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转职》李安遥

263、何人主场

　　寒光阁一片岁月静好，而上界可不是如此。
　　上界分为四界，平时消息流通甚快，但快也没快过七人秘境的消息。
　　七人秘境每次出结果的时候都会通报上界各大盟会。

　　若说寒光阁第一次通报时赢过灵狐殿是巧合，那么这次前十六盟会的名单一出，震惊的就不只是那些看不起寒光阁的中上盟会，甚至有些大盟会也对此的结果十分意外。

　　长虹谷并没有把消息放出，除了一些同在北界的盟会知道长虹谷落败寒光阁，其他盟会都是在这次通报时才得到真实的消息。先前百晓生的情报出来，很多修士都不相信长虹谷会败给这个疯子云集的盟会，直到现在——

　　上界网开启。

　　上界也有特定的情报网，这个情报网只会在特定的时期开启，创立人属于百晓生门下的几个来自未来星盟以及众多现代世界的修士，经过这几个学霸的辛苦努力总算还原了一个类似凡界互联网的网络。

　　由于上界各种灵力交汇复杂，上界网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通信，所以这个网络只能在特定时期才能开放。最后发现只有在七人秘境密集开启的阶段才能成功开启，于是每年在这个时候网上热议非凡。

　　公布前十六名单之时，正巧是上界网开启的时期，一大群网民涌入上界网中热议。首当其中的话题便是寒光阁到底是怎么进入前十六。

　　“总算能上网了，断网这些年可苦死我。”
　　“跟网友失联的几百年时光。”
　　“寒光阁应该算是这一届黑马了吧？我记得寒光阁前些年才收个新修士，这才几年就能闯进前十六？？？他们的实力有这么强吗？”
　　“一个毒瘤盟会再强又有什么意思？”
　　“他们下个对手是谁？”
　　“若水渊啊！跟若水渊打，他们不是送吗？”
　　……

　　区煌作为网瘾青年，很快就把这些东西一一念给寒光阁的修士们听，年奚这也才知道原来上界还有上界网这种东西。

　　全寒光阁热衷上网的人只有区煌一个，其他修士对这种灵器还不太适应，有消息也是区煌转达。

　　林昭问，“为什么说我们去送？”
　　“他们觉得若水渊很强，觉得我们很菜，所以说我们去送死。”区煌解释，“瞧瞧，都开始坐庄下注了，可气死我了。”

　　年奚正准备上阁楼去，路过正堂的时候听到区煌的声音，便问：“为何生气？”

　　“年妹来啦？”区煌把小巧的灵器拿到年奚面前，“每年上界网开启的时候就是我大赚一笔的时候，谁能想到我现在只能看着却不能动手！”

　　陈宿漓，“其他盟会不是也能下注吗？你下其他盟会的盘不就好？”
　　区煌觉得自己少赚了钱，“是这个原因吗！要下就下全盘。”
　　林昭皱眉，“那你赌若水渊赢不就好？”
　　“你是在诱惑我打假赛，我是那种人吗？”区煌一手拍在林昭头上，“儿子你长点志气好吗？我现在觉得根正苗红的你有长歪的趋势。”

　　……
　　正堂里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七人秘境的事。
　　年奚悄悄离开正堂，随后走上阁楼幽静的小道，随着时间下个秘境开启时间越来越近，楼湮的火灵却还没真正压制下来。

　　推开院门，院子里安安静静，楼湮反常地坐在院子里。
　　燕灵去下边跟其他人闲聊，楼湮这个时候应该在屋里休息，年奚问：“你怎么不去休息？”

　　楼湮并没有回应她，年奚走近才发现他周测缓速流动的灵气。
　　她微微一怔，楼湮这是在尝试调息灵气。

　　抑灵回灵确实是好的办法，年奚根据楼湮指出的关键灵穴，很快就将抑灵回灵之法改善成适合楼湮的功法。然而真正尝试起来，这个功法并没有年奚想象中快。

　　用这套功法可以说是另一种心法，等同于要重新扭转自己习惯的运灵方式。楼湮第一次使用这套心法的时候，因为逆转灵气遭遇反噬，年奚这才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

　　年奚把汤药放在桌上，等到楼湮一个周天运气完毕，才开口道：“七人秘境固然重要，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你的身体是在第一位。”
　　楼湮虽然表面没说，但是年奚知道他其实也想很快从这个禁锢中脱离出来，也想带着寒光阁在下一场秘境中击败若水渊。

　　“这汤药能帮助你恢复受损的灵脉。”年奚把汤药推到他的面前。
　　楼湮沉默着接过，而后一饮而尽，“他们怎么样了？”

　　“昭昭他们最近几日出外勤快了些。白谷主似乎因为其他事先回长虹谷了，宿先生跟沉鱼姑娘还在。”其实所有人都在为了下一场秘境做准备。
　　年奚不想提这个话题，继而道：“我还未问你，你以前是哪个宗门弟子？”

　　两人现在也会谈及古始凡界的事情，只要不多问旧事，楼湮基本是有问有答。年奚急于转移话题，问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现有的记忆中，很少有楼湮师门的旧事。

　　楼湮口中味苦，而后问：“有糖吗？”
　　年奚一愣，继而从自己的要药囊中找到放着清凉丹的瓷瓶，“没糖，这个吃吗？”

　　“吃。”

　　年奚倒了一颗给他。

　　“古始凡界有三大剑宗。”楼湮口中含着丹药，清淡的薄荷味在唇齿间散开，“玄天剑阁，离剑派、天虚剑宗。”

　　年奚知道这几个宗门，这三大剑宗在古始尤其闻名，引得天下修士慕名前往。
　　其中排行第一的宗门便是玄天剑阁，“你是玄天剑阁的弟子？”

　　楼湮答，“不，我来自天虚剑宗。”

　　年奚一愣，天虚剑宗在古始是最为隐蔽的一个剑宗，这个宗门从不对外收徒，而且隐居凡世，可以说是最低调的剑门。楼湮既然为飞升上界的修士，她在凡界理应听到过他的名号，但如果他是天虚剑宗的修士，那么一切便能解释得通。

　　天虚剑宗有多少修士无从得知，外界只知道天虚剑宗的宗主姓甚名谁以及几个外出过的长老，其他的弟子也仅是在天下宗门大比的时候听过一二。
　　不过这些纷争与年奚相距甚远，神医谷也从不参与这些门比。

　　“怪不得我以前都不认识你。”年奚道，“古始飞升修士当中有好几位没记录在案，其中应该就有你。”
　　她说完之后想到事，惊讶道：“那这次的秘境地点，不是离你的宗门很近吗？”

　　天虚剑宗在古始虽然是隐世宗门，但坐落于何处其他宗门其实还是知道个大概地方。年奚听过神医谷中的晚辈提起，天虚剑宗坐落在古始北部与东部交汇的飞雪道附近，据说立于缥缈之巅。
　　而他们这次去的秘境便是在位于东海一带的碧云城。

　　楼湮一顿，后答：“还有些脚程。”

　　“碧云城我去过几次，那地方的地势尤其复杂，而且它附近还有几个小城镇。”
　　年奚思索道，“如果秘境圈定在那附近，实际上我们可占据优势，至少我们知道哪里可以布置成绝路。”
　　“往里走四边环山，配合大树的阵法正好能成围剿之势。”
　　……

　　楼湮见她正说着策略，等她说完才出声问道：“年奚，你想赢吗？”

　　年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过多无用之词，未能顾及到楼湮的感受，她想了想，最后还是道：“想赢。”
　　“是人皆有胜负心，但这一次赢的前提是你平安无事。”年奚再一次跟楼湮提出个问题，“我其实很担心你胡乱行事，而且现在你灵力尚未完全控制，如果在秘境中出现什么差池，我未必能像东原乡那次把你成功救下。一场胜负虽重要，但与你性命相比，它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年奚稍顿，“不止是我，寒光阁里其他人都不愿看到你出事，所以这一次如果实在赶不及秘境恢复，我不希望你逞强。”
　　楼湮这人的态度实在是太难猜了，多少次年奚以为他们能稳妥行事，楼湮却在关键时刻肆意妄为，即便这些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但是不是每一次都能受得了他这突来任性。

　　“我也想赢。”楼湮把玩着桌上的丹药瓷瓶，“寒光阁不会输给骆矜和。”
　　他注意到年奚微微担忧的目光，“不过你放心，如果到秘境之前我还未完全恢复，我也不会疯到给其他人添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湮道，“寒光阁不比其他盟会，若水渊没了骆矜和就是一盘散沙，但是寒光阁没了我，还有季清风李树在。我若不能参战便无法关注到骆矜和的变动，所以到时候应该需要换人指挥。”

　　“若照碧云城的地势来看，清风跟大树都是合适的人选。”
　　碧云城地处东海，地势又极其复杂，无论是擅长水系功法的季清风还是擅长阵法的李树都能在其中找到主场。

　　“不。”楼湮摇头，他把手中的丹药瓶放下，“老季跟大树不是最好的人选。”
　　年奚一愣，莫非寒光阁中还有潜藏的军师人物？

　　“我问你想不想赢，并不是因为担忧胜负结果。”楼湮微微笑道，“身为谋者，若无胜负心，便无能掌控大局。古始确实是寒光阁的主场，但不是老季他们的主场。”

　　“而是你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