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转职》李安遥

46、监控线索

　　晚间十一点多，商场大部分店铺关店下班，执勤人员正在清场。

　　明珠商场管理处。
　　被商场顶头boss打电话叫来的负责人把区煌几人迎了进去，边走边道：“监控我已经让工作人员调好了。”
　　区煌大步流星领着年奚几人走了进去。

　　竖立的几处显示屏里此时正回放着下午五点至五点半其间的监控，负责操控的工作人员指着几处屏幕，同几人道：“你们要的录像我都调出来了，这一部分是下午5点开始的，是直接从这儿放吗？”

　　区煌秉着刚立下来稳重的人设，“放吧。”

　　年奚看着屏幕中的监控录像，心中惊讶不止。修道界中也有这样的法术，名为水境之术，为水灵根修士修为圆满时可掌控的法术，窥探天地万物。但能把过去发生的事情放在这么一个方状物事里面，操纵其或快或慢地进行，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
　　她不经心想，如若水灵根修士将法术灌至炼器之法中，说不定也能锻造出如此奇特的宝器，但她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无灵之物能做到如此极致的展示……

　　华夏的天工械物，实在是不凡。

　　监控上的画面被调至17.16，齐微从其中一个画面中看到了被众人拥簇的自己。商场东门处玻璃门正开着，除了他们这群过去的人，还有零散好几个路人留在门口处。

　　年奚发现，监控中并无施了障眼法的修士，仅有毫无灵力的凡人在内。

　　“停。”画面停在了17.25分，监控中的齐微随着拥挤的人群踏出了玻璃门，略微刺眼的光线以及监控盲点，出去之后的画面便就此截止了。
　　齐微一愣，问道：“商场外面的监控有吗？”

　　工作人员给她调画面，放松语气说：“说来齐老师你经纪人也来看过这个监控，当时你不是不见了吗，就调了监控看。”
　　“特别奇怪的是，商场外面的监控没照到人，我看的时候还觉得怪阴森的。”

　　齐微浑身发冷，心不在焉解释道：“当时人多，我给蹲着从一边走了，刚好被其他人挡住没在监控里面。”
　　工作人员点点头。

　　年奚偏为认真地看了齐微一眼。
　　齐微当然说的是假话，当时她被拥着往外走，人这么多绝无可能蹲下，万一被人推到踩到可就出事了。但她得解释这灵异的画面，不然流言蜚语在外，届时会惹来不少麻烦。

　　区煌低声把时辰同李树说了下，后者了然点头。

　　年奚心中有所打算，她低声问区煌：“能看一个时辰后吗，如果这个门真下了溯回九转之阵，那么一个时辰后的画面中应该有我与齐微。”

　　“调晚上七点半左右的画面看看。”

　　工作人员觉得奇怪，这监控就看监控，怎么一会看商场外一会看商场内，要是调查齐微的事，又跟七点半的监控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老实听从吩咐，直接把19.15后的画面调了出来。
　　快速略过之后，在17.25两个时辰后，商场外面的监控再度出现了齐微的身影，而这次不止是她一人，还有年奚。
　　两人似乎是被一股大力推出，脚步微跄。

　　“这……”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闹鬼了！”
　　区煌若无其事地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哎，哪里闹鬼了。”

　　林昭整个人抓着办公椅的椅背，翻了下身轻轻落在监控前面的桌上。区煌适时放开了手，工作人员正欲说什么，就猝然看到一小孩蹲在桌前，一双眼睛盯着他。
　　他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林昭道：“没有闹鬼，也没有怪异之处，等我们走后，你要把这里的一切证据销毁，知道吗？”
　　工作人员仿佛失去了意识，宛若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

　　齐微愣然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这种小说里才会写到的通天法术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盯着眼睛就会被控制，“这这这是不是那个什么术，就控制人那个。” 叫什么来着？

　　年奚目光停留在监控上，顺便回了她一句：“摄魂术。”
　　齐微猛点头。

　　区煌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个u盘，吩咐道：“你让他把监控视频拷一份，然后把这里这两段时间的监控删了。”
　　林昭小声嘀咕了句，后把区煌的话转述过去。

　　工作人员闻言之后正准备动手，年奚突然道：“等等，如果万象迷阵只是一个溯回九转阵，那我们需要看到的这…监控，最好也有秘境开启之后。”她指了指屏幕。

　　区煌听后沉默了。

　　年奚一愣，“是没办法吗？”好像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也不少了，如若要一齐留下这么多东西，好像有些困难。

　　“不难，就是……”区煌默默地看向那插在电脑主机上的u盘，“我的u盘内存可能不够。”
　　年奚：？

　　担心这一伙修士在明珠商场闹出事来，区煌家的小孩听说自家长辈要去商场拷监控然后u盘不够放的事后，直接派了两个人过来料理一众琐事。
　　派来的人一进监控室，马上对着一众人行了个大礼，齐声称呼：“老祖宗。”

　　区煌捂脸，叹气道：“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齐微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头问：“他他他多大了……”
　　林昭道：“哦也就比我小几岁，你怎不问他家小孩多大了？”

　　齐微一哆嗦：“多大了？”
　　林昭道：“这我不知道。”

　　关于区煌家小孩一事，寒光阁几位修士早有耳闻，听着像是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探亲时总爱缠着区煌去游乐园玩什么幺蛾子大摆锤，但来到凡间一瞧好似是个势力颇大的掌权人。
　　至于掌权人为什么要去游乐园还喜欢哭闹像个熊孩子，这个他们也不清楚。

　　监控也交给了专业人员，原本负责操作电脑的工作人员也被放到另一边椅子上睡大觉。
　　林昭慢悠悠地从这边走去，发现年奚还杵在监控面前看什么，他走过去问：“年妹，接下来就等大树把阵法搭好，我们回去一探究竟便可，你还在担心什么？”

　　监控室内白炽灯明亮，年奚还戴着那顶黑色渔夫帽，林昭往上望去时看着她那微抿的嘴角。渔夫帽应是把她拽了几下，原先明亮温柔的眼睛藏于帽檐之下，竟叫他有些看不清了。

　　“我在想。”年奚忽地停顿了下，所有注意力被吸引到画面屏幕上。
　　时间是18.30，几个方块内右下角的一处正是商城东门内，一个背对着监控录像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处，身材修长，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微微露着侧脸。
　　那是撤去了障眼法的楼湮。

　　林昭也循着她目光看去，“这人有点眼熟……不是老楼吗？”
　　“老楼？？”区煌闻声赶紧走了过来，“还真的是他，不过他怎么会在六点半的时候出现在玻璃门那。”

　　监控画面被按停，众人围在屏幕前仔细看。

　　年奚冷静道：“他在查看门上的阵法。”
　　楼湮注意到她消失了，也意识到商场那扇玻璃门的异样。年奚仔细想了想，她跟楼湮在一起大半的时间都没用障眼法，除了遇到那两个修士时施法的时候用了些许。
　　楼湮似乎不怎么喜欢用障眼法，那么这监控中应该留有大部分他的身影。

　　区煌也意识到了问题，“你们两个整理监控的时候注意下这个人，有他的地方记得把时间跟片段截下来。算了算了，先整理下时间线，然后跟那边那位在写阵法的修士说一声。”他指了指正在推演阵法的李树。

　　两人分工行事，很快忙去了。

　　年奚在想，楼湮对万象迷阵的了解原比她深，还未分开前对她说的那番饱含深意的话。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便是万象迷阵所谓真假迷惑之事，天榜之下挂着的那句“何是我”恐怕才是这个秘境的关键。

　　操纵时间的溯回九转阵不过是依附在门上的一阵法，即便他们能回到楼湮所在的那个时间，指不定在接下来的某时某地，还会有另外一个溯回九转存在。
　　届时再分开，恐怕就没有如今这么线索。
　　何是真何是假何是我……

　　楼湮所在的时辰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是真。
　　他们所在的现在这个时辰也是有迹可循的存在，能布下溯回九转阵，则证明这里并非虚无缥缈的假象，也是真。
　　所见所景皆为真，年奚一怔，心中大胆地想到，我是真。
　　何是我，真是我。

　　年奚喃喃道：“我是真。”

　　在此番秘境中，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楼湮早就明白了这条警示，所以当时才会那般告诉她。
　　外界的真假已然无谓，因为无论所见所景是否为真，唯独自己是真实存在无法磨灭。
　　如果‘何是我’的意思是指引自己知道‘真是我’这个结论，那么生门又是什么？
　　生门是真？还是生门是我？

　　“什么真什么假？年妹你知道那句生门提示的意思了吗？”林昭抬头问。
　　年奚迟疑道：“不……还差一点，我还没想通。”到底是生门是真，还是生门是我？

　　如果是前者，那真实的事物那么多，要去哪找唯一能破阵的真？
　　但且若是后者，我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破阵的关键，况且入秘境这么多修士，这么多个‘我’，也无从查起。

　　正当她苦思无果之际，监控画面又开始播放了。
　　楼湮还停留在18.30时，站在商场东门的玻璃门前，然后有个黑衣男人与他擦肩而过。

　　所有人并未感觉到异样，区煌家小孩派来的人正在勤勤恳恳记录，林昭在与区煌低声讨论，李树在推演阵法，齐微在玩手机。

　　画面并没有声音，那男人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年奚记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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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的时间线很紧，草稿纸写乱了一大堆，如果时间线有笔误之处，大家轻拍提醒我，谢谢！
明珠商场剧情需要我设定是12点关门（这点可能与现实大部分商场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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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科普：
林昭比区煌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