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44、01

　　骑士的剑，将军的长矛，

　　恶龙的獠牙，死神的镰刀，

　　都不如我对你的爱锋利，

　　若刺穿夜莺心脏的玫瑰，

　　浴血绽放。

　　我如此爱你，何不与我同去。

　　*

　　四野是静的，在这片荒芜的旷野中间，唯有这片仓房是活着的，也正是因为它的活，才使得四周死气弥漫。这是一个踏着鲜血方能得生的地方。

　　他听见远处传来操练的打斗声，台下观众的喝彩声，他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是最好的侵入时间。因为他的父亲从不会错，这是一场他带领的战斗，他对他的父亲一向是如此的信任。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来，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哦对了，他是悄悄跟来的，为什么来？为什么来的呢？他想不起来。

　　他看见不远处的铁丝网有一个圆洞，隐匿在高高的草堆里，仅容一个纤瘦的孩童通过。于是小心地穿过那个铁丝网洞进入了院子内。

　　然后他看见他朝他走过来，神色紧张，在看见他的时候甚至出现了一刹那的惊恐与些许寒意。他拉着他飞快地向前奔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你是谁？”

　　“我叫……”

　　他看着他张开嘴，可是却无论如何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说了什么……

　　那画面在下一秒与仓房中大辉的身影相融合，大辉举着枪，拼命地在对他喊着什么，目光如炬。

　　听不到……听不到啊，为什么听不到啊……

　　傅沉川猛地从噩梦中醒来，肩膀的疼痛瞬间将他的神志唤回，可是他没敢出声，因为怕惊醒了身旁的人。

　　傅沉川低下头，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司南，应该是守了很久吧，脸色有些憔悴，他没有戴眼镜，眼下青黑色的眼圈有些重。本以为，他会逃走的。就像在天台上那次一样，明明并没有做出什么，只是精神上的失控，就让他决定逃离自己，甚至决然划清界限。他心里是怕的，怕自己一觉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他一向警觉，此时此刻却能在自己的床边睡得如此安心，这样想来，傅沉川的心中生出一种平静的美好，他希望自己能够护他一世安心。所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所以，他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他要知道，为什么司南会那么抗拒自己接触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些他还记得，而自己却忘了的事情里，到底有什么让司南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自己推开。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拿着药进门，看见病人醒了，刚想出声，便被傅沉川的动作制止，他朝她比了噤声的动作，苍白英俊的脸的确十分具有说服力。小护士看着熟睡的司南，又看看那位温柔的眼神，顿时了然地将药放在桌上，然后悄悄离开。即便是这样的轻微动作，司南还是敏感地抖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含笑望着自己的傅沉川，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猛地站起身，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傅沉川想要伸手去扶他，却牵动了伤口，司南赶忙自己站稳按住他。

　　“你别乱动，有什么可动的，我又摔不坏！”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又隐约听出几分关怀。

　　傅沉川握住司南为他查看伤口的手，司南想要挣开，却发现这货只要一醒来，就精力旺盛。

　　“我以为你会逃。”他笑着看他，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司南愣了一愣，将他扶起来坐好：“不逃了。我知道你不会计较。”哪怕你会计较，我也不想将你一个人暴露在危险当中。他知道那个神秘人恐怕太过了解他，因此一定能明白，傅沉川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司南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密室中那撕心的一刻，他绝不想再经历一次。他不会给他机会。

　　傅沉川更加满意：“开窍了？”

　　“我只是想省点力气，”司南将旁边的药拿过来，递给他，“毕竟不管我跑到哪儿，你也都会找来，何必呢？！”虽然听起来是埋怨，但却仍旧叫傅沉川听出几分笃定的信任来。他已经习惯了将他的话拿来过度解读，他不怕自己想太多，只怕自己想到的不够。

　　傅沉川接过药吃下，继续笑盈盈地看着他，看的司南有些发毛。

　　“我记得枪是打在了肩膀上，也不是脑袋上啊！”

　　分明的揶揄，也没能影响傅沉川的好心情。

　　司南被看的实在是有点别扭，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咳咳，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言罢就大步走向门口，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停下来，微微侧过头，声音分外严肃，“你不该为我挡那一枪，你不能用你的命来换我的。”

　　“我愿意。”

　　“我不愿意。”

　　司南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沉如水：“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背负不起。”

　　傅沉川的表情却十分淡然，好像他们讨论的并不是生死这样分量的问题，而是今晚吃什么一般。他看着他，声音淡淡的：“司南，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这么做？”

　　司南愣了一下，那一下，已经是答案。

　　傅沉川笑：“你看，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拿来要求我。司教授，你这是双标啊双标！”

　　司南看着阳光中傅沉川的笑脸，那么自然而然，他的人生就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不能得到的美好生活，他都应该一一享有。所有的阳光，所有的爱，所有成功与掌声，都理所应当是他的。这是司南一直以来所认定的。在这一刻，他又想逃了。于是再没有给傅沉川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匆匆夺门而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沉川忍不住笑出来，鸵鸟，躲得过一时，总不能躲一辈子，毕竟，他已经决定。在密室中当他看见他奋不顾身地扑向艾倾的那一刻，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却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的浪漫场景，而是午餐的餐桌旁没有了那个拿甜点当饭吃的人，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了拿晦涩理论著作当小说看的人，车子的副驾上没有了天一冷就把脖子缩进衣领中催促着他把暖风开大一点的人。

　　他发觉他还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他一起去做，那些事甚至微不足道到一起逛街，一起上班，一起在清晨醒来，一起做一顿卖相不怎么样味道也不好的早餐，一起养一条狗，一只猫，他想看他为了猫猫狗狗吃醋，不过想想，吃醋的那个极可能是他自己……

　　于是，傅沉川明白，此后漫长一生，注定都是他。

　　所以司教授呀，再让你躲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那已经是我能够忍耐的极限了。

　　*

　　司南离开病房没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先进，哎呀，快点的！”

　　“凭什么我先啊，你怎么不走前面！”

　　“万一遇见司教授在里面，你去不是不尴尬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不尴尬了！”

　　“哎呀……”

　　傅沉川翻了个白眼：“滚进来！”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关风和的脑袋伸进来，紧接着后面被侯锐踹了一脚，近乎跌进屋内，陶昕瞪了猴子一眼跟进来，走在最后的是唐一。

　　“哎呀，师兄啊，你总算醒过来了啊，吓死我们了啊！”唐一摆出一副哭丧的架势扑过来，被傅沉川嫌弃地推开。

　　“甭哭丧，还没死呢！”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陶昕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关风和却忽然笑出声来：“呵，还童言无忌，这大儿童！”

　　傅沉川一记眼刀：“说正经事。”

　　一提到正经事，众人顿时严肃起来。

　　“这才刚好点，也不急在这一时。”唐一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咕哝着，果然得到了对面一记眼刀子。

　　傅沉川瞧着四人略显沉重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伤者情况？”

　　“芮心重度灼伤，Ivy丢了一条腿，精神崩溃，余下……”侯锐摇了摇头。

　　傅沉川转向关风和：“老关。”

　　“我将事发当时所有跳过的IP全数记录下来，进行分析，倒是有一点发现。就是在案发当时，那个神秘人，就在京州。”关风和叹了口气，“但，这也构不成什么线索。”

　　“我们能掌握的情况寥寥无几，唯一能够继续的线索，大概只有司教授了……”

　　唐一顿了顿，根据当日的情况，幕后那人的目标很显然就是司南。即便他们都不想朝那个方向去想，可事实似乎已经摆在面前，但唐一也知道傅沉川绝不会想让司南牵扯进危险，就目前这种情况看，司南已经身在危险之中。他这才尝试着先开口，果然傅沉川没有过激反应。

　　陶昕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这事分明是冲着司教授来的，从当天他们的对话能够看出，司教授跟那个神秘人一定有着一段共同的经历，而且很显然，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那人所做的一切，似乎是强迫司教授去回忆过去。被这么一个变态缠上，真实难为司教授了。如果我是他，早就跑了，跑到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藏起来。什么都不管才好。”

　　“他不会。”傅沉川并没有看他们，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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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机智搓着手手，满脸期待：二鲤，我是不是快成功了！
二鲤：……
傅机智：我觉得司教授马上就会在我的凶猛攻势下向真爱妥协。
二鲤：emmmm……我觉得吧，你最好不要用常理来推测司教授。
傅机智：……我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二鲤：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