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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阿水从后门溜进屋子,叫一声“姨婆”,老太太从里间出来,看见他便说,“有人等你哪,说是你朋友。”
“朋友?”阿水一愣,感觉不好,正打算兜头而走,却被人背后一把揪住,“阿水?”
阿水心里大叫不妙,回头看是一名青年男子,板着方脸,便嘻嘻笑,“先生,您找错人啦――”
“别跟我耍花样!”那人低吼,揪住阿水衣领拉到里间去,往凳子上一按,抽出证件一晃,“我是枫港警官任飞星,有话问你!”
警察?!难道是他们叫来的?阿水脑中闪过VV和谌风的影子,却又马上否定,不可能这么快的,不行,还是把他们叫来,警察和警察总是好说话一点――想到这儿偷偷把手伸进衣袋,按动按钮,口中说,“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不想听这个!”任飞星左手按住配枪,啪地反扣在桌上,“说,□□在哪?”
“海――洛――因――”阿水用眼角瞟瞟,还没到――“这么高级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啦,警官――”
“别逼我――”任飞星手底一转,对准阿水太阳穴,“说!”
“我――我――”阿水眼睛也不敢眨,心里只祈祷VV他们快点赶到,一面拖延时间,“――让我想想,警官,您这样指着我,我会紧张的,一紧张就想不起来啦――”
“我警告你,耍花样没有任何好处,”任飞星的枪口在阿水的额头上打转,感觉一阵冰凉,“你袭警抢枪私□□品,再敢顽抗就是拒捕,知不知道我可以当场击毙你?”
“......”阿水的腿开始打颤,反正也要去自首,不如现在交出来,“我――”正这时门帘一掀,谌风闯了进来,后面跟着VV,阿水大喜,忙叫一声“谌警官!”任飞星抬起头来,正与谌风目光相对,二人均是一震。任飞星反应迅速,手底压住阿水,枪口一转指向谌风,“不许动!”
“......”谌风心中怀疑,“任飞星,你来干吗?”
“那你呢?失枪警官竟然和抢枪疑犯混在一起,贼喊捉贼?”任飞星先发制人。
“胡说!”谌风最受不得别人诬蔑,涨红脸,“阿水是证人,他可以证明我无罪!”
“他证明?”任飞星撇撇阿水,不屑地笑,“谁又能给他证明,你这么相信他,莫非你们是一伙的?□□你也有份?”
“你――”谌风涨红了脸,“任飞星!就算你是在办案,阿水没抵抗,你也无权持枪威胁!”
“你自己还是通缉犯,敢跟我讲权力?”任飞星大笑,一把扯起阿水,枪口对准他额头,“别指望他能帮你,他自身难保,说,□□在哪?”
“......”阿水看看VV,VV心里感觉一直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见阿水看着自己,以目示意他不要说,
“我,我不知道――”阿水横下心装傻。
“你不知道?”任飞星左手持枪,右手卡住阿水的脖子,“你敢说你不知道?没在□□身上,就一定在你这儿!”
他是左撇子!电光火石之间, VV脑中一闪,指着任飞星失声叫了出来,“是他!就是他杀了□□!”
谌风一惊,零乱情节拼凑起来――任飞星逼问自己毒品的下落,态度激进――他一个人找到阿水,不带手下――又不逮捕,只咬住□□不放――难道――谌风抬起头,双目炯炯,直逼任飞星,“你就是内鬼!”
任飞星脸色剧变,忽然五官收紧,狞笑道,“是又怎么样?不会有人相信你的,阿水――”他手底一紧,“拿出来,我可是会开枪的,不信你可以问问谌警官――”阴阴地笑着看谌风。
“阿水别说!”VV怕阿水架不住,“说了他更不会放过你!到时候连你姨婆也会被他灭口!”
“闭嘴!”任飞星喝道,“阿水,我只要□□,听我的现在拿出来,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全当没发生过!”
“在......”阿水觉得几乎要窒息了,喘着气说,“在――外面――”
任飞星听得,脱住阿水向外走,VV和谌风投鼠忌器,只好让出路来,眼看他就要到门口,老太太却掀帘子进了来,正和任飞星撞个满怀,看见这情景就是一愣,手中簸箕跌落,洒了一地黄豆。
任飞星也是一惊,阿水觑得他一时出神,手肘向后一撞,就想逃跑,任飞星未料到他有这一手,只觉肋骨上一痛,见阿水已经窜了出去,情急之下拉过身旁呆若木鸡的老太太,大吼一声,“别跑!再跑我打死她!”
阿水心头一紧,慢慢回过身来,见姨婆在他手上,不敢再动。
“拿出来!”任飞星,“我数到三,如果还不肯交出来,她――”啪地子弹上膛,老太太哪见过这种阵仗,面色惨白颤抖不止。
“别!别动她!”阿水慌忙阻止,“我给你,我给你,你不要动她――”连忙向后退到墙角,爬进厚重大木桌底下,掀开一块地板,在里面摸索一会,爬出来站起,小心向前走了两步,遥遥伸出手臂来,递给任飞星,是两条“万宝路”。
“打开!”任飞星不敢掉以轻心,用枪口指着阿水,示意他拆封。
VV在一旁暗自叫苦不迭,老太太在任飞星手上,他占尽上风,不交的话人命关天,交出来怕也会杀人灭口,权宜之计,应是骗他□□在别处,拖延时间,寻找机会,然而形势变得突然,她来不及给阿水使眼色,阿水关心则乱,已然交了出来,局面大大不利,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一面脑中竭力思考,只求能有让大家脱险保命之计。
阿水乖乖地打开烟盒,拆开一根烟抖一抖,有白色粉末落下来,任飞星眼睛利得很,这才信了,还是用枪口指着他,“给我。”
阿水颤颤地递过去,任飞星踏前一步,正要接过,阿水的手突然一颤,开封烟盒里的香烟落出来,任飞星下意识身子一矮,就要去接,阿水不容他反应,往前一纵向他撞去,未料到脚底一滑,减了力道,只将他撞得一个趔趄,手一松放掉了老太太,然而任飞星刹那时已经把住平衡,就是一个转身,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阵青烟。
谌风未等任飞星收枪,已从背后扑了上去,死死抓住他拿枪的手,二人纠成一团,挣扎撕扯,谌风脚底一个勾绊将任飞星绊倒,任飞星却死不放手,将谌风一并拉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用尽全力都想制服对方,却是不相上下,VV想帮忙,又怕错手伤到谌风,看见身旁的门闩是个吃重的家伙,忙抄起来双手握住,紧张注视着想伺机下手,此时阿水腿上鲜血汩汩涌出,倒地无法动弹,疼痛万分忍不住喘息,老太太见血早已昏倒在地,场面极其混乱。
谌风咬紧牙关使出十分的力道,抓住任飞星的左手用力往地上撞,任飞星也不是吃素的,死不松手,手腕吃了劲想把谌风的手反扣回来,争抢之中扳机扣动,子弹闪电一般出膛,VV只觉脸颊旁嗖的一道飞过,不禁“啊”的一声,谌风一惊,下意识转头看VV,这短短瞬间,已被任飞星占了先机,他飞快地翻身跃起,枪口对准了谌风额头。
“谌风!”VV大惊失色,任飞星当然也不会放过她,枪口还是对着谌风,在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来丢给VV,“把自己铐在柱子上!”
这屋子是老式格局,有木柱承重,眼看谌风在他手里,VV便是有百般妙计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把门闩丢到地上,再拾起手铐,绕着梁柱将自己双手铐住。
任飞星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锁上自己,这才放了心,回过头来,看住谌风得意地笑,“怎么样?谌警官,当初你又何必逃呢,逃来逃去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心?法律卫士人民警官?”
“败类!”谌风伏倒在地,自己声名受污亡命天涯,全是拜他所赐,不禁怒目圆睁,“警察里怎么会有你这个人渣!”
“啧啧,你也太天真了,”任飞星摇摇头,右脚伸出来落在谌风手掌上,踮着脚尖慢慢敲着,重重一跺下来,面目狰狞,“你真以为这世界除了黑就是白?白痴!到今天这地步,只能怪你自己!小小一个警司,还敢搅我们的生意?找死!”
“你们――”谌风忍住手掌上传来的剧痛,瞪住他,“是海派?”
“我干吗要告诉你?”任飞星笑得象猫一样,俯下身,枪口在谌风额头上画圆,“除非――你是个死人――”忽地一声短哨,一道灰影扑面而来,任飞星只觉眼前发黑,痛得一凛,双手乱抓,想把脸上的东西扯下来,未等他抓紧,脸上一松,小乖跳了下来,对准他脚脖子又是狠狠一爪子。
“妈的死猫!”任飞星被小乖折腾得心中烦躁,勃然大怒,“先宰了你!”一脚还踩着谌风手掌,弯腰瞄准小乖,VV见状,忙响亮地吹声长哨,小乖似乎听得明白,空中一纵,擦着任飞星头皮掠过,一阵乱挠,任飞星只觉得那疼痛一直传到脑中极深处,脖子就是一僵,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去,脚底“嗤啦”被黄豆滑到,“哐当”面朝天摔倒,忽地静止,纹丝不动。
谌风发现任飞星的脚离开了自己的手掌,忍痛握住右手直起身,却见任飞星面朝天躺倒在地,手中还握着配枪,仔细一看,他双目睁大,眼底出现清晰血色,谌风一悚,伸出手在他鼻子下面一试――竟然没有呼吸了!谌风忘了收回手指,惊讶地转向VV,“他死了!”
“啊?!”VV也是大出所料,“你确定?”
“......”谌风一只手用力把任飞星的身体拨转过来,却不见任何伤痕,仿佛真的有神灵,暗中索去他的性命,谌风疑惑万分,却也不忍再看,手一松,任飞星的尸体落下来,震得地板一颤。
VV看得真切,松了口气,只觉得双腿发软,抱着柱子滑到地上,眼前金星乱舞。
“VV!”谌风大惊,站起身捂着手掌跑过去,蹲在她身旁,让她偎住自己,上下打量,“是哪中弹?是哪?”
“......”VV只是神经由极度紧张缓和下来的暂时虚脱,她摇摇头,感觉胸口窒闷气息紊乱,“没有,是擦着脸飞过去的。”
阿水方才看谌任二人搏斗激烈,心中又急又怕,一时忘了疼痛,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来,腿上的剧痛再一波袭来,不由得哼了一声。
“阿水!”谌风醒觉过来,直接爬到阿水身边,见他裤管已经被鲜血浸透,一时之间找不到绷带,双手扯住衬衫角一分,扯下布条将伤口紧紧包扎住.
阿水瞪着任飞星的尸体,还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抓住谌风胳膊,“他死了?真的死了?”
“对!”谌风把他架起来,向外面拖,“我送你去医院,坚持一下,很快。”
“把钥匙给我!”VV在身后叫,“在任飞星身上!快!”
谌风大步跳过去,摸出钥匙,丢给VV,VV手腕一转,手铐应声而开,她揉揉腕子,神色再复坚毅果断,“快带阿水去医院,这里有我!”
谌风顾不得多想,阿水腿部中弹,如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残废,当下架住阿水,飞奔而去。
VV见他们走远,这才收回目光,在屋内缓缓一转,见桌上有老太太的针线活计,随手扯过一块白色底布,走到任飞星的尸体前,他五官上是静止的扭曲,分外瘆人,VV却很平静,只用白布裹住手指,蹲下身来,仔细翻看任飞星的口袋――皮夹、手机、记事本、钥匙――她一样样拿出来,不放过任何细节,半晌才垂下手――没有文字,没有照片,没有通话记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会联想到――他――VV微微松了口气,将东西小心地归回原位,甩掉白布,过去叫醒了老太太。
老太太醒来见死了人,已是七魂去了三魄,又想起侄孙子,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只拉住VV,颤声问,“阿水――阿水呢?”
“谌风带他去医院了,”VV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别怕,他只是腿受伤,没有生命危险。”
老太太松口气,目光触到任飞星的尸体,又是一抖,看向VV,“这――这怎么办――”
“......” VV并不看老太太,她的视线平延出去,声调冷静得没有感情,“报案。”
她知道,这是一招险棋,任飞星暴毙,保全了这几人的性命,却也可能使谌风背上另一项谋杀罪名。虽然有目击证人,但警方是否会相信有这样的巧合?况且鉴于任飞星的身份,完全可以认为他是在执行警务追捕疑犯中意外死亡,从而更加怀疑谌风,然而若再次跑离,必将陷入另一场无休止的逃亡之中,如果留下来主动投案,有阿水和自己作人证,证明任飞星自己承认了内鬼身份,并且威胁到了无辜者的人身安全,或者是谌风洗脱罪名的一个机会,只得搏上一搏了。
桔镇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对VV简单问了几句,便火速前去医院拘留谌风。
这两个案件相互关联,并且前案属于枫港的管辖范围,桔镇警方将谌风暂时拘留,一面对嫌疑人和阿水VV进行讯问,一面紧急联络枫港警方调出卷宗协同处理。
涉案双方均是警员,又涉及到毒品以及可能的警匪勾结,枫港也快速作出反应,派出一名警督及助手前来一同调查,因为拘留时限的关系,桔镇警方提请逮捕谌风,阿水及VV也被告知不能随意离开案发地。
法医鉴定结果最终显示,任飞星是死于先天性动脉瘤破裂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推测原因是他在与谌风大力搏斗中情绪激动,突发急症以至死亡,这样一来,谌风自然就洗脱了误杀嫌疑。任飞星本是年壮体强,从未出现任何征兆,却在这几人的生死关头猝亡,也许真的是苍天有眼,一切皆有定数。不过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阿水竟用手机把任飞星的话都录了下来,成为重要的呈堂物证,谌风无疑胜算大增,VV也减了不少担心。
作为证人是无法再隐瞒身份的,如果那些人消息灵通,绝对有可能借此追查到VV的下落,VV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现场环境和录音资料都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如果自己消失,证词就会出现漏洞,对谌风很是不利,假若借由放弃作证,一旦谌风需要额外人证支持,自己也再无法翻口,为了帮助他,就必须留下作证,权宜之计,只能一方面要求警方保密,另一方面自己多加防范,深居简出。
经过半个月的调查,两地警方协同小组确定了人证供词一致,物证完全可靠,并且在任飞星的银行户口中也发现了与其收入来源不符的巨额存款,在被逮捕的第十五天,谌风尽洗嫌疑,枫港警方也同时提请撤销了对他的通缉和逮捕。在这一段短暂而漫长的历程之后,他终于再度成为了――谌警官。
真相大白,生活也自然要回归正常轨迹,枫港方面已经安排谌风复职,小雷更是欢喜不迭,打电话来絮叨不停,还坚持要来接谌风,谌风免不了笑他夸张,却也甚觉温暖。
然而,他和VV之间的同盟,也到了要终结的时候。
按照约定,这天晚上小雷就会到达,翌日开车与谌风同返。VV与谌风先去看望了阿水,他伤势已经好转许多,虽被起诉抢枪□□,念及案发背景及主动表现,量刑应是不重,甚至有可能当庭开释。
从医院回返已经是下午,毕竟一场同伴,也算共过患难,饯行自是少不了的。VV图方便懒动手,打算涮火锅吃,谌风再见天日,吃什么都是高兴,任凭VV作主。两人步行到附近菜市,兴致勃勃地挑选材料,随口谈些不咸不淡的话题。
“这么能吃?”VV看见秤上肉片的分量,不禁骇笑,“干脆牵只羊回去!”
“是给小雷留的,他可是无肉不欢,”谌风接过一大袋肉片,也笑。
“有吃的就不错了!”VV眼仁一白,“我还没兴趣招待警察呢!当面称兄道弟,转身就正邪两立,我还是谨慎点好――”
谌风知道她故意揭老底,尴尬地干笑――其实,也算不打不相识吧――他回忆着,忽地心中一动,不禁看向VV,她正低头挑选蔬菜,浑然不觉,谌风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VV抬起头,做怪地笑,“阿弥陀佛,施主您多虑了,小僧我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回枫港,”谌风不等她说完,语气坚定不容反驳,“不管他是谁,我都会保护你。”
“......”他凛然的面孔上,写满一种强烈的信仰,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简单透明到无穷?是非如黑白,恩怨总是分明?没有任何的犹疑、挣扎和无所适从?――她慢慢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说,“这家青菜不新鲜,我去前面看看,”说着已经走开去。
天气这样好,她的背影却单薄到苍凉,那一种从容的倔强,反让人更加怜惜,恍惚中谌风忘记了要坚持什么,脚下不由自主地拖动,跟了上去。
两人满载而归地回家来,他们住的房间外面有一个袖珍露台,此时天气并不寒冷,坐在室外吃火锅,视野内就是高树小楼,朴素古旧,对桌而坐,吃喝闲话,别有一番平静舒适的家常韵味。
VV不谙厨艺,却俨然大厨模样,叉起腰来指挥,“桌子摆那!” “小心脚底!踩着菜了!”“喂喂喂,那凳子是坏的,想谋杀啊?”见谌风晕头转向团团转,心中偷笑,也不再难为他,自己跑到厨房去洗菜。
谌风弯下腰看火苗在锅底跳跃,老汤里渐渐有小小气泡浮上来,“铃铃”――是他的手机,一接起来,是小雷的大嗓门,“头儿!”
“什么时候到?”谌风开玩笑,“晚了没火锅吃。”
“傍晚吧,”小雷笑嘻嘻,声音突然低下去,欲言又止,“头儿――周薇薇――她还在吗?”
“在,”谌风感觉有点异样,“怎么了?”
“......”短短的沉默,小雷又开了口,“我知道她是谁了。”
“......”刹那间谌风竟有一丝紧张,他按住手机,镇定下来,“说。”
“她真名叫宇宙,是宇氏的大小姐。”小雷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钻到谌风的脑海最深处,他的手不由一松,话机直坠下去,金属外壳在地面上发出“乒”的一声脆响。
宇氏,与海派并立,为枫港两大暗黑势力集团,多年以来被枫港警方密切留意,与它相关的案宗,可以从地面直堆到天花板。宇氏家族在20世纪50年代移居到枫港,父业子承,到现在已是第三代,犹立于不败之地,其手段实力可见一斑。
模糊印象渐渐清晰,谌风想起两年前粗粗看过一份宇氏卷宗――他!记忆蓦地重合突现――那个阴酷摄人的男子,正是宇宸,宇氏现今的主人,枫□□道传称的“宇大少”。
却原来――这不过是一场被夸张的家事闹剧――完美到可恨的谎话,愚蠢到可笑的自己――
“头儿!头儿!”小雷的叫声从地上传过来,谌风醒过神,弯腰拾起来,“我在。”
“头儿,我就要出发了,”小雷停顿一下,“到了再给你电话,今晚就一起回来,毕竟我们是警察......”
“木头!锅都滚了!还不快加汤!”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跳跃如灵雀。
谌风按掉手机,转身,她正背对着他,手中拧着瓶子,一面还说个不停,“这葡萄汁颜色还真不错,瓶子也好玩,还是橡木塞子,没想到这么个小镇,还有――”
他看着她,静静吐出两个字,“宇宙。”
她的笑语戛然而止――这个名字好似一颗子弹,从流光的彼岸一路呼啸而来,穿过层层旧伤,血滴落到地上,眨眼盛开成一片猩红罂粟――她蓦地窒息,下意识张开手,好像想抓住更多的空气,酒瓶立时落地,应声而碎。清脆的一响让她从那浓重梦魇中挣脱出来,重回现实,她深深呼吸,回身与谌风对视,目光冷静毫无愧色。
“为什么说谎?”那桌上的火焰,象是漫到了谌风的眼里,“高利贷、未婚夫、吸毒,都是假的,是不是?”
即使她是宇宙,即使她属于宇氏,他也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亲口否认,然而,她却只是漠然地看着他,连辩解也不屑为之。
“你承认了?”谌风怒不可遏,双手不禁微微颤抖,“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她默然,旋即仰起高傲的额头,冷冷道,“与你无关。”
“你――”谌风只觉得一口浊气从涌上胸口,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忽然自嘲地笑了,“当然,与我无关!”说罢一甩手,头也不回地擦过她身边,大步走了出去。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甩上了。天上有云遮住了日头,一丝萧索从指尖爬上来,脚底,殷红葡萄汁蜿蜒而过,那一瞬,她几乎错觉时光逆转――
――颓颜残生,血流成河。
她慢慢蹲下身去,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无声无息,仿佛只要保持住这个姿势,所得到的温暖就会永不消逝。
感谢璎璎医生提供专业术语:先天性动脉瘤破裂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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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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