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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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
女妭，秃无发，所居之处，天不雨，同魃。
关于女魃的传说有马贵将有了解，因为喰种的原因，他对僵尸，吸血鬼这些把人类视作食物的物种传说都有过了解。
相传女魃是黄帝之女，在黄帝与蚩尤的战争中帮助黄帝击败了风伯雨师。而后她却因沾染人间的浊气从神变为了被天地厌弃的存在。
许多传说中都写着她是僵尸始祖。
有马贵将意识到，如果千夏没有骗他的话，那她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存在。
有马贵将没有将千夏的身份汇报上去的想法。一是就算CCG知道了，也不能拿千夏怎么样，反而会将千夏变成敌人。二是千夏没有做危害人类的事情。虽然强大且不可控，但千夏不具备危险性，就算是凭喜好做事，千夏也没有一颗要搞事的心。
有马贵将的重点难得的偏移了一下，秃无发……嗯，千夏小姐不会真的头秃吧？
从上次讨伐战之后CCG加强对喰种的驱逐行动，从1到4区的危险区域开始，每个片区都开始了声势浩大的驱逐行动。不少喰种为了躲避搜查官躲到了地下。
这样的行动遭遇了反弹，几个片区的喰种组织联合起来开始了反击。其中损伤最多的是24区。
24区最深处潜伏着大量的喰种。CCG对此神秘区域一直都在努力探索，为了锻炼新人甚至还编组了“24区搜查小队”，此行动被取了一个十分贴切的名字，‘敲地鼠’。
升为上等搜查官后有马贵将就带着新人来过这里，因为最近的行动让24区的地下喰种增多，如果是有马贵将负责24区的话损失倒不会这么多。但是因为喰种组织对CCG总局进行了袭击，和修吉时便下了新的命令。
有马贵将带领零番队负责本局的守卫，另外抽调了黒磐准特等去24区，其他区域的作战计划不变。
看着剧增的伤亡报告，以及24区喰种数量还在不断的情况，和修常吉提出可以再次和千夏合作。
相当于另一个有马贵将的战力加入战局就能让形势逆转。
和修吉时是不情愿的，在他看来，消灭喰种是CCG的事。只有实力不济才会请外援，和千夏的合作就反应出了CCG的无用。
“吉时，我知道你的想法。” 和修常吉的决定不容反驳，“有马完成本局的防卫后支援24区我们也可以赢，但是我们将付出更多的代价。”
他将伤亡报告甩到了和修吉时面前，“我们需要用最有利的方法解决问题，你是想上面的数字再增加几倍吗？”
伤亡报告上的数字和修吉时再清楚不过，按照原本的计划作战完成后的数字也能预估出来。最终和修吉时低头应答：“我知道了，总议长。”
和修吉时自觉屈尊纡贵去找千夏，谁料千夏冷漠回复两字：“不去。”
有经验的芥子跟他说，这事你得找有马去办。
于是乎，正在驱逐喰种的有马贵将抽空给千夏打了个电话：“千夏小姐，有个事情需要你帮下忙。”
千夏态度秒变，欢欢喜喜应下，戴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十分钟内赶到了24区。
黒磐岩接到通知说会有特别支援，他以为至少会来几个番队，不然根本压制不住24区的喰种。谁知来的只有一个人，还差点被他们当做喰种动手的人。
“黑磐搜查官你好，还记得我吗？” 千夏移开面具，让对方看清自己的面容。
“千夏……小姐？” 黑磐岩抱着强烈的怀疑态度问：“您是特别支援？”
24区这边的指挥丸手斋很想直接联系和修吉时骂他个狗血淋头，如果是有马贵将你只派一个来他绝对什么都不说。问题是这个女人她行？
“是哟，有马拜托我来的。” 千夏重新把面具戴上，她无意多说，事实会证明一切。
“那么，我要开始干活了。你通知下其他人，不要把我当成敌人，不然会很危险的。”
不待黒磐岩做出反应，千夏的身影就闪进了最近的一个交战圈。搜查官们对付的这几个喰种预估级别是A级，如果S级的喰种几个二等搜查官也很难对付。
戴着恶鬼面具，身穿米色长裙灰色风衣，迈着悠闲步伐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搜查官这边的人。但事实摆在眼前，倒了一地的喰种确实是她出手解决掉的。
迟了一些的通知在耳边响起，“戴着恶鬼面具的女人是特别支援，不是敌人。重复一遍，带着恶鬼面具的女人是特别支援，不是敌人。”
数根金色丝线围绕在千夏身边，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呆愣住的搜查官在这样渲染下，竟觉得那个恶鬼面具看起来格外让人安心。
千夏速度很快，她能感觉到哪个地方最需要支援。对喰种来说，她就像她戴的面具一样，是真正的恶鬼。
24区地下是迷宫构造，仅仅在资料室存放着记录路线的地图，千夏没看过地图，在里面找人是件麻烦事。她感知到需要救援的区域过去的话可能得拐个十八九道弯，到了说不定人全都死光了。
千夏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一路砸过去。地下迷宫的墙壁是用赫子制成的，硬度和库因克差不多。这也是CCG不能像其他区域一样驱逐喰种的原因。千夏觉得既然有马贵将不在，那她就算表现蛮横一点也无所谓了。
到时候拜托看到的人保密就是了。
各小队不断传来驱逐完成汇报让指挥室的丸手斋默默捂住了脸。无一例外都是‘恶鬼’完成驱逐。他的内心又涌出巨大疑问，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富良太志捂着腹部的伤口竭力躲避开了又一记尾赫的袭击。他高中毕业后就进入了喰种対策教育所，学习一年后成为了三等搜查官被分到了24区。对24区情况熟悉，也不算是菜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第一批开始战斗的人员中活了下来。
“呼——” 富良太志喘着粗气，伤口撕裂的痛感很强。一起行动的小队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库因克被毁，怎么看结局都是死。
“一开始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么？明明评估只是A级，妈的！” 富良太志唾了一口血沫出来，对着那个喰种大骂，“S级你装什么A，你怎么不装个M给我看！”
代号“二尾”的喰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他的赫子是尾赫型，一直以来都只露出了两根赫子，而实际他的尾赫有三根。喰种戴着的笑脸猫咪面具仿佛是在嘲笑人类搜查官的愚蠢。
三根尾赫一起袭了过来，富良太志自嘲地笑笑，躲不开了啊。好不容易又见到了那家伙，结果才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就要死了吗？等任务结束后我们再好好叙旧这样的flag真的不能立啊。
千夏的出场总是很拉风，给人造成极大震撼偏偏她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已经很低调了。
“咔咔咔——”
头顶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缝，短短数秒裂缝就延伸到了四周的墙壁，然后便是崩塌。
富良太志感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是一根极细金色丝线。随即而来的牵引力将他拉开了碎石掉落的范围。
代号为“二尾”的喰种用赫子快速击落碎石块，但是千夏却不会给他多余的机会。毫无感觉的，他的赫包被挖掉了，在他还想用赫子击落碎石块的时候。
千夏落在压住喰种的石块上，金线把赫包卷着递到了她面前。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不小的袋子，里面放的全是赫包。
千夏记得有马贵将说过，CCG蛮缺赫包的。所以她下手的时候注意没有把赫包一起给毁了。
得救了？富良太志看着千夏的背影觉得那是天使。等到千夏转过身后，他的心彻底跌落谷底。
千夏来的时候富良太志他们就陷入了苦战，无线电耳麦都损毁了所以不知道刚才的通知。而他们进入的迷宫也够深，就连指挥部那里都认为这里没有人了。如若不是千夏感知到这里还有人，富良太志是真的会死。
金线没有松开富良太志，像是拉气球一样，把他举在半空中带了出去。
“不杀我吗？” 富良太志问，千夏杀掉那个喰种，他以为那是同类间的互相残杀。有些喰种是会共食的。难道是要把他当备用口粮？
“你没接到通知吗？” 千夏头也没回地往前走，“我是替有马来帮你们的。”
“有马？他……你不是喰种吗？”
“我不是喰种。” 千夏脚步顿了一下，她取掉面具决定和这个人好好聊聊。
CCG的人除了几个上司之外，其他人称呼有马贵将时都会加上称谓，有马上等或者有马先生这样。千夏还是第一次听到和有马贵将同龄的人直接叫他的名字。
富志良太看清千夏的面容又是一愣。杏仁眼，瓜子脸，细长的眉毛就像弯月一样，眼眸黑得纯粹，里面不带一丝感情。在听到有马的名字后才闪出了点点亮光，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一样。
凶神恶煞的面具和千夏的面容差距感太大，富良太志一时竟张不开口。千夏动了动食指，金线把富良太志拉到了和她视线平等的一个位置。
“你跟有马很熟吗？”
“大概是三年多以前吧，他执行任务在我们学校待过一段时间。算是同学？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关系变好了，大概也算是朋友吧……”
可能是受到千夏从容淡定态度的影响，富良太志也从差点死掉的胆颤情绪中缓了过来。他甚至忽略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以及被绑着飘在半空的境况，一股脑把以前和有马贵将的事情全说出来了。
虽然有成长，但他本质上还是以前那个心大的不良。
“跟有马一起追查‘灯笼’日子我还是蛮怀念的，虽然最后三波居然就是‘灯笼’很打击人。明明我还觉得两人看起来很配呢。”
认真倾听的千夏脚步顿住，笑眯眯无比温柔地问：“嗯？你说有马和谁很配？”
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富良太志不禁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自己的害怕，这种即将触摸到死亡的感觉比刚才那个喰种给他的感觉更甚。
“不，我什么也没说。”
“你说了。”
“没有，你听错了。”
千夏不再吓唬他，杀意散去，她自言自语：“文学少女么？可以试一下。”
富良太志被医疗班抬上担架时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活下来了。千夏朝着他挥手，笑容十分友好。富良太志吓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医疗班一阵慌乱，赶紧把他抬上救护车拉往医院了。
接过千夏扔过来的袋子，黑磐岩表情和心情一样负责。千夏加入战局后的一个小时，歼灭度完成百分之九十五，各小队伤亡情况为零。最后一个被救出来的富良太志还是他们以为早就牺牲的人。
而最大的收获是，24区的迷宫被砸通了一大半。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敲地鼠行动了。
丸手斋在指挥室相总局汇报：“24区，驱逐完成。”
和修吉时沉默……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千夏。而他也庆幸和千夏的合作。
“局长，那个女人到底是……” 丸手斋的心情同样复杂。庆幸没有伤亡，惊疑这个女人的来头，还有对总局的疑惑。有这样的战力为什么不早早派出来呢？
“等事情结束再说吧，你只要知道她不是敌人就可以了。” 和修吉时揉了揉额头，他作为局长也背负着巨大压力。
总局作为大本营绝不能被喰种攻破，所以抽调了最强的战力有马贵将来防守。其他执行的作战计划不变，但是喰种的反击却很凶猛。尤其是24区，那里虽然没有强大的组织，喰种们各自为营，但是近段时间喰种数量剧增，竟差点在那里栽了跟头。
不过好在从24的捷报之后，各个区域的情况都好转了。有马贵将完成本局的防卫后也开始支援其他区域。
“你们那边的战力还剩多少？7区和8区需要支援尽快结束战斗。”
“一半可以用。”
有马贵将已经带人去了7区，和修吉时下了新的指挥，“那么剩余的战力去8区支援。”
丸手斋：“那个女人呢？”
和修吉时：“她不是CCG的搜查官。” 意思是他无法调动这个女人。
丸手斋还有一腔疑惑要问，但他知道这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去支援。”
切断通讯，丸手斋立即让人整合战力，又接通了黒磐岩的无线电，“阿岩，那个女人呢？”
“丢给我一袋赫包之后就走了。” 黑磐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吧，不用管她了。我们要去8区支援了。”
“好，我马上过来汇合。”
千夏原本是想去CCG总局找有马贵将，中途发现他的位置变了，于是也去了7区。
她到的时候战斗基本结束了，有马贵将在忙乱的人群中站着，千夏一眼就看到了他。有马贵将也看到了她，他向小队的人示意继续工作自己则往千夏那边走。
两人都在朝着对方走近。
“有马，24区的事情我解决好了。” 千夏像小孩子完成了大人的吩咐求表扬般望着他。
“多谢了，千夏小姐。” 有马贵将露出柔柔的笑意，“这次你可以在总局附近买房子了。”
“比起买房子我更想换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有马贵将推了推眼镜，“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都比较忙。” 这是委婉的拒绝。
“好吧。”
有马贵将没有问关于千夏身份的事情，确认千夏是安全的，在他看来这就无所谓了。
“啊，对了，我遇到一个叫富良太志的人，你们是朋友吗？”
“是的，他还好吗？”
千夏回想了一下，对于其他人她向来不怎么在意的。
“肚子上受了点伤，应该有点严重吧。毕竟他的身板看起来挺弱。”
有马贵将似乎回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嘴角的笑容都真实了些。那段平常的高中生活他其实过的很开心。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以前结实多了。”
千夏撇撇嘴巴，“还是很弱，眼神也不头好。”
有马贵将略微犹豫，“我记得太志的视力很好。” 想到秃无发这句话，有马贵将的视线移到了千夏的头发上。
果然还是有点好奇。
千夏秒懂他的意思，主动把脑袋伸过去，棕色微卷的长发茂密顺滑，“我才不戴假发呢，这都是真的！”
拉扯一位女士的头发无礼而又轻佻，有马贵将做不出来这样的动作。他以手掩嘴轻咳一声，“千夏小姐，不用……”
千夏见他没有动作，自己行动迅速拔了根头发下来，“你看，是有毛囊的。” 身体力行证明自己不秃。
被喜欢的人怀疑是秃头少女，千夏也是会有烦闷的。
有马贵将突然想把这根头发拿去做个基因检测。不过还是算了，他又不是什么变态科学家。
“有马你认为我是女魃？” 千夏想通了这茬，“啊，是我上次没说清楚，我不算是真正的女魃哦。”
有马贵将静静等待着千夏细说完她的来历。
“女魃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她已经死了。人间的浊气让她失去自我，她不愿变成只知鲜血屠虐的怪物，所以她就自戕了。”
“她最重要的那滴血落到了我身上，我就变成了她。但在这之前，我真的是个人类。” 千夏点了点自己的额心，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仿佛这样被颠覆的人生不是她。
“她的记忆，情绪……所以的一切都给我了。然后我没法承受就睡过去了。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给埋了。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死好久了，之后花了点时间也就接受了。”
“我就一直活着，直到现在。”
有马贵将想问，这个好久是有多久呢？可是这些事对千夏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就像她所说，她活得够久，很多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没有了意义。
有马贵将身为半人类生命短暂，而千夏却拥有不死的生命。两人这样对站着竟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和讽刺。
按理说有马贵将应该羡慕千夏，从出生起就既定的命运，30岁就是寿命的极限。可是拥有漫长生命的千夏会为此感到幸福吗？一句简短的“我就一直活到了现在。”概括了所有，她所经历的是痛苦还是幸福呢？
“千夏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嗯，你说。”
“曾经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死去后，你会悲伤难过吗？” 有马贵将注视着千夏，他大概能想到他会得到一个冰冷无情的答案。
时间会缓解失去重要之物的悲伤，而千夏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曾经的种种她应该都会遗忘掉。
“不会。” 千夏的回答斩钉截铁，她的否定回答跟有马贵将想象的一样，但是理由却完全不同。
“我的记性很好，不管多久之前遇到的人我都记得。醒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他的样貌名字，还有跟他一起做过的事，我都记得。我没有办法选择遗忘。但是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也不剩了，所以他们死了对我来说也就不重要了。我要活很久，为了不让自己疯掉，我只能把情感剔除掉。”
有马贵将露出怜悯的微笑，“这样吗？不会忘掉却又没有了感情的重要之物就什么也不是了啊。”
千夏做的很好，用死亡来界定自己的感情。死了，便没什么好在意的，所以就不会有悲伤痛苦的心情，她才能活得快活。
这是一种很残酷的自我保护。
“但是有马你一定是例外。” 千夏捂着心口，坚信不疑道：“有马你要是死了的话，这里一定会很痛。”
有马贵将笑了出来，“千夏小姐，我一定会死的。人类寿命可是有限的。生老病死，或是意外死亡，人类都逃不掉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就算活到一百岁对我来说也是很短暂的时间。可是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就会高兴许多，这样的日子即使短，我也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得到它。” 千夏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在她倾注了所有感情专注望着一个人的时候，而见过的人只有有马贵将。
但是我可能连30岁都无法活到。心里这样想着，有马贵将错开视线，千夏总是有办法让他不自觉地闪躲。
“有马上等，我们该去支援其它区域了。”
有马贵将不自觉松了口气，下次训练时对这个过来解围的部下可以多放点水。
千夏上前一步，“我也去吧。”
“千夏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 有马贵将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辛苦了。”
“不……不辛苦。” 待有马贵将走远后，千夏脸依旧是红的。她对有马贵将果然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