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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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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会本是元宵节时才做得活动,今年算是曳城城主给老百姓的一个年前礼,据说,此次的花灯会是长夜不息,一直准备燃到除夕夜。
月裳鸣和北墨灼华两人走在现今才开放的官道上,街道两头全是系着细长的铁丝,上边挂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花灯,有竹木、绫绢、明球、玉佩、丝穗、羽毛以及贝壳的材料,再经过彩扎、裱糊、编结、刺绣、雕刻,最后配上剪纸、书画、诗词等装饰成了各个式样。
里头的蜡烛透着彩糊的灯罩,映照得周遭都是五彩斑斓的,北墨灼华依旧是一套男装,只不过今儿换成了白色,月裳鸣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问道:“灼华妹妹,为何不穿女装?”
北墨灼华一笑道:“反正也没人看,男装不拖沓,又风流倜傥。”
随后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月裳鸣只觉得满脑黑线,敢情这孩子用情至深,连女装都是穿给上官琰看的,只是那小子不懂得欣赏罢了。
“鸣姐姐,我们到那头去。”北墨灼华一把拉住月裳鸣往人堆里挤去,月裳鸣被她一拽,跐溜一下,扎进了人堆。
“这么多人,我们出去吧!”月裳鸣爱热闹,但是不爱人堆,虽然是大冬天,可哄在一起的感觉却不好受。
“不要!这里有字谜猜,猜中了还有灯送。”北墨灼华点了点那个荷叶花灯,绿色的荷叶托儿,素白带粉的荷瓣儿,虽然式样常见,但做工却比一般的都细致好看。
“哦。”月裳鸣点了点头,看了眼那花灯。
“初听流莺喧柳叶——打一字。”北墨灼华摇着扇子,念了半晌,说道:“要是我爹在这儿就好了。”
月裳鸣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她不会猜这些东西,要是比武拿灯,还能赢,可是猜谜么,她就没劲了。
“不会猜的话,我们走吧。”月裳鸣拉着北墨灼华的手准备出去。
没想她一把甩开道:“猜不出,咱买不就成了?”
于是,她对着那卖花灯地说道:“这荷叶灯是怎么卖?”
“哟,这位小兄弟好眼光,不过,这灯不卖,得猜出来才行!”那卖灯的老板倒是老实人,看着北墨灼华手里沉淀淀的银子,居然也沉得住气。
“我再加一锭,你卖还是不卖?”北墨灼华又掏出了锭银子,这次索性都放到了那老板的面前。
没想,那老板还是一脸正色道:“这是规矩,咱不卖,就是不卖。”
“灼华,我们到别的摊位上去看,这不卖就算了。”月裳鸣轻声地说道,那老板显然是个穷书生,但是穷书生讲气节,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买不了灯,还丢了人。
“不行,我看中的东西,哪有不卖的!”北墨灼华狠狠地瞪了月裳鸣一眼,示意她放手,于是月裳鸣只好乖乖地站在边上看。
北墨灼华却是一脸地坏笑对着周遭人喊道:“要是谁能给我猜出这字谜的,我就赏了他这两锭银子!”
话落,路边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月裳鸣摇了摇头退出了人群,没想灼华还有这点小聪明,但是北墨世家历代舞文弄墨,北墨亦冉更是书读破万卷,这回子北墨灼华却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豪门大小姐。
过了半晌,北墨灼华从人堆里提着花灯走了出来,看见一边等着的月裳鸣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
“这字是什么?”月裳鸣问道。
北墨灼华低声道:“就是个‘藻字’!”
“怎么解?”月裳鸣好奇道。
“这个么,我知道了谜底才清楚,原来‘初听流莺喧柳叶’关键在于这个初字,既然是‘初’也便是开头的意思,那么每个字的开头的部首连起来,就成了。”北墨灼华拎起花灯,转了圈,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月裳鸣点了点头,发现的确是三个口,一个水部,一个木部,还个草字头,便成了“藻”字。于是她也有些好奇地问道:“那谁给你解的字谜呢?”
“恩,说起这人也挺奇怪的。解了字谜,也没跟我要钱,就是让我日后好好念书,不要金玉其外!”北墨灼华朝着月裳鸣吐了吐舌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锦衣道:“其实我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呢,那半句话就是‘败絮其中’!”
“那你知道不就成了,至少那人给你解了谜底。”月裳鸣懒懒的伸了个腰,这几天东跑西走,已经给累死了。
“鸣姐姐,看你这么累,我们去吃饭怎么样?”北墨灼华拉着月裳鸣往边上的锦福楼走去。这是曳城挺出名的酒楼,不过,有半成是北墨家出得资产,至于为什么只出了半成资产,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因为缺钱。
“哎,这不是大小姐么?”掌柜的一见北墨灼华进来,立刻过来行礼道。
“你闭嘴,我是小姐么?”灼华白了眼那个掌柜,她指了指身上的装束。
“哎呦,是我眼拙,公子请进!”他立刻改口道,还伸手一指领着她们进了楼上的包间。
刚想推门进去时,北墨灼华忽然停了,看着楼下说道:“就是那个人!”
“什么?”月裳鸣问道。
“就是给我解字谜的那个人啊!”月裳鸣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楼底下那人,穿着素白长袍,外罩着青色斗篷,最郁闷的是带着斗笠和面纱根本看不清面相。
“进屋还戴斗笠,又不下雨,真是个疯子!”北墨灼华不服气地撅着嘴说道,她因为从来没被人说过什么,这会儿有人说了她,她自然不高兴了,恨不得下去跟那人大干一场,但是明明这次是自己理亏,还丢了人。
“你管人家疯不疯呢,我好饿,我们进去吧。”月裳鸣又看了眼那人,刚想往里头走,就听见了楼下一阵巨大的动静。
“打架了!”北墨灼华开心地跳了起来。
月裳鸣皱了皱眉,只见楼下几人围攻起了那个斗笠男,但是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斗笠男的对手,只依仗着人多势众,全都扑了过去。
“还不快快打!把他给狠扁一顿!”北墨灼华盯着那群人近乎吼了起来,明显她是想让他们给她出口恶气,但是显然天不遂人愿,那几个人是草包!没出半晌,那斗笠男便夺门而出了,而原先的那些个人却都受了伤在地上翻滚起来。
“人呢?”突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月裳鸣定睛一看,那人面如冠玉,双眸漆黑,泛起了冷洌阴狠的光泽。
“禀告阁主,小的们无能,让他给跑了!”其中一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月裳鸣心里一紧,讶异道:“玉琉鸯!”