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空有》毛笔小旧

9、第八章 魍魉学舌

　　“他没平白背上‘洛河乱’的命数，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被锁在书房的空有探出身来，瞪着双恼怒的杏仁眼说道。

　　青桃神使轻叹口气，将一盘葡萄从窗外递了进去。
　　“新神，你可不能如此说预神，他以后可是你的师父。”

　　“那又如何？你们还说欲念兽是我的神兽呢，您看看那只狐狸，现在被我的邪神名号吓得连影子都没了！”空有气冲冲地往嘴里扔了颗葡萄，没好气地嚼了起来。

　　“这你也要怨欲念上神？可是你亲手把他打包送给那只小乘黄的。”青桃神使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着，抬手把窗台上几片落叶收拾了。

　　空有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小声说道：“还上神呢，难不成他真与那小乘黄成婚了？”
　　她虽然莽撞，倒也不算个好骗的人，早就识破了三尾讙狸的诡计。若果真是为定亲而来，那小乘黄何须躲躲藏藏？只是她没有说破，将计就计罢了。

　　“还成什么婚啊，欲念上神在幻境里面现出了原型，从你那点星辰幻境中出来时，活脱脱一个神类美男子，乘黄丘陵等着喝喜酒的仙子鬼怪都看直了眼睛，唯独那小乘黄……”青桃神使说着顿了顿。
　　空有再往嘴里加塞了一颗葡萄，斜眼问：“小乘黄怎么说？”

　　“小乘黄一下子委屈哭了，说什么欲念上神是骗子，她自己只爱大狐狸，欣赏不来美男。”
　　青桃神使说完微不可知地笑笑，拍了一下空有的脑袋，自去忙活着准备晚间事务了。

　　“确实还是狐狸比较好看。”空有嘟囔着拍了拍手，又回去抄写家训和古书了，也不知道要抄至何年何月。

　　可能因为空有被禁足的缘故，巨西平原变得异常平静凝滞，就连越来越有劲道的秋风也吹出了孤寂乏味的感觉。不出几日，便有人被那风吹得心痒痒。
　　一对在巨木屋的后厨房就职的魍魉，因为参与之前的“觅神”赛事被罚劈柴，恼人的是，幻神封住了它们的法术，令它们只能手动劈柴。
　　整日挥斧头，又没啥新的八卦可聊，这对魍魉没几日便逃离岗位，要出巨西平原到外面凑热闹去。

　　魑魅魍魉这些小鬼头们各有陋习，魑踪迹不定，好捉弄人，魅善变化爱骗人。而魍和魉总是成双入对，凑在一起一附一和，它们还擅长学舌，喜欢搬弄是非。

　　魍魉小鬼头身体轻盈，气息也弱，轻易地就溜出了巨西平原。
　　为了能凑到外面的热闹，它们耐力十足地跨越了巨西平原和平穹城之间的荒芜地带——那里布满迷雾，是滋生邪物们的场所，连路还能遇到一些被残忍杀害的兽类和仙类的骨头。还好它们魑魅魍魉没有骨头，只是如果不幸被捉去吸了精气，也会变得干瘦无力。

　　这对魍魉苦巴巴地齐刷刷看向自己在巨木屋养出来的一身“肥肉”，秉承着上刀山下油锅的志向，日夜兼程，东躲西藏，相依相偎，这才过了荒芜的地带，到达神域最繁华的地方——平穹城。

　　平穹城人多口杂，流言蜚语铺天盖地，正是魍魉们搬弄是非的好地方。

　　此时平穹城内偏巧不巧，疯传的正是这对魍魉最擅长的领域——新神空有的邪神传说，前东家大小姐的深闺密事。

　　“巨西平原那边有知情的精怪透露，那个空有长了一副邪乎的样子，眼睛又细又长，牙齿尖利，毛发蓬乱。”一只红发及肩的小个头雀精被好事者们包围着，故作神秘地低声说。

　　从巨西平原跑出来的魍魉一路已经听过不少关于空有的传言，其中有些是真的，也有不少掺了假，而这个关于空有外貌的言论就假的不能再假了。

　　魍魉并肩飘乎了过去，这是个茶楼，除了凑热闹的精怪外，全是些吃茶的散仙。散仙们表面对雀精的言论漠不关心，实则偷偷竖着耳朵听着。

　　“我见过空有新神，她才不长你说的那个样子，她……”那只魍说着只觉得词穷，小脸蛋大眼睛这种词无法准确描绘空有的长相，也不够打动听众。它旁边的魉也急乎乎的，附和道：“对，她才不长你说的那个样子……”
　　魍对魉的词穷深感理解，它环视一周，看到茶楼二楼雅间处坐着一位衣着华丽，花容月貌的女仙，便指了指说：“空有新神的相貌与那位仙子有几分相似，不过更面善一些，也更灵气一些。”
　　魉听到此话，却不再附和了。它想起空有捣乱闯祸的事迹，凑向魍的耳边小声地补充说：“倒也算不上十分面善。”

　　二楼雅间的貌美女仙似乎听到了魍魉的发言，眉毛微动了一下。

　　“你好大的胆子，那可是我们城主的女儿，佩乐仙子。怎么能拿去和邪神作比较！”红发雀精本来就对魍魉砸场子的行为有意见，便一下子抓住它们的错处。

　　当下也不知道是在座的哪位大仙，专门给魍魉隔空传了句暗语：“佩乐仙子外表纯美，实则骄纵自我，小鬼赶紧离开吧。”

　　魍魉不自觉地缩到了一起，抬眼瞄了瞄佩乐仙子，对方悠闲地摇着羽扇，并未在意。于是呼了口气，想要溜走，却不知又是被哪位高人给定住了。

　　“小鬼，你说你见过新神空有，可有证据？”
　　一位身穿贵气玄衣的小仙从二楼信步下来，对比一下佩乐仙子身边几位小仙的玄色衣着，如出一辙。恐怕玄衣小仙就是受佩乐仙子的意思，下来问话的。

　　“没……没有证据。”魍的声音有些发颤，魉立刻附和：“没证据，没证据。”
　　它们只是想出来图个热闹，根本不敢惹上任何是非。
　　“哦？那巨西平原的空有是如何说话的？”玄衣小仙不怀好意地笑笑。

　　“魍魉！你们又把茶水洒在我门前了！”魍魉齐整地用一个元气十足的女儿声喊到，它们说完还各自捂了捂嘴。。

　　“哈哈哈哈……”玄衣小仙不坏好意地笑着，“果然你们魍魉怎么也改不掉学舌的毛病。”
　　又一位稍矮点的玄衣小仙下了楼，问：“魍魉，那空有新神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呢？”

　　“谁说我打不过你的！母神不准我用神力罢了！”魍魉嘴里又跑出了那个元气十足的女儿声，它们赶紧替对方捂住了嘴，嫌弃地看着对方，但为时已晚。

　　二楼的佩乐仙子停下了摇羽扇的手，起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楼下两位玄衣小仙说道：“原来真是从巨西平原来的贵客，把它们带走，好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