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空有》毛笔小旧

19、第十八章 遇袭（上）

　　“许久未见，戾神可是有事要交付知如。”
　　预神知如也不绕弯子，即便他没有谋算未来之事的能力，也能猜到戾神突然前来定是为了将要到达至清岛的空有。

　　“不错，先生明亮之人，本神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夫人前不久一怒之下封了空有的神力，又不愿亲自送她前往至清岛，空有孤身一人，恐怕过不了洛河……”
　　戾神说到此处，不再说下去。

　　预神心底已知晓戾幻夫妇忧心女儿，接道：“洛河的确艰险，那我便前去相助，可否？”
　　戾神赶忙阻止：“不可不可，预神事务繁忙，空有前来虚心求学，怎能让师父费心。”
　　那声音静了片刻，又说道：“听闻不久前先生为小女择选了一位神兽，不如……”

　　预神笑笑，“知如明白了，既然空有已有心向学，本神自然会当作徒儿对待。她遇到危险之时，会有人相救。”

　　“有先生此言，我这当父亲的便放心了。”
　　戾神话音落下便出了结界，分神之术本就耗费精力，从巨西平原到至清岛更是路途遥远，他的神力无法支撑太久。

　　等到结界重新恢复正常，站在一旁的边涧才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空有师弟……过不了洛河的话，能受得住至清岛的修行吗？”

　　预神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不错，说：“那不是什么师弟，是师妹，你这位师妹千古头一个，与至清岛也有几分缘分。你速去召集些弟子，去通知各地新弟子，可以动身前来至清岛了。”

　　“师父，您之前一直推迟拜师仪式，是为了等这位……师妹？”
　　边涧总觉得“空有”二字读起来意味深长，写出来干净利落，不像是女儿名。

　　“不错，待她来了，边涧你要对她格外严厉才行。”

　　“是，师父，那徒儿先告退。”

　　“去吧，记得叮嘱师弟师妹们，一路要保新弟子们的周全。”

　　待边涧走后，预神御风而行飞往至清岛南面，见到一身黑绸的欲念架着腿随意地坐在一块大礁石上。黑绸长衣与礁石远看是一体的，这个欲念神为了钓鱼也是费了不少小心思。

　　“欲念。”预神落在了另一块礁石上。

　　“前辈，您来晚了，刚钓的鱼全放了。”

　　这种钓到鱼又放生的做法，善良中透露着一丝残忍和恶趣。

　　预神见欲念一心钓鱼，笑问：“欲念上神还做空有的神兽吗？”

　　欲念闻言转过脸看着预神，又转回去注视着水面，没有回话。

　　“她今晚于洛河边有难。”
　　欲念仍然没有接话，预神又补充说：“具体是在巨西平原那段流域。”

　　“知道了，多谢知如前辈。”欲念提了提他的鱼竿，只低声回了那么一句。

　　被预神算到夜晚有难的空有，还在一棵银洛树的树干上睡觉，她梦见自己被一只小金焰麒麟舔了脸。她抬手挠了挠半边脸，那只麒麟又换了另一边舔。温热的感觉倒不像梦境。
　　空有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见到眼前一团黑影，她正惊慌着要叫喊，那黑影动了动，竟然是只黑色小雀。

　　“怎么回事，在我脸上孵蛋呢！”

　　那黑雀也不怕她，歪着头，左歪歪右歪歪，像是在瞅她那两道粗眉。

　　空有忙两手捂住了眉毛，怒道：“这可不是什么毛虫。”

　　那黑雀滴溜溜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对着空有的手啄了几下，空有喊了几声疼，一甩手把黑雀打到了树下。俯身去看，黑雀正在另一根小树枝上，充满幽怨地看着她。

　　“对不起啊，小黑。”空有抱歉地搓了搓手，出门在外，神力被封，巨西平原的小魔王如今连只鸟都不敢惹。

　　“坐船吗？”一个沉静又有点耳熟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坐坐坐！”空有想都没想，翻身下树。现在她已经休整得差不多，早点上船，她就能早点抱到至清岛的大腿。

　　“帷帽仙子？”空有见到一个身着青纹白边玄衣，头戴帷帽的身影立在洛水岸边，身边飘着一只巨叶状的小船。

　　那帷帽仙子闻言动了一动，才说：“正是在下。您要去哪儿？”

　　“我要沿洛河而下，去济水附近。话说帷帽仙子竟然是位摆船人吗？”空有想着多少算个相识，这下总算有点好运了。

　　“是的。”那帷帽仙子不紧不慢把船拉至岸边，示意空有上船。

　　想到之前坠树就是他接住的，空有放心地上了叶船。
　　等到坐定她才想起来问：“还没请教帷帽仙子的名讳，不过，以你的法力，可以直接带我飞行的吧，需要摆船吗？”

　　空有话音落下，那帷帽仙子上了叶船，突然矮身低头凑到空有肩膀边闻了闻。

　　“你想干什么？”空有闪过身想下船去，却发现船已经入深水了。

　　那帷帽仙子突然变了一个声音，是个冷冷的女声：“你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说！他去哪儿了！”

　　“魅！”空有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不是真正的帷帽小仙，而是化作他的模样的魅。

　　那魅修为颇高，只用拇指摸了摸空有的眉毛就知道她是一个受了封印的神。但这只魅对神不感兴趣，也不想吸空有的灵气，只想知道“他”去哪儿了。

　　“快说，他去哪儿了！”

　　“姑娘你说谁呀，是和你一样着装的那位仙子吗？”

　　那魅好像并无恶意，语气缓了缓：“是的，既然你不认识他，为何身上留有他的气息？”

　　“哦，”这个空有可以解释，“他前些日子救过我，我倒没有注意到什么气息。”

　　“你当然注意不了，我只是……”那只魅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似地低下了头，“我只是对他格外熟悉。”

　　空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想必这只魅和那位帷帽仙子是好友。

　　那魅性子突然又起来了，语气凶凶的：“只是救你怎么会留下那么多气息？”

　　空有想了想说：“可能因为我从树上掉下来，他抱了我一下，也可能因为……”
　　空有正想说也可能是因为巨木屋负责浣衣的小仙偷懒了，没把衣服洗干净。那魅却平地一声雷似的：“什么？他抱你！”

　　空有有些害怕地向后挪了挪，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不可能，他不近女色，也不会平白救你一个陌生人。况且……”那魅说着手中变出一把双头短刀，指着空有的眉毛。

　　空有心下有气，醒来才那么会儿，眉毛不仅被黑雀盯上，还被魅嘲笑。

　　“姐姐别动气，不要人身攻击嘛。”空有按下怒气，语气软乎，轻轻推开那魅的双头刀。

　　那魅一甩手，泄了气似的坐到了叶船船头。空有安心了一下，虽然被魅诓骗上了船，但那魅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找人找到了她头上，说不定魅会送她去济水呢。

　　空有心中算盘正打的好，却见几个黑点从天上一朵橘色晚云之下飞了过来，速度极快，气势汹汹。待近了才看清是一众身着云纹玄袍的仙家，偏巧不巧停在了她们小船前方。

　　“有疾半神，请交出缚神链！”领头的仙家声音阴狠，丹凤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