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娶我的手下败将》花木柔

4、第四章

　　（十九）
　　江繁说：“你才是小朋友。”
　　他穿越前可都已经二十四了！
　　可是，这反驳不过就像是小奶猫傲娇的一爪子，指甲都藏了起来，肉垫还软乎乎的。萨利只是微笑着，就叫他丧了气。
　　江繁叹了口气说：“我跟你签约。”
　　（二十）
　　有大球星出面，一切手续都大开绿灯，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现在还没有成年，所以签合同肯定是要征得监护人同意的。
　　江繁告诉萨利，他自己也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不久前也跑了，根本找不到人。
　　萨利跟着他去了他的家，站在乱糟糟的客厅里，眉头微微皱着。
　　清爽体面的男人，和品位不高的客厅形成了格外分明的对比，叫江繁看的莫名揪心。
　　他看着萨利好像准备帮他找找家长的样子，在衣柜里随便拽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书包里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跑了出来，看着正弯腰把丢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搭在臂弯里整理的男人，试探着道：“萨利，你收养我吧？”
　　萨利直起了腰来，惊讶的瞪大了那双蜜糖色的眼睛。
　　“格雷戈里？”他吃惊的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我会当个乖孩子的！”江繁急促的说道：“我不想再和会抛弃我的妈妈在一起了！而且我会踢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踢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收养我吧？好不好？”
　　天使一样面孔甜美的孩子露出哀求的神色，萨利看着他那双令人沉醉的蓝色眼睛，和过分瘦弱的身体，心头微微一软。
　　“这没有那么简单，”他耐心地说，“收养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但江繁眼睛蓦然一亮道：“所以说，你愿意收养我的，对吗？”
　　萨利张了张嘴，又好气又好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如果要把你带走，很多地方都需要你的监护人同意。”
　　“那既然这样，我们干嘛不先把监护权拿过来呢？以后，你就是我的监护人了，很多问题就轻松多啦？”
　　萨利摸了摸他的头，不肯做出正面答复：“我们先找到你的母亲吧。”
　　“好吧，”见状，江繁有些沮丧的拉住了他的衣服，“但是你可不可以说，你会考虑一下？”
　　萨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会考虑一下。”
　　（二十一）
　　希特阿姆是座小城。
　　虽然格雷戈里的母亲切断了所有的联系，但大球星萨利出面说，他看上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少年，市政府那边就迅速的找到了她。其效率让江繁大开眼界，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一位世界级足球巨星在足球之国的影响力。
　　他们约好了在市政大厅见面，在会客厅里等待的时候，江繁拽着萨利的衣袖，皱着眉头说：“你不要亲自出面啊，如果知道是名人的话，她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要很多钱的！”
　　他没法喜欢那个女人。
　　未成年就偷尝禁果，未婚先孕，贫困潦倒，也许是错误，但并不是罪恶。
　　可是她丢下一个重病高烧的孩子，任由他在家中活活病死。
　　江繁无法代替那个死去的孩子原谅。
　　萨利却摇了摇头，坚持亲自出面。“我会告诉她，她的儿子有多么优秀。如果她要钱的话，只要值得，我觉得没什么关系。虽然她有些不负责任……但毕竟，是她生出了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孩子，不是吗？”
　　不是。
　　江繁心里烦躁的想，他如此有天赋是因为他有个系统，可不是因为她生的好啊。
　　他不大高兴的在萨利身后见到了那个女人，她今年其实很年轻，甚至都没满三十岁，但是生活的苦难，叫她看起来苍老的宛若四十多岁。
　　看着她，像是体内还有些许格雷戈里残余的情绪，江繁的内心慢慢的涌上了一股复杂而陌生的情感。
　　他的眼眶不自觉的一酸，泛起了眼泪。
　　“格雷戈里……”见状，那女人也红了眼睛，朝着他伸手，想要抱住他。
　　但江繁往后一缩，躲在了萨利身后。
　　女人一愣，讪讪的顿住了。
　　“对不起……格雷戈里，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没有钱了……对不起……”
　　（二十二）
　　萨利最后还是收养了江繁。
　　“你很有天赋，又还太小，这样的母亲很可能会毁了你。”他说，“你说的对，你还未成年，监护权在我身上，很多事情都会方便许多。”
　　“可是，”江繁看着他，不赞同的说：“那是五十万呢！五十万呢！”
　　在萨利提出要收养他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索要二十万，但见萨利一口答应，那女人的男朋友又反悔要了五十万。
　　“要我说，二十万就已经很多了。”
　　“不止。”萨利却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远远不止二十万。”
　　——对于一个身家丰厚，年收入动不动就达到上千万甚至几亿的前世界足球巨星来说，能用几十万解决的麻烦，就完全不值得浪费更多的时间去扯皮。
　　江繁怀疑，五十万对他来说，可能就像是有一千块钱，然后花了五十块在路边买了一只小猫回来。
　　一旦将人与金钱的价值挂钩，他的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微妙。
　　他道：“那如果她说要两千万呢？”
　　“唔，”萨利沉吟了一会儿，遗憾道：“亲爱的，你现在恐怕还不值那么多。”
　　这种用金钱评判一个人价值的方式，叫江繁很不舒服。他下意识的就想抬杠说，那你就会放弃我是吗？
　　萨利却已经俯下身来，抱住了他。
　　“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跻身那些身价过亿的顶级球星之中的。”
　　被他这样一抱，江繁心中的那股怨气，虽然并没有消散，却已经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咬了咬牙，以成年人的心态忍住了那些糟糕的情绪——他以后的生活可都要依仗这位大球星了，还是乖一些的好。
　　这么想着，江繁反抱住了萨利的腰，可怜兮兮的说：“我会努力踢球的，你不要抛弃我。”
　　萨利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二十三）
　　足球经纪人的工作是什么呢？
　　根据江繁搜索到的定义，官方说法是：指一名自然人，以获取佣金为目的，在规程允许的范围内向俱乐部介绍球员进行签约或续约，或者介绍两家俱乐部签订转会合同。①
　　他十五岁了，如果加入俱乐部，大概要先进入青训营，然后看表现，被选入青年队，去参加20岁以下的男子国际足球联赛——也就是世青赛。
　　毕竟按照规定，必须年满十六岁，才能签订职业合同。他十五岁到十六岁的这一年，总不能荒废。
　　（二十四）
　　萨利带着江繁回到了自己住的别墅里，在带着他训练了几天后，他带着他去了兰洲。
　　这是他第一个效力的俱乐部，也是时间最长的俱乐部，虽然最终和俱乐部终结了合同，但他还是与兰洲俱乐部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而萨利亲自带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俱乐部都表示出了极大的重视。
　　他被安排和青年A队的成员一起进行试训。青训营的所有教练、助教、主管和监事，都会亲自到场。
　　萨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就像你在视频里做的那样，那样就够了。”
　　可话是这么说，江繁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正式和重要的场合。他被工作人员带到了更衣室里，一屋子陌生的高大少年们都好奇的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他出色的长相，或许是因为萨利。
　　“他跟萨利是什么关系？”
　　江繁听见有人在小声的议论，“听说是‘风之子’亲自带他过来的。”
　　“嘿，他就是之前‘风之子’在JJ上发的照片里的人！”
　　“他也太瘦弱了一点。”
　　“他真的是萨利的私生子吗？”
　　江繁假装没有听见的走到了角落，开始更换衣物。
　　球衣，球裤，球鞋，都是崭新的，因为之前他没有任何装备，都是后来萨利给他准备的。
　　除此之外，还有长筒袜，护腿板，足球鞋。
　　一开始江繁不会佩戴护腿板，固定的位置总是不对，完全没法准确的保护小腿的迎面骨。萨利亲自帮他戴好示范过几次之后，才勉强放心让他一个人操作。
　　换好装备，江繁在更衣室里等其他球员都出去了，避免了一路同行，却无话可说的尴尬后，才起身一个人往外走。
　　萨利就在球场边等着他，见他独自一人落后，也没说什么，这在初次见面的更衣室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蹲下身来，捏了捏他的小腿，果然还是不放心的确定了一下护腿板的位置，这才站起来，微笑道：“位置对了。”
　　江繁看着萨利站在碧蓝的晴空之下，身旁是青翠的草地，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几分。
　　他问道：“直接上去踢吗？”
　　“不，你得先和他们一起去热热身——你以后都得习惯这个，学会热身对你没有坏处。”萨利轻轻的将他往入口处推了过去，“他们本来想一对一的试试，我让他们不要浪费功夫。他们本来安排你在A队和B队比一场，但我说，要你去B队跟A队比，可以吗？”
　　江繁一时无语，他只能说：“你对我真的很有自信。”
　　萨利笑道：“你可是一对一的时候，能够甩开我的人。”
　　江繁只能说：“好吧。”
　　他走到了那群少年身旁，在距离稍远的地方，跟着他们开始热身。热身是一些有球运动，靠着在希特阿姆的中心广场卖艺卖了好几天的经验，江繁完成的还不错。
　　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还不错”。
　　兰洲是顶级的豪门俱乐部之一，能进入青训营A队的人，将来有很大的可能，会直接为兰洲效力。所以他这次的对手，等级可不是街边野路子的业余水平。
　　更何况，萨利对他寄予重望。
　　这位风之子，虽然曾经获得过那么多的荣誉，登上了无数人遥不可及的巅峰，可退役之后，所有人都在可怜他，同情他——为了天才的陨落而叹息，而遗憾。
　　如果是江繁的话，他绝对受不了这个。
　　可是那个男人的内心温和而强大。
　　他对江繁的天赋坚信不疑，为此收养了他，带他离开了贫民窟，花费五十万为他“赎身”，悉心的教导他，关心他……
　　也许他的确在江繁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所以，他要赢，而且要赢得精彩，赢得漂亮，赢得叫人说不出话。
　　赢得让人觉得——真不愧是萨利带来的人。
　　他想要让人们重新敬仰他，羡慕他。
　　他要对的起萨利付出的五十万，他要让萨利觉得，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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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