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集》明芳

4、天使，可不可以给我一双翅膀

　　如果下个路口你再与我擦肩

　　是否会回眸

　　是否会想起我们曾经相恋？

　　（一）你走了，而我却忘不记

　　晚上十二点多，我睡得正香，手机却响了起来，真是不识时务。

　　“喂”我嗓子干涩的说了一句

　　“我爱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电话那头含糊不清地说

　　“疯子”我挂了电话，把头蒙在被子里，电话又响了，我看了一眼号码，“你是有病不？大半夜的，你想死啊”我对着电话很不耐烦地说。

　　“我失恋了”

　　“你失恋关我屁事！”

　　“因为你就是将我甩了的那个人！”对方大喊着

　　“你有病！”我将电话挂断，关机，将自己蒙进被子里，眼泪不停地流。

　　小卓，我该怎么办？

　　“易晗”

　　“嗯？”

　　“那个，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才……”

　　“没事的，”我淡淡的回了关小杰一句。

　　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已入冬天，开始冷了，手很凉，

　　“易晗”

　　“嗯？”

　　“我……”

　　“有事？”

　　“没……没”

　　“叮叮铛，叮叮铛……”上课铃响了，关小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卓，有时候我想，如果之前，我未遇见你，那么我和眼前这个帅气、阳光的男生会不会有一段美丽的恋情？而我恰巧遇见了你，茫茫人海，唯有你知道我最孤寂。

　　分开了两年，你的模样，你的音容我依旧记得很清晰，每每梦到，我都会略带笑意，觉得很温暖。

　　五年前，当你在我的作业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壳的时候，我便将你深深铭记，却不想，这一生，记住了你，便再不允许我记住他人。

　　你看，这是2010年的冬季，五年前的此刻，你正霸道地抄着我的作业，或者教我背英语，五年后的今天，你又去了哪里？

　　你要我过快乐的生活，但你不知，生命里没了你，什么快乐都夹杂着悲伤和叹息。

　　我在球场上，在教室里，在广播站，在图书馆，在食堂，甚至在厕所，都找不到你，最后，我对着池塘旁的老柳树喃喃自语：“小卓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初冬的风，吹干脸上的泪滴，小卓，你走了，而我却忘不记。
　　（二）你是第二个他，却不是他

　　我是在高二下学期转到A市一中的理科重点班的。我对这所学校里的一切都不感到好奇，因为父亲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很小的时候我便出入这所学校，所以一切都很熟悉，当然，除了班主任及学校老实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是校长的女儿，我不愿意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凭借着自己的父亲才来到这所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的。

　　班主任让我坐在讲台旁边，我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然后找了个空座，将书包放在凳子上，“老师，我坐这”，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她微微愣了下，“那就坐那里吧”

　　我一个人成一排，没有同桌，也和前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很认真地听课，因为除了学习之外，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下课的时候，也会有人来跟我说话，当我只是简单地回复几句，然后进入题海。

　　我不想与这些我不认识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半个学期过去，没有人再没事主动和我说话，我也对他们视而不见，而期中考试的结果，我是班级第一。我嘴角上翘，是冷笑。

　　小卓，你看，我现在也可以站在你的高度去俯视其他人了。

　　关小杰，便是在这时间闯入我的生命。

　　下课的时候，关小杰来到我的座位旁，“那个……易晗，昨天的化学作业能借我一下么？”，我把眼神移开习题，看了眼说话的男生，仅一眼，我的心便抽搐的不行，他个子很高，眉清目秀，语气温柔，更关键的是，他的眼神，真的很像你，小卓。都像是湖水在荡漾，都有无限阳光，我随即低下头，伸手把化学作业递给他“给”

　　“谢谢”他很高兴地说”

　　当关小杰将一个有着精致包装的礼盒放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7月18日。

　　放学的路上，借着昏黄的灯光，我走在他的左边，他小声地说：“易晗，……我……我喜欢……你”。我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羞怯，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兔子。我便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他垂着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抬起明亮闪烁的眼睛看我一眼，突然手心一阵温热，他拉起我的手，开始向前方跑去，夕阳里，我踩着他的影子，听着他的笑声，我也笑了，张开双臂，仿佛那一刻我又看到了你。

　　每天，关小杰都在6：20准时打电话叫我起床，每天中午也陪我一起吃饭，虽然我不说话，但他自己却吃的不亦乐乎，这点自娱自乐的精神，还真和你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到底多久，我不记得了。记得一次他打篮球，我买了瓶矿泉水送去，他的眼睛都乐开花了，虽然有点夸张，但却是形象的比喻。

　　小卓，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可是，我却做不到完全交出自己，因为心里有个你。

　　三天前，我跟他说了分手，我说：“关小杰，我从来没有说过是你的女朋友，自然也没有分手这一说，可是别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所以，清楚一点比较好。”

　　“可是……你不是……不是也说过，你也是喜欢我的么？”

　　“我是喜欢你，因为你是第二个他，但你却不是他”
　　（三）没有你，我情愿孤独终老

　　他是第二个你，但他却不是你，他和你一样阳光，有温暖的微笑，温柔纯真的目光，温和的脾气，他那么像你，那么像我心中的你，但他却不是你。

　　我记得，你把我揽在怀里，抚着我的头温柔地唤我“易晗”，我记得你曾许过我今生来世，我记得，你拉着我的手穿过喧嚣的人群，我记得，你拭去我眼角那离别的泪滴。

　　如今，诺言随风远逝，但每当你送我的风铃吟唱起动听的旋律，我便知，你在，一直都在我的左右。两年了，我没有忘记，而是记得越发清晰。

　　是我任性，是我调皮，是我让我自己失去了深爱我的你。

　　那天，只因为你送的不是我要的那款巧克力，我便要你冒着大雨，去买，我说，就算翻遍这座城市，我也要，要不然，我就再也不要看到你！

　　我就再也不要看到你！

　　我怎么会那样诅咒自己，而诅咒为何偏偏发生的那样让人措手不及。

　　大雨滂沱，而你骑着单车，穿越大街小巷，只为寻找我要的那巧克力，雨很大，风也很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终于在一家小店里找到了我要的巧克力，于是，你便兴冲冲地打电话给我，易晗，我买到了，买到你的生日礼物了！

　　是不是因为你太着急，所以飞快地骑着单车，将巧克力挂在脖子上，放在怀里，怕雨淋湿了它，我不知道，我永远都不知道，生日那天，我会永远地失去你。

　　当我还在嘟着嘴生气的时候，你的电话打来，但却不是你的声音，那个声音冰冷，“你男朋友出事了，快来***医院”

　　……

　　我看见你划破的脸，看见你紧闭的双眼，看见你泪流满面的父母，看见你双手抱胸，在护着怀里的巧克力，那天，风很大，雨很大，你被掉落的广告牌砸伤，随之又被车撞到，但你却依旧紧抱着那盒巧克力。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从此世界荒芜。

　　你总是温暖地对我笑，你帅气，你是年级第一，你幽默，你是班级所有人的宠儿，当我看到你，便可以映射出自己寂寞的身躯，你用你温暖的手将我的手捧起，放在心脏的位置，说：“我这颗跳动的心永远属于你”，你用手拭去我的泪滴，说：“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我都陪你。生生世世，永远相依”

　　十六岁的那场雨，将你我定在时间里，回不到过去。

　　我吻上你冰冷的唇，说：“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抱着你冰凉的身体，世界在那一刻沉寂，我用手抚着你脸上的伤口，我知道，那一道道伤口将永远刻在我心里，与我不分离。

　　当我拿出巧克力，它并未被雨打湿，它还是那么甜，甜得我的心被一刀刀割乱，巧克力在嘴里融化，是我对你的思念，深入了骨髓。

　　你拉着我的手，走到巨大的摩天轮下，你说，若将来有一天世界毁于一旦，你也要带我去天堂，给我最美的浪漫。那晚的霓虹灯课外璀璨，那晚的我们在摩天轮上许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诺言，是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你说：“我知道世界上你最孤寂，我知道，你只是偶尔的调皮，我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是我的唯一”

　　我知道，你是我的唯一

　　我对着那颗老柳树喃喃自语，若天不荒，地不老，沧海不变桑田，时间划分不了界限，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看风轻云淡，听语笑嫣然……

　　十六岁的那场雨，滂沱而孤寂，冲洗着我们的结局，冲洗着别离。

　　如果我说，我不要那苦苦的巧克力，如果我说，我愿接受你亲手叠的一千只纸鹤，如果我说，小卓，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天使，可不可以带他回来，可不可以让我们在一起？

　　世间，没了你，没人知道我最孤寂；世间，没了你，我又能与谁相依？没有你，我情缘孤独终老，一生孤寂。
　　（四）天使，可不可以给我一双翅膀？

　　我抱着两年前的那盒巧克力，来到了小卓的墓碑前，上面有他微笑的照片，我将上面的雪花用手拭去，依旧是我熟悉的那张脸。

　　小卓，两年，你还是没有变，依旧会阳光地笑，两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原谅我这两年一直没有来看你，因为我不相信你已远离。

　　我靠着墓碑坐下，抱着那盒巧克力。

　　i看，我把它保存的很完好，和当初一样，两年我只吃了一块，我想以后和你一起分享快乐的时光，虽然巧克力的盒子完好无损，但巧克力却变质了，小卓，是不是这就是在告诉我，你永远都回不来了？小卓，又是一个冬天了，你冷么？

　　我用手指抚着他的照片，抚着冰凉的墓碑，将头靠在碑上，试图体会他遗留下来的体温，但给我的只是冰凉而彻骨的寒冷。

　　闭上双眼，我感受着这个你两年一直居住的地方，抱着那盒巧克力，我知道，那是你给我最后的温暖。

　　一个有力的肩膀将我环住。

　　“易晗，如果可以，让我替他爱你，好么？如果可以，让我替他保护你，好么？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你的天使来陪你，好么？”

　　我的脸靠在他的胸膛，睁开眼睛，我说：“天使，可不可以给我一双翅膀，我想去他在的天堂”

　　“天使给不了你翅膀，但天使可以用翅膀保护你，直到地老天荒……”

　　世间完美的爱情有多少？而谁又能保证爱情的质地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今天我这里下雪了，你那里又如何？是否有你一天，你也会把你爱的他（她）写进日记，写进小说？是否有一天，你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爱情也会随时间融合，融进心底，然后慢慢散去。

　　若你身边，有个人爱着你，而你也恰巧爱着他（她），那么，请握紧他（她）的手，告诉他（她），你是我的唯一，矢志不渝。

　　相信，会有一个天使用他（她）的翅膀守护你，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