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家的傻儿子》山镜天风

2、万事屋 下

　　夜晚，万事屋内一片和谐。
　　又一次与小晋联合吃完了家里所有米饭的神乐显然已将其视为同一战壕的伙伴，“呐，小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神乐，歌舞伎町女王的兄弟了阿鲁。有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揍得他爸妈都认不出来阿鲁。”
　　（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
　　新八很是无奈，“神乐酱，你不会打算让小晋住在这里吧？”
　　神乐拍了拍小晋的肩膀，理所当然道，“是啊，是兄弟自然要在一个坑里拉屎阿鲁。”
　　（刚吃完饭为什么要说屎，还有话说，到底谁是兄弟啊？）
　　新八抚额，“可是你让小晋睡哪里啊？”
　　“和我一起睡阿鲁。”
　　“神乐酱，壁橱这么小，怎么让小晋一起睡？”
　　“这不就睡下了吗，”神乐将小晋拉进壁橱，果断地关上了门，“晚安阿鲁。”
　　小晋有些羞赧地探出头来，十分礼貌地道了晚安，再一次关上了门。
　　莫名被无视的新八崩溃地朝银时吼道，“银桑，你都不管吗？我们根本就没钱，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怎么再养一个孩子？”
　　“啊，是啊，自己都养不活了怎么再养孩子啊……”银时自言自语地说着便走进了卧室，也关上了门，“晚安。”
　　（喂，你们也太无视我了吧！）
　　事实上，当天晚上，在被神乐踹飞三次，打飞两次，啃醒一次后，小晋还是睡进了银时的卧室。
　　银时右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语气很是随意地问道，“呐，小晋，那个矮子……嗯，那个高杉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是说身体吗？爸爸很好，很健康，谢谢关心。”
　　银时啧了一下，不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片刻，又响起小晋的声音，“怎么说呢，爸爸身边有武市大叔、又子姐姐、万齐叔叔，还有好多其他的人，”似乎是组织语言，小晋停顿了一会才又开口，“可是，我总觉得爸爸不开心。哪怕有再多的人，爸爸都是很孤单的感觉。大叔，你以前和爸爸是认识的吧，我能闻到你们身上有相同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了。你能告诉我爸爸以前是怎么样的吗？”
　　小晋很期待地看着银时，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逐渐响起的呼噜声。
　　以前，多久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悄无声息地洒了一地。

　　“你是谁？”人来人往的桥上，一个和尚装扮的人对站在他面前的人问道。
　　“哼，假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被幕府那群狗追得四处乱窜啊。”身穿绘有金色蝴蝶的紫色浴衣的男人语气十分嘲讽。
　　坐在地上的和尚似乎早已习惯，很是淡定地说出了他的标志语句，“不是假发，是桂。”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本听说，你为躲避幕府的追捕藏身于京都的。”
　　“因为我听说要有祭典活动啊，”男人掏出了烟管，“兴奋得我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结果就来了。”
　　“就算喜欢祭典，你也该收敛点。比起我，幕府的猫可更喜欢你这只老鼠，小心丢了小命。”
　　“不至于啦，这可是天下的将军都来参加的祭典，你叫我怎能不来？”
　　“你为什会知道这些，”桂有种不妙的感觉，“难道……”
　　“哼，你想象的那种无法无天的事，我不会做啦，不过……难道不是很有趣吗？如果祭典中，将军的脑袋不小心飞掉了的话……”男人把斗笠往上推了推，露出那只被绷带缠住的左眼，“幕府，乃至整个世界都会小小地天翻地覆一下吧。”
　　男人像是看到蠢笨的猎物走进了粗糙的陷阱一般，恶劣地笑了。

　　小晋走进万事屋楼下的小酒馆，礼貌地问好，“下午好，登势婆婆，凯瑟琳小姐。”
　　“哦，你就是昨天银时带回来的那小子吧，叫……”登势婆婆抽着烟有些想不起来。
　　“你这家伙是叫小晋是吧，这名字真不好听。”凯瑟琳显然是对被小晋称作小姐这件事表示很满意，语气也不像往常一般刻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我一觉睡醒发现大家都不见了，就想来问一下。”
　　“啊！你一觉睡到了现在？下午？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都能睡着？”凯瑟琳又是诧异又是嫉妒，酸溜溜地说，“你知不知道大人都是一大早起床就开始工作的人啊，你个臭小鬼。”
　　登势婆婆打断了凯瑟琳的挖苦，“他们去帮平贺那老家伙修机器人去了。”
　　“是吗,那我也去帮忙吧，谢谢婆婆。”
　　“咕噜噜……”就在小晋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的肚子却叫了起来，“对不起，我……”小晋用手捂着肚子很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登势和凯瑟琳就都笑了，小晋的头也更低了。
　　“给，吃吧。”登势把一碗米饭放到小晋面前，“放心，钱我会跟银时算的。反正他还欠了我那么多的房租，也不在乎多加点。”
　　（喂，谁说不在乎的，这小子的账凭什么算在我身上，找那个矮子要去啊！）
　　俄而，小晋推了推面前已经见底的碗，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问道，“可以再来一碗吗？”
　　“这都多少碗了！？”凯瑟琳一脸不可思议，“你一定是神乐臭丫头假扮的吧！你以为换了身衣服我就认不出来了吗？”说着就准备动手扒小晋的衣服。
　　（衣服可以换，可是身高怎么做到，把腿锯了吗？）
　　“凯瑟琳，你在做什么？”登势婆婆一发话，凯瑟琳立刻熄火，老老实实给小晋添饭。
　　“不用不好意思，反正都算银时头上，我也没亏。”登势缓缓吐出一口烟，“这家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真是，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热心。”
　　凯瑟琳很不情愿地把装满米饭的碗放到小晋面前，嘴上却仍是不依不饶，“呐，你个臭小鬼，知不知道不吃早饭有多可怕，也许哪一天你从嘴里吃进去的东西就从你的胃里漏出来了，然后肠子什么的流一地，黄的，白的……”
　　（店里的客人顿时都没了食欲）
　　“你在乱说些什么，是要我把你赶出去吗？”登势凶狠地瞪了凯瑟琳一眼，后者立刻“嘤嘤嘤”地去伺候客人了。“虽然没有那么恐怖，但是早饭确实很重要，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婆婆，我一定会记住的。”小晋很郑重地向登势保证，然后转头对正在给客人上酒的凯瑟琳说道，“也很谢谢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手上一顿，撇了撇嘴，喃喃道，“真是，谁会关心这种小鬼……”

　　夜晚，祭典热闹的街上，游人纷纷为骑在高大的机器人“三郎”肩膀上的神乐和小晋以及跟在一边的新八让路。
　　神乐很是兴奋，“接下来去吃板烧吧阿鲁！”
　　三人边逛边吃，嘴里不闲着，手上也不空着，玩得非常开心。祭典表演快开始的时候，源外老爹就来把三郎领走了。
　　射击摊位前，神乐指着戴着墨镜的大叔说，“咦，是叔叔阿鲁，”。
　　“呃，尖嘴毒舌的小丫头。”男人显然还在为之前“废柴大叔”的事耿耿于怀。
　　“这不是长谷川先生吗？”新八也认出了面前的男人，笑着说道，“看来你找到新工作了啊，恭喜你。”
　　长谷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谢啦，你们俩这是……约会吗？”
　　新八指了指被摊位遮住，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晋，“呃，你见有人约会带一个小朋友的吗？”
　　“啊，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关系，”小晋不在意的笑了笑，向他问好，“长谷川大叔，晚上好，我叫小晋。”
　　“呃，”长谷川没想到小晋这么有礼貌，不禁愣了一下，“晚上好，小晋。”
　　“射击啊，我们玩玩看吧。”新八提议道。
　　“来玩儿来玩儿，”长谷川终于想起自己的工作，开始热情地推销，“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神乐叼着玉米，擦了擦枪口，“打到什么都能给我吗阿鲁？”
　　“那当然，好好瞄准啊。”
　　神乐端枪、俯身、瞄准、发射，一气呵成，打下了长谷川脸上的墨镜，“墨镜给我。”
　　“哇，神乐姐姐好厉害！”小晋在一旁鼓掌。
　　“等等不对，”长谷川捡起地上的墨镜戴上，指了指摆放着各种玩具玩偶的架子，“瞄准那边才对……好疼……”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表就又被射中了，是一个穿着黑色滚金边制服，有着浅栗色短发和娃娃脸的青年，“手表，get。”
　　“哇，这个大哥哥也好厉害。”小晋继续鼓掌。
　　“等等，给我等等，”看着两个明显快杠起来的危险分子，长谷川慌张地解释道，“什么都给你，可不包括大叔我在内，你们听见没……”
　　然而，两个人都没听他说话，新一轮的“枪林弹雨”到来了。
　　“胡子我要了。”是神乐。“神乐姐姐好厉害。”是小晋。
　　“上衣get。”青年也不落后。“大哥哥好厉害。”小晋继续鼓掌。
　　“ru头是我的啦。”“哇，好厉害。”
　　…………
　　在长谷川此起彼伏的惨叫以及小晋频率越来越快的掌声中，新八的表情也越来越黑线。
　　（他们两个闹也就够了，小晋你起什么哄……以及长谷川真的好惨，为他默哀）
　　就在这时，祭典舞台方向突然传来爆炸的声音，街上的游人开始惊慌四窜，长得矮小的小晋一下子就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了。

　　“开始了，下面是江户第一机器人技师平贺源外的节目。”
　　银时站在舞台下热闹的人群中，看着天上绚烂的烟火表演，有些漫不经心。
　　“果然，祭典还是越华丽越好啊！”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银时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拔刀，然而已是错失先机，冰冷的刀刃带着丝丝凉意贴上了他的脊背。
　　“可别乱动哦。”身后之人讥笑道，“所谓的白夜叉，居然被人从背后暗算。银时，你是不是变弱了啊？”
　　银时忽视他的嘲讽，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乖乖地看着吧，异常精彩的节目就要开始了。”
　　此时的舞台上，源外也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三郎，开始吧。”
　　“遵命。”机器人三郎向人群发射烟雾弹，台下立刻响起了沸反盈天的叫喊声，“攘夷派动手了……”随即便是疯狂混乱的逃窜。
　　人群疏散后，源外的机器人队伍就开始攻击负责祭典保卫工作的真选组，向将军所在的望台逼近。
　　“还记得吗？银时，”逃跑的人流中静止不动的两人异常显眼，“我以前率领过一支叫做‘鬼兵队’的义勇军，那里面有个叫做三郎的男人，对剑术是一窍不通，不过机械方面却十足地精通，说什么‘我不是来打仗的，不过是和老爹赌气’之类的，是个三句话不离老爸的家伙。可是这样一个家伙，却没能回到老爹身边就死了，真是过分啊。我们明明曾经为了保护国家而那么拼命地对抗天人，可核心的幕府却那么快地就屈就于天人。鬼兵队也不例外，遭到了肃清的厄运。看着自己儿子的人头被示众在河边，老爸心里什么滋味不敢想象啊。”
　　银时全然不为所动，一阵见血地指出，“高杉，是你唆使大叔的。”
　　“唆使，说什么傻话，我看到了了不起的獠牙，我不过帮他磨快了而已。”高杉的表情开始变得疯狂，“我很能明白那老头的痛苦啊。因为在我体内，也仍有一只黑色的野兽在痛苦地翻滚，帮伙伴们报仇，让那些混蛋尝尝同样的痛苦，‘杀死他们，杀死他们’这样的声音二十四小时在耳边回荡。银时，难道你听不到吗？不，不可能听不到的，对过去视而不见，活得逍遥自在的你，拔掉了獠牙的现在的你，是不可能明白我们的心情的。”
　　“高杉啊，被你这么蔑视可让人很不爽。”徒手握住背后刀刃的银时，似是对痛处毫无所觉，任手上的血趟过刀身流了一地，“区区野兽，我也是有的，不过呢，那家伙是白色的，名字……”银时猛然向高杉挥拳，“叫萨达哈鲁。”
　　“爸爸！”千钧一发，远处倏地传来小晋兴奋中夹杂着不敢相信的声音。
　　银时止住拳头，高杉也配合地收刀归鞘，两人默契地拉开了距离。
　　“爸爸，爸爸！”小晋跑到高杉身边，熟练地拉住他的浴衣一角。稚嫩的脸上是抑制不住地笑容，连两个酒窝也变得更深了些，“爸爸，你是来接我的吗？这是爸爸第一次来接我呢！我刚才闻到爸爸的味道还以为是我鼻子出错了呢。还好我还是过来了，要不然就见不到爸爸了呢。”小晋看到高杉太过激动，有些刹不住话，回过神来才发现一边的银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银时大叔，这是我爸爸。然后，爸爸这是……”
　　“不用介绍，我们以前认识。虽然过了很久了，我好像也不记得了。而且这么久之后才见面就被咬了一口……”银时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抬头直视高杉的眼睛，不再是平时散漫的死鱼眼，而是极其认真的眼神，“呐，高杉，我可是那种被狗咬了一口都要咬回来两口的人啊。”
　　高杉完全不理银时的威胁，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高杉转身的背影，小晋显然有些慌张，“大叔，对不起，请替我向神乐姐姐、新八哥哥、登势婆婆还有凯瑟琳小姐道歉，小晋不能和他们道别了。不过，下次我再来地球一定会来找大叔你还有大家的。大叔，再见了。”说完便转身去追高杉，焦急地喊着，“爸爸，等等我！”
　　祭典的街道，炮火轰鸣，人群惊走，灯火却依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