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同桌的日子》陈北方

30、林老师

　　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一道往周衡遇家去，季放打算先在周衡遇家上点药再回自己家。

　　周衡遇当时走得急，除了手机，就剩下兜里的钥匙了。他也没去拿书包，他现在就想陪着季放，其他什么都不想。

　　走了两步，周衡遇想了想，又抓住季放的手腕，忧心忡忡地说：“真不疼吗，要不然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季放说：“皮外伤而已，自己在家里抹点药就行了。”

　　周衡遇轻轻地碰了一下季放发青的嘴角，季放疼得一抽。周衡遇立刻把手收回来，皱着眉，非常心疼地看着季放。

　　季放伸手把周衡遇眉头抚平，笑着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感觉好像你被打了一样。”

　　周衡遇突然拽着季放的手往前走，力气非常大，也不知是季放挣不开还是不想挣开，反正他就那么被周衡遇拽着走。

　　周衡遇说：“去医院。”

　　季放说：“好好好，去医院吧，我听你的行了吧。”

　　虽然季放这么说了，但是周衡遇好像还是不相信季放会乖乖听话，一直拽着季放没放手。

　　路过一个很窄的路口的时候，正巧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迎面向他们走来，季放和周衡遇不约而同地一起把手举高，那个女孩子懵懵懂懂地从他们架起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

　　等那个女孩子走了之后，季放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衡遇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你笑什么？脸上还有伤口，不疼吗？”

　　季放捂着脸说：“你没提醒我之前真的不疼。”

　　去医院一检查果然也没啥大问题，医生开了点跌打损伤的药两个人就出来了。一路上任由季放怎么插科打诨，周衡遇都没说话，直到出了医院，周衡遇才冷着脸问季放：“那些人是谁？”

　　季放不好把安茜的事告诉季放，随口胡扯道：“其中一个是我以前结仇的小混混。”

　　周衡遇看着季放不说话，他的瞳孔漆黑，像是幽灵的湖面。季放急忙说：“是真的，我发誓。”

　　周衡遇又说道：“先去我家擦药还是先吃饭？”

　　季放说：“先吃饭，我好饿。”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衡遇，问道：“你书包呢，还去拿吗？拿完了再吃饭吧。”

　　周衡遇很干脆地说：“不拿了。”

　　两人一起进了一家小店吃面，在等面的空档，季放找周衡遇聊天：“同桌，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那么能打，以前练过啊？”

　　周衡遇递给季放那个一张湿巾说：“擦手”。然后又说，“我小时候不爱说话，我姐怕别人欺负我，送我去练过拳击。”

　　季放一听很心疼：“小时候有人欺负你啊？”

　　周衡遇说：“我被别人打过一次，后来学了拳击，打回来了。”

　　季放气得拍桌：“谁呀，居然敢欺负你，我艹……”他又想起周衡遇不喜欢他骂人，于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季放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桩旧事：“我八岁那年，我爸本来也要把我送去打拳击的，后来我妈觉得我已经够皮的了，要是再去学了拳击，我们家房子卖了也不够陪人家医药费的，所以我就没去。你说我当时要去了该多好，我要去了说不定在八岁那年我就能遇见你，咱俩天天在一起玩，谁欺负你我就揍谁。”

　　周衡遇拿着纸巾在擦筷子，沉声说：“八岁没遇见，现在遇见了也很好。”

　　就在他说这个话的时候，隔壁桌的小孩打翻了面碗溅到了其他客人身上，一时间小孩的哭闹声，客人的叫骂声，还有服务员劝架的声音充斥着季放的耳膜。他只看见周衡遇说了一句话，却没听见这句话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一起从面馆出来，季放问周衡遇：“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周衡遇摇摇头：“没什么。”

　　两个人吃了面回到周衡遇家中。

　　季放一进门，利索地把衣服脱了，裸着上半身，伏在周衡遇家的沙发上。他脸也埋在沙发抱垫上，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他小声地请求道：“擦药的时候能轻点吗？”

　　周衡遇嗯了一声。

　　这时候天气转暖，大家都穿的很少，季放穿得尤其少，所以今天就被打得尤其狠。全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斑驳的伤痕，周衡遇脸色一沉，把药膏在手心抹开，轻轻涂在季放的背上。

　　周衡遇指尖清清凉凉的，动作又轻柔，季放先开始一直觉得还挺舒服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药膏起疗效了，还是怎么样，背上就猛然刺痛起来，季放本来想忍，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疼得直抽气。

　　周衡遇动作一顿，紧张地说：“很疼？”

　　季放把头转过来，龇牙咧嘴，很痛苦地说：“求求你快点，早涂完早解脱。”

　　周衡遇说：“好。”他继续一脸严肃地替季放涂药。

　　等涂完药后，周衡遇说：“好了。”

　　季放就从沙发上起来，把衣服穿上，又趴在了沙发上。

　　他把头转过来，面向周衡遇问道：“遇神，今天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现在哪哪都疼，一点儿不想动，就想睡你家沙发上。”可能是他今天实在太累了，说话间，竟然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就是全市初中体育统考的时间。因为一中的操场够大，就成了附近所有初中的体育统考地点。那两天的一中被穿着各种不同颜色校服的初中生堵了个满满当当。

　　季放虽然就比他们大了一届，然而心境已经很沧桑了，看这群初中生跟看小孩似的。

　　他在下课的时候和周衡遇一起去小卖部买水，路上还遇上了好几个以前一起打篮球的学弟，那几个学弟一看季放立刻大声喊道：“放哥好，放哥好。”

　　学弟们叫得特别蠢萌，路人都为之侧目，季放刚想说你们给我小声点，又一群初中小丫头叽叽喳喳地围过来，“季放？季放在哪里？我看见了，真的好帅啊。”

　　八中大门口前面每年都会有一个大榜，榜上就是去年那些考上了一中、二中这些省重点高中的优秀学生的照片和分数。这个大榜上有季放。

　　虽然季放觉得自己那张照片奇丑无比，没有他本人的十分之一好看，但放眼整个光荣榜，季放还是帅得十分出众。据说有好多初中的小丫头就因为季放，立志要考一中，不为别的，就想看看真人季放到底多帅。

　　就靠脸，季放很是激励了八中一帮花痴的小丫头。

　　季放还在八中的时候就帅得全校闻名，加上篮球打得好，再加上成绩好，季放已经成了八中的一个传奇。就算季放现在毕业了，还是能在八中的校草评比中一骑绝尘。

　　小姑娘们之后又对着周衡遇的颜值啧啧称奇，“季放身边的那个男生是谁，为什么也那么好看？”

　　“一中是看脸录取学生的吗？”

　　“我一定要考一中谁都别拦我。”

　　“那不行吧，长相不够吧！”

　　“闭嘴！”

　　还几个小姑娘比较热情主动，直接找周衡遇要微信。季放对她们挥挥手：“不给，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们的，去考试吧！”

　　季放和学弟打了个招呼，问了几句初中篮球队的近况，就打算和周衡遇上去了。

　　有一个小学弟突然说：“放哥，你知道林小蓝老师最近生病住院了吗？你要不要去看看林老师？”

　　季放猛然回头：“林老师她怎么啦？”

　　小学弟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反正就在一个多星期她请假看病去了，据说病得很严重，然后就住院了，我们班的人一起去看过她一次。”

　　季放当然要去看林老师，他决定今天就去看看林老师。在他们以前的那个初中八中里，季放唯一有好感的就是林老师，其他的老师和季放都是相看两厌。当然这也不能怪其他老师，怪还是怪在季放太皮了。

　　季放从小皮到大，上了初中更是尤其皮。林老师刚接手季放这个班的时候，还被季放气哭过。但是她非但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徐静和季大海，还让季放当她的语文课代表，天天都让季放早上带着全班早读，时时刻刻鼓励着季放学习，从来没有因为季放的不服管教放弃过他，也正是因为林老师，季放才能在中考考出一个还不错的分数，还能考上一中遇见周衡遇。

　　季放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只盼着快快放学，他好去见林老师。他跟学弟问了林老师病床的信息，放了学，就立刻骑着自行车飞到二医。

　　季放在楼下买一束捧花，抱了上去，林老师正坐在床上看书，一看季放过来十分高兴，招手叫他过来坐。季放连忙过去问候林老师，林老师问了他现在的学习情况，季放有点害羞又有点自豪地和林老师说了自己的成绩。

　　林老师毫不吝啬地夸奖他，真诚地劝告他：“季放，你是很聪明的，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聪明的几个，老师希望你可以把这份聪明用在好的地方。好好读书，也许你不喜欢读书，但是读书让你有更多选择，可以让你的聪明可以有更大的价值。”

　　林老师的笑容温柔恬淡，她好像总是可以看见那些顽劣孩子身上别人看不见的优点，永远鼓励这些孩子，不会放弃这样的孩子。

　　季放乖乖地点点头，他想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就好了。神仙啊，请保佑林老师一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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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放有话说：我今天有点难受，林老师对我真的很好，希望天下的好老师都能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