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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钟栗子只管闷头哭,花乔航和穆琳围着宽慰,没劝住不说,还起了反作用,让她的哭声更大了。
      花晨锋在后面急得团团装,来家里的学生不少,趴着哇哇哭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一扭头,正好碰见花晨薇清冷的眼神,大家都在着急,他这位妹妹却冷眼旁观,“小薇,帮着劝劝。”
      花晨薇保持原有姿势,连表情都没有变,她看见了,钟栗子隐藏在茶几下面的手,从衣兜里掏出来几张纸扔在脚边,是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
      她朝地上努努嘴,轻声提醒,“钟栗子掉东西了。”
      花晨锋顺着她的指示往下看,可不是,一个纸面包就在地上,他走过去捡起来,正要喊钟栗子还她,可上面的字抓住了他的心神,拿近了仔细看,脸色变了变。
      “爸妈,您们快来看,这里有钟栗子的亲子鉴定。”
      花乔航和穆琳对下眼神,不言而喻,这怕就是问题所在了,忙从花晨锋手里扯过来打开看。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嘴唇在颤抖,穆琳看着不对,凑过来看,整个倒吸一口气,“怎么可能?”
      “什么呀,爸妈,您们怎么了?”花晨锋也被挑起了好奇心,伸头一看,差点跳起来,“天呢,支持穆琳是钟栗子的生物学母亲?怎么可能?”
      “这完全不可能。”穆琳拽着钟栗子的胳膊把她架起来,手指都快嵌到肉里,“钟栗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你哪来的?”
      这时候花晨锋又叫起来,“后面还有,支持花乔航是钟栗子的生物学父亲,那钟栗子是我妹妹,不可能,妈您就生了我跟小薇不是吗?”
      “我跟花晨薇同岁,同一天生日,我也是在安庆同医院出生的。”
      钟栗子哀怨的声音适时响起,如果不是偶然听说这个信息,她又怎么敢赌注去做亲子鉴定,这可不是一笔小花销。
      花乔航的脑子嗡地一声,晃了晃身子,腿软差点坐在地上,扶住茶几才幸免。
      穆琳也是一趔趄,猛然想到前段时间大火的电视剧,说的就是三个家庭被抱错孩子的感情纠葛,难道电视里的情节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钟栗子的下巴,正面细致打量她,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子到下巴,耳朵也不放过,看得越多,她越感觉呼不上气。
      “穆琳,你还记得,前几年我跟你说过,在学校碰见一个跟你年轻时候长得挺像的女孩吗?”花乔航说话有气无力。
      穆琳没太大印象,可不妨碍她联想,“就是钟栗子。”
      花乔航扶着额头,深呼吸好几次,“对,咋一眼真的很像,看多了就平淡了,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钟栗子擦擦眼泪,抽泣着说:“从小邻居们总说我不像钟家人,样子不像,智商也不像,我都没有相信过,到了高中,我看见您,看见穆老师,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从来没有过,等我知道花晨薇是您们的孩子,我朦朦胧胧明白了什么,偶然间看见现在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我就什么都明白了,花晨薇跟他长得真像。”
      她每说一句,穆琳脸上的伤心就多一些,到最后扑过去抱住她,泣不成声,“孩子呀,你受苦了,这到底造了什么孽,让我的宝贝出了娘胎就离开我,老天爷,你太残忍了。”
      花乔航扭过头眨眨眼睛,轻轻拭去掉落的泪水,华晨锋半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慢慢地嘴巴抿上,还勾起了嘴角。
      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家四口紧紧拥抱在一起。
      花晨薇静静地看着,心里充满了讽刺,如果没有她,这是怎样一个温馨暖情的场面呀。
      可偏偏就牵扯到她,她已经收到穆琳怨毒恶狠的目光,如果能实化,她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穆琳慢慢放开钟栗子,挪步到花晨薇跟前,“你这么冷静,一点震惊的样子都没有,是不是早就知道钟栗子是我的孩子,你是冒牌货,啊!你说呀,你说呀!”
      质问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慨,穆琳突然伸手抓住花晨薇的肩膀用力摇晃,直到花晨薇抵住墙还没有停止。
      花晨薇感受墙壁传过来的凉意,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寒,她死了的心居然还能感受到那种丝丝的疼痛。
      用力掰开穆琳的手,花晨薇冷淡的眼神扫过她激动的面庞,“我有什么好震惊的,从小到大,我听的还少吗,您怎么说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孽障,你根本就不像我生的......”
      “我那是说气话,根本没有当真。”穆琳叫嚣着打断她的话。
      花晨薇自嘲一笑,酸意在胸膛里发酵,本来不想说的话,上辈子不敢说的话,她想说出来,“是呀,您是气话,可别人说的时候您也没反驳不是吗?学校里多少师生都议论,您和花老师不是不知道,谁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从来没有,还在别人说的时候满脸嫌弃,您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再看看,钟栗子来了,带来一份亲子鉴定,说了几句话,您们连验证都没有就认下了这个女儿,可见在您们心里女儿就该是她这样的,什么时候把我放在心上,现在,凡事成真了,您们终于如愿了,收获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可以给您们张脸面。”
      “确实,钟栗子是您们的女儿,在您眼里我就成了占鹊巢的那只鸠,比原来的地位还不如,不,我太抬高自己了,原来我也没什么地位不是吗?可不管怎么样,我谢谢您二位从小把我养大,谢谢您们。”
      花晨薇对着穆琳深深一鞠躬,转过身又对花乔航深深一鞠躬,到了华晨锋,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那么,现在我等着这个家对我的宣判。”
      空气凝滞了,表情也定格了,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
      花乔航第一个动,他握拳假咳几声,“我们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想激励你向上,可能就是没有血脉相连,让你感受不到我们的苦心,虽然呢,这个认亲在你眼里有些草率,可我相信栗子不会无的放矢,亲子鉴定也不会作假,毕竟再做一次不是难事,如果造假,最难堪的是栗子,不是别人。”
      “我没有作假,我是在中心医院做的。”钟栗子委屈地说。
      穆琳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妈相信你。”
      花晨锋眼珠子乱转,“栗子要是回到咱家,那小薇就应该回到钟家,拨乱反正,各得其所,谁也不欠谁,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小锋说得对,”穆琳第一个响应。
      钟栗子抱着穆琳的胳膊,为难地说:“那边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看过成绩之后,实在太想告诉您和花老师……”
      “怎么还叫花老师,应该叫爸爸。”穆琳嗔怪道。
      钟栗子腼腆地笑笑,看着花乔航,“是,爸爸。”
      “哎。”花乔航响亮地答应一声。
      “可是,我本来没想说出来这件事,谁知道让哥哥发现了,如果突然告诉那边的爸爸妈妈,他们恐怕接受不了,从小到大,他们对我也很好的。”
      花乔航摩挲着下巴,思虑一番,“长痛不如短痛,总要让他们知道的,择日不如撞日,栗子,我们都陪着你回去,跟你那边的养父母说清楚。”
      “小薇也得过去,等说清楚了,正好就换过来。”花晨锋提醒。
      话音刚落,穆琳就往卧室走,“我换衣服,咱们现在就去。”
      “对对对,我也得换身衣服,准备一下。”
      花乔航和华晨锋相继回屋,去换外出的衣服,厅里就剩下花晨薇和钟栗子。
      “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可怜你,高考之前就让你从这个家滚蛋。”钟栗子的声音从牙缝里飘出来。
      花晨薇定定看着她,“高考之前你不说,是怕影响自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别把自己定义得那么高尚。”
      “哼,十八年,你住得比我好,吃得比我好,穿得比我好,到现在个子都比我高,一切都是你偷来的,你就是个小偷。”钟栗子不甘示弱。
      “小偷?亏你还是高材生,半斤八两算不清还是怎么地,偷金是偷,偷银同样是偷,我要是小偷,你又何尝不是?谁还不是受害者了。”
      “强词夺理,你等着瞧,到哪一天我青云直上,看着你在地上匍匐前进。”
      “谢谢你的评价,匍匐前进能四肢着地,稳当,你青云直上,小心飘得高,摔得重。”
      前世受伤多少次才学会今生的针锋相对,花晨薇已经不会像前世一样,别人说一句她就低微一丝,被人拿捏着,心安理得享受她的奉承,到头来,还嘲弄她的付出是麻烦。
      钟栗子胸膛起伏,还想说,穆琳和花乔航他们已经走出来了。
      “走吧,我们开车去,尽快解决。”
      说着,穆琳尖锐的目光再一次甩向花晨薇。
      花晨薇晒然一笑,她不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没人疼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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