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废柴》九月风过

9、009 鸡飞狗跳人间味

　　重归修炼的日子，并不好过。

　　首先的问题是，如何让乔夏的眼皮撑开超过一刻钟。

　　莫善静静看向打着小呼噜的乔夏，这个动作已经维持了半个时辰。

　　没辙，莫善轻舒一口气，耸了耸肩，显然是习惯了，自顾自地从掌中甩出一个大锅，就这样在屋内生起了火。

　　未多时，乔夏的鼻头耸动，身体的每一个汗毛都激动起来，好香！

　　“小师父，咱们改厨艺课了？”乔夏看样子彻底清醒了，脑袋正往锅里凑。

　　莫善抬掌，拦住了乔夏进攻的头颅，笑道：“小心些。”

　　乔夏缩回脖子：“这是什么？”

　　莫善问：“你觉得香？”

　　“嗯嗯嗯。”乔夏点头。

　　“这是天音鼎，我用梵火铸造出的宝物，可根据对方内心所想演变不同的味道，从而制造幻觉甚至幻境。”莫善悠悠地说着。

　　“哇。”乔夏瞬间来了精神，眼巴巴望着，“小师父，做这个是不是特别难？”

　　见鱼儿上钩，莫善笑笑：“循序渐进，就不会难。铸造有独特乐趣，对体魄的要求也不高，倒是适合你。若你喜欢，可以研究研究此技。如丹药一样，法器也分凡、灵、仙、神四品，灵识境界不同，能用的法器也不同，但优秀的铸造师不同，他们可以造出超越自身境界的法器。”

　　说着，又变戏法般展示了一些自己的得意之作，看得乔夏两眼发光。

　　乔夏坐得端正：“小师父，你若早给我看这些，我也不至于逃学到现在。以往修习炼魂术心法太过枯燥，我看这铸造术有意思多了。”

　　莫善道：“那你每习完一层心法，我就教你铸造一个好玩的物什，可行？”

　　乔夏显然是对自己的能力十分了解：“还是按天算吧，每坚持修习心法五日，就教我一次铸造术。”

　　莫善摇头：“一月。”

　　乔夏讨价还价：“半月。”

　　莫善轻笑：“成交。”

　　乔夏眼珠一转，就知道又被小师父下套了，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咬咬牙忍了。

　　“那今日，我们先从第一层心法重新学过。”莫善循循善诱，耐心将古籍上的文字用乔夏听得懂的话讲解出来，手把手一遍遍演练着。

　　方过了半个时辰，乔夏就已然神游天外，刚有汇聚之势的灵气瞬间溃散一空。

　　“莫作他想，凝神静气。”莫善虽闭着眼，但对于乔夏的状态还是了如指掌。

　　“哦……”乔夏应着，努力放空，重新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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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过去了，乔夏觉得鼻头痒痒，挠了挠。

　　半个时辰过去了，乔夏觉得脖子痒痒，搓了搓。

　　一个时辰过去了，乔夏觉得大腿痒痒，拍了拍。

　　两个时辰过去了，乔夏睁大了两只牛眼。转头看向莫善，仍在静心修灵。

　　“小师父。”乔夏忍不住开口。

　　“撑不住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

　　莫善耐心应着：“问吧。”

　　乔夏抿了抿嘴：“长老们都不愿意收我这个拖油瓶为徒，你这么厉害，明明可以收属于自己的好弟子，为什么要一直带着我？”

　　莫善嘴角一弯，轻轻笑了：“你也很厉害，大家的修炼灵材都靠你这双慧眼才能寻回来。”

　　乔夏知道莫善只是在安慰她：“小师父，我……”

　　莫善从乔夏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安，睁开眼来转头看向乔夏，浅笑道：“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乔夏没头没脑地回应了一句：“小师父，你不惧闲话吗？”

　　莫善表情有些不自然：“何出此言？”

　　乔夏低头：“一个厉害人物，带着个不入流的小跟班，会被别人看轻的吧。”

　　莫善失笑：“你担心的是这个。”

　　乔夏认真点头：“是呀。我听说那些厉害人物，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收为徒弟呢。”

　　莫善敲了敲乔夏的额头：“小脑瓜一天到晚不想正事。”

　　乔夏仍不放过：“你还没有回答我。”

　　莫善柔柔笑着：“你不惧，我更不必惧。”

　　乔夏回答：“我小师父这么厉害，就教我一人，羡慕死他们。”但心里却想着，我惧什么？小师父怕不是傻了？

　　莫善哑然失笑，转回头，闭眼凝神：“阿乔，你记得，人言可惧，只是因为人言太过被放在心上，若你始终听从内心的声音，何言可惧？”

　　乔夏点了点头，虽似懂非懂，但小师父说的肯定没错：“我记得了。”

　　莫善感受到乔夏的目光还没离开，便道：“还有困惑？”

　　“小师父，你是为何而修灵呢？”

　　“原是为自己，后是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莫善没有敷衍。

　　乔夏见莫善如此认真，也不由得正儿八经起来：“我也想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拼了命保护都行。”

　　半晌，莫善才道：“值得你拼命保护的人，往往最不希望你拼命，他们希望你活着，活得好好的。”

　　没想到莫善会如此说，乔夏有些疑惑：“话虽这么说，但那样会遗憾的吧。”

　　莫善半笑：“岂能尽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能保护则保护，保护不了，自己先跑，留住性命，一切才有转机。”

　　乔夏也不知莫善是不是在开玩笑：“小师父，那你会跑吗？”

　　莫善没有回答：“我是在教你。”

　　乔夏的好奇心止不住：“所以，你会跑吗？”

　　莫善摇头：“……我不跑。”

　　乔夏微微昂头，看上去颇为满意：“那我也不跑。”

　　莫善无奈笑着：“……随你。但若你再不专心修炼，你以后想跑都跑不掉了。”

　　“知道了。”偷懒的小心思被拆穿，乔夏努努嘴，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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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汪！”院子内，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是肉骨头。

　　“咯咯！咯咯哒——”随着翅膀扑棱的声音，肉骨头的吠叫声更急迫起来。

　　“便便？”乔夏来不及多想，忙出门查看，真是那只小团子。

　　但此刻，便便和肉骨头已经打成一团，战况激烈，漫天尘土。

　　见乔夏出现，便便铆足了劲儿一顿猛扑，啄得肉骨头夹了尾巴，委屈巴巴地奔向了莫善。

　　便便撇开腿，趾高气扬不无得意地朝肉骨头示威。

　　“便便，你这个小家伙，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被炖了。”乔夏一把捧过小黄鸡，拉开翅膀检查着。

　　“新朋友？”莫善宠溺地看着乔夏。

　　乔夏又道：“便便，这是我小师父，这是小师父的肉骨头，你们刚才应该认识了。”

　　便便歪着头看了一眼肉骨头，开心不起来。

　　乔夏拎着便便：“小师父，这是我这次外出结识的小英雄，它胆子可大了，那只无影炎睛虫被它耍得团团转。”

　　便便挺直了脖颈，昂着头，看起来很是骄傲。

　　莫善目光在便便身上停留了片刻：“阿乔，你遇到它时，就是这样吗？”

　　乔夏打量着便便：“哪样？哦——遇到它时，比现在要小一点，这几天似乎长胖了。”

　　莫善浅笑，没有多说，低头朝便便靠近了些：“便便是吧？谢谢你保护阿乔。”

　　乔夏没想到莫善会这么认真地感谢一只小黄鸡，看来小师父也很喜欢便便，高兴地把便便放在脸上搓了搓。

　　便便很享受这种亲昵的举动，舒服地闭上了小豆眼。

　　当然，温馨的时刻短暂，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才是接下来的常态，清冷寂静的修灵生活，倒有了人间烟火的模样。

　　每日的鸡犬不宁中，小院子，被炸飞了，在沧波山众人惊恐的目光里，直冲云霄。

　　乔夏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