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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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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少夫人也紧跟着出来了。
六夫人章氏心里一惊,难道连少夫人都被嫌弃碍事,被赶了出来。
她不由地回头看向那个屋子,里面只有老夫人、少将军和唐玖。多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啊,不久后,还会添个小公子。
而她们这一群人,就像是被抛弃的棋子。
想到这里,章氏觉得头晕眼花,眼前黑暗一片,好在碧杉紧紧扶住了她,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重见光明。
碧杉悄悄说:“近来夫人的月事迟迟不干净,陆陆续续地怕是得有一个月了。正巧大夫来了,不如让他看看。”
章氏没什么力气,轻轻“哼”了一声:“这边刚有了喜,我却生了病,你是想让人瞧我的笑话吗,嗯?”
碧杉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是担心夫人的身体。”
章氏叹道:“罢了,扶我回去歇着。待月事干净,就请少将军过来,将媚骨香加大用量。她有了喜,这段日子少将军是无法去她房里了,我要趁着这机会,赶紧也有了孕才好。”
倒正如章氏所愿,没过几日,那月事居然渐渐干净了。于是她寻思着要请韩盛景过来。
碧杉悄悄告诉她:“听闻少将军如今宿在书房,他的房腾给了九夫人。”
章氏闻言一愣:“老夫人当真如此?”
碧杉点点头:“是啊,老夫人现在将九夫人当做宝贝似的,说九夫人的房子太小,不够舒适,又嫌住得远,不方便她经常前去照料。于是就让九夫人搬到了少将军房中。后来,怕少将军吵得九夫人休息不好,就让少将军搬去了书房。”
章氏听着这些,心中又恨又嫉妒。
原本享受这个待遇的,应该是她才对。
事不宜迟,章氏命碧杉燃起媚骨香,这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章氏已经开始情动不已了。
碧杉忙去请少将军,只说章氏此前担心少将军的安危,日日忧愁,因而身子不适,想要请少将军过去说说话。
韩盛景见碧杉说得可怜,再一想,重生之前的他,确实很是宠爱章氏,她心中有落差也是难免,于是他心中泛起了阵阵怜悯,跟着碧杉去了章氏房里。
可还在屋外,就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阵阵浓香。
又是这种香气,他次次去章氏房中,怎么都能闻到这种香,之前墨娟身上也是这种香。
韩盛景走进房中,见窗帘都放了下来,又只燃着几根烛火。房中显得昏昏暗暗的。
这种昏暗立即传染了韩盛景,他觉得脑袋又开始发晕,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胸口一阵阵发热。
章氏穿着十分清凉的透明衣衫款款走了过来,韩盛景眼前似乎有了一层薄雾,竟觉得是唐玖在娇媚地召唤着他。
他不由地挪步往前,直到拥着章氏,觉得胸前软软绵绵,忽然想到唐玖没有如此丰满。
于是定睛再一看,唐玖又变成了章氏的脸,那脸蛋瘦削得狠,尖尖的下巴似乎可以扎破他的胸膛。
再仔细一看,那脸竟然越来越瘦,渐渐变成了一个骷/髅!
他只觉得眼前有一副白/骨咧着嘴,朝他笑着,要勾走他的魂魄。
韩盛景一个哆嗦,惊醒了过来,一把将章氏推到在床上,然后快步走出了屋子。
走到屋外,闻到了清新的空气,他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一些,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对站在屋外的碧杉说:“你们夫人日常用的什么香料,往后不准再用。”
接着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碧杉。
好一会儿,碧杉才回过神,忙进去房里,只见章氏瘫软在床榻之上,半闭着眼睛,恰如活死人一般。
她以为章氏是因为少将军的离去而伤心过去,于是将章氏的鞋袜除去,好生伺候她躺好。
忽然间却摸到被褥湿了一片,碧杉唬得一跳,仔细一看,竟又有血又有尿。
那已经干净的月事又来了!
章氏还失了禁!
碧杉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忙跌跌撞撞地去请大夫,出门之前,又折回来将媚骨香都熄了,还将门窗都打开散了味道,直到香气都散了去,才又冲出去找大夫。
等到大夫前来看诊,章氏已奄奄一息。大夫摇了摇头:“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章氏隐隐约约地听到大夫这话,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碧杉于心不忍,忙去禀告老夫人,求老夫人再请良医来瞧瞧。
老夫人虽然对章氏没什么好感,但她一心念佛,不想白头人送了黑头人,况且唐玖已经有了孕,老夫人想着,要给没出生的孙子积德,于是忙重金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前来。
老夫人自己也亲自前去看望章氏,只见章氏已经瘦脱了相,活像个骷\\髅。
她上前拉住章氏的手:“媳妇儿,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
章氏眼角带着泪,努力撑起身子:“老夫人,我怕是要去了。有一事我不得不告诉您。”
老夫人忙说:“别急别急,待病好了再说也无妨。赶紧歇着。”
章氏摇摇头:“怕再晚一步,就没法告诉您了。老夫人,我亲眼所见,唐玖她此次离府,原是上了陆云霄的马车,是跟了那陆云霄走了。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少将军的安排,但是……咳咳……”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章氏的后背,章氏缓了缓,继续说:“我有亲戚在京城,据他说,确实见到陆云霄带着一个女子,据他描述,我可断定就是唐玖。由此可见,这一路进京,唐玖都是跟着陆云霄在一起。唐玖那肚子……咳咳”
章氏又咳了起来,老夫人命她不要再说。
章氏艰难地点点头,说:“话已经说完了,我也该去了。”一时间,她的头一歪,眼睛一闭,就断了气。
这时候,大夫正巧赶来,老夫人忙让大夫瞧瞧。
大夫诊脉后,一脸沉重:“人已经去了。”
老夫人问:“患的究竟是什么病?”
大夫瞧着四周的人,老夫人唤他们都下去。
接着,大夫又看看章氏的眼皮,摸摸她的脖颈,说:“依老夫所见,十有八九是中了毒。”
“中毒?!”老夫人不敢相信,这将军府里居然有人下毒?!
大夫说:“怕是一种慢性毒药,慢慢浸入骨髓,坏了身子之根本,让人越来越虚,然后一命呜呼。”
老夫人质问:“是哪种毒药?”
大夫犹豫又犹豫,说:“人已经去了,若要知道是何种毒药,得验尸才行,可这样对夫人……”
老夫人一听验尸,摇了摇头:“罢了,人已经去了,再追究也是无用。”
可她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章氏死前讲的那些话,恐怕却有其事!难道是唐玖怕章氏将此事抖了出来,于是下了毒?!
老夫人耳根子有些软,于是越想越怕,再去看唐玖之时,便没了之前那般亲热。
这一日,老夫人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对身旁伺候的老婆子唠叨了一句:“你说,为何家中八位夫人这么多年都没能有身孕,唐玖一来,就有了孕。”
老婆子不解其意,笑嘻嘻地说:“那是老夫人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才让这个新夫人很快有了孕。”
老夫人又说:“那为何她在府里呆着,肚子就毫无动静,出了府,这肚子就起来了。出了府,外面那么多人,该不会这孩子不是景儿的吧?!”
话一说完,老夫人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年纪大了,竟将心里想的话,从口中说了出来!
老夫人忙笑着转了个话头:“我说笑呢。对了,今日很想吃鱼丸子,你去小厨房吩咐着做一份。”
老婆子忙转身往小厨房那边走去,一路上有些魂不守舍,她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能从一个小丫鬟成长为老夫人身边的管家婆子,她可不仅靠的是一份忠心,而是那满满的心眼。
她深知老夫人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也开始怀疑唐玖的作风问题。
她有一个女儿,在四夫人余氏房中做丫鬟,那日忍不住在女儿面前说起:“你家那位夫人到底愚钝,不如九夫人聪慧有手段,懂得借种生子。”
她女儿后来将这话传到四夫人余氏耳中,余氏拍案而起,恍然大悟:“怪不得章氏承欢这么久,肚子一点反应都没。原来是少将军不行啊!我说为什么唐玖总悄悄往外跑,原来是在外面有个相好的借种啊!”
那丫鬟又悄悄劝道:“要不,咱们也……”
余氏一怒:“瞎说什么,我能跟那下贱胚子学吗?”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余氏的心却活泛了起来。那夜,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想着借种二字,眼前居然浮现出一个男子的面孔来。
她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在想念前些时候看戏认识的一个伶人。
这念头不来则已,一旦来了,就压不下去了。
余氏这一夜竟梦到自己与那个伶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过了几日,余氏悄悄唤来丫鬟:“之前看戏时候,有个演旦角的挺不错的,叫什么来着?”
丫鬟一笑,立马懂得她的意思,之前余氏看戏的时候,问了好几次那伶人的名字,事后唤了伶人说了好些话,赏了好些银两,没道理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丫鬟说:“奴婢也记不清了。不如奴婢去请了他来,单独为夫人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