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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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曙光铺洒而至，他远远地站在窗口，衣角翻浮就像青天中的云花，更像是舞动的蝶翅，薄薄脆脆，晶亮剔透，却一碰即碎。而紧捏的指节莹白如同玉璧，棱角分明。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他转过头，对着身后异常憔悴的人说道。
月裳鸣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有些畏光：“你宁愿放我走，也不肯解释？”
玉琉鸯怔怔地看着她道：“如果我解释了，难道你就不走了么？”
月裳鸣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去吧。”玉琉鸯叹息道，“没多少时间了。”
说着，月裳鸣只觉得胸口突然沉了下去，她的脑海里浮起了抹邪气的笑意。再也顾不得什么，赶紧走了出去。
看着她急切的身影，玉琉鸯的唇角泛起了抹苦涩。
到了诸葛君玉的屋舍，只见篱笆院门微微敞开着，月裳鸣轻唤了几声，却丝毫没有响动，她径直推门而入，更是发现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冷跃的屋子里，床毯一贯如新，香炉也是冷冷的，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不禁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萌上了心头。她坐到了床边，摩挲着那崭新的被褥，却牵动起一张宣纸，飘然地滑到了地上。旋转飞舞犹如白蝶，无声无响地落了下来。
月裳鸣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张纸，恍然发现了上边浓墨干结的字迹。笔锋懒散随意，就如同漂浮于云端，起落当中将这一世的爱恨情仇都留在这张轻于鸿毛的宣纸之上：
“裳鸣，还记得我对你说，我会等你吗？我知道你会回来。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见着你，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只是想好好地看看你，将你的样子留在脑海，这样无论我走到哪，都能清晰地回忆起。
其实我也害怕，我觉得陪在你身边就很幸福，我不想失去这种幸福。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你腹中的骨肉是我的，那该多好。那样我至少不会遗憾，总觉得自己的血脉还留在你身边。可是分明知晓，你根本不会喜欢我，我也总抱有着一份希冀。如果，你先遇见的人是我，会不会就因此爱上我呢？
他们说，人都会有来世。本来我不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我现在却是意外地想相信，如果真有来世，你的眼里能不能就容下我一个人。
小美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私的不求回报的人，所以血莲的事情，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最喜欢你过去的样子，不想再看到你现在阴郁的眼神。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恢复过去的容貌，不然等我再看见你的时候，一定会嫌弃你的。
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那边有一片海，还有白色的沙，海边的堤岸上有很多雪白的海鸥。它们有红色的喙和深青的脚。我曾记得小的时候，爹就是这样领着我在那里游荡。那是我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月裳鸣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宣纸上的字迹早已被泪水给模糊了。她走了出去，开阔的林地里只有几只小鸟盘旋而上。苍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她紧紧捏着自己的鼻根，但是泪水依旧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冷跃！你这个骗子！”月裳鸣哽咽地说道。
“鸣儿，跟我回去吧。”她的手被人紧紧地拉住，温热的感觉弥漫在掌心，她转过身去，在一瞬间她甚至有些错愕，但是看清了是那双黑玉般的眼眸的时候，她的心又凉了下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月裳鸣抽回了手，别过头去。
“他不会回来了，你哪怕呆在这里不走，他也不会回来。”玉琉鸯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点痛心，这种感受就像是被针扎一样。
“琉鸯……我觉得我对不起冷跃……我觉得我像是在利用他一样。”琥珀凤眸里是干涸着一片，但是血丝通红让人觉得有些触目，她用手紧紧捏住自己的领口，长大了嘴但就是无法呼吸。
“鸣儿，你不要这样。冷跃的事与你无关。”玉琉鸯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将她搂进了怀里，“跟我回去吧。对不起……”
“不要。”月裳鸣摇了摇头，她推开了玉琉鸯的身体，脸上的泪痕让干结的伤口有些刺痛。
“为何不要？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么？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玉琉鸯对她伸出了手，在日光下莹润的指尖光彩夺目。
月裳鸣往后退缩了一步，有些失神地看着他：“我害怕，呆在你身边我害怕！你已经不是过去的玉琉鸯了，如今的你嗜杀成性，为了目的和利益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你把什么都看得那么轻贱！包括人命，也包括我！”
话落，玉琉鸯胸口一阵窒息，他顿时觉得胸口燃起莫名的酸涩：“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难道你不明白？”
“为了我？”月裳鸣瞪了大眼，随后却发出冷冷的嗤笑声。
“月瑟结下了多少宿仇，你可是知道？峨嵋派为何会这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他！如果我现在不将这些人赶尽杀绝，那日后……”
“住口！”月裳鸣吼道，“难道你杀得完么？即便你杀得完又如何？他们的后人难道会放过你，或者放过我们的孩子么？”
玉琉鸯有些怔怵地站在那里：“你要我如何……我不想再看到你因此而受伤。我害怕我保护不了你，所以……”
“琉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心里难道杀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保护我？难道你连一点称霸武林的心都没有？难道你就不被这些荣耀给迷惑么？”月裳鸣在旁说道，字字如同针刺一般扎入他的骨髓当中。
“你是这么看我的？”玉琉鸯眯起了眼，杏眸里滑过到凄楚他摇了摇头，他的确想过这些，但是他也想保护她。
月裳鸣没有回答只是徒然地蹲了下来，她抱着膝盖看着手中皱褶的宣纸，她的心好痛，她好想再看到那双邪气的眼睛，至少他不会给她留下伤害。
“鸣儿，对不起……”玉琉鸯从身后将她搂进怀里，月裳鸣僵直地蜷缩在他胸口，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声，眼睛越发觉得酸涩。
“给我一点时间，我答应你很快可以给一个安定的生活……”玉琉鸯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在她耳畔响起，让她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如此魅惑人心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七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