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雪霁

9、第 9 章

　　2004年4月9日

　　CIB总部 10：35am

　　CIB会议室，洪培基召集所有CIB警员汇报王振杨被袭案。
　　“由王sir中枪到今日已经是第九日，还有21天王sir就会正式接任一哥的位置，这期间不能有任何错失。保安科方面对这个案子追的很紧，但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
　　黄家辉坐在洪培基旁，目光却毫无焦距的飘向远方。
　　“从你的验身报告中看到，你体内的癌细胞扩散速度并未减慢，如果情况持续下去，除了你的视力会受影响之外，其他影响会陆续出现。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家辉缓缓低头，合目，双眉紧皱。

　　会议室外
　　黄家辉伏在饮水机上剧烈咳嗽，难以遏制，他不停的喝水，试图平息。maggie从他身后走来。
　　“黄sir，你在这里，刚散会了。”
　　黄家辉回身，顺手捏扁手中的纸杯，深深吸气抑住喉间的不适。
　　“你没事吧？”
　　黄家辉直起身,轻咳几声，声音低哑：“没事，给呛着。”
　　“上回你要我查的事，我已经查过，你现在有空去看看吗？”
　　“好”
　　家辉顺手将纸杯搁在垃圾桶上，杯中殷红的残水，分外刺眼。

　　家辉办公室
　　MAGGIE熟练的在电脑上操作。
　　“我查过你的电脑，总共有四次遭人入侵。全部都是在这一两天内发生的事情。第一次是2004年4月7日11点26分”maggie指着屏幕示意家辉。“第二次是翌日4月8日凌晨3点14分，而第三次是在同日的5点57分。”
　　“那时候，我刚出席过陆sir的葬礼回到CIB。”
　　“其实即时你的电脑正在操作，另一台电脑也可以入侵。而你未必会发觉”
　　“最后一次入侵是今天早上6点多，有没有办法追查是什么人做的？”
　　“其实有办法，不过可能需要较长时间。”
　　黄家辉直起身子，看着电脑屏幕。
　　“以我所知，我们CIB部门的电脑，并没有和其他部门电脑相连。所以入侵你电脑的人，很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黄家辉走到窗边，看着大办公室内众警员，心生疑惑。

　　中央图书馆 2：14pm

　　杨启东走进书架丛中，黄家辉正靠在一排书架旁。
　　“郑坤今天特地派金三角最大得毒枭由泰国来港和侯文华会面。”
　　“会不会有交易”
　　“暂时不会，以我所知，他们这一次得目的是商讨接下来怎么合作，以后是怎样将会有大变奏，不过很视其这一次的高峰会商谈的怎样。”
　　“时间和地点？”
　　“今天，时间地点再通知你。”
　　杨启东放下手中得书转身欲走。
　　“警察部里面有侯文华得人，你知道吧。”
　　“那又怎样？我发现CIB内有人在查我。我怀疑他就是侯文华得人。”
　　“先生，我不是道士，你身边有鬼我不懂得替你捉。”
　　“他能把鬼安插进来，就一定哟办法联系他。我知道你有办法”
　　“再说吧”
　　黄家辉穿行在书架中，只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他几步隐入一排书架后。
　　Dick失去了家辉得踪迹，着急起来，顾不得掩饰行踪，刚转过数排书架，家辉拦在了他面前。
　　“你为何跟着我？是谁派你来得？侯文华？”
　　“你有什么不明白，自己问洪sir”

　　CIB洪培基办公室

　　黄家辉随便的敲了敲门，径直走进办公室，在洪培基对面坐下。
　　洪培基似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自顾自的看着文件。
　　“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派人跟踪我?”
　　“我想，做为CIB的高级警司，我有权知道下属追查情报的进度。甚至是他用什么方法。”
　　“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好，我问你，在图书馆和你见面的人究竟是谁？你是否派出卧底在侯文华身边。”
　　“我觉得暂时关于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向你交待。每个人的做事方式不同，我有我得办法，只要不是用非法手段就可以。有资料的话，我自然会通知你，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黄家辉认真的看着洪培基。
　　“洪sir，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果你想早日向保安科交差，就不要再派人跟踪我。”
　　“我走先”黄家辉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一会有行动要准备一下。”

　　CIB总部 4：05pm

　　黄家辉趴在栏杆上盯着墙上的钟。
　　手机响起，黄家辉听过电话，对CIB众警员道：“大家听住”
　　他走下楼梯，“大家对时，现在是下午四点零八分，15分钟之后我们从这里出发，到清水湾俱乐部，目标人物会在五点正到达，大家留意。在这次集会出现的，全部都是东南亚最大的毒品分销。记住，我们这一次不是要捣破任何东西或是拘捕任何人。而是要清楚了解，他们日后和侯文华的合作形式。甚至是整个毒品交易过程。Understand?……….”
　　“Yes，sir.”
　　“去准备…..”
　　CIB众人各自散开准备行动。
　　黄家辉走到桌边看着地图。
　　“黄sir”
　　秀玲带着B组队员匆匆走来。
　　“我刚刚收到洪sir的指令，你们A队所有的行动，现在会由我们B队全面接手。”
　　A队所有警员讶异的转过身。
　　黄家辉看了看身边的队员，面对秀玲。
　　“现在离行动时间只剩十二分钟，在这么短时间，我不认为你们B队可以接手。”
　　秀玲低头“黄sir,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我也只是奉命行动。”
　　家辉一阵晕眩，眼前掠过一片黑影，他皱皱眉，合眼低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秀玲拿出手机递向家辉，“可以直接联络洪sir。”
　　眩晕越来越强烈，家辉一手撑住桌沿稳住身形，却仍晃了晃，桌边一部本就未放好的对讲机掉到地上。秀玲看了一眼地上的对讲机，尴尬的收回了手机，低头。家辉下意识的去捡，刚弯下腰随即又直起身。
　　秀玲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大家都是CIB的人，这次行动由谁去做，会有分别吗？”她看着黄家辉真诚的道：“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搭档，我看你应该对我的能力有信心。”
　　家辉强睁开眼，单手用力想稳住身体，却是止不住的微微摇晃。
　　“你可以把行动的目的，以及程序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做到你的要求。”
　　黄家辉略微思考了一下：“你给我5分钟时间，一会我给你答案。”
　　他扬声：“Maggie,你跟我来。”
　　黄家辉转身，有些摸索的走向办公室。
　　秀玲有些许疑惑的看着他。
　　一进办公室，他一手扶额迅速走向办公桌。
　　焦急道“快些关门。”
　　Maggie迅速关上门，走到他身旁急切道：“黄sir,我们真的要把行动交给B队？”
　　黄家辉似未听见她的话，只顾急切的在桌上摸索。
　　Maggie看着黄家辉，“你在找甚么？”
　　“我的钥匙呢？”
　　Maggie,看了一眼桌面，奇怪的看了看黄家辉，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钥匙递到黄家辉手中。
　　Maggie疑惑的看着黄家辉急切的摸索着钥匙，在绕过桌子时又撞上了一旁的椅子。
　　家辉踉跄的摸到文件柜前，打开抽屉，拿出药盒随便倒了数颗，急急咽下，这才缓了口气。
　　Maggie忙扶他坐下，蹲下身。
　　家辉按揉着眉际，只觉得头疼欲裂。
　　Maggie焦急担忧道：“你究竟发生甚么事可否讲给我听？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事？是不是你的病影响到你？”
　　家辉放下手，眉头紧蹙，低语道：“我现在看不见东西，不过这是暂时性的，我吃过药之后很快会回复正常。”
　　他吸一口气，仰头。
　　“但是…..”maggie欲言…………..
　　家辉抬手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替我担心，当我觉得这件事会影响我的工作，我自然会退下来。”家辉紧紧握拳“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Maggie看着家辉“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即刻带我离开这里。”

　　咔啦 家辉办公室的门打开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家辉扶着栏杆走下来，maggie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下一级，之后往前走八步停下”
　　黄家辉径直走到秀玲身前，递出手上的文件夹。
　　“五点钟，清水湾俱乐部，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我不会，thank you….”

　　家辉不语，径自向外走去。
　　“好，开始行动”秀玲扬声。
　　“转向你的左前方位置”
　　“已经离开大办公室，安全了。没人会察觉，你怎样？”
　　家辉放松下来，虽是向前走，人却往一边的墙上倒。
　　Maggie一把拉住他，挽着他向前，试探的牵起他的手。
　　家辉愕了片刻，终是由了maggie。

　　CIB地下停车场

　　家辉仰靠在副驾座位上，一手支头，按揉着眉际。
　　“我同DICK，分手了。”
　　家辉沉默半晌方道：“是吗？”
　　Maggie看了看家辉，扭开车载音响。
　　舒缓的音乐响起…………
　　家辉微微合眼正极力抵制一阵阵的晕眩，听到音乐，笑了笑道：“这cd是Vicky留下的，不过已经是分手之前的事。”
　　他放下一直按揉着太阳穴的手，眉头仍是紧蹙。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你钟意我我钟意你就可以，在工作上，其实在各方面大家都要配合，说好听点是互相扶持，说不好听点是互相利用。”
　　Maggie转头诧异的看着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她对我的态度不同了，她开始对我有要求，完全违反我的游戏规则。所以我向她提出分手。”
　　“我知道，我的游戏规则不是太多人可以接受，所以我不打算再玩这个游戏。”
　　勉强讲了半天话，家辉只觉得疲累，靠在椅上不再言语。

　　CIB 总部 11：35pm

　　洪培基独自站在大办公室内。
　　黄家辉和maggie走进来。
　　洪培基返身，愤怒的到：“你的消息从那里来得?Vicky他们在那里等了几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家辉面对洪培基，平静的道：“sorry sir,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依照你的指示把资料全部交出，但如果临时有变，我也没办法。”
　　“你也没办法？还是你有心隐瞒？”洪培基哚哚逼人道。“事前我问你消息来源，你拒绝说出，当我派B队接手你的行动，竟然又失败，我觉得问题在你那里。你根本就是有私心，你既然不可以阻止B队接手，你宁愿给他们放假消息，放弃这次行动。”
　　家辉无奈的看着有些不可理喻的洪培基：“洪sir，你是我的上司，你要怎样想我，我没有办法，但如果因为Vicky的关系，而令你这样想我，我无话可说。”
　　洪培基正义凛然道：“我看你搞错了，虽然我对你认识不深，但我更加没有兴趣在公事以外，再进一步了解你。我只知道这次行动，在你的策划之下竟然失败了。我暂时未能看出影响有多大，但我有责任告诉你，如果真的因为你个人私心，而影响CIB在各方面的利益的话，我会直接向我上司投诉。对你作出处分。”洪培基看一眼家辉，离开。
　　家辉不语。
　　“黄sir，这次行动不是确认了么？为何会这样？”
　　“我想原因只有一个，我们CIB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