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的刁爆日常》巫法吾天

82、仙尊句芒

　　玉狰将系统放在肩上，右手划向太虚，左手拉住嵩衡，一脚踏进虚无，再现已是脚下汪洋星辰粼粼，头顶璀璨波涛熠熠，天空澄蓝幽谧，大概深邃无垠，确实是宁静旷远祥和沉淀的好地方。

　　鱼跃台，仙尊句芒睁开眼睛，隔着星河，一道震慑四海的凌厉目光投向忽然到访的客人，茫茫天幕下，有生灵携纵横八荒之气势，出现在玉狰眼前。

　　“神上。”

　　他对玉狰行古礼，礼仪完美，动作机械式的冰凉，那是无法否认的军事化般规整到位，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的形象气质超乎玉狰的想象，就这第一眼的感官体验，她甚至觉得原主喜欢上句芒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唉～］见到句芒的那一瞬，玉狰突然就释然了，［不是原主不努力，就怕男主有魅力啊～我倒是错怪她了，而那位女主，男主喜欢她也非常理所当然，果然，感情债就是这般理不清。］

　　面对玉狰的释怀，系统感同身受。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男主似乎还没有下凡历劫。］

　　【是的宿主，你问这个是看上男主了想搞到手？】

　　闻言，玉狰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当着仙尊句芒的面，优雅的将它肩上的蠢货拎到手里，挼一顿泄愤，“我将饵带来了，在仙尊这钓会鱼。”

　　【我我我错了宿主大人求放过！！！！】它不想被吃啊。

　　对于系统的挣扎玉狰充耳不闻，而对面的仙尊阳刚清晰的下颚线动了动，“神上请。”便留给了玉狰一个成熟而完美的侧颜，刀削过，斧凿过，是经过千锤百炼才锻造出来的沉稳味道。

　　玉狰也不客气，一脚踏上了鱼跃台。

　　而还留在原地的嵩衡向句芒行礼，“仙尊安好。”

　　沉默寡言的句芒只是点头后，二者紧随其后登临鱼跃台。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仙尊的离镜天，临下世征以纷乱，垂上苍清以宁息，是六界南寻的好地方。”

　　鱼跃台上的玉狰，感受到一种难得的自由畅快，离镜天，是真正的自由天。

　　句芒无言，他真的是个话很少的仙，在玉狰感叹之际，他只是调整好长椅，抛下鱼线，静等某个说要垂钓的神明握竿，自然饵不能真的用口是心非的某位的爱宠，这他省得。

　　玉狰默默静观了他做完这一切，然后又不自觉的将目光投降思绪漫天飞舞的二货青年，果然，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一个处处束缚自己、他本人却理所当然发呆、且在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还要对你耳提面命让你面壁思过的奶油小生，和一个不必多言早已为你做好一切细节满分、成熟俊朗男人味爆棚的安全感给予者相比，你选哪个？

　　这个假设，玉狰把自己代入原主，那她也选句芒啊～可她是玉狰，所以二者相较，她偏爱嵩衡，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大佬，注定和霸气无比同为大佬的句芒八字不合，尤其这还是个修行主宰的玄幻世界。

　　玉狰坐在长椅上，将鱼竿放在一旁，鱼跃台下时常有大鱼跃过，她愿学那姜太公，等愿者上钩。

　　“叨扰仙尊作陪，仙尊勿怪。”

　　玉狰本性就强势而主动，她不放你走，你又怎么能抚了神明的面子，句芒目光沉凝的看着玉狰，静待下文，玉狰自然而然的将一壶酒扔给句芒，烈酒，不同于琼汁仙酿的飘然欲醉，这酒不知道是玉狰哪个年代的藏品，霸道至极，刚猛得狠，她觉得正适合句芒。

　　句芒接住，打开盖子，辛辣的熏蒸便扩散开来，这是刺激句芒冰冻式血脉最好的烈焰。

　　“好酒。”

　　这仙尊嘴里难得吐出来的两个字，再次为玉狰的宝藏库正名。她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找到位置坐下的嵩衡，“苍灵荼，你就别多闻了，怕你醉倒，与你家小鱼一般撒酒疯。”

　　因为嫌弃那只实际为鲲但永远被玉狰喊做鱼的生灵经常抽疯，外加喝了点小酒，便直接将它留给了善解人意的女主，这次都不带它来。

　　“自然，故事配酒，也有你的。”她再次掏出来一个酒壶丢给嵩衡，“万物生。”

　　绵柔淅淅，韵味幽远长足，薄暮明生。

　　苍灵荼，万物生，九圣酒名，天下燎燎，苍生涂涂。

　　玉狰自己也捻了一杯酒，欲清河，九圣酒名，无往无生。

　　也只一杯，就呡一口。

　　玉狰看着酒樽里澄盈的液体，旧时光里的老熟人们一闪而过。

　　为何她刚降临在这个世界就如此愤怒呢？她再气原主么？不是，她只是讨厌那些落寞的自己的过往。洪荒异种，与世间神明，异曲同工。在她遥远的荒古时代，洪荒异种便是统治万界的主宰，辉煌落幕，不是悲壮，不说遗憾，只是旧事重临，才发现那些对自己无能的不甘，从未翻篇。

　　原主是这世间唯一的神，她是她目前已知独存的洪荒异种，有些事似曾相识，喝点酒麻痹情绪，方能坦然。

　　“很多生灵都好奇，我进长生天看到了什么，或者长生天里有什么，自长生天存在起，它一直都是迷。”玉狰放下酒樽，靠在鱼跃台的围栏上，单手支着头仰望星空。

　　“这些好奇的生灵里没有仙尊，所以我反到想把我在长生天听来的故事说与仙尊听。”玉狰笑了，这是更强者的恶趣味。

　　句芒没有说话，喝过酒的他情绪松懈，可依旧不爱说话，他亦靠在石柱上，抬起头，逆光迷离，满池星汉倒映在他瞳仁里，漆黑的尽头，是依旧分明的理智与不可动摇。

　　“从破开混沌以后，这世间总共死了三十七位神明。”

　　但这不意味这混沌以后就诞生了三十七位神明，即使不加玉狰和破开混沌的祖神，祖神破开混沌，舍身祭天地，化为世间规则，创神界庇护后世神明，长生天没有祖神的故事，那死去的三十七位神明有另外的被迫承受的故事，自然，原主应该是第三十八位，按原来的世界算，原主被男女主献祭给天地而消散后，很有可能长生天会出现第三十八座水晶棺。

　　“这三十七位死去的神明，有的补天死了，有的填海死了，有的试药死了，有的渡劫死了，细细数来无一不是死于天灾。”

　　天塌了，神明用自己的命去补，海啸山崩人间似乎走到尽头，神明拿命换取人世不受天地困扰，众生皆病，神明再次以自身为药救世天下，天地有劫，六界皆崩，此时还是神明，用命换得六界苟存。

　　这是玉狰从长生天听到的神明的故事。

　　“从混沌破开以后，这方天地间发生了没有神明牺牲六界就会消亡的天灾一共十八次。”

　　长生天阶十八阶，那诡异的排序就是他们死亡的时间顺序。十八次天灾带走了三十七位神明的命。

　　“我听到这些故事的第一反应，仙尊要不要猜猜？猜猜我当时怎么想的。”

　　沉默的仙尊喝了一口烈酒，那滔天的灭世劫难似乎又要从星空碾来，无数强大的生灵化作飞灰，如果不是神明挺身而出，这个世界真的会在顷刻间覆灭。他是从上一个天灾中幸存下来的生灵，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仙界最强战力——仙尊句芒，他还只是一个仙灵幼崽，弱小，无助，神明献祭自我，其他万族苟且偷生，当一切重归平静后，天地间至强的生灵已然被割麦子般，全被收走。

　　“天灾，神明……其实可以不用死。”

　　“呵～天灾，你不觉得很可笑么？神明就是天地之主，听了那些故事，我忽然觉得这就是个骗局，哪有这方世界的主人不能控制这方世界的？天灾？劫难？还一个个的非得用神明的命去抗？神明是混沌的孩子，混沌这般收割神明的命怎么说的通？可世界的本源就是混沌。”

　　“你是说……那些天灾，不是天地本生造成的！”嵩衡突然抬头，他忽然想到了之前他推演时遇到的究极恐惧，玉狰跟他说过的……混沌不全……混沌因何不全？世界的本源是混沌，那混沌既然不全，这方天地便不全了！因何不全？因为那些天灾？！

　　天灾岂是这片天地的天灾？它是专门收割神明的灾难，并非天降。可神明不是灾难之源，玉狰的意思，神明完全有能力选择自己存活，而非天下生灵。

　　玉狰眯眼，这天际星辰之后的那片漆黑无垠的世界，有细细碎碎的脉络蔓延而下，她再次捻起酒樽抿了口酒，那些这个世界的生灵无法察觉的规则已经消失无踪。

　　这些脏东西是嵩衡引来的，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猜测与推演招来的窥伺与查探，被玉狰直接粉碎在天尽头，嵩衡的视线依旧漫无边际，他不会察觉到玉狰做了什么，他也无法知晓除这个世界的本源规则外还有其他规则。玉狰不会干涉嵩衡的好奇，他好奇便会推演，玉狰只是替他隔绝忧患，她这样做了，那么嵩衡最后，就什么也不会推演出来，甚至连最初的恐惧，都不会有。

　　“我有许多困惑，依旧没有解开。”

　　此时此刻，玉狰盯着石柱上靠着的仙尊，句芒亦看向她，他等了一个故事的时间，等她说她的来意。

　　“曾经有三位生灵进去过长生天，一位进去再未出来，它是给我讲故事的老龟，一直守着长生天，一位是在上一次为天地生灵牺牲的神明，最后的神明。”他进去，又出来，最后又进去了，长长久久的进去了，“还有一位，他进去了，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在那呢？”

　　玉狰没有问那个生灵是谁，显然她知道哪个生灵的身份，他也许之前有个震彻天地的名字，而如今，他可能愿意做个无人问津的蛆虫罢了，毕竟在玉狰之前的最后一位神明死于一万年前的那场天灾，但神界又过了三千年才关闭……所以她问的是，他在哪。

　　而她问句芒，那她可以肯定，他知道。

　　“神上一定要找他？”
　　“一定。”
　　“为何？”
　　“听更多的故事。”

　　句芒无言，他知道很多故事，因为他活的够久，可玉狰想听的故事，需要活的更久的生灵才讲的出来。与那位相比，他确实太小了，小到给不了玉狰她想知道的信息。

　　“有些故事，即使知道了又怎样？很多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如果某些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那仙尊为何要这么努力的修炼？作为仙界最强战力的代表，你最没资格说刚才那句话。”

　　嵩衡静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似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是坐在这里，听着完全不懂的对话。

　　“我们有过约定。”

　　句芒垂眸，这句话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他不会将那个生灵的行踪告诉玉狰。

　　“苍灵荼好喝么？”

　　玉狰突然问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只是这句话却逼的句芒刹那抬头，该怎么形容他看玉狰的眼神，狂涛，寂灭，玄冰，坚硬。

　　这个仙尊，他的故事，一定很有趣，但玉狰对有趣的生灵总是没兴趣，那意味着无止境的麻烦。

　　玉狰端起酒樽，把她那一杯酒仰头饮下，在握住鱼竿，将鱼线朝天空一甩，便越过离镜天，将嵩衡丢在日不落的坐骑给拉了回来。

　　“谢谢昶泽帝姬对鲲的照抚。”

　　日不落的帝姬站在坐端，向虚空行礼。

　　而鱼跃台上，喝醉的大鱼飘然，踉踉跄跄，摇摇摆摆，魂飞天外。玉狰本欲将它扔进大海给它醒醒酒，但看一眼句芒，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呵～今天到是可以试试没有目标飘游天地的感觉如何。”

　　玉狰重新将系统放到她肩上，站起身，她再次甩动鱼竿，将大鱼扔到海天一色之处，那是她们即将旅行的起点，从天际顺流而下。

　　“谢谢仙尊的鱼竿，这次钓鱼，我很满意。”愿者已经上钩，“想来仙尊大概不愿与我同行，那就不邀请仙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