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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侯府贵女反杀记(八) ...

  •   大皇子和长宁郡主的婚约解除了。

      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在道这大皇子原来是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之人。

      那日在逢春楼品茗的人不少,镇南侯本是在抓捕一个贼匪,寻着踪迹一路找到了二楼的厢房,哪里想到踹开门后却是那般不堪入目的场面。

      那女子自不必说了,平日里正人君子一如朗朗清风般的大皇子屁gu都露在外面,慌里慌张的到处寻衣服遮挡,真真丑态毕露。镇南侯当场就发了怒,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在对面雅间已经呆滞的长宁郡主带走了,送长宁郡主回府后,镇南侯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入了宫,于是这令人称羡的一桩婚事就这样散了。

      听说长宁郡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以泪洗面,真是可怜啊。

      侯府花园里,每日以泪洗面的盛娇娇拿帕子捂着脸,嘤嘤哭泣:“我的良人背叛了我,我的命好苦啊……嘤嘤嘤……”

      她旁边的少年看着她有些无奈。

      见旁边站着的少年无动于衷,盛娇娇使劲挤出了两滴眼泪,拿开帕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的命都这么苦了,你就不能给我点甜的中和一下吗?”

      她才刚吃完甜点还不到一个时辰,现下竟又想吃了,但少年却最见不得她的眼泪,哪怕知道是假的,也不忍心,只好跃到树上将甜点匣子拿下来捧给她:“别哭。”

      拿到好吃了的盛娇娇立刻变了脸:“谁哭啦,就是骗你呢!你好笨呀!”

      少年满脸笑意,帮他打开了:“少吃一点,吃多了……”

      盛娇娇拖着长长的音,接道:“吃多了不好,你一天要说几百遍呀。不烦吗?”

      少年不急不恼,眉眼笑意温暖:“不烦。”

      盛娇娇便不理他了,拿出桃酥咬上一口,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眯起了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

      少年也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怎么知道大皇子和柳如云就在对面雅间里?”

      盛娇娇咽下口中的甜点:“柳如云说的呀,她这个人真的是很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喜欢到白画棠跟前炫耀一番,时间地点都说的很清楚,所以真得好好感谢她。”

      盛娇娇说的是原来的剧情,这柳如云入宫后好不得意,在百画棠面前肆意炫耀,结果把这事说出来了,盛娇娇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有了先前跟那渣男在隆盛帝和镇南侯跟前立誓的事情。

      这渣男不是非常喜欢立一往情深的君子人设么,那她就帮他立好,把他拱的高高的,将这誓言大肆传播出去,再故意激怒柳如云让她坚定了勾引渣男的心,他和柳如云在雅间搞的有多刺激,他的人设就崩塌的有多刺激,这婚约自然就顺理成章的解除了。

      毕竟这婚是隆盛帝赐的,镇南侯同他再交好,那也是君臣,这婚事又怎么能说退就退,而且,这大皇子将来是要死的,婚事上揪扯不清可是要被连累的,她得把镇南侯府摘的干干净净,接下来才能大刀阔斧的来修理这渣男。

      盛西风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女,神色温柔:“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盛娇娇再次拿出一块桃酥,说的孩子气十足:“当然是找人当帮手咯。”

      ******

      大皇子被退婚,失了镇南侯这个助力,原本附庸着他的羽翼都开始松动,若这个时候,将他们收归所用,局面立时就能定了。

      但太子却并不这么想,他本就是储君,并且已经有了行走尚书房的资格,犯不着再去挣这些个墙头草,他只希望大皇兄能就此收手。

      太子处理好公务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了,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丝丝的,太子体弱,在轿内披好了披风才下轿来。

      由侍妾服侍着过饭,太子去了书房,准备看会书再去沐浴就寝,太子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搅扰,是以书房就只有他一人。

      “太子殿下。”

      忽然有人出声,太子面容一滞,立刻站起来:“谁?”

      有一人从书架后转出来,带着帷帽,长长的白纱垂至膝下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看身形像是个女子。

      太子便也没叫人,问道:“你是谁?”

      来人抬手取下帷帽,屈膝行礼:“太子殿下大安。”

      待看清她的脸,太子着实惊愕:“长宁郡主?”

      盛娇娇点头:“事关重大,只得避人以此装扮来见殿下,望殿下莫要怪罪。”

      太子惊奇的看了她半晌才回过神,说不妨,温和的请她坐下。

      盛娇娇再次屈膝行礼谢过,落了座,听他问道:“我这太子府守卫虽不如宫中,但也不算差,郡主是如何能只身入我府中,而不被发现,难道郡主竟是扮猪吃老虎,实际上,功夫过人”

      盛娇娇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的,太子殿下莫要误会,我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懂得那些,是我的侍卫带我进来的。”

      她抬手:“西风,出来给殿下见礼。”

      声落,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立刻闪了出来,只是冷硬的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却也不跪。

      太子性情敦厚也并不在意,事情明了便该说明来意了,但却迟迟不见她开口,太子迟疑的看了眼却怔住了,她竟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一盘牛乳菱粉糕入了神,眼巴巴的透着渴望。

      让太子以为她冒这么大风险避着人过来只是为了他这一盘子牛乳菱粉糕?

      顿了下,太子试探的问:“郡主可是喜欢?”

      盛娇娇这才回过神,她进来后一眼就看中它了,这点心,黄黄嫩嫩,看起来就甜甜的、很好吃的样子,她稍微敛容,端庄道:“我是很爱吃糕点,殿下这里的糕点却是从来没见过,这才晃了神,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殿下觉得有趣,亲自把牛乳菱粉糕拿到她面前:“这是我府上的厨子自己刚做出来的,外面是没有,郡主不知也是情有可原,郡主既喜欢便吃些尝尝。”

      盛娇娇忙说谢殿下恩赐,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甜软可口,比她在这里吃过的甜点都好吃。

      只是她是来这里谈正事的,也不好多吃,吃了两口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叹口气进入正轨:“想来殿下必定知晓我同大皇子的事情了。经过此事,让我成长了不少,委顿了好几日才渐渐走出来,一日无意中听我父亲提及朝中之事,脑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往日里大皇子同我说过的话。

      什么若有朝一日定拿江山为聘,迎我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以前只当他是爱我,随口说说,现下细细琢磨,这才知道他有登顶之意,那这不是忤逆犯上吗!”

      太子当然知道大皇子周文安存的什么心思,只是那是他的皇兄,他是真不想同他为敌,是以听了盛娇娇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盛娇娇继续道:“我父亲他开始是不同意这桩亲事的,想来殿下也有耳闻,但是因为我那时被他的谎言哄骗的非他不嫁,这才让我父亲同意了这桩婚事。我只是一介女流,于朝堂上的事并不大清楚,但却也知道党羽二字。如今突然醒悟,怕殿下误会我父亲,这才特来向殿下说明缘由,并且说出两件事情,以求能将功补过。”

      太子敦厚并不怪罪忙道:“不妨,不妨,我知侯爷一片忠肝义胆,也知郡主一片真心错负,郡主大可不必如此。”

      盛娇娇简直无语,这太子也太佛了吧,人家都要来抢你东西了还这么无动于衷,怪不得原剧情里,那周文安能那么容易的就得到皇位了。

      看来是该给他下一剂猛药了!

      盛娇娇震声道:“太子殿下仁厚是我大庆的福分,但我要说的这两件事,也不全是为了保全我们镇南侯府,实在是事关重大,关系到殿下您的安危啊!”

      “关系到我的安危?”太子听后这才重视起来:“什么事,郡主且说来。”

      盛娇娇攥着手,又有些犹疑:“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他并没有亲口对我说过,我也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异,严格来说,只是猜测。”

      太子忙道:“郡主莫要担心,尽管说来。”

      盛娇娇点头道:“有一日我去他府上,无意中正碰到他送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出来,依稀听得太子服下云云,没听真切的时候,他发现了我,脸色立时就是一变没但却说无事,寻了旁的话头将这事给岔过去了,我当时不觉,现下要来见殿下这才想起,殿下的病似乎也就是从那日我撞见他们开始的。”

      “什么!”太子猛的站起来,极度震惊:“你的意思,我大皇兄,他,他下毒害我?”

      盛娇娇忙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怪异,望殿下日后小心,入口之物要多加留意才好。”

      太子呆呆的坐回去,心中却是也是信了九分,他自小体格就十分康健,为何这近一年来总是低热不退,连御医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定然是有人下毒手啊!他竟然这么蠢,到现在才想明白!

      “还有一事是什么?”

      盛娇娇对他的表情很满意,继续道:“还有一事,我不知是否事关殿下,但也想告知殿下,为殿下的安危尽点绵薄之力。前日我那闺中密友来探望我,说起宫中趣闻,无意中提及看到大皇子身边的福瑞进出楚昭仪殿中一事。我觉得很奇怪,他同楚昭仪素日里并无来往,不知此举是何意图。”

      太子自然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可以查!

      眼看这位佛系太子明显已经准备走道系路线了,盛娇娇非常满意,寒暄了两句便要告退了,没想到太子让她等等,竟然亲自到厨房提了刚做出来牛乳菱粉糕给她。

      一直跟在盛娇娇身边的少年眉心重重一跳,果然见少女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都亮了起来,对这个太子殿下也明显好感度暴增。

      正事办的顺利,还有甜点吃,盛娇娇非常开心,吃着牛乳菱粉糕,美的眸子都眯了起来:“太子殿下人真是不错。”

      盛西风脸色一变,艰难的问道:“小姐喜欢他?”

      盛娇娇一心都扑在了牛乳菱粉糕上,也没注意他,随口道:“喜欢呀。”

      盛西风低下头,没有说话了。

      ******

      周文安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不仅是对白画棠,对他的兄弟太子周文清也是一样,他在他的食物里下慢性毒药,让他活不长久,还威胁不受宠的楚昭仪在五日后的宫宴上纠缠诬陷太子非礼妃嫔。

      为了确保太子被废甚至死掉,他是做了两手准备。

      没想到失了镇南侯的助力,这位渣男竟还是走的老路,倒是便利了她,省的她再去查他又想了什么毒点子。

      三月春暖,盛娇娇坐在凭栏上被暖阳晒的直犯困,忽然一声鸟鸣让她清醒了一瞬,第一时间就是看手里的牛乳菱粉糕,发现不见了,她立刻气呼呼的去看庭院中央,可那里却并没有少年的身影。

      盛娇娇这才想起来,自打从太子府回来后,他就再不似往日里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总是鲜少见到他了。

      她觉得奇怪,召来了莺歌问。

      莺歌道:“他这两天一直钻在厨房呢。”

      钻厨房?

      盛娇娇十分奇怪:“他不是最爱练功的么,钻厨房干嘛?”

      莺歌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盛娇娇起身:“他现下还在厨房吗?”

      莺歌回道:“是。”

      老侯爷平日里多在军营用饭,就是回来,也糙的不行,于是就在盛娇娇的院里设了个小厨房,好歹能精细些。

      盛娇娇到小厨房,盛西风果然在里面,正在添柴,认真的盛娇娇趴在门框上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发觉。

      盛娇娇忍不住干咳了声,他才发觉,连忙站起来:“小姐?”

      盛娇娇往灶台上的蒸笼上看了看:“你在做什么呢?”

      他低下头,踌躇了下才道:“糖蒸酥酪。”

      这名字一听就甜,盛娇娇眼睛亮了下:“是甜点?你也喜欢吃?”

      他点头又摇头,红了耳尖::“是甜点,我不吃,做给小姐吃的。”

      “给我吃的?那让我尝尝。”

      见她要往灶台这边来,盛西风吓了一跳忙挡到她面前:“烫,小姐别靠近,这就好。”

      “糖蒸酥酪是不是很好吃?”她被他挡着只能晃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巴巴的往灶台看,馋嘴猫一样。

      盛西风眉眼含笑:“还好。”

      “那比太子府里的牛乳菱粉糕怎么样?哪个好吃?”

      盛西风没有吃过牛乳菱粉糕,他干咳了声,斩钉截铁道:“糖蒸酥酪好吃!”

      盛娇娇听后期待值满点:“还要多久呢?拿出一小点儿让我尝尝好不好?”

      急切馋嘴的就像个孩童一刻也等不了。

      盛西风撑不住,让她离的远远的,自己去拿蒸屉,一打开,满厨房都是香甜软糯,盛娇娇口水都快要下来了,在他身后急的直跺小碎步,见他磨磨蹭蹭的总不好,终是忍不住跑上前,踮起脚从他身后探出脸去看,但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扑了一脸的热气,她不防备“呀”的一声又缩回去了。

      盛西风闻声立刻回身看她,见她低着头,心里一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伸手小心的捧过她的脸来细细的吹风,细细的查看。

      “小姐烫到了吗?”

      还好手中的小脸儿没有红,只是被雾气染湿了,那浓密的睫毛扑扇了下,将水珠扑扇掉,缓缓张开了眼睛:“不烫的,刚才忽然一热,只是不防备。”

      盛西风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手,转身的时候差点绊到旁边的凳子。

      盛娇娇满心都是他的糖蒸酥酪,但是被扑了那一下也不敢过去了,只是眼巴巴的往蒸屉里瞧:“好了吗,好了吗,快给我尝尝!”

      盛西风压下心头的悸动,把刚才凉好的一小块糖蒸酥酪拿过来。

      盛娇娇一看就不满的嘟起了嘴:“小气鬼!”

      他也不气:“多了会烫。”

      盛娇娇这时候也顾不得和他争辩了,用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果然比太子府的牛乳菱粉糕好吃。

      她惯是个喜新厌旧的,像抛弃桃酥一样,立刻就抛弃了太子府的牛乳菱粉糕,缠着那少年多给她几块吃。

      见她爱吃,盛西风也高兴,默默的在旁帮她把烫的糖蒸酥酪凉好,用刀具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可供她一口一块。

      见他这么配合,盛娇娇以为自己这次能吃个够,没想到依旧不多,任由她撒娇卖萌也只给吃了十块,照旧哄她出来翻跟头给她看。

      盛娇娇才不要看他翻跟头,恋恋不舍出了厨房。

      走到长廊拐角的时候,听莺歌在和绿柳说闲话,内容正是关于周文安那个渣男的。

      今日正是宫宴,皇子公主妃嫔们齐聚,有那跟周文安不对付的皇子,故意借日前他在逢春楼和柳如云乱搞的事情出言讽刺,笑他的屁gu现下真是值万金,因为有那好奇心重的人竟设了万两黄金,让那日在逢春楼看过他屁gu的人作画来看。

      周文安气的都要呕出血了,没再待下去,寻了个借口出去,没曾想叫他碰上了晚来的楚昭仪,也不知是泄愤还是色迷了心窍,竟敢将她拖到假山中非礼她。

      楚昭仪誓死不从,拼命大叫这才得救了,圣上得知后差点没气晕过去,叫人把周文安压回了府邸,关了禁闭。

      周文安非礼楚昭仪自然不是为了泄愤,也不是色迷了心窍,他那是想再叮嘱自己的棋子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这渣男的心思很好猜,他是男人,不过就是上了个女人,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而已,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只要太子被废,剩下的就简单了,没有了白画棠还有黑画棠不是,即使差点,总归还是助力,不愁日后大计,所以他对陷害太子的棋子非常重视,这才能跟楚昭仪避着人在假山内。

      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的棋子给陷害了!

      盛娇娇不禁挑眉,这走了道系路线的太子就是不一样,周文安用在他身上的招数,他竟然能反用回去。

      估计到现在,那周文安还想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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