口风很紧,生人贸贸然根本问不到什么,我们不留下打工,怎么能探到消息?不埋伏下来,就算他俩出现也逮不到,而且这里人来人往,不乏各种消息,对查案总是有利。再说了――”鄙视地看看谌风,“反正要留在这里,我倒是不愁生活,可你不赚钱,吃什么穿什么?”撇撇嘴不看他,“露露那笔钱还是我出的呢――”

      “那是你还我信用卡的帐!”谌风气急。

      “那证件又怎么算?不用人工的?”VV立起眼睛。

      “我救过你!”谌风瞪圆了眼睛,觉得不解气,伸出手指,“两次!”

      “我还帮你呢!”VV回吼过去,“就是现在!”

      两个人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输,活像两只斗鸡。

      ――真是的,我怎么同女人吵架,谌风清醒过来,觉得丢脸,而且――她也是对的――咳一声,找梯子下,“幸好你没答应他喝酒,要不免不了被不三不四的人纠缠。”

      “你是摆设啊?”VV没好气地白他,“有人纠缠难道还要本小姐动手?!”一把推开他,昂着头走了。

      谌风哭笑不得,忍不住在她背后虚空地偷戳两下,也跟了上去。

      “狮鹫”本就有不少熟人捧场,大多是男客,见来了个明艳迷人的女招待,少不得搭上两句腔喝两杯酒,便常常多盘桓一两个钟头。VV一副笑咪咪面孔立在吧台里,和客人聊天帮他们点酒,敷衍得滴水不漏,谁与她闲谈都觉得如沐春风,连同事也喜她俏丽活泼,但凡有个把客人无赖,往往不动声色就替她挡了去。老板霹雳更是眉开眼笑,把她当镇店之宝一样。谌风主要负责端酒招呼,一旁见她游刃有余八面玲珑,也便放下最初的担心。

      一晃到了月底,这一天又是宾客盈门满堂红,打烊后霹雳哥拿出簿子算账,看到最后的数字万分满意,忍不住轻快地唱起咏叹调,“人人都爱VV――哦――人人都爱VV――”

      VV刚换过衣服走出来,听得在耳,也笑着接口唱上去,“哦――VV最爱钞票――哦――最爱钞票――”

      伙计们正在收拾,都被她逗乐,霹雳哥也笑,向她招招手,递给她一个信封,“辛苦了,”又扬声道,“大家来领薪水,全都有奖金!”

      伙计登时欢声雷动,一个个跑去拿钱。谌风最后走上去,霹雳看看他,也递一个信封,抽一口烟,“当时看你黑面黑口,好像谁都欠你钱似的,要不是你妹妹――”瞄一眼正和同事说笑的VV,“还真没打算留你,不过――” 拍拍他肩膀,笑了,“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VV在那头也听见了,回头冲谌风示威地眨眨眼,叫一声,“谢谢霹雳哥!明天见!”哼着曲子便晃出去了,谌风不放心,冲霹雳点下头,也追了出去。

      他们俩过的是昼夜颠倒的日子。谌风一觉睡醒已是下午,爬起来洗漱完,走出房间发现VV正坐在客厅里,看见他,扬一扬手,手上一沓钞票,是两人昨天拿到的薪水,“霹雳哥倒真慷慨。”

      “那当然,”谌风哼一声拉开冰箱,“也不看看自己制服裙子有多短!”

      “眼红了?”VV嘻嘻笑,毫不在意,“你拿的也不少啊,再加上小费,”自己心算,“唔――没想到酒吧这么赚钱,以后也开一间。”

      “还以后――”谌风突然想起什么,表情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不如――拿这些先还?哪怕还一点也好,免得你总要躲着他们。”

      “......”她的手停住,一张钞票滑下来,轻飘飘地打转,最后落到地上,她终于开口,沉静似与己无关,“他们要的是人。”

      谌风一怔,默然凝视她脂粉不施的容颜,他竟从未留意她无可挑剔的美貌,那双眸子,此刻宛如明媚天气下的湖水无漪,然而,你永不知那下面有多深多汹涌,藏着多少秘密――机智,骄傲,果敢,难以捉摸,不可把握――冷静的头脑,飞扬的气质和旺盛的生命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最终造就她那股无人能挡的独特魅力。难怪深酷阴鸷如他――谌风忽然想起那个俊美的年轻男子――也情难自控割舍不下。

      “要不还给老K?”他定下心神,换过话题,“总不能老是让他白帮忙。”

      “他是看我面子,才不会要你的钱,”VV嫌他笨,“再说这点钱哪儿够,你省省吧,我会把五五改成四六。”

      “四六――”谌风福至心灵,明白是作□□分赃,脑袋里一个问号蹦出来,“那些证件,你怎么能作得那么逼真?”

      “......”VV把钞票分成两沓,懒洋洋抬起眼,“没听过老虎学艺的故事?”

      “......”谌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摇摇头。

      “传说老虎向猫拜师学艺,猫很用心地教它各种本事,有一天老虎问猫,‘师父,你把会的都教给我了吗?’猫说‘是啊’,于是老虎扑上去――”VV绘声绘色,还举起手作出姿势,“――要咬死猫,猫一见不妙,立刻一窜上了树,老虎爬上不去,只好放过猫悻悻地走了,猫也拣回了一条命,这就是老虎不会爬树的原因。谢谢观赏,完。”

      “你讽刺我忘恩负义?”谌风早猜到她才没那么好心,反唇相讥,“还是要留一手怕我一学就会?”

      “都不是,”VV收起钱,“我是告诉你――想知道就得交学费!”转身要走。

      “喂喂――”谌风叫住她,“你拿钱干吗?”

      “存到我的银行户头,”VV不耐烦。

      “你的户头?”谌风想光天化日这不是明抢吗,“那我花什么?”

      “不是留了生活费吗!”VV朝桌上努努嘴,“你又没有帐户,当然由我来保管,难不成你要藏在袜子里抱着睡觉?”说完一扯外套,扎在腰间出门去了。

      谌风见她扬长而去,转头瞧瞧桌上薄薄一沓钞票,终于体会到了人穷志短是什么滋味。

      又是几天过去了,谌风照旧一面干活一面留神来客,只希望能捕捉到阿水和□□的身影,然而却一直没有发现。

      这一天下午起床,却不见VV有动静,谌风有点奇怪,走过去敲她的房门,“周薇薇,快起来,出去吃饭!”

      “......”她半天才打开门,睡衣外面还裹着毯子,“你自己去吧,我不舒服,晚上帮我请假。”

      “你――生病了?”谌风打量她,见她面色苍白眼睛发红,当机立断,“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就是感冒了,”VV吸吸鼻子,“头疼,想睡觉。”

      “那我也请假,”谌风拿起电话,“不能留你一个人。”

      “走你的吧!”VV按住额头,眼睛鼻子皱在一处,“被你烦得更痛了――快走!别再来吵我!”哐地把门关上了。

      谌风干巴巴地站在门外,转念想想她还有力气骂人,应该病得不严重,这才放心出了门。

      简单吃过,想到VV还没吃东西,谌风便叫了一客肉粥,打好包,又拐到药店,打算再给她买点药一起送回去,然后再去“狮鹫”上班,要不然这头猪独自在家,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药店里没有顾客,几个女孩子簇在一起正在看电视,见谌风进门,其中一个站起来,“你好,需要什么?”

      “感冒药,”谌风想了想又补充,“要治头疼的,还有鼻塞。”

      “明白了,”女孩挑拣出几种,一一拿给谌风看,“这个是药片,治头疼发烧,一日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吃;这瓶药水,是管鼻塞的,一日两次,每次一勺;还有这个含片,如果咳嗽的话,就酌量含一片,”见谌风念念叨叨生怕忘记,便笑着说,“我写下来。”

      “谢谢,”谌风如释重负,他自诩钢筋铁骨,成年累月连药都不碰,难免手忙脚乱。

      女孩把药包好,低头写服药事项。电视里正在播送新闻,照例是刻板没有感情的语调,“枫港警方昨天在桃李路发现一具男尸――”

      谌风听得清楚,一耸,忙回过头去,画面正好转到尸体,女孩子们“呀”的一声,“经法医检验,死因是胸部中刀失血过多,死者为男性,年龄约为23到25岁,身材中等,据当地警方初步调查,可能与最近频繁发生的贩毒案件有关――”屏幕上出现一张画像,“――本台再次呼吁,如果市民有任何线索,请及时联络警方。”

      谌风凝视那画像,那黑白轮廓与记忆中的头相渐渐重合――是□□!他一震,手一松,粥桶便落到地上,谌风连忙蹲下拾起来,镇定一下,集中精神思考――□□竟然死了?他怎么会死?谁杀的他?是幕后主使杀人灭口?还是其中另有隐情?会和那失踪的毒品有关吗?会不会是他结了仇家?又或者只是打架斗殴,一时失手?一时间他脑中滑过无数个问号,疑问重重。

      “先生,包好了,”药店女孩的声音把他唤醒,谌风忙接过付了钱,匆匆往家走去。案情越来越复杂,要赶紧回去告诉VV,问问她的看法,这个新情况说不定能激发她的灵感,对破案有所帮助。

      刚拐进巷口,谌风一抬眼,远远瞄见门口走出一个人,是――VV?他一愣,却见VV穿戴整齐步履轻快,根本不似方才生病模样,谌风陡生怀疑,闪身躲在电线杆后,VV这时已经拉开了车门,看样子是要驾车出去。

      她要去哪儿?难道――谌风联想到□□的死,更是满腹疑团,再也按捺不住,走出来低喝一声,“周薇薇!”

      她惊讶地回过头,见是谌风,很快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要支开我?”谌风的眉毛压下来,质问她,“为什么说谎装病?”

      “我有私事要办,不想旁人打扰,”她仰起头,根本不在乎他的怒气。

      “什么私事?告诉我!”谌风见她态度强硬,怀疑更深。

      “我没这个义务!”她一口拒绝,“我们之间,只有互相信任,无须彼此坦白,你不记得当初讲好的条件?”

      “互相信任――”谌风觉得自己傻到了家,不由心寒,冷笑道,“你还说互相信任?□□已经死了,下一个会是谁?我?”

      “死了?!”VV也吃了一惊,反问,“你怀疑我?”觉得好笑,摇摇头,“如果我想出卖你,现在你还能安全地站在这儿?”

      最初的震荡渐渐平息,谌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他把住车门,“不能走,除非你告诉我去哪,干什么。”

      “与你无关,”VV冷冷地看住他,“你休想拦我,”一低头钻进车里,伸手发动。

      “你!”谌风瞪着她――她是吃定了自己不打女人,好,我们就看看谁更耗得起――索性站到路中央,伸开胳膊,“想去,就得带上我,否则别想走!”

      “你以为我去迪斯尼乐园?”VV气他耍无赖,见他横在路中,一副不依不饶死咬到底的无耻嘴脸,没空再与他费唇舌,“随便你,不过你记住,是你自己要跟着的,别后悔!”

      谌风顾不得捉摸她的威胁,立刻跳上车子。VV故意猛地向后一倒,蹭地窜出去,谌风没有准备,差点撞到挡风玻璃,连忙系上安全带,不忘瞪VV一眼。

      车子一路走得飞快,谌风几次想开口询问目的地,但一瞥到周薇薇冷得结冰的表情,立刻想起她怎么虐待自己,便把问题吞进肚子里,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枫港境内。

      谌风疑惑,想不出周薇薇的意图,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她毫不理会,手底一推上档加速,只把谌风震得向后一倒,也奈何不了她。

      车子拐上环路,一直向北驶去,谌风不记得那里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又抹不下面子再问,眼看日头缓缓西沉,车子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停下了。

      周薇薇抽走钥匙,推门下车,只当谌风不存在。

      “你去哪?”谌风追上她,这才发现身在西山陵园之中,此时天色已晚,陵园里一片静穆,死气沉沉,一阵凉风吹过,他不禁打个激零,看着周薇薇,“你......”

      “别跟着我,”周薇薇板着俏脸,“否则合作一笔勾销。”

      谌风很少看见她这种表情,识相地退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山去。

      她也真怪,天都黑了还来这种地方,也不怕――谌风一悚,暗骂自己晕了头了,这世上哪有鬼?周薇薇也许是来祭拜什么人的,他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安下心坐在车子里等――不过她胆子还真大――他想着想着,又笑自己,难道你第一天认识她?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正在胡思乱想,却见她走了回来,低头钻进来,也不说话,扭动钥匙,等待车子起动。

      陵园的路灯这时亮了起来,谌风心中一动,借着灯光留神看她眼睛,黑白分明,不象是哭过,他放下心,一低头却发现她食指顶端裹着创可贴,方才还是好的――他的目光不由得凝住,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她感觉到,抬眼冷冷斜他,逼得他低了下头,这才脚底一踩油门,方向盘一盘,车子横着急速拐了出去。

      谌风只顾捉摸她食指上的伤口,不防车子突然停下,他惊讶地抬头看看,“市立医院”四个红字在十二楼的楼顶高高耸着,孤独地闪着红光。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谌风见VV又要下车,忙抢先请求,“一旦有情况也好照应。”要是再放她自己四处乱跑,回来不定还要多出几个伤口,他可不想拖着个伤员回榕都......

      “......”这次周薇薇没有拒绝,只反手甩上车门。她今日素面朝天,未作任何修饰,齐肩的黑色头发被风吹起,她伸出手挽到耳后,抬眼看一看头顶的红字,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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