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军如玉》靳非鱼×公子景 （玖 军如玉 君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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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哥，你今天又给仙君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黄焖兔肉。”
“哥你说什么？你也太可怕了！简直铁石心肠！呜呜…为什么要吃兔子啊？”“…兔子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吃？”
“得了，我算看透你了。哥，你就是个黑心的，你之前肯定做什么坏事了！你看咱家仙君都对你爱搭不理的。你再那么坏，当心我…我…”
“当心你什么，和小景告状吗？奇怪了，你看你，啥都不会做，在这白吃白喝的，小景儿还对你那么好，却理都不理我，凭什么？”
“哼，哥你就吃飞醋吧你！再这么坏，当心我嫂子跑掉！”
“信不信我揍你啊！今晚没胡萝卜吃！”“没有就没有！我找五哥六哥吃饭去！”
靳非鱼和尘儿在厨房打了一阵嘴炮，总算是把这只皮兔子气跑了。靳非鱼看着尘儿跑走的身影，摇摇头，想笑自己现在怎么连个小丫头片子都要和她一般见识，一点也不像以前的靳非鱼了。
但靳非鱼想起这段时间小景对他冷淡的态度，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本是久别重逢，靳非鱼那天差点就忍不住要扑上去抱抱他的小景儿了。奈何，当时气氛场合都不对，靳非鱼只能假装得很平静。
他惯是个能忍的人，却没想到自家小神仙更能忍，不仅面上一片波澜不惊，连个暗示的小眼神都不给他。
进了府邸的大门后，入眼的完全就不是正常府邸的样子，而是另一个世界。很明显那个凡界的府邸就是个装饰，唯一具有功能性的就是那两妖看守的府邸大门，那是一个人妖两界的传送门。
妖界里的传送门是个修得很霸气的石门，石门上用浮雕刻着十二生肖。石门单独立在一个广场上，也有两只妖守在一旁。
靳非鱼后来知道了，那是仙君手下的老三虎妖和老四狐妖。老大不用说，就是他家小景，老二是那个出门办事去了的画影。恩，目前京城妖界的管理人员就这六位。
广场北面是一座精美漂亮的偌大宫殿，古香古色还闪闪发光，不过也不是那种金子银子营造出的贵气，而是一种自带的飘然仙气。宫殿外的牌匾上书：仙君殿。字体清逸，笔锋利落洒脱，靳非鱼心道：好字！一看就是我家小景写的！真好看！
广场北面是一条护城河，东边是繁华的妖街，西面是一栋七八层高的酒楼，上面的牌匾写的是“春花秋月”四个字，字显得清丽可爱，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公子景把靳非鱼和尘儿带进了仙君殿里。靳非鱼见旁边无外人，凑上前拦住了公子景：“小景，你…近来如何？”
“身体康健，无碍，靳将军不必担心。”公子景言语很客气，也主动拉开了和靳非鱼间的距离：“靳将军和尘儿，一路辛苦了。这仙君殿东苑里的厢房，你们可以自己挑间喜欢的作住处。此番先好好歇息几天，顺便熟悉熟悉环境。以后就要在这里工作了，希望将军和小尘儿能够习惯。”
公子景说完就逃一样地进了大殿主屋，从始至终都在回避和靳非鱼的眼神接触。
来这妖界好几日了，每次靳非鱼想找公子景私下说会话，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却总被他客气地避开。
仙君殿的厨房是靳非鱼最早摸熟的地方，他坚持每天都要特别为公子景做饭，每次送过去，小景虽说吃得不多，但还是有给他面子在吃。俗话说，吃人嘴软，他要等着这小混蛋吃得肯和他交流为止。
靳非鱼将焖得软糯，香气扑鼻的兔肉摆盘装好，又盛出一碗蒸得洁白清甜的米饭，还炒了一小盘水灵的小青菜。他轻松托起托盘往正殿行去。
话说，没遇上公子景之前，靳非鱼也一直在行兵打战，哪里会懂这些照顾人的事，可是莫名其妙的，为了小景就一样样的无师自通了。
刚行到正殿附近，靳非鱼听见了公子景和另一位陌生男人的声音在争吵。还有些距离，但这点距离对现在有灵力傍身的靳非鱼不算什么，字字句句都很清晰落进他耳中。
陌生男子的声音比较低沉喑哑，但倒不似是刻意的，更像是天生的。他说：“神子月，你这样为他逆天改命也就算了，你若是让他好好地藏起来便也无事。你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里来？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以前的事都历历在目，你是不是要毁了自己才甘愿？”
“别叫我神子月，我是公子景。作为神，要我怜悯众生，又要我不准对世间之人动真情。如此无情无理的要求，算何天道？这神，不当也罢！”
公子景有些生气，但除了语速有些快了，声线也还是很稳。
“再说当初，放弃月神身份，下到楼兰也是我甘愿的，没能救下他们，我到现在也依然很后悔。”
“你也知道你曾是月神。那时候楼兰人不敬水神大人，天帝震怒要灭楼兰，这就是天命。可你心肠软，非不听劝，横插一脚要去救他们。造成你仙阶直降，被贬历劫，你都忘了？”
“自是没忘，可靳非鱼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你我都心知肚明，在天命下，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是你强行把自己情魄在玉里的百年修行全渡给了他，把他拉回来的。”
那个陌生男人情绪很激动，说：“我当初就该狠心一点，直接把你的情魄扼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带你重新开始，做出了一些成绩，回天上指日可待了。可没想到那个锁你情魄的玉碎了，让你的情魄自动归元了。”
“画影！你给我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是天帝派来我身边的监理，但终归是我的下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不知道吗？我要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公子景稍稍挺高了自己的音量：“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所以我一直容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替我决定命里应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我不想做你的傀儡，你若是那么喜欢操纵的话，请你尽早离开我身边。有些事必须由我自己来决定！”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我真是为了你好……”画影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他转身走出了大殿，这个黑衣男子失魂落魄得连门口站着的靳非鱼也没看见。
“要不要吃饭？吵架吵饿了没？”靳非鱼端着盘子，走进殿里。
“……”公子景正凝神思索什么，被突然出现的靳非鱼吓了一跳，表情懵懵的，超级可爱。
“过来，乖乖吃饭。”“好。”
“我都听到了。”靳非鱼自觉交代。“嗯。”公子景不意外。
“你打算怎么办？”靳非鱼坐在公子景对面问他。
“画影要是敢对你下手，我决不放过他！”
“哟，我的小景儿变霸气了好多！”靳非鱼剑眉一挑，笑得是很开心。
靳非鱼知晓对面这仙是铁了心要护着他，让他留在他身边。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酸涩，感动他对自己的无所保留，酸涩自己不知不觉让他承担了很多。
公子景慢慢扒了几口饭，看了一眼靳非鱼的笑颜，便迅速低下头去盯着桌上的菜：“非鱼，我有几件事要和你交代清楚。”
“好，你说。只要你愿意说，我都听着。”
“我前一世是天上的月神，画影是月宫里的金蟾。虽说他明面上他是天帝派过来的监理。但是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陪伴我长大，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当年，楼兰人欺辱轻视了水神，而水神是天帝最宠的小女儿。所以天帝盛怒，下了死命令，此后不给楼兰古城一滴水。可楼兰人向我祷告了好久，我实在于心不忍，向天帝求雨。天帝不开心，他金口玉言的事，岂能说打破就打破，那他威严何在？如若我执意要给楼兰人水的话，那就降仙阶，下界去历劫。”
“所以你答应了。你总是这样实在。”靳非鱼叹道：“太乖了也不行啊！容易让人心疼。”
“恩…但我终是没护住他们，还听信了画影的话，亲手害死了自己下凡相护的人们。画影不甘愿我仙阶被降，沦为几世凡人。他下界苦心安排了我杀了所有楼兰人，借此向天帝邀功，替我得到了京城妖界管理的机会。据说只要干得好了，就能回天上了。”
“你不愿意，所以你跑了？”
“嗯。画影想扼杀掉我的情魄，让我能够好好工作，不再感情用事。我自是不愿的，就留下本体，分出情魄跑了。离体的魂魄是不会知晓自己并非本尊的，我亦如此。”
“我的情魄一直逃，直到碰上了拿着红灵玉的你爷爷。我一直以为我是简单地借宿在了玉里，但实际上我是被那能聚灵锁魂的红玉给锁住了情魄。画影亲眼见到红灵玉锁了我情魄，他知道除非玉以一种自毁的方式碎掉，否则被玉锁起来的情魄与玉永远共为一体，难以被解放出来。”
“反正画影目的达到了，他不用再担心在他手上的神子月意气用事，胡乱拿自己仙路开玩笑了，也就没再追下去。”公子景咬住筷子，面上带了些悲愤：“虽说他一心为我着想，但他也一直那么自我，从未想过我并不想那样做仙，那样明明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是个不惯生气的。那个画影让他吃了那么多苦，欺他骗他，让他一缕情魂流荡在外不得归。若是旁人早恨得咬牙切齿了，可公子景脸上更多的却是失落和难过。
“是他不好，你别难过。我一会定会让他不敢再逼你。”靳非鱼心疼得不行，他的小神仙应该开开心心的，不该露出这种神情才对。
公子景吸了口气，认认真真地看向靳非鱼：“你明白了吧？”靳非鱼没回答他，只看着他，静静等他的下文。
“所以你那块玉璧里的实际是我的情魄，和你谈恋爱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真正的我。这件事很难解释，连我自己都还在想，要怎么去理解对你的这份感情。再一次见到你，我一时间不知道也要怎么和你说，我怕你不信我，厌弃我。只有一半的魂魄要怎么去爱呢？你全心全意爱我，而我连给你的爱都是一半的，是我对不起你。”
“公子景你就是个傻子！真傻！”靳非鱼扶额，真是见识到了公子景天真程度了。突然就能理解画影的气急败坏了，虽说画影是真的偏执，但小景儿也是真的无邪啊！
“你告诉我，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喜欢！”
“行，那我们就继续谈恋爱吧！”
“……可是”
“哪来那么多可是呀？你说你只有一半爱我，但你看我还是沦陷得心甘情愿。就算只有一半的一半，或者再少一半给我，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能全心全意爱着你，尽力护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只要你还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我都会无条件地去爱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非鱼……当初，还好我选择下凡了。”公子景扑到靳非鱼怀里：“不然我怎么碰到那么好的你？”
“乖！”靳非鱼伸手摸了摸小神仙的脑袋。
之后，之后的事很简单啊。
靳非鱼和尘儿用乾坤袋套了画影，把画影揍了一顿，真的揍得很惨。然后还各种威胁画影不准把靳非鱼和公子景的事上报给天上。
画影则表示很委屈，他也想通了，一则，在这妖界待着也蛮自在的。二来，前一次和公子景大吵一架，既然公子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也舍不得再逼公子景。所以他也没打算去告发靳非鱼的身份，甚至还在天庭来人视察的时候帮忙遮掩。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靳非鱼就在仙君殿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给他的仙君打工，也在不断努力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空了就甜甜蜜蜜跟小神仙说些小情话玩，逗得小神仙满脸通红。
一来二去的，靳非鱼发现现在的公子景确实和以前情魄时候的公子景有些不一样。现在的公子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工作的时候气场强大，对吃喝玩乐没之前那么强的兴趣，对情感也矜持了许多，大多数时候表现得比较内敛。不过偶尔还是会流露出萌萌的，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靳非鱼却越发喜欢这样的小景，认真的时候丰神俊逸成熟性感，能让人浑身燥热，悸动不已。可爱的时候，简直能把人甜晕，软乎乎地就很好捏的样子。据尘儿说：“这叫反差萌。”
不管他什么萌，反正靳非鱼是彻底沦陷了。他只想和他一直走下去。
后来，又逢西北地区妖界动荡，天界来的消息是说或有妖成魔。一纸军令便把公子景召去了天界。靳非鱼没办法跟去，只能在仙君殿里干着急。
等来等去，总算把公子景盼回来了。公子景笑着站在云上：“玉仙靳非鱼接旨，天帝赐你仙阶，命你为京城妖军将领，带军平定西北。”
靳非鱼飞身上前，伸手把小神仙抱下来：“什么玉仙，别玩了。天帝不会真让你去打仗吧，你又不会！”
“喏，军令给你。”“…嗯？”
“傻子！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违背天命之人了，你是在天界有身份的玉仙了。我此次借天界要用人之际，向天帝举荐了你。天帝听了你的事，直接就把军令给我了。叫我交给你，让你好好平定西北妖界。平定后就是大功一件，你就升仙啦！”公子景看起来真的特别开心，眼睛亮闪闪的，感觉那里面比平常多装了一捧星星。
“那，以后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了吗？”靳非鱼也笑了起来问他。
公子景点头：“当然啊，你再也不用闷在这小小的仙君殿里了，我们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而且……”公子景神神秘秘地凑到靳非鱼耳边：“这次西北地区所谓的战乱，是我叫老二老三去搅和的。真让你再去打战，我还是舍不得。”
靳非鱼听得心里一软，耳边酥酥麻麻的，一把把小神仙抱了起来：“走！”
公子景被他吓一跳，赶紧搂住靳非鱼脖子：“去哪里？”
“去做些光明正大的事。”
“……”
第二天。
“你之前那块碎玉是不能用了，已经被我收起来了。既然给你往上头报的是玉仙，你这身上没有块玉怎么成，我带你去买一块吧。”公子景给靳非鱼拿了套新的衣服，红色黑底的紧袖口，是习武之人常穿的样式，穿在靳非鱼身上显得很精神。
自从来了妖界，靳非鱼也入乡随俗，穿起了古装，蓄了长发。现在都可以用红绳在他脑后扎个小揪揪了，显得特别神气可爱。
换好衣服，两人便上了街。
在逛了一圈后，终于选中了狐妖家的卖玉小贩。
卖玉的是只白色的双尾狐，嘴巴很甜：“人言道君子如玉，好哥儿就该配块好玉。这位公子如此仪表堂堂，配这纯白无瑕的和田玉当是合适的。”
公子景有些急地阻止：“不要这块！”
“那你说哪一块好？”靳非鱼含笑问他。
公子景气呼呼地撇撇嘴：“这人不是君子，他是个臭流氓兵棍子！但念他是个好军人，行军打战的好手，那块赤色的灵玉我买了，赠他。”
白狐：“得嘞！公子要做成什么样式的？”
“那个雕花镂空的有两尾小鱼的便成，正面刻一“鱼”字，反面刻一“军”字。”
卖玉狐：“可。”
“老板，那块白色的，我买了。样式要做一样的，正面刻“景”，反面刻“君”。”靳非鱼补充道。
那白狐笑成了花：“没问题没问题！二位公子等会过来拿，绝对让你们满意。”
“说买就买，你有钱吗你？”
“我给仙君打工好些日子了，怎么着也够一块玉钱了吧？”
“那是两块！”公子景纠正他。
“红色的那块不是小景儿送我的定亲之物吗？”靳非鱼挑眉问他。
公子景耳尖又泛起淡淡的粉色：“不知道你胡说什么，一会儿仙君，一会小景的，还定亲？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
“可不就是定亲吗？之前早就定过情了，就差把小景仙君娶进门了。哦，我入赘也行！我都有天庭文书了，小景不能赖账。”
公子景听着，顿了顿脚步：“没有，我从不赖账。”
靳非鱼停下来认真看着他：“小景，或许从一开始见到你，我脑子就已经不清醒了。但我却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我心里对你如此强烈，淹没自身的爱意。”
“我亦如是。”公子景答他。
取完玉已经是晚上了，两人手牵手漫步回仙君殿。
“为什么给我编个玉仙的名头？”
“…因为我想送你玉。愿你军如玉。”公子景指了指靳非鱼手上红玉的“军”字。
“军如玉？何解？”靳非鱼眼睛里有从眼底泛起的笑意与温柔，还有鲜明的公子景的倒影。
“如玉意为如意，我说军如玉，心心念念的不过是靳非鱼你行军如意，平安顺利罢了。”
“那我所道的君如玉，那便是小景仙君你，真如此玉一般清明澄澈。更兼白玉是祥瑞之物，我只盼我的小神仙事事顺遂，喜乐无忧。”
军如玉，君如玉。
心意同归，久久不离。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军如玉》靳非鱼×公子景 （玖 军如玉 君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