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er》晓风浮月

15、第 15 章

　　他的脑海中有不止一种血族传承的办法，但是如何凭空造出一个血族就在他的知识盲区了。不过此刻的他不是一个人形生物，他还有能够沟通的五棵树来帮他。

　　现在有了这个小血池，他自然不需要让五棵树扎根在身体里进行沟通，只要把伤口浸在血池里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他在心里详细地回想了几种血族传承办法，然后表示自己需要血族这种生物作为手下，需要他们帮助。
　　很快，血池里落下七颗果子和一截树枝，树枝落在血池里就吸收血液开始生长，眼见血位线在缓缓下降，他再一次撕扯开愈合没多久的伤口，同时用果汁来补血。
　　这几棵树的智商不低，七颗果实刚刚好补满了他失血的部分。

　　新的这株植物与前面五棵树截然不同，这更像是一种藤蔓。只见藤蔓柔弱的茎随着生长开始出现倒刺，那些倒刺刺入树皮之中，以最初的那棵树的躯干为支撑蜿蜒而上。藤蔓爬了两米高后便进入下一阶段，很快就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藤蔓将整个树干遮住不漏一丝缝隙。然后便是花苞一朵接一朵的冒出，然后绽放。

　　鲜红如血的玫瑰开在藤蔓上，下方是树根围着的血池。
　　根据体内的知识来判断，眼前的景象在人类文明中并不算是美景。但他突然觉得只差那么一点东西，这里就能成为他心中最绝美的画面。于是他顺应着内心的想法，来到最早开出的那朵玫瑰前面。
　　然后伸手，将它揉烂。

　　身体内有一种冲动正在叫嚣——他觉得此刻自己身下应该有个什么人形生物，被自己用利齿撕咬、磨牙吮血。
　　在人类文明中这是一种病态的、精神失常的冲动，但在血族的文化中这似乎又是很正常的。而且血族生来就会继承祖辈的知识和能力，只是随着血脉的稀薄所继承的内容也会逐渐变少。

　　从脑海中的知识来看，血族族群中第一个苏醒的血族为始祖，但却没有任何关于始祖是如何诞生的线索。
　　在此之前他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一个失忆了的人类，所以自然没有往其他人形种族上去考虑，现在想到了自己是血族的可能性一切反倒合情合理了起来。他不需要进食或者饮水，实力强悍，知识储备丰富，却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往血族始祖身上套就在正常不过了。

　　在他思索自己是血族的可能性时，手自然垂下，带着血色汁液的花瓣碎片落入血池中。
　　随着这些花瓣落入血池，一个个小漩涡在血池中生成，随后这些漩涡变为规则的、旋转中的球体。又过了一些时间，形成球体的血液又自然地落回血池中，球体中心位置有着双手交叠于胸前的血族。

　　他坐在血池边看着十几个球体诞生了十几个血族，这期间他又放了一天一夜血，长时间的撕扯伤口让他内心的冲动越来越难以遏制。好在他知道自己即将获得第一批下属，这让他的内心有一些雀跃，使得耐心更上一层楼。
　　这些血族片刻就不约而同地睁眼，并且朝他行礼，称呼他为始祖。

　　这些血族直接在血池中诞生，基本上都完美传承了他的力量和知识，但又因为血脉压制的原因他们将永远臣服于他——比如此刻他们虽然想喝光血池中的血液，但迫于血脉威慑只能忍住欲望。
　　刚诞生的血族们内心远不像表面平静，他们知道始祖唤醒他们是为了探索这个世界，为了开疆拓土统治世界，为了让伟大的传承不断繁衍……

　　“你们靠果汁能活吗？”始祖冷淡的话语打断了血族们内心激昂澎湃的幻想。
　　实力最强的那一个血族，也就是当初最大的那一个花瓣碎片，自发地上前一步然后行礼汇报：“始祖，靠这些果汁能生存，但肯定不如鲜血来得好。”

　　嗯？他感觉不太对劲。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鲜血比较好？”
　　那个血族显然被始祖的话问到了：“这，喜欢鲜血难道不是血族的本能吗？”

　　现在他对于自己是不是血族这件事又有些怀疑了。
　　因为他的脑海中并没有关于始祖的知识，所以那几个血族显然也不清楚始祖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传承下来的知识中有一条就是唤醒血族的就是始祖，所以他们对于始祖身份毫不怀疑。

　　传承、繁衍、发展、对血液的渴望，这些是刻在血族体内的本能，自然不会以知识的形式展现。
　　如果安东尼知道刚才那些血族内心的想法，或许还能确定自己并不是血族。但他不知道，所以现在也没确定自己的身世。身世这种东西不是光想就能想出来的，所以早在他开始奔跑时便放弃刻意思考身世。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头绪，虽然有疑问但不足以推翻其他证据，因此他也没有再继续深思。

　　给大家下达了探索世界的任务后，他让已然有领导者风范的那个血族负责管理。等那些血族各自带上果子出发，血池又恢复平静。
　　于是他继续将伤口撕烂，开始放血。
　　现在伤口撕烂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灵魂颤栗般的快乐，这种感觉能暂时压制内心的冲动，好让自己不用感到空虚。
　　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够弄出一个不吸血的血族陪自己，或许就不会再感到空虚了。

　　虽然脑海中并没有关于如何让血族不吸血的知识，但是同样也没有玫瑰花吸血会变成血族相关的知识。在这片大陆上，违背脑海中的知识、常理似乎才是正常的，现在连花瓣变成血族都实现了，那么弄出不吸血的血族自然也是可以想象的。
　　于是他找了一朵最喜欢的玫瑰连着一点茎摘下。在摘的过程中手指不可避免地被刺扎破，不过这种小伤口只冒出一点小血珠就愈合。在反复撕裂伤口的刺激下，这一点轻微地刺痛甚至没有被他注意到，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玫瑰花吸收了这一点血液。

　　他将一颗果实咬开一个小口和一个稍大一点的口，将玫瑰花从小口小心地塞进，然后从另一个口补充果汁。玫瑰花吸收果汁的速度比碎花瓣快了不知多少，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地灌果汁，树也在不断地结出果实，每次结出果实都会吸取不少血液，所以他还得抽空撕扯自己的伤口。
　　大概是果汁种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此刻无论是他内心的冲动还是撕扯伤口的病态心理都被他抛到脑后。

　　渐渐地，玫瑰花被淡紫色的果汁完全包裹住，形成了和之前一样的球体。球体形成后他也有了喘息的机会，只要时不时补充几颗果汁就可以。
　　在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开始期待会产生怎样的血族，脑海中渐渐有了十分具体的画面：一个皮肤白皙、面相冷淡、举止优雅宛如贵族的血族。或许还会有一些洁癖，因为那个血族优雅地取下手上严丝合缝的白色手套后，将手在热水里搓洗了好几分钟才停下，然后才上·床搂过被子中的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让他猛然觉得不对，自从醒来后他除了跑步、放血就无事可做，因此干的最多的就是发散思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想象到什么知识范围外的东西，所以前面如此细节的关于即将诞生的血族的画面，绝对不是自己能凭空想象出来的。

　　球体停止旋转，果汁落入血池和鲜血融为一体，一个少年体型的血族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年血族穿着白色的贵族礼服，内衬为紫色。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皮质手套，全身只有面部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同样是双手交于胸前的姿势，或许是因为少年的着装而显得优雅贵气。

　　少年睁开眼，风度翩翩地对着他行礼，却并没有称呼他为始祖。少年的眼睛是紫色的，在血族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初次见面，先生。”

　　他知道要想统治一个族群必须先树立自己的威信，所以哪怕对于这个称呼不在意也必须纠正。
　　“在你之前我唤醒了十几个血族，他们都称呼我始祖。”说话时他的力量随着心意瞄准少年，“为什么你不这样称呼？”
　　在他的力量威慑之下，少年有一种被上位猎食者锁定的感觉，但少年表面上十分镇定：“血脉的力量告诉我，您不是我的始祖，而是我敬爱的人。”

　　听了少年的回答，他从血池边站起身，将左手背在身后姿态傲慢地一步步走向少年，用右手食指挑起少年的下巴：“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尤迪安。”

　　·

　　血族们回来找亲王汇报时，发现这里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那几颗果树变得更加粗壮，原来由树根形成的简陋小池子已经被一个巨大的石质血池代替。始祖坐在血池的正中央指挥一个血族少年在边上捡果实。

　　尽管不想打断始祖享受天伦之乐，但是该处理正事还是得处理。这次探索每个血族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发现，将这些结果汇总在一起后就能够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大陆曾经有过生命和文明，现在全都覆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安东尼（兴奋拍树根）：叫爸爸！
尤迪安(?_?)：我没有这种爱好。
---------------------------------
嗯，尤迪安出生了，那马上就能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