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废柴》九月风过

31、031 恩公的家世

　　一晃，两个月过去。

　　乔夏在严苛的萧辰手底过着怎样非人哉的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咽，若让其他人知道天纵奇才萧辰居然费心给她开小灶，得来的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绝无同情吧。

　　“太笨，御灵咒教了这么久，还没掌握？”萧辰双腿张开，与肩同宽，正襟危坐在一块石头上。

　　乔夏不敢抗议，只小声嘀咕：“昨天才教的口诀，哪有这么快学会呀，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嗯？”萧辰面无表情。

　　乔夏苦笑：“别急别急，我今天一定学会！”

　　天呐，感觉都不用等到来年，小命就被折腾完了。

　　乔夏苦大仇深地练习着，远处一声“乔乔”，瞬间让她得到解放，连忙雀跃着看向萧辰，见萧辰并无阻拦，这才连蹦带跳朝铃铛赶去。

　　“小铃铛！”真是感天动地的相聚。

　　铃铛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萧辰，又看了看乔夏：“……乔乔，你眼睛怎么都红了？想我了？”

　　乔夏连连点头。

　　铃铛道：“乔乔，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从仙境，到地狱，只要一瞬。

　　乔夏泪汪汪地抓着铃铛：“什么意思？”

　　铃铛笑道：“新人试炼呀，我们体魄师的试炼路线与你们不同，应有一两个月见不着你了。”

　　“嗯嗯？？”乔夏转头看向萧辰。

　　萧辰干咳一声：“师父让我通知你，我忘了。”

　　铃铛摆手便走：“不多说啦，我待会儿就出发了，得赶去跟他们会合。”

　　乔夏手里抓着空气，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朝萧辰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

　　萧辰起身：“问师父吧。”

　　乔夏：“好——！”

　　萧辰走远，留下一句“提醒”：“距新弟子比试只有九个月了，好自为之。”

　　他说的新弟子比试，实则就是新弟子的第一次正式斗法大会，入院一年的弟子都要参与选拔，检验修习成果。

　　乔夏鼓足腮帮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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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夏找到青黛，这才彻底明白，新人试炼，是历年的传统，只是在须臾书院所在的净之大陆活动，叫新弟子增广见闻。

　　新弟子们可在整个书院内自行寻找试炼道友，也可选择独行，但一般各长老门下弟子都有自己的行进路线，弟子们也就默认按师门组队。

　　想来，铃铛和九夜他们，便是走了另外的路线。

　　“师父，那我也可以参与历练吗？”乔夏问道。

　　青黛不解：“有何不可，你自定吧。”

　　乔夏得到首肯，这才开心地告辞，刚走出千神域，便犯了难。书院之大，一时竟不知要与谁同行。

　　师父座下的新弟子……也就两三个，也都独来独往惯了，至于其他长老……

　　“啊，不知铃铛走了没有！”乔夏匆忙收拾行装赶到遮天云门，这里并无人影，看来他们都出发了。

　　“看起来，你的朋友们抛下你了？”苏琪茗的声音传来。

　　乔夏转头看去，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找不到同行之人？”苏琪茗轻笑。

　　乔夏硬气道：“我本就打算独自历练。”

　　苏琪茗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呀。我原本想，若你想要搭个伙，我该不该答应呢。”

　　乔夏挺了挺腰杆：“谁要和你搭伙。”

　　苏琪茗看穿一切，与乔夏擦肩而过，缓缓朝前走去：“好吧。听说呀，净之大陆上，风灵物秀，纯净无暇，方圆百里都难见人烟，能遇到不少奇闻怪事，什么强壮如牛却没有头的天蚕，什么喜欢喝血的兽人——”

　　“哦！还有一种星巽虎，成了精，最喜欢挑皮薄肉嫩的女孩子烤了吃，还知道要撒盐巴呢，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亲眼见识见识。”

　　乔夏汗毛直立：“你、你从哪里听的胡话？”

　　苏琪茗转头莞尔一笑：“可不是胡话，都是活着回来的修灵者亲眼所见呢。”

　　乔夏四肢僵直，脑袋满是浆糊，完了完了完了，不会一出这云门，就死翘翘吧？！

　　苏琪茗软糯糯道：“就此别过，希望再见到你时，不会少胳膊少腿哦。”

　　“啊——”乔夏绷不住，脊梁骨发冷，连连朝苏琪茗跑去，“大美人儿，你一个人路上多寂寞，不如我陪陪你？”

　　苏琪茗笑道：“不用，我一个人，有意思极了。”

　　乔夏作为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怂人，知道比起面子，小命更重要，便嘿嘿一笑：“你现在觉得有意思，可这一历练，就要数月，等你无聊的时候，可就难办了。”

　　见苏琪茗脚步有所放缓，连忙趁热打铁：“我这个人，看过许多话本，会讲许多故事，保管你路上不会苦闷。我这也是为你的身心健康着想，你说几个月没人跟你说话，你该多难受呀。”

　　苏琪茗忍不住歪头看向这个嘴硬的小丫头，眼有笑意“我考虑考虑吧。”

　　乔夏忙一把拉住，指了指面前的遮天云门：“好苏苏，大美人，你还考虑什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出了这云门，你可就见不着我了。”

　　苏琪茗忍住笑意，佯装认真考虑：“你说的也有道理。”

　　乔夏咧嘴大笑，忙要帮她背行囊，却发现她一身轻松：“你不带物什？”

　　苏苏亮出了手指头：“有这个就够了。”

　　她手指头戴的储物戒指，乔夏见过，好像是……恩公同款。

　　“哈，高手就是高手。”乔夏尴尬回应，再一回神，天地已变了模样，脚下已踏出了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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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苏琪茗同行的一路，比想象中要舒坦，原来她也只是个嘴硬心善的人儿，倒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要真实得多。

　　看着深更半夜还在研习炼魂之术的这个姑娘，乔夏心里感叹，这么优秀的人还比这么多人更用功，我更不能轻言放弃。

　　“苏苏，不瞒你说，我一开始并不喜欢你，还老想法子捉弄你，真的很对不起。”乔夏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诚恳道。

　　苏琪茗闭着眼，只耸耸肩，并无多少反应：“我知道。”

　　乔夏更觉羞愧：“……我不喜欢你，单纯是嫉妒你，你长得好看，又厉害，还……”说到这里，乔夏停住了。

　　苏琪茗随性一笑，都能叫人骨头酥麻：“还？还因为我跟你恩公同属师门。”

　　乔夏老脸微红，回忆着自己似乎没有在苏琪茗面前叫过“恩公”二字，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苏琪茗凝神归元，吐纳周天，这才睁眼看向乔夏：“自然知道。我还知道他是在炎睛虫嘴里救下的你，还送你回了沧波山。”

　　乔夏心里颇为讶异，在她心中，这应是属于私有记忆，极为珍贵，不曾想被他人知道了去：“是恩公告诉你的？”

　　问完这句话，乔夏暗道，这不是废话，还能有谁会说这些事情。

　　苏琪茗摇头：“是我问的。”

　　乔夏道：“这不一样吗？”

　　苏琪茗笑了笑：“自然不一样。他自己说，是一回事，我问他说，是一回事，若我问了，他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

　　乔夏被这绕口令转晕了，但苏苏也不像是胡说，便认真地品味着这段话。

　　苏琪茗道：“我对他好奇，所以我问出了我的疑惑，就是这么简单。”

　　乔夏见苏琪茗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心里所想，倒更是觉得眼前的妩媚女子真实可爱了。

　　“我还知道一些你恩公的事情——”苏琪茗一副看戏模样。

　　乔夏有样学样：“我很好奇！”

　　苏琪茗一笑：“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修灵者。出身风国的修灵大族，与皇室也有交情，以家族威望和他的天资，本可以在皇家氏族里争得无上地位，但却选择了在四灵宗做一个普通弟子，不过短短几年，就成了四灵宗里灵识最强的弟子。后来，觉得孤独，才来了书院寻找对手。”

　　乔夏听到最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孤独？”

　　苏琪茗耸肩：“哦，最后一句，是我猜的。”

　　乔夏心想，若这么招人嫉妒的话真是恩公自己说的，也不意外。

　　“你问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这一句，为何又不问了？”乔夏笑道。

　　苏琪茗抬眉，幽幽道：“哎——哪是我不问，是我把他问烦了，他懒得理我了。”

　　轮到乔夏耸肩了，恩公真是意料之中的冷冰冰呢。

　　乔夏道：“你还知道什么吗？”

　　苏琪茗思索：“嗯……从他嘴里知道的就不多了，不过，我还听说了些他在书院的修灵之事。”

　　乔夏来了兴致：“快说快说。”

　　苏琪茗：“听说呀……然后呢……”

　　乔夏频频点头。

　　苏琪茗：“后来好像……大家……”

　　乔夏时而露出故事里的“大家”一样的花痴脸，时而与苏琪茗一起露出嫌弃的眼神，时而哈哈大笑。

　　有故事听的夜晚，变得有意思起来。

　　乔夏托腮看着累倒睡去的苏苏，满面微笑，却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喜欢恩公，这么崇拜恩公，但好像并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

　　待再遇见，希望自己能像苏苏这样，勇敢表达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