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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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哭完，发泄完，感动完之后，月裳鸣还是回到了来云楼。天色已晚，客栈里灯火盈盈，映衬着周遭有些说不上来的迷蒙，但是在迷蒙的夜里，人的思绪总是容易异于平常，更能毫无遮挡地正视自己。
客栈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住客在就着小酒吃宵夜。他们见月裳鸣进来，低语了数句，无非都是在议论着刚才玉琉鸯所做的血腥之事。
月裳鸣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儿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若说她不在意玉琉鸯所做的事情，那是假的，但是，玉琉鸯为了自己而做，怎么能让她不有些许感动呢，虽然那样的手段太过激进。
刚到了房间门口，雕栏木门虚掩，里头透出隐隐烛光。月裳鸣深知该面对的事情，也总该面对，只不过她不知道他们会来得那么急切。
“溟叔。”月裳鸣推门而入，环顾四周发觉游溟、上官琰和几位护法都端坐在青玉红木桌边。虎目浓眉里透着股怒气，但是相比怒气而言，更多的便是忧虑。
“参见鸣门主。”众人异口同声道。
月裳鸣点头示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喝了口手中的茶，眉头微蹙：“不知这么晚，诸位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鸣门主此话就有偏颇了。”苏盈盈软糯地说了句，眼里闪过一道促狭的神色。
“什么意思？”月裳鸣只觉得口干舌燥，低品的茶水让她齿间泛着苦涩。
“我们可是傍晚时分就在此等候，只不过……”苏盈盈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拖着个尾音。
月裳鸣立刻轻笑道：“原来如此，恕我失礼。不过，苏护法说话还是这么不着重点。”
苏盈盈听此，不禁有些愣住，随后笑着道：“这事我这个外人也是不方便同鸣门主讲，倒是游大哥有满腹的体己话要说。”
月裳鸣放下了杯盏，看着游溟道：“溟叔，有话不妨直说。”
“裳鸣，如今你已成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如今流言四起，我不得不问这些个话可是属实的？之所以让众护法也在场，是因为此事关于曳邃门，也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如果溟叔指的是我和玉琉鸯之间的事情，那么纯属事实。”月裳鸣没有任何退却，凤眸直视着众人。
游溟眼里的忧色更是深了几分：“好。虽然裳鸣你如此笃定，但是作为长辈，我不得不说玉琉鸯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无论对于是曳邃门，还是你自己。”
月裳鸣捏着杯盏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我喜欢他，无关于他是否有利于曳邃门。溟叔，我只是喜欢他这个人，即使他不是琼玉宫的宫主。”
话落，游溟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已然婷婷玉立的女子，秀眉之中始终凝聚着一股淡然与坚定。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
“难道鸣门主忘记了当日闭关之前所立的誓言？”莫言忽然在旁插嘴道，眼眸里闪过一道狡猾的神色看向了她。
“莫护法若说当日立誓之事，裳鸣不敢忘记。琼华迟早都会取回，归还曳邃门。”月裳鸣将茶杯重重地扣在了桌面上，里头的茶水还漾出了几许。
“在下斗胆一问，鸣门主可是有几层把握？”莫言挑了挑眉，有些幸灾乐祸般。
“莫护法何必咄咄逼人，难不成鸣门主做任何事情都得给你一个交代？”上官琰在旁低声说道。
“上官琰，莫要仗着自己老爹是当今丞相就可以肆意妄为！”莫言有些气恼地回敬道。
上官琰哼了声，别过了头去一脸鄙夷：“不知是谁一直把自己当成三朝元老，唯恐天下不乱。”
“你……”
“我看呀，你们都不要急了，先不论琼华一事，光是这玉琉鸯的确是天下绝色，你看引得多少女子为其痴迷，我们鸣门主也是女儿家，更何况还和他……”
“住口！”月裳鸣忽然喊道，桌上的茶盏被她捏成了两半，裂开的瓷片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她没有顾及手中的痛楚，只是抿着嘴冷冽地看着苏盈盈。
“裳鸣你有没有事？”上官琰赶忙从身上扯下了布料，将月裳鸣的手指给包了起来。
月裳鸣朝他微微一笑，而旁边的苏盈盈却是有些胆颤地看着她，她未有想到如今的月裳鸣已然不像过去那样任人奚落，她的一举一动间更有了月瑟当年的几分威严。
“鸣门主，可否听我相问一事。”韩笑在旁用手指敲着桌面，发出节奏分明的咚咚声。
“韩护法请说。”
“玉琉鸯与你，三年前武功孰高孰低？”韩笑停下了手中的节奏，眼眸里闪过道光泽，抬头道。
“他高于我。”月裳鸣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那如今呢？”韩笑又问。
“依旧如此。”月裳鸣道。
“敢问游副门主，三年内鸣门主武功可有提高，提高又是多少？”韩笑转而看向了游溟。
游溟稍想之后便答：“除却琼华心法其余曳邃门中的武学典籍都练至顶重，提高甚多。”
“那在江湖上位列如何？”
游溟沉思了会说道：“这次武林大会，虽然裳鸣摘得第一，但是实话说胜之不武。不过，若论排名武当，少林应在我们之上，胧隐庄与我们相仿，其余便是琼玉宫……总之不出前五。”
“那若是和琼玉宫相比，可是有胜算？”韩笑问道。
“如果按照醉心阁以往武功心法，我们笃胜，只不过……”游溟有些彷徨地答道。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此次裳鸣和玉琉鸯交手来看，若不是他诚心做让，未必会赢。”
“这也就是说，区区醉心阁的鸳鸯剑居然能够凌驾于断水剑法之上？”韩笑站起了身子，长身玉立，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自然不可能。”莫言不禁有些激动的喊道。他跟着月瑟很多时日，自然领略过断水剑的精髓，如何能是鸳鸯剑所能相匹敌的。
“既然连莫护法都说不可能了，那么肯定是有个原因的。这个原因依我看，应当就是在于心法。”韩笑转了个身，走到了月裳鸣的身边，右手施力地按住她的肩膀，朝她眨了眨眼。
月裳鸣微微笑道：“按韩护法的意思是，玉琉鸯很有可能练得了《琼华乱》？”
“恩。”韩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将琼华速速夺回？”莫言有些着急地问道。
“夺回来，你有办法练么？曳邃门最大的耻辱不是在《琼华乱》被夺走，而是拥有绝世秘籍却没有人会练！”韩笑有些忿然。
莫言不知道如何接话，脸都有些绿了。
韩笑见他一副发愣的样子，接着道：“依我看，不如修得秦晋之好，棒打鸳鸯实不属君子所为。”
话落，游溟也不禁点了点头，只是眼底的那抹忧色并没有因此而淡去。
月裳鸣有些感激地看着韩笑，他的一席话总能将矛盾在无形中化解，只是这只是暂时的，她可以看出游溟眼底的忧虑，然而这些忧虑也是她所担心的，人心真的可以长久么。
翌日
当月裳鸣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但是最令她惊讶的却是身边多了个人。他侧着身用脚勾住她的双腿，修长的双臂将她牢牢地搂在了怀里，而两人都被一床薄被给裹得紧紧的，在春末初夏的季节，这不禁让月裳鸣浮出了层汗。
日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了进来，在玉琉鸯的脸上落下片片光影。鼻梁越发显得挺直，就这么轻轻伸下来，将整张脸雕琢的异常完美。
月裳鸣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玉琉鸯吸了口气，微微睁开了眼。
斑驳的日辉在他睁眼的瞬间开始黯然失色，天地之间顿时停息，月裳鸣不禁觉得心跳变得异常纷乱，她终于知道他是哪里不一样了！
眼角。雕琢精细的凤翎纹路。
在日辉下，璨金的凤尾翎羽越发显得亮眼，将原本有些俊逸的杏眸斜斜拉长，眼角飞扬上起的纹路天衣无缝，遮盖住了原来的疤痕。
玉琉鸯朝她浅浅一笑，凤翎眼纹便随之一弯，像是展翅欲飞的凤凰羽翼在邪侫之中添了几分古雅，这不禁让月裳鸣看呆了过去。
“好看么？”玉琉鸯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来。
朦胧惺忪间的琥珀凤眸透着□□人的迷离，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肚里。
月裳鸣眨了眨眼，清醒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琉鸯扁了扁嘴，知道她又在逃避话题，便有些气恼地将唇碰到了她的唇瓣上，并没有做下步动作，只是轻轻地摩挲着。
月裳鸣本想要逃离开去，却被他用力地捏住下颚，而修长的另一只手竟是在她腰间上下游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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