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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几度春风戏帷帐,美人腹中结珠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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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烬自打知道谢瑾怀孕后,倒也是不客气,顺理成章的就住进了宅子。这可是她宗雅芙的宅子,这对儿小情侣未免太不见外,痴情的男人他宗雅芙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主儿,就像一双眼睛长在了谢瑾身上,自从这位来了之后,谢瑾这丫头一天到晚被他抱在怀里。像是从未长过手脚一般,背着、抱着、搂着,早就听说这谢氏家族的天选猎情师狐媚功夫了得,自己这闺蜜真是了得,在男人这个领域似乎从没有失手过。
“你出去,我要同雅芙说说话”
“阿瑾,你身子弱,我得在一旁守着,我得------”男人倔强起来像头牛只知道死死盯着眼里的人。
“出去!”
这已经是每天必须要发生的一幕,争执的结果宗雅芙也可想而知,那就是任凭谢瑾喊破喉咙,顶多对方怕动了自家女人胎气,就退到门口,换个地方远一点的盯着。
“他现在已然成了标准的德国牧羊犬。你就别置气了,打算怎莫办?”宗雅芙实在是不愿意看这别扭的一对儿,干脆直奔主题。
谢瑾瞬间眸子暗了下来“这个孩子是万般不能留的”
随即望向门边的阮烬启声说道:“这一点你应当最是清楚”
“不行!”
“那我们便就此作罢,阮烬你要的我给过你了,我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你非要纠缠在一起,事到如今付出些代价也是应当的”谢瑾执拗的言道。
“等等------”宗雅芙觉得自己仿佛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阮烬---阮烬—“阮烬!你-------是那个缅川死神?”事情远超出他的想象,转而望向谢瑾。谢瑾的沉默验证了他的答案。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王谢家族,包括韩氏家族这些年费尽心思连手打压的就是这位先生吧!”
宗雅芙楞坐到谢瑾身边:“牌面上不是对头吗?怎么?”
宗雅芙恍然似乎又像是懂了什么随即转头望向阮烬:“狠!直接弄大了王谢嫡女的肚子,抢了韩城韩大少的梦中女神,果然好手段,难怪我们家老爷子总念叨的没错,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不垮你,可以睡你女儿,抢你老婆!”
“宗雅芙!”谢瑾被好友荒诞的思维已经气到无法言语。
“阿瑾,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我们的骨肉,你清楚我有多珍惜这个孩子,我会疼爱他,保护他一生一世”
“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多女人,你要想要孩子去生一个便好,何必紧盯着我”谢瑾直接否决了阮烬的说辞。
“可这个孩子的出现,我说到底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他毕竟是我们在一起的---”
“若是你来生,我倒是不介意也出上这样一分力”谢瑾语出是那样决绝。
谢瑾坚决的态度让阮烬只是低着头闷了起来。这个结局是他一早就预料的不是吗,天上的金乌会因一时的贪玩好奇,去温暖地狱的恶鬼,可是要她一生陪在恶鬼身边去照耀温暖,这是不可能的。
闹腾了一天,宗雅芙最后按照谢瑾的意思找了医生,准备流掉这个孩子。在安排这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阮烬死死地望着宗雅芙找来的医生,神情是那般怨怼与绝望,只看的人后颈发凉。夜深,谢瑾恍惚间睁开双眼,发现阮烬整个人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嘴唇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肚子,双手也附在自己的腰肢上。谢瑾不敢在动,只是心里蓦然觉得心酸,因为似是到了隐约的啜泣声,尽管声音很小,但她就是听到了。
吃晚饭的时候,宗雅意趁着二人在场,说出了时间安排。“大约两天后医生就可以手术了”
谢瑾轻轻道了句:“好”
然后不自觉的望着阮烬,他只是低着头,未发一言。等宗雅意说完一系列安排后。整个餐桌的气氛很凝重。
“若你实在是伤情,可以先行离开,这里雅芙都会安顿好的”谢瑾这话是对阮烬说的。
良久 “一家人,总还是要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的”阮烬呢喃出这一句话后,便也不再出声。
谢瑾心中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一个狠心的母亲,腹中一个无辜的婴儿,一个痛心的父亲,这样的一家人还真是少有。她的心中饶是慌乱,这个孩子真的是非杀死不可吗?
一连两天阮烬都未曾跟任何人讲过一句话,当然也包括谢瑾。每天只是极度爱抚的去望着谢瑾的肚子,然后命人将一批批精良的食材送到宅子里,细心地一点点喂到谢瑾的肚子里,谢瑾自然感受到,人家这山珍海味自然不是给她吃的,而是给她腹中的胎儿的,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阿瑾,孩子的事情要不要在考虑一下?”宗雅芙趁着阮烬在院子里安排事物的空档悄悄跟谢瑾谈起心事。
“雅芙,你不是也不建议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当初是这样想,怕你吃亏,真的以为你在外面养小白脸,玩大劲了,所以才希望你打掉孩子”
“现在呢?”
“你瞧瞧外面那位痴情的主,关键他可是缅川死神呐!几大世家早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偏偏奈何不得,无奈只得拉拢,咱们同为姐妹,瞧瞧你这本事,不仅睡了他,还让他死心塌地的--”
“你想说神魔?”谢瑾不禁又对雅芙离题的话头疼。
“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起码比我的父亲甚至是你的父亲都要合格的”
谢瑾何尝不知道宗雅芙的意思。望着又开始发呆的谢瑾,宗雅芙只是说“要不要让你阿娘?”
“-------”这个主意顿时让谢瑾冒汗头疼。
原本约定的两天时间迅速到了,谢瑾顺着雅芙的安排就这样被推进了手术室,躺身于冰冷的手术台上时,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和哀怨感从体内益出,像是腹中孩子传递给她的。倏地,谢瑾欲起身想要挣拖,可麻醉似已经起了药效,她后悔了,后悔了,当冰冷的器械一度靠近她的身体时,一种强烈的悲鸣从心头溢出,可她偏偏挣扎不得。
也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冲开,阮烬冲了进来,用枪指着所有准备手术的医生:“滚,都给我滚,谁敢动我的孩子,我要他偿命!”医生们自然都恐慌的逃出手术室。阮烬俯在谢瑾的身上不住地诉求,“阿瑾,我做不到,做不到,求你—求你!”
谢瑾眼角的泪倏地滑下,他还是赶到了。早上执拗的睡在床上不肯做声,谢瑾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去面对孩子的死亡,而自己便由着雅芙带自己独自去手术,谢瑾何尝不明白心理最舍不得这个孩子的是他才对。
“冷------”谢瑾用尽全身气力,只道出了这一字。阮烬听到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指令。
“对对!这里太冰冷,阿瑾我们先回去,我们先回去”旋即抱起谢瑾,转身离开了医院。
守在一旁的宗雅芙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这个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回到宅子后,谢瑾绝口不再提关于打掉孩子的事情。阮烬自然也再不触及相关的话题而是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守着她,最可怕的是他将弟弟阮彬也叫了过来,兄弟二人将整个宅子的安防措施布置的比在军队时都夸张。
宅子的主人宗雅芙也着实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宠妻狂魔”。这一个月来,谢瑾每天就是躺在阮烬的怀里,然后哥俩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送到跟前,来哄她开心,每天能博美人一笑兄弟俩就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宗雅芙看在眼里顿觉羡慕,连忙向谢瑾讨教御夫的手段。
却常常只得到一句话:“雅芙,听我的,第一步,先找个男人”
就这一句话让她都不想再跟谢瑾聊下去。眼见着怀孕已经四五个月了,谢瑾已经显怀了,宗雅芙盘算着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自己就要做干妈了。可偏偏好像走漏了什么风声。
因为此时谢母王朝歌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望着眼前缩在男人怀里的谢瑾,谢母顿时火大,正要发作宗雅芙心思灵巧便迅速安抚着谢母坐下,一盏安神茶饮下后,又无奈的望着还低头缩在阮烬怀里的谢瑾。
“谢瑾,你给我站起来,你是没有手脚吗,非要躲在一个男人怀里,再说,就算要躲,也要仔细挑选些得体的人才是,就是怕你这样被寻常的登徒子哄了去,阿娘从小带你见过的优秀男子还少吗?”
阮烬知道这是在骂他,但自己拐了人家女儿,如今肚子都大了,即使再难听也得受着。
“阿娘—”谢瑾此时试着从阮烬怀里出来,并且努力站在了谢母面前,许是很久没走过路,还是心虚,整个人落地都感觉软绵绵的。
谢母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像是被吓到了:“你,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
宗雅芙眼见事情尴尬:“咳咳---谢阿姨,您要做姥姥啦!”
谢母顿时望着宗雅芙,又望着谢瑾,随即立刻起身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盘,就往谢瑾身上招呼,阮烬眼见媳妇挨打,只得护在身前,死死地抱着谢瑾,谢母到不手软,手上一切能够到的东西都砸向了阮烬。眼见一会儿功夫,谢瑾虽毫发无损,可阮烬的身上和头部都被打出了青痕,甚至溢出了血迹,着实挨打的不轻。
“阿娘,你别再打了,他是孩子的父亲,你打死了,我只得一个人去生养这个孩子。”眼见着阮烬生生被打,谢瑾也是心疼的,这男人不过想要个孩子,除了每天百般殷勤讨好自己外,现在还要挨打,着实委屈了些。
“你!我怎莫生出你这么个没心气的,那么多好男子你不要,偏偏要了这个,这个人仇家无数,孽债累累,只怕没有善终,你---”话及此,谢母一激动生生晕了过去。
宗雅芙忙带人将谢母送进房间,然后叫了医生。
阮烬和阮彬两兄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小是孤儿,打仗争地盘的事情很懂,家长里短的事情确是全然不懂。
“阿瑾,我们回缅川吧!你母亲好像------她会不会要打掉我的孩子?”阮烬很是不安的望着谢瑾。
“要回你先走便是,你安抚不了我阿娘,那我便不生了!”谢瑾也是生气,又担心母亲的身体,这时候只得冲着自家男人发火。
阮烬到是习惯了谢瑾的脾气:“你和孩子都在这里,让我又能去哪里,阿瑾,莫再狠心的撵我走,你阿娘那想办法就是了”
一连一个星期,谢母都没在理会谢瑾,但是又住着不走,谢母嘴上不说,心中明镜,这几天下来她看得出阮烬着实对谢瑾很上心,路都舍不得让自家女儿走半步,到哪里都是抱着,再看看女儿这吃穿用度都是他一手亲自打理。她心中也盘算的很清楚,世家大族的女人外表光鲜,内里却要应对复杂的内宅事物关系,而这个阮烬虽有大族的权势,身家却简单只有一个惟命是从的弟弟,女儿嫁过去倒是免去了大族宅斗夺权的问题,再加上自己的女儿有多任性妄为,她不是不知道,能为阿瑾关键的时刻遮风避雨,能够收服任意妄为的女儿甘心生下孩子,证明这个阮烬一定是对瑾儿足够好才能达到这一点。
“你打算怎样安顿瑾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谢母趁着午餐的光景,突然向阮烬发难。
“一生一世给她安稳,护她周全”阮烬郑重的向谢母承诺
“那便择日成婚吧”
谢瑾对母亲突然的决定很惊诧“阿娘,我还不想------”
“不想什么,肚子都搞出来了,你觉得我还会任你胡作非为吗?”
谢瑾顿时被母亲训斥的不敢作声,倒是阮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好事惊愕不已。
谢母随即转向阮烬:“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我王谢的嫡女可是不那摩容易娶到手的,就看阁下的诚意了,女儿我先带回去,你若想娶,就亲自带着聘礼来北泽之境吧”谢母毫不迟疑的将心中盘算良久的打算说出。对于聘礼什么的,阮烬不会担心,他会做到让谢家满意。可是谢母说要带走谢瑾,这让他很不安,他很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谢母自然看出他的心思。“这孩子也是我王谢的骨血,这安危轻重我自然心中有数,我王朝歌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未免夜长梦多,谢瑾刚回到北泽之境的第四天,阮烬便带着惊人的聘礼阵仗来到谢家,前来提亲。谢氏族长谢长河本来对妻子安排的这门婚事,很不赞同,但是看着阮烬像搬山一样一连数日不断送进谢家的真金白银,顿时也觉脸上有光,也不再强行阻拦。
七月初七,万事皆宜,谢氏嫡女风光大嫁。
送亲开始那刻起,抢亲的、闹婚的、下绊子的、表爱意的、寻思腻活的、百般诱惑的、以死相逼的一路上就没间断过,身为猎情师,谢瑾这些年的桃花债真可谓罄竹难书,这一点阮氏兄弟自有耳闻,却未料到这娶亲之路当真如此艰难,当真是一路披荆斩棘,方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