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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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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道德经的内容你全都掌握?”
一个将道德经当功课。
一个将道德经当心法。
在彼此眼里对方都很怪异,除此之外林听的内心还生出一丝震撼与警惕。
道德经是道宗的无上机密,更是立宗之本,而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竟然对道德经如此了解。
道宗创建至今千年时间,除去历代宗主和六峰首座,可以修习道德经全部内容之外,其它弟子还需看境界和贡献度以及忠心程度方能逐步修习经书中的内容!
余年挑眉道:“有何奇怪,道德经又不是道宗自创。”
林听沉默,他的确听闻过,道德经是初代宗主机缘巧合下从一名教书人手中得来的,此后闭关参悟这本神著,短短数年便名声鹊起并创立道宗延续至今,跻身南涯州四大宗门之一。
林听心里暗暗想到,若是能在余年身上习得全部道德经,光复青琅峰指日可待!
道宗除主峰外还有六峰,每一峰的实力拿到南涯州都是抖抖脚都能震三震的存在,唯独没落的青琅峰。
百年前青琅峰首座勾结外教叛变,险些导致道宗被灭门,幸好道宗底蕴够深才免去一劫,但也付出沉痛的代价。
此后青琅峰首座之位便悬空近百年,座下长老执事也纷纷加入其它五峰,又无新弟子加入,青琅峰名存实亡。
随着林听的师父仙逝,整座青琅峰就剩他一人。
光复青琅峰昔日荣光是师父毕生的梦想,同样也是林听的梦想!
林听低声嘱咐道:“若不想惹来杀身之祸,此事除你我之外,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并非林听自私,而是道德经对道宗举足轻重,让宗主或首座等人知道本门至高心法被一个外人掌握,他们很有可能会将余年灭口,以避免泄露!
余年点头,清楚对方的想法,“我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么?”
林听白了他一眼,“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小心眼,不就吃你只鸡嘛,用得着明讥暗讽吗?”余年抻了抻懒腰,“先教你如何控制元气,以你修习的心法运转丹田,气过神阙,化一为二进幽门入中庭,聚膻中……”
“错啦,要入中庭而非巨阙……”
“膻中不是神封……”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
一个聚精会神,精耕细作的去学习。一个满嘴嫌弃,却又无比耐心的教学。
打从林听的师父逝世,青琅峰上已有许久没有此番光景,虽被嫌弃但林听的内心却很喜欢这种气氛。
兴许这就是青琅峰重回昔日巅峰的开始!
“太笨了,太笨了……”
余年边说边将手指覆盖在他的小腹,吓得林听连连后退。
林听惊诧道:“你干嘛?”
“真把自己当姑娘,怕我吃你豆腐啊?”余年嘿嘿一笑,“慌什么,跟着我的手指运转元力。”
林听先是犹豫片刻,然后咬牙跟着照做。
指尖的指导使得元气从哪个穴位来运转变得更加直观,使林听掌握的更加迅速,青色的元力光芒再次从手掌浮起时,体积竟是比先前大出一倍,所弥漫的气息亦是浓厚许多。
林听睁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瞳孔里神采飞扬,浮起笑意。
余年啧啧称道:“以后别老板着脸,笑起来多好看呐,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话语才落地,林听又恢复原先那副生人勿进的淡漠样,不过耳根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你先自己练习,我休息一阵。”
见到林听渐入佳境,余年的心境大受触动,他竟会对实力仅有化气境的林听产生羡慕感,原因是自己丹田再无法储存元力,也就代表着有可能无法再修炼!
他盘坐于林听先前坐着的石头上,运转一篇师父教他的功法,顿时清风伴随着天地元气涌向他的躯体,地面尘土荡起,引来林听的侧目。
林听暗暗心惊,愈发好奇余年的来历,“如果他的丹田没有被毁,境界应该不差与内门弟子!”
没了丹田,吸纳的元气才进入余年的四肢百骸便又迅速消失,根本无法锁住留存。
他失望的挠挠头,“万一被师父知道,指不定被他嘲笑成什么样。”
自打懂事起,师父就教育要保持乐观的态度,乐观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
所以哪怕当下面临无法修炼的状况,他的内心也无太大波澜,更不觉得自己的修道之途会就此终结。
大道三千,吃饭是修道,睡觉也是修道,总有一条道路能让他抵达彼岸!
“咦……道宗的护宗大阵有点意思。”
百无聊赖的他饶有兴致的观赏着道宗连同主峰在内七座各有骄姿的山峰,如同半握的手掌形成环绕之势,七峰又遥相呼应。
“乾坤坎震巽离艮兑。”余年挨个辨别各峰的方位,“加上那个通向外界的峡谷,正好八卦八势,除师父和我之外,还是头一次遇见懂得阴阳八卦之人。”
“道德经和阴阳八卦,难不成道宗的初代宗主和师父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道宗愈发引起余年的兴趣,忽然觉得没有找到方法重回巅峰之前,留下来多了解了解这个宗门也算不错。
……
是夜,青琅峰老旧的屋子前架起火堆,林听仍在郑重其事的修炼,另一边余年心满意足的倚着青石喝酒吃肉,吃着还不忘给前者指点指点,“脚下要稳住,起势双手转换一定要快……”
“你该不会没有过实战经验吧?”
“哦,不对,你昨天还实战来着,然后输了!”
“唉,第三式错啦!”
“教块木头也比你打的好!”
林听正在修习的是余年新教给他的近身搏击功法,此功法简单易学,能快速上手,而且威力更是不俗。
接连的嘲讽,让林听停止动作,“如此修行进步太慢,需一人与我对练,在实战对抗中探索经验我觉得会更好。”
言下之意是让余年当陪练!
无非就是被余年骂了一整天的白痴笨蛋,心有不忿,想跟余年过几招发泄发泄。
余年哪能猜不出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但林听说的也有道理,对抗能使进步更快,“来吧,你小心点,别伤到我!”
痛苦的答应下来,令林听稍感意外,内心暗自欣喜,认为终于有机会教训眼前的余年。
林听双手握拳蓄力,火堆倒印在他锐利的瞳孔中,旋即举步上前,一拳轰向余年满是破绽的面门。
余年看准机会,脑袋稍稍一偏就躲过去,“哎呀,还是太慢,速度还不如乌龟……”
林听没有放弃,迅速挥出一套组合拳,然而却被余年全数避过。
至此,他方才明白自己有多大意。
眼前的余年虽无武力境界,但那种近乎条件反射般的回应速度,林听根本无法击中他!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接连的攻击全部落空,让林听倍感羞辱,暗暗加快拳脚的力度与攻势,明面看好似变强许多,实则却乱了阵脚。
余年避过他斩来的一记手刀,身形一闪绕至背后,一脚就踩在林听的膝盖背部的腘窝,后者承重的左腿当即失重,狼狈跪下。
余年还不忘挖苦对方,笑道:“就教你点皮毛功法,不用行这么大礼。”
“你……”
林听愤恨难平,恼羞成怒,“再来!”
然而让林听无比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仍是打不到余年,反倒被后者一次次击倒,然后又一次次站起,直至午夜时分,方才停止。
林听喘着粗气,身上各处隐隐作痛,“我十分好奇,你是怎么修炼的。”
余年故作深沉道:“跟你差不多,从一次次跌倒中提升。”
林听愣了愣,内心敬意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很累很痛苦吧?”
余年咧嘴哈哈大笑,“累是难免的,但不痛苦,反正跌倒的又不是我,是对手!”
“滚!”
“好咧。”
翌日,日头西下,道宗山脚外门弟子演武场聚集许多年轻弟子,因为他们听说青琅峰那根独苗要跟白秀峰的章辛再比一场,而这一场的赌注除了翼灵鸡还有一个人!
消息引起不小的轰动,使得围观人数比前日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余年跟随林听从青琅峰下山,远远看见被人群围绕的章辛,加快脚步小跑过去,“这位兄台,我劝你就此投降,免得在大伙面前丢人。”
林听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章辛不屑的撇过头,“休想,小子凭你这点小伎俩也想吓退我?”
余年压低声音,若有其事的道:“我恩人昨夜练得绝世神功,是他念在同门一场不想你出洋相,才派我来通知你,你别不识抬举!”
“哈哈哈……据说林听师弟昨夜一夜间练就绝世神功,要在今天打败我,诸位师兄弟你们信吗?”
“不信……”
围观的同门出奇一致的回答,章辛更为得意,伸出手擒住余年的衣领,趾高气昂道:“小子,你就乖乖来给我当牛做马吧!”
余年挣开他的手,环视人群,“好,既然你们不信,敢不敢下注赌一场!”
林听终于明白余年的用意,原来早就下好套,等着其他人钻呢!
“怎么赌,又用什么来赔?”
“你都快成章辛师兄的奴隶了,拿什么来赌?”
“就是啊!”
余年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布袋,“不求以少赔多,只求以一换一,这里有九品灵丹七枚,八品灵丹两枚,七品灵丹一枚,谁想下注拿同级丹药来!”
“哗……”
“七品丹药,真的假的?”
“传说灵风长老逝世时给林听师弟留下不少丹药,看来传言非假啊!”
七品丹药的出现让围观人群哗然一片,七品灵丹那可是连寻常执事长老们都梦寐以求的灵丹,更别说他们这些连核心弟子都不算的外门弟子。
林听嘴角抽搐,师父留下的丹药,什么时候被他给偷走了?
但是林听并没有出手阻拦,通过昨日的增强锻炼,信心大增!
陪你疯一场又何妨?
“我赌一枚九品灵丹!”
“我也赌一枚章辛师兄赢!”
下注声此起彼伏,短短片刻所有的九品灵丹都被对赌完毕,只剩八品和七品无人下注。
倒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实在没有。
“身为白秀峰弟子,作为师兄我也为章辛师弟撑撑场面,我赌一枚八品灵丹章辛师弟胜!”
现场又是一声哗然,纷纷向说话的人投去羡慕的眼光,在众人眼里分明这就是白捡。
恨只恨自己没有同等级的丹药!
余年继续吆喝,“七品的丹药有没有人下注,没有就开始啦!”
“且慢,等我回去问声家师,你一定得留给我!”
“那就再等一炷香,但不规定是谁,先下先得!”
说完余年掏出一根檀香点燃,让后面的林听再次大跌眼镜,这家伙到底准备了多少后手留着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